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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关泊雅冷声说道,声音似掺杂着冰渣子,微微暗哑。
    沈逸梵将沈清川死亡全部归咎到关泊雅身上,沈清川是为了救他才死的,他不去想沈清川的死亡也有他的一份过错,满腔恨意似要寻个人来承受。
    身后的沈克远呵斥一声,说道,逸梵。
    沈逸梵恨恨地甩了一记目光给关泊雅,喊了一声大哥,最后还是乖乖让开一条道路。
    沈克远从口袋拿出一方手帕,手帕里包裹着一枚金戒指,沉声说道,关先生,既然我已经登报解除了你和清川婚姻关系,这枚戒指归还与你,往后你和沈家再无关系。
    沈克远的口吻很平淡疏离,念及过往种种,思及关泊雅毕竟是三弟的爱人。
    沈克远不过多为难他,但沈家三少奶奶这个名头不能再落在一男人头上,他以沈清川遭受蒙骗为借口,对外刊登了沈清川和关泊雅婚约解除的声明。
    关泊雅接过那枚戒指,戒指内壁还刻有关泊雅三字,指腹摩挲字迹刻痕,戒面光滑无痕,可见原主人是极为珍爱这枚戒指的。
    沈克远带着沈逸梵离开,还有一盖着黑布盒子,里面装有木牌,黑布垂下,不让外面的一丝风雨飘进。
    关泊雅坐在墓碑前,冰冷如雪的手指触碰石碑,指尖逐一划过沈清川三字,一笔一划,一勾一勒。
    动作极其轻,似乎在抚摸沈清川的脸庞,轻一点,就如往日关泊雅怕惊扰爱人的睡颜,坐在床边,动作轻缓触碰沈清川的脸颊。
    若他力道稍微重一点,沈清川就会从睡梦中醒来,眨着朦胧睡眼,清隽眉目恍若山川河水静流,会亲昵地用柔软脸庞在他手掌蹭蹭,像只会撒娇的猫儿来滚烫厮磨,缠绵细语。
    冰冷的唇触及冰冷的石碑,已经是越界了。
    生与死为殊途,终不可同归,归期无问。
    关泊雅神情平淡,眼睫垂下的阴影欲盖弥彰,这场冬雨绵绵,下得有些长,寒意彻骨。
    天色已晚,老九撑着一把伞前来,说道,关爷,该回去了。
    关泊雅脸色如常,站起来,老九担心他,想上前搀扶。
    关泊雅被救回来,昏迷不醒,受了重伤,差点救不会来,老九用了一法子,派人天天到关泊雅念,小沈先生,还在等你。
    关泊雅醒来这一天,恰好,是小沈先生入葬的这一日。
    关泊雅挥开老九的手,他站起来,转身离开,只是他还没迈出三步,就突然吐了一口血,伞落身倒,恍若坠落黑火。
    关爷!老九慌张地大喊了一声。
    雨丝勾勒他的眉宇,冰粒砸在昏迷过去关泊雅额间,恍若受戒的仙人,多情扮做无情,情一往而深不知流向何人。
    他失去他的小海棠了,山川失色,再难寻那人。
    无人可再尝他唇脂,若大梦一场,消散烟雨。
    作者有话要说:  留了一个线索,快猜猜小海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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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五年后。
    日光清澈, 洒在大街道上的薄雪上,落在满脸笑容行人的肩上,温暖和熙。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驻在门面华丽的公馆前, 大门左右两边站立两个大汉,立马上前拉开车门。等车内里的男人下车。
    男人长发用一银制发环束住, 虚拢垂在脑后,他一身黑长袍, 布料暗秀着海棠缠枝花纹, 高领立束,让他多了几分禁欲冷漠。
    领口有用链子串起两枚相扣在一起的金戒指, 他手持一串佛珠, 当真恍若菩提树下不动凡心的仙人, 冰清无垢。
    凤眼无波, 有种理智、冷静到极致的神情, 仿佛世间再无事物能让他动心动念。
    关爷, 您回来了。仆人上前迎接。
    仆人不敢靠的太近,关爷身上的凌冽气场比严冬更寒, 低头接过外套,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极为隐蔽, 仆人头低得更下了。
    自从小沈先生走了之后, 关爷变得更加冷酷无情,手段更加狠绝果断, 不留一丝情面,恍若杀人如麻的阎罗王。
    但另一方面,他又给几所小学捐钱捐物资,仿若慈悲善心的救世菩萨, 前些年,外国鬼子来渤海城闹事,人人自危,杀烧抢掠,几个学者逃进小学,遭到围堵,差点被那些洋鬼子赶尽杀绝。
    关爷带着一队人马,联合傅爷的手下,抗住密密匝匝的枪林弹雨,硬是击退了洋鬼子,让那小学免遭战火,那几位学者也保了下来。
    关爷,热水和熏香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仆人上前恭敬说道。
    嗯。关泊雅冷冷地回复一字。
    仆人将备好的干净衣物放到浴室就退下,关爷从外面回来,总要沐浴净身一番才去见小沈先生,听说小沈先生不喜欢闻到血腥味。
    仆人将一安神香点燃,放到庐山造型的铜香炉之中,捧着去一画室,他轻手慢脚,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画室内的任何摆件。
    关爷洗完澡,就会来这画室静坐几个小时,不准任何打扰,这安神香都用了好几年了,仆人也不敢多问关爷为何不换。
