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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装华服,餐厅,高科技健康馆,虚拟游戏厅,全息电影院,珠宝配饰,新型电子设备、家居,机器人体验旅店......这个硕大无朋的商场几乎能够包揽一个人生活所需的一切消费,而且吞噬掉他一辈子赚下的钱财,或许还不够。我们游荡过一家又一家店铺,一层又一层,我在上到第七层时已经十足厌倦了这种场所,相应地也对类似的店铺失去兴趣。在娱乐方面,我到此为止。
    好在此刻我已经想到该去何处。
    我们接着去了广播大楼。
    电子设备都在开着,底层先是广播室,我坐进录音室戴上耳麦靠近话筒,艾伦保证让收录下的声音实时在各个广播频道播放。以这种方式听见自己的声音,与印象产生微妙的差别。普普通通说上几句,念几句印象中的诗歌,当那些诗说尽了,我从案前起身,走向楼上。那里是播报每日新闻的地方。
    满屏的电子显示器,我站在正中间,看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每一张活动的屏幕中,像通知照是十几面镜子。古怪的人,面容年轻,神色平静,眼神厌倦。我没有欣赏自己癖好,马上从大屏幕前走出来,脱离让人不自在的监控。
    最高行政大楼,金融中心,展馆秀场,诸如此类。我们很快地走马观花逛完了人类社会最为重要的一些场所。这个世界有最方便的一点就是语言,没有方言和外语,人们都说同一种话,所以意见、新闻、社论能以疾病蔓延的速度急速传播。这一点很方便,想要让一个人身败名裂、从高处立即摔下去也很容易。起码在舆论上很容易。
    我们在各区游荡了一阵子,厌倦了人工造物以后,就爬上高山去看日落。艾伦让海水退回到原本的位置,撤掉头顶的防护罩,让日光自然地投射下来。我席地坐在山巅,静静欣赏着落日。
    日落的红色像红绸、火光、油彩,亮过任何鲜红的警告标识灯。真正夺目,光彩照人,令双眼无法从它移开,直到灼痛双目,视网膜上被烙下影痕。在世界穿梭间,我养成了观看日落的习惯。望着落日时,什么也不必想,它像个熟悉得老朋友,照例地美,照例将世界披上红纱衣。我不用担心有一天会找不到太阳。
    到金乌沉坠隐没,星月出现前须臾的黯淡光影中,我自言自语:这里有时也没有那么虚假。
    起码有那么一会儿,日落让这个世界显出蓬勃而热烈的美丽。
    或许在地下就算你不阻拦我,我也不会经常迈出去。我不喜欢那个过度疯狂的世界,大多人失控,少数人清醒着放纵,遍地都是汹涌的恶意和风险。
    我以为我爱您,就要让您一帆风顺地生活。
    你现在认为那错了吗?
    因为您不喜欢、也不需要我的保护。我想要对您好,却让您在日复一日的安宁中追求死亡,这脱离了我的本意,所以我把这里真实的样子展现给您,希望它能为您点燃新的火种。
    死不是我的追求。它是一种手段。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看到您振作
    作者有话要说:
    插个题:如果有喜欢看西装暴徒、乖张暴戾的疯子反派的同志,十分建议到电影院看怒火重案。固然文戏逻辑有点薄弱,可是打戏完全值得。小谢蝴蝶/刀耍得过于帅气,使我在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也激情下单了一柄蝴蝶/刀:P
    96、机器 11
    艾伦告诉我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天气、气象、自然规律都是被严格设定好的。这一点不用他提我也明白,毕竟有怎样的几率我在这里的五年时间里,每当大暑必然酷暑、雨水一定下雨呢?凡是过于规律的东西,其人工痕迹不言自明。
    不过我没想到艾伦掌握了这个环境的开关,他还可以使之随意变幻。于是在几天时间内我先后观赏了日食、月食、血月、雷暴、极光,不论日然规律,艾伦亲自把操控它的特权交到我手上。
    趁着空闲,艾伦找工具修好了自己,带我去到了生态区,那个因为金钱和政治限制我无法定居的区域。
