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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他好像记得,湖心岛上有一段时间,萧倚鹤日日靠在窗边,耐心地剪着一条条丝线。那时入魔导致他眼睛已不太好了,一到了晚上便看不大清东西,所以即便是剪丝线,也剪得很慢很慢。
    薛玄微问过他,是要做什么,自己可以代劳。
    萧倚鹤只是笑,道:世上总有事情是旁人替代不了的。
    一根根发丝似的丝线,原来结成了这样的剑穗。
    薛玄微抱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的慌乱变成越收越紧的双臂。
    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尖的腥咸味道渐渐地淡了。
    南容麒御剑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他胸腔也随之一空,却并不相信萧倚鹤会食言而肥,抱着一丝希望先四下观望了一圈他是否正躲在哪里嘲笑他们的哭相?
    直到确认那躺在薛玄微怀里的就是那不守诺的萧倚鹤。
    他走过去探了下萧倚鹤的脉息,指下寂冷一片,怆然道:萧倚鹤,你起来
    他明明说过好日子还没过够,不会轻易去死的。
    薛玄微用大袖将怀里人裹住,遮起他一身的伤痕,只露出一片乌黑的尚算干净的发旋。他手中攥着那枚剑穗,仍不懈地往已经冰冷的躯体内灌输灵力。
    像是一抔流沙,灵力进入萧倚鹤的身躯,又迅速流失。
    南容麒哽咽了一下:玄微,他已经
    在前山,我截住了他发给你的一枚灵讯,薛玄微抱着他站起来,他来剑神山之前,高高兴兴地给你传信,说还想吃雪里红馅的饺子,叫我们包好了等他回来。师兄从不食言,他会回来的。
    一只苍白僵硬的手臂从薛玄微的怀抱里垂落了下来。
    南容麒红着眼眶移开视线:
    薛玄微的眼睛连着头一起作痛,疼得几欲呕吐,他微躬脊背,突然呕出一口血。
    薛玄微!
    南容麒这才发现他染血空洞的双目,忙伸手去扶萧倚鹤的尸身。但薛玄微反应极大,一把将怀里人夺过,两人争扯之间,不知是谁的灵力点偏到剑穗上,那剑穗落在地上,忽的灵光一震,欢快地传出一道熟悉的声线:师弟,早上好呀,我最喜欢师弟啦!
    两人同时一愣。
    剑穗中继续道:今天也是特别喜欢师弟的一天呢!师弟还生我的气吗,别气啦,师兄给你唱曲子听
    薛玄微将那剑穗抓在手中,如珍如宝地捧着。
    他一遍遍听着这段留言,直到寸心不昧微微震动,剑锋似有感应地转向了某处。南容麒也随即发觉到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呼吸声,低声道:崖下有人!
    南容麒一把撑住了踉跄的薛玄微,二人御风而下,落入崖底。
    一抹染血的纤细衣影躺在杂草深处。
    南容麒不禁屏息,颤抖着手拨开了层层丈高杂草,他看了一眼其中那个几乎被血色浸透的人,惊道:朝惜之?!他怎么在这?他伸手探了下鼻息,还有一丝呼吸。
    朝惜之如今内里是师尊的残魂,又被封了灵力,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耗费如此心力来到剑神山。
    薛玄微皱了皱眉峰,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立刻侧耳问道:他身边有什么?
    南容麒拨开他紧紧环抱着的双手,见到他怀中的东西时,也禁不住有些莫名的激动:知我,还有一只小偶?
    小偶?什么样的小偶?薛玄微呼吸一紧,迫不及待地追问。
    南容麒拽了一下,朝惜之半昏迷着,仍本能地攥着小偶,仿佛那是紧紧重要的东西:一个一个小倚鹤
    此时,朝惜之眼皮轻轻一滚,似微微醒转,他一把握住了身侧薛玄微的手,挣扎着把怀里的小偶往他手里送,呢喃道:倚鹤,是倚鹤
    南容麒压抑着心情:他说什么?
    薛玄微接过小偶,一时心头狂跳:他说是倚鹤。
    第106章 [最新] 欢迎回家 我最喜欢师弟啦!
    自那日剑神山爆开一片金芒之后, 天际的归墟眼也慢慢地阖闭,只余下各地失去统领的乱尸在漫无目的地游走。
    太初剑宗重新开山那日,各门主忽然被请上了太初大殿。
    薛玄微与南荣门主腰佩长剑, 各伫于高台一侧。
    往日一向光明宏伟的大殿今日却紧闭窗扇,穹顶之下垂着条条素绸,上百点点橘光自两侧燃起,映得太初大殿宛若佛堂。
    薛宗主眼覆白纱,怀里坐着一个雪衣小偶。小偶臂间横着玉箫, 腰际挂着一条赤红剑穗,似个玉雪可爱,天真无邪的小仙人。
    众人疑惑之余, 身后的殿门轰得一关!