    放好香炉后,仆人移步离开,一椅子下突然传来一小动静。
    喵~
    仆人蹲下一看,看到一只肥硕橘猫窝在椅子腿旁边,皮毛黄白,摇着尾巴,十分惬意的模样。
    唉哟,猫大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仆人赶紧将狸奴抱出,猫儿不懂事,他怕狸奴在画室四处乱跑,要撕破关爷的画,或弄碎这屋子里的任意一件摆件,全部的人都要遭罪。
    这猫儿是前几年,老九从外面抱来的,关爷也宠着这猫,让人好生养着,吩咐下人给这只猫儿准备的食物比他们这些下人吃的还要精细。
    仆人正要走出画室,正好遇见关爷沐浴完走过来。
    猫儿睁着圆鼓鼓的,绿莹莹的猫眼,望着这让人胆寒的男人也不怕。
    喵
    给我吧。
    关爷抱起猫儿,狸奴不敢造次,任其抱着。
    关爷将头发擦拭半干,穿着一袭月光绸唐装,步入这充满他和沈清川回忆的画室,这里面的布置一如五年前,大体上的布置没有丝毫改动,只是多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例如,柜子上多了一瓶古龙香水,书桌上放着几支钢笔,几年前的旧报纸,甚至还有女士首饰,珍珠项链和钻石耳钉等等。
    关泊雅抱着狸奴,斜躺在铺有紫绸暗金花薄被的躺椅上,焚香念经,日日如此,手捻着佛珠,诵一句经文就转动一珠。
    只是他念的经文并不是安魂往生咒,而是缚魂咒,这是一老道士教他的,用来拘魂的。
    可惜的是,他念了1895天,唯梦闲人不梦君,他的小海棠倒是个心狠的,也未曾入他的梦一次。
    日暮西斜,晚光透过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令画室内的光影变得极其不寻常,浓郁的夕光与贵重的绸紫布料交错,给人一种惶恐感,魁丽而昏黄。
    闭目小憩,瑰丽霞光映照他眉目多了一丝莫名邪异,仿佛他眉目间凝出一道煞血。
    疯狂匿藏在骨血之中,可他表面还是一派沉静冷然。
    再一次入梦,沈清川依旧未曾入他的梦。
    合上画室的房门,关泊雅抱着猫出去,他整个人就像一柄锋利的利剑,旁人靠近分毫,都会被这凛冽寒冷的剑锋给伤到。
    关爷,这是本家那边传来的电报,务必要请你回本家一天。老九比起几年前更稳重,将电报递给关泊雅。
    关泊雅扫过电报的内容,一目三行,嗤笑说道,一群老古董吃老本快吃尽了... ...
    也好,老宅还放着一老物件镇魂塔,去取东西,随便也送他们一程。关泊雅说这句话,神情傲然且冷血。
    街道上人来人往,前几年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现在战乱褪去,终于能休养生息,老百姓有点盼头了。
    百草药堂里拥挤的许多人,熙熙攘攘,天气稍稍回暖但前几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冰雹,抵抗力弱的,被寒风侵体,咳嗽感冒的人就多了起来。
    有妇人抱着咳嗽不止的三岁孩童,衣服上均是补丁,浆洗到发白,虽破旧但还算干净,手里领着一捆大蓝根。
    来百草药堂看病的人多为穷苦人家,口袋穷到一个子都没有,看诊要钱,拿药要钱,好在冷大夫善心,允许他们用草药来坐抵偿。
    百草药堂每个月都会举办一场课堂,教他们如何辨识普通草药,如何采摘草药,让他们多了一丝活命的机会,以往他们若是发高烧病到昏过去,就是靠熬,熬得过去,能活一天是一天。
    冷大夫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谢谢,谢谢你,冷大夫。
    脸瘦饥黄的夫人抱着还在发烧的孩童一个劲地弯腰道谢,眼角泪湿,一脸感激。
    冷秋渡身着青灰长袍,模样比起几年前更加清瘦,天生冷白皮,加上一脸冷淡,让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按这药方子去抓药,两碗水用文火来煎... ...冷秋渡吩咐药童到后院的炉屋煎药,让其领着妇人到大堂旁边的耳房等候。
    看了二十几个病人,人声鼎沸的大堂终于清净些了,冷秋渡就算惜字如金,从早上到大中午,一口水没喝,此时也口干舌燥。
    但放在桌面上的茶杯中的茶水早已冷了,正要抬起茶杯来喝一口,一只如莹莹白雪,骨节分明极其好看的手拦住了他。
    声音清润如风,藏着挪揄的笑意。
    冷医生,怎么喝起冷茶来,昨天还嘱咐别人切不可喝寒凉之物,今儿你自个倒不遵守,你这样可没没有信服力。
    清隽的年轻人也一袭墨绿长袍,布料颜色比冷秋渡的重上一度,脸色比常人苍白透明些许,好看的如水墨画眉间遮不住他的病容,外披一件袄子,领口有一圈雪白皮毛,拥着一张若梅谢雪中枝的脸。
    漂亮到令人咂舌,恍若不似真人,而似仙。
    大堂外头有几个在翘楚的病人都看呆了,就算再看一次,他们也忍不住感叹,冷大夫的兄弟长得真好看。
    冷秋渡的冷峻秀逸的脸终于有一点笑意,恍若冰山初融,冰柱上还挂着剔透的冰露,在日光下耀目发光。
    冷秋渡极为自然地握住了沈清川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没捧汤婆子吗?
