正文 第 15 章

    （好兆头同人）泰坦尼克号上的钻石星空 作者:MariaWhite

    第 15 章

    克鲁利的舵已经打到头了。

    “舵已经打到头了，先生！”穆迪对他的上级喊道，而他的上级再一次经过他跑到了舰桥上。亚茨拉斐尔的双脚在舱室中央生了根，无法移动，盯着迅速移动的冰山——仍然就在他们的前方。从机械装置传来两声铃响：工程师们的回应信号。他们受到了信息。他们现在在表面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珍贵的时间一秒一秒地不断流逝，但是泰坦尼克号——对于那些在舰桥上悬着一颗心的人们来说——似乎仍然不断地向前航行，速度还是那么快，径直驶向她的命运。

    “她为什么没有转向？”亚茨拉斐尔面如土色，双目圆睁，说出了所有人心里在想着的事情。

    克鲁利的手把舵轮抓得如此近以至于他的手都发白了。他的脸由于恐惧面无血色。因为我坚持安小一点的舵，他想。因为我。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声音，就像是一条蛇正被掐死，然后他意识到这声音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船仍然径直向前航行，毫不动摇。泰坦尼克号与巨大的冰山（Bth Ttbthe tt）都坚守阵地，就好像处于一种胶着状态；这是致命的比试胆量的游戏。两者似乎都不愿意动弹。

    “舵打满了吗？”默多克从舰桥上喊道。

    “打满了，先生！”穆迪叫道。

    亚茨拉斐尔转过身，面对克鲁利。恶魔仍然牢牢地握着舵轮，有那么一刻，尽管他带着闪光的太阳眼镜，他们四目相对。亚茨拉斐尔看到了克鲁利的内在：看到了他的绝望；他的挫败；他无法承受的罪恶感。他强烈的自我谴责。而天使看到这一幕，感到如此强烈的愤怒在他的心中燃烧——怎么有人敢——任何恶魔或天使，任何魔鬼或上帝——使得他的爱人受到如此折磨？他们怎么敢让他承担这样的责任，让他们两个承担这样的责任？先是天堂然后是地狱——把他们分离开来。

    他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

    于是他以脚跟为轴转过身，尽他最大的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邪恶而危险的冰山上，然后开始推。他把双手举在身前，手掌向上，然后尽可能用力地猛推空气。他向它倾身向前，如此向前以至于如果他是人类的话他就会摔倒，把组成空气的亚原子粒子推挤到一起，推到一边，如此用力以至于他都能够感觉到当这些例子碰到冰山的时候与之碰撞。但是他有足够的力量把它击退吗？

    有。她不可能那么快就开始转向，但是，尽管令人痛苦地缓慢，大船确实开始移动了。她开始向左移动。她能做到的。

    亚茨拉斐尔不能呼吸了。他比之前推得更用力了。而他身后的克鲁利也握得更用力了。

    她能够做到……

    舱室里鸦雀无声。船仍然在转弯……但还不够快。冰山已经占据了整个天际线，如此近，如此可怕：冰山呈现出锯齿状，凶恶而残暴，完全冷漠无情。当残酷的物理定律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亚茨拉斐尔感到他凡人的躯体的内部产生了呕吐感：当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她做不到了。她不会做到。

    然后一个站在船头的剪影向他们跑来。他恐慌的喊叫声在沉默的舱室里回荡，而这喊叫声带来的是他们的命运：

    “要撞上了！”

    亚茨拉斐尔痉挛地吸了一口气；听到克鲁利亦然。

    然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尖锐刺耳的响声，就好像地狱中所有的哈比鸟同时开始哀鸣；比一千根指甲抓挠黑板的声音更加可怕；刺耳嘈杂的尖叫声回响不绝。泰坦尼克号的尖叫声回响不绝。他们脚下的地面抖动着，振动顺着他们的身体传播；默多克抓住栏杆的手在抖动；亚茨拉斐尔抓住一根金色的操纵杆来稳住自己；克鲁利不放松地抓着的舵轮在颤抖。全船都感到了这巨大的创伤，装满乘客的大舱在摇晃，冰块掉下来散落在甲板上，门在铰链上颤抖。史密斯船长被震醒了；托马斯·安德鲁斯，正就着一杯淡白兰地研读他最近的笔记，惊慌地向上看去，看到了颤抖的枝形吊灯。

    听上去就像泰坦尼克号正被撕成两半。

    “天上的神，我们的父啊……（Deptrs）”亚茨拉斐尔双目圆睁，悄声说道。

    默多克转过身喊道，“左满舵！”

    “左满舵！”穆迪对克鲁利喊道，后者已经开始转动舵轮。默多克转过身，嘴巴张开，惊恐地看着冰山继续撕扯着泰坦尼克号。

    “那些门！”克鲁利突然说，他的手仍然在转动舵轮。亚茨拉斐尔转身转得如此快以至于他的卷发在前额上拍打着。“那些门！”恶魔重复道。他像死人一样苍白；他头发与皮肤的反差是巨大的。“水密门！快关上它们，快！”