    有人瞥见高台玉椅上端放着一枚长生牌位,看清上面的篆字时,众人脸色微变。
    薛宗主,南荣门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薛玄微那双眼睛形状凌厉,平日时总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长睫一压, 无端显出几分威严, 今日遮覆住后, 才露出这张脸原本的几分脆弱和艳丽来。
    他抱着小偶默不作声,南荣麒看了底下一眼, 神色十分不豫,开口道:诸位还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因为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今日请诸位上山来,很简单, 南荣麒面不改色道,薛宗主痛失道侣,实乃道门一大憾事,请诸位为此守灵九九八十一日,你们应当没有意见吧?
    南荣麒!八十一日怎么能
    怎么,谭观主,八十一日不够?南荣麒冷声打断,你难道心中愧疚难当,想为七十年前的事情以命相偿?倒也不是不可以。
    谭观主默了默,赧下脸不说话了。
    出头鸟被打,其余众人讪讪地看了两眼,自然不敢再呛声,一个个锯嘴葫芦似的,没了先前在太初山门前叫嚣的气势。
    南荣麒猛一振袖,负手离去,薛玄微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紧随其后。
    刚走出大殿,南荣麒面色一松,哼道:八十一日太便宜他们了!
    薛玄微:嗯。
    南荣麒继续叨叨:等倚鹤醒了,知道这群人给他守了这么多日灵,定是要笑死了。
    薛玄微:嗯。
    你难道只会嗯?南荣麒转头看了他一眼,竟见他抬手遮在小偶脸前,似乎是怕太初的风雪刮着它似的,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他现在就是个木头,无知无觉的,并不会感到冷。
    他爱美。
    南荣麒懵道:啊,所以?
    薛玄微偏了偏头,额侧覆眼的白纱柔软地垂在肩上:风会吹乱他的发髻。
    南荣麒看向小偶头上逼真的丝丝乌发,今日确实挽了细致的小发髻,还插着一支飞鹤形状的玉簪,看起来十分俊俏。他忽地凑近了,指腹在小偶脸上点了一下,狐疑道,薛玄微,你不会还给他点胭脂了吧?!
    薛玄微淡淡地说:气色好。
    可是,南荣麒冷静道,你点歪了。
    薛玄微脚步一顿,下颌微收,下意识想低头看一眼,但他一动就感觉到眼前紧缚的白纱,想起自己双目已眇,很丑?
    南荣麒忍住笑意:还行。
    薛玄微抿了抿唇,捻起袖口就要去擦,南荣麒笑着去拉。两人一路争执着,才回到扶云峰,一抬头,看到眼下发青的朝闻道提着食盒站在浮桥前。
    见到他们回来,朝闻道向前了几步:宗主,师父他刚才醒过一次。
    薛玄微静了静:他还好吗?
    朝闻道眼眶微红:他筋骨尽断,但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一直有股力量慢慢地修复着,医修说,也许半月之后他就能够痊愈了。他顿了下,鼓足勇气问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父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看向被薛宗主紧紧护在怀里的小偶人,这几日他和南荣门主对这只小偶的关护之情人尽皆知,他隐约明白了什么:这是宋是萧山主吗?
    南荣麒见他们两人为难,出声道:闻道,其实那几日,你师父并不是
    朝闻道攥紧了食盒提手:我知道,南荣门主,那几日的师父并不是师父,对吗?
    南荣麒:
    朝闻道:我感觉得出来,他与我师父不一样。宋萧山主出事的前一天,宗主曾与师父坐谈至夜,我虽然不知你们说了什么,但是宗主走后,师父很难过,一整夜静坐在窗前。凌晨的时候,师父说想喝碗粥,我不过是去了一趟外峰食堂,再回来时,结界旁只留下一滩血,师父已经不在了。
    他是为了萧山主而强闯出去,是吗?那并不是我的师父,是萧山主和薛宗主的师父对吗?
    南荣麒无奈:抱歉。并非是有意瞒你。
    朝闻道摇了摇头:也许那股一直修复着师父经脉的力量,就是薛宗主的师父留下的吧。师父刚才醒来时,反复地念什么,我凑近了听,好像是宗主的名字,还说我把倚鹤交给你了。我不知道,我想,也许应该告诉宗主。
    薛玄微闻此微微抬起头,发梢轻扬:他说的?