    下一句,才问道,你怎么来这?
    沈清川笑道,我不来,你倒是忙到又忘记用餐了,一日三餐没个准时。
    你也不用亲自来,派人送饭就行。冷秋渡微微抿唇,蹙眉,沈清川身体不好,底子亏损得厉害,养了几年也没好转。
    他是怕这药堂来往的病人杂多,万一渡上病气就不好了。
    沈清川抽手回去,让仆人四儿拎来饭盒,红木饭盒的底部的瓷盘隔着炭火,正煨饭食也不怕冷掉,一一摆好饭菜,说道,我就你这一位兄弟了,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冷秋渡接过碗筷的动作微微一顿,只一瞬,没有让人察觉到,眼睫低垂投下两道浅浅的阴影,让人捉摸不透他眼神。
    沈清川,不,现在应该改名冷清川。
    沈清川在五年前就已经死掉了,现在这个前尘忘尽的人是冷清川。
    五年前,冷秋渡得知消息后,疯了一样去海边寻找沈清川,终于在一渔夫烂木屋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沈清川,救他的是一不会说话的哑巴渔夫,他抱了昏迷不醒的沈清川,藏在自己的小屋。
    他原本想告诉沈家,沈清川还活着,但见到那铺天盖地的辱骂嘲弄在报纸上刊登,沈三少是个喜欢男人的疯子。
    那时,他不知道心里的是震惊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点。
    他很清晰地知道,他不能把沈清川留在渤海城,当然,这也藏了一份小小的隐秘私心。
    后来,他在一雨夜委托庄筱筱帮他弄两张火车票,伪装成带兄弟回老家看病的乘客,偷偷带着沈清川逃离渤海城。
    为了帮沈清川治病,冷秋渡拜了一老先生为师,这五年来他苦读医书,好在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学得很快,加上会外语,跟西医医院打交道,交情颇好。
    老先生一生无子,早年间收了几个徒儿,在战乱中死的死,逃的逃,仅剩他孤苦一人守着这偌大的衰败的百草药堂,好在在晚年他收了一天赋异禀的徒弟。
    老先生死后,冷秋渡继承了破旧的百草药堂,战火纷飞,他的百草药堂被恶棍打砸过,将所剩无几的钱财收刮一空,别人来打砸,他也操起木棍板凳比恶霸更凶狠十倍,慢慢也无人敢欺负。
    后面几年,冷秋渡逐渐有了名气,各人都尊敬他,都是凡人谁没个头昏闹热的时候,众人也不敢得罪。
    且外,现在先不说冷大夫身手了得,若是欺负百草药堂的人,凡是受过冷大夫看病恩泽的人,就一人一口唾沫将其淹死。
    百草药堂是他的倚靠,除此之外,冷大夫还有一不能动的死穴就是他的亲人冷清川。
    别人说一句他和冷清川长的不像兄弟,更像是契兄弟,冷大夫脸色一下子就冷起来。
    这契兄弟不是结拜兄弟,而是闽中一不入流的风俗。
    不过,这也不怪旁人,谁叫冷大夫快近三十了,也未曾成家,媒婆都快把他家的门槛磨没了,城里的富家小姐或是官家小姐都派人来说亲,也不见冷大夫动心。
    第194章
    百草药堂顶部黑瓦叠铺, 檐上积雪如屑,日光从两片透明琉璃瓦投入大堂,室内明亮如净。
    冷秋渡站在一格格堆成药柜前, 整理药材,修长如竹, 葳蕤青郁,如雅似清风。
    轻浅日光落在他眼睫, 投落的光影像蕉树叶子筛落的斑驳金色光线, 有种旧日的昳丽。
    突然间,沈清川脑海闪过一模糊的片段, 一闪而过, 太快了, 他抓不住那片段。
    像陡然心悸, 还未来得及分辨那份不可名状的悸动, 他下意识地走过, 鬼使神差的,手指差点触摸到冷秋渡后脑勺的头发。
    指尖距离发丝的距离还差一点点。
    冷秋渡回过头, 看到沈清川露出和往常不一样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沈清川摇摇头, 思忖一下,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出口, 说道,秋渡,你以前留过长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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