    水密门是托马斯·安德鲁斯的主意：在出现漏洞的时候每个位于船体底部的水密舱都可被关掉，以防止进一步进水。理论上说它是万无一失的。实际上……

    在克鲁利身后有一块嵌板，上面有一排没有被点亮的灯泡，如果门被关上就会被点亮。亚茨拉斐尔跑过去盯着面前各种各样的操纵杆和按钮，带着仓促而优柔寡断的疑惑看着它们。

    “在你左边，在你左边！”克鲁利焦虑不安地喊道。他向着旁边的一个开关扭了一下脑袋，使得他顺滑的头发飞到了脸上。“那边那个！转动它！”

    亚茨拉斐尔看到了那个开关，用手抓住它。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转动它，然后是上面的那个，然后锅炉房里所有的门都会关上……但是下面的人怎么办呢？他们会及时逃出来吗？

    “亚茨拉斐尔！”克鲁利尖叫道。“没有时间了！别管那些司炉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就把门关上！”

    亚茨拉斐尔跳了起来，然后对天堂喘息着说，“原谅我吧！”然后正当默多克跑进来想要做同样的事情的时候，转动了两个开关。亚茨拉斐尔恐惧地盯着一个一个小灯泡亮了起来。他想知道多少人能够逃出生天；如果有破口的话有多少人会淹死在下面，如果没有的话有多少人会被困在下面。

    此刻舱室中一片沉默和静止；虚无是如此深切，以至于一动就会导致这个世界的内爆。莫测高深的恐惧，切入房间里的每一个灵魂，以及很多房间外的灵魂。他们不能呼吸。他们动弹不得。这种静止就像是疾病：就像是石化。这就像是死亡。

    默多克的脸像克鲁利的脸一样苍白，因流汗而黏滑。他在用颤抖的声音毫无表情地命令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天使和恶魔，“记下时间……写在日志里。”

    “是，先生。”穆迪立刻离开了。

    克鲁利终于放开了舵轮。他和亚茨拉斐尔一样，不再抖动了：他震惊地完全静止地站着。亚茨拉斐尔没有想到去安慰他：他们同样需要安慰。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独自站着，孤独的身影凝固在他们自己苦恼的小圈子里，他们的恐惧已经超过了语言所能传达的。

    然后他们身后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史密斯船长出现了，领带没系，西服背心的扣子没扣，但双目闪耀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老海员怒视着整个房间，看到了对两个现在无事可做地站着的乘客，然后尖锐地对他的一等海员说：

    “怎么回事，默多克先生？”

    默多克不得不咽了一口，让自己恢复平静，再回答。“冰山，先生。”他的手——和他温柔的苏格兰腔——都在颤抖。“我向右打满舵，然后让引擎全力后退，但是太近了。我试图向左绕过它，但是她还是撞上了，而且——”

    “关闭水密门！”史密斯大步向外走到舰桥上。

    “水密门已关闭，先生！”默多克急忙跟上他。

    克鲁利和亚茨拉斐尔，被单独留下来在一起，仍然没有动。在片刻分离的沉默后，他们的目光终于相遇了。

    克鲁利咽了一口，然后他用一个几不可闻的词总结了差不多所有人的想法。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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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碰撞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这十分钟都用在了叫醒确实不想被叫醒的要人；沏茶而不喝；白白等着托马斯·安德鲁斯和木匠约翰·哈钦森做完评估返回。

    终于安德鲁斯步态轻盈地走进聊天室（译注：原文chrtr，恐为chtr之误），两旁是船长和木匠，后面紧跟着穿着浴袍和毛绒拖鞋的伊斯梅。史密斯、默多克、大副亨利·怀尔德，以及两个没人想到打发走的陌生人分开，让他们通过。

    “这实在是太不幸了，船长！”伊斯梅焦虑不安地说。房间里的几个人，包括那两个陌生人，不得不忍住把这个傻瓜狠狠地揍一顿的冲动。

    安德鲁斯把他的一张蓝图铺开来。他的脸很红，潮乎乎的都是汗，他的表情非常烦恼：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不安。造船大师甚至没有抬起头问候房间里的人们，实在是对当下局势太过于专心致志了。他把巨大的蓝图铺平在书桌上：这是一幅完美而整洁的船的龙骨的素描，白色的铅笔线井井有条地分布在深蓝背景上。两个陌生人之一——金发的，无疑女里女气的那个——快速移到他的身边，用一只手固定住卷曲的一角；安德鲁斯用最细微的点头表达他的感激。

    “水在十分钟内就会上升到龙骨以上十四英尺，”他开始说，当他讲话的时候向图表上相应的地方指着，“在艏尖舱；在所有三个货舱；以及在六号锅炉房。”

    “没错，先生，”双目圆睁的木匠证实道。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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