    朝闻道点点头,薛玄微沉默了很久,他只好道:那我回去了。
    待薛玄微回过神来,朝闻道已离开一会了,他抚着怀里的小偶,若有所思:他最疼的一直都是你也好。
    这次它能临危寄宿在小偶身上,也许也是因为师尊罢。
    南荣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进扶云殿,把小偶往床头一放,又似不放心它会掉下去,重新调整了几次位置,摆到了床榻的内侧。
    榻上铺了软若层云的锦褥,两侧的帷幔也换了鲛绡,日光一映,流光溢彩的,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迎合谁的品味。
    出去了一趟,纵然他护得再紧,小偶的衣服上还是被风雪沾湿了,薛玄微摩挲着从一旁的箱奁中取出了一套小衣服,云纱绣着银线,是山下绣娘连夜缝制出来的。
    这样的各色小衣服,箱奁里还有不下十几套。
    薛玄微抬手摸到小偶的脸,刚要解开它的衣领,恍惚意识到殿中还有一人:南荣门主还有事?
    南荣麒磨磨蹭蹭,视线一直往帘内瞟:是不是该我玩照顾照顾倚鹤了?
    那小玩意可爱得很,也不知是谁雕的,活脱脱就是个小倚鹤。可是自打剑神山回来以后,那小偶一直被薛玄微贴身抱在怀里,他连近身摸一摸的机会都没有,实在眼馋得紧。
    薛玄微因他这个说了一半的玩字皱了皱眉头。
    南荣麒不服道:你别这么瞪我,你一天给他换好几套衣服,还抱在床头一起睡觉,山下小丫头玩布娃娃也不过如此了!我就是看看
    南荣门主今天的雪里红挖了吗?薛玄微突然道。
    南荣麒一愣:啊?我昨天才挖过
    薛玄微说:若是过会倚鹤醒了呢,他要吃雪里红,你却不给他挖,还给他吃昨天的,他一定很闹腾,可能再也不理你
    他还要念叨,南荣麒赶忙抬手止住:好好好,别念了,我去挖我去挖!
    南荣麒骂骂咧咧地抄起剑走了,薛玄微笑了一下,回头继续给小偶脱衣服,给它换了柔软贴身的寝衣,头发散下来捋顺,俨然是一副要午睡的样子了。
    他侧躺在床侧,手掌轻轻覆在小偶身上,忍不住在它一直贴身佩戴的剑穗上点了一下。
    师弟早呀!我最喜欢师弟啦!
    又一点:我最喜欢师弟啦!
    再一点:最喜欢
    薛玄微满意地闭上眼。
    一年多的时光转瞬即逝。
    这日,薛玄微从山下的绣铺里回来,提着一个箱奁,里面装着新裁的十几身小锦衣,一进门,就看到南荣麒大马金刀地在殿前门槛上坐着。
    薛玄微,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叫我把倚鹤带回去玩几天!见薛玄微要说话,他忽地一抬手,别说什么雪里红,我三天两头在你们山里挖,一年多了,别说雪里红了,野兔子都快被我抓绝了!倚鹤这样乖巧可爱的模样可不常见!等他醒了,很快就能□□化形,我再想玩玩可就难了!
    你今天就给我个准话,我到底能不能
    咣啷一声。
    南荣麒一顿:什么声音?
    咚!
    南荣麒:?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日光穿过了眼前的白纱,竟在眼底透出淡淡的红晕来,一点微微的光影透过眼纱,落进了薛玄微久盲而漆黑一片的眼中。
    他愣了一愣,突然转向内室。
    南荣麒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霍地站起。
    两人一前一后地冲进内室,当即怔住。
    只见一只雪白的小人影弯腰站在地上,左脚蹬着一只小靴子,右边的木头小脚却光着,正扶着自己的小脑袋。那脑袋似乎是才捡起来插在脖子上的,歪了很多,滑稽地瞪着玛瑙黑眼珠望着他们。
    看这姿势,刚才的咣啷一声,大概就是他不小心把自己脑袋碰掉了。
    南荣麒试探地唤了一声:倚鹤?
    小偶与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也不说话,头也来不及扶正了,突然咯嘣往地上一坐,装死了。
    薛玄微静静地凝视着他,好半晌,殿内无人说话。
    日光晒过小偶的脸庞,一双黑眼珠流淌着柔亮的光芒,莫名的闪过几分狡黠。薛玄微蓦地一动,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挂在他胸前的剑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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