    生态区整个像原始森林,在其他区罕见的树木在这里作为行道树遮荫蔽日,花草随处可见,这是在其他区域绝对看不到的景象。这种优渥的自然条件人人向往,不过除了一出生就被分配到此从事农业等工作的人们,只有高官显贵有特权来此定居,呼吸吞吐着奢侈的清新空气。
    此刻众人休假遁于地下,唯独处于地面上的我与艾伦仿佛自然而然成为主人。城市中心的生态园每时每刻都有机器士兵把守,他们仍在把守,阻拦除我们以外的人进入。假如此时还有外人存在的话。
    我们在这养育动植物的地方居住下来。我过上了久别的田园生活,甚至比普通的田园更富趣味。闲来无事可以去动物区闲逛,或者去植物区摘取新鲜蔬菜,他们在机器人的照顾下生机勃勃,我相当于同时拥有了一座动物园与一座植物园。这里囊括并几乎独享了这世界的一切物种,因而宽敞得出奇,几次闲游无法观览全貌,后来我懒得再每日穿过同样漫长的走廊,走到前一天中断的地方再继续旅程,就让艾伦把一些可爱而无害的生物放出来,增加园中的气氛。
    艾伦偶尔出去一趟,带回一些奇怪的蔬果,长得像西瓜的萝卜,形状像黄鹂的香蕉,紫红硬壳的果实,里面蓄满乳白汁液,喝起来是彻头彻尾发酵乳的味道。有一回他给我带回了绿色小人一样的蔬菜,叫我咬一口试试,我每咬一下,蔬菜就尖叫一声,听起来很有黑色幽默。艾伦说这是培育用来生吃的新种蔬菜,表皮一旦破裂就会有惊叫声,这是蔬菜设计师们特地为上层开发出的品种。
    艾伦也想为我培育出一些新型蔬菜,他穿着米白的工装,踩着胶鞋在地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躬身查看,蔬菜灌溉装置的小喷头露出地面两寸,滴滴答答地喷着水。
    我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偶尔看一看天上,日晕持续一个小时,暂时还没有散去的迹象。白日悬挂正中,围绕它呈现了一个很大直径的七彩光圈,太阳的圆弧与光圈中间的部分呈现出古怪的凸起来的视觉,好像一只硕大的凸眼睛朝下窥探。
    又过了半小时,日晕散去,原本的光圈化作了一圈化开的云痕,日头猛烈地照射,气温直升,我的脸晒得有些发红,便到阴凉庇荫处坐着。艾伦从地里走出来,在供水处接了一根长软管,让我用凉凉的水洗脸,我洗过之后,他用水管在园子里四处洒水好降下来温度,在气温下降以前,我看见他洒水的地方,影影绰绰地悬浮了一小架彩虹,美丽而虚幻的小桥似的浮在光尘中。
    我在那小小的光桥消失后起身,重新回到临时的清凉的住所。
    您想要金子吗?这样一时平静的日常里,偶尔艾伦问我是否有什么需要。
    不特别想。我如此回答。
    他又会问:想要象牙制成的您的塑像吗?或者晶莹的宝石?
    那些都不是我需要的。
    我暂时放弃杀掉艾伦的打算,直到他也决定转头来约束我。
    假如这是他的世界,此时他力图让这世界成为我的乐园,他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做出如此姿态的人毫无保留的、彻头彻尾的忠诚。他营造出一种表象,就是他确确实实把我的需求放在他的之上。这个机器,这架机器,消瘦的窄脸,下垂的眉眼,总是忧郁而沮丧的脸色。他不违背我,这已经胜过许多。或许人类中的一部分放弃与同类沟通,转而投向机器的慰藉,原因就在于此。
    一个活人总有自己的追求,而机器没有实现自我价值的欲望,没有任何要求,可以永远包容永远妥协,这是人类爱人无法做到的。也许只有机器才能完成真正的爱情,不过由于其本身并无爱情的体验,它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营造出爱的假象。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其实已经能够胜过太多人类。
    今后他会不会也打着爱的名号来约束我的行为?我心中怀着预设的嘲讽,想看他能做到哪一步。我不期待他能做得比目前我遇见的那些偏执狂更好,只是怀着纯粹的、几近恶意的好奇,看他作为一个机器人,会在真实的面目展露后做出怎样的举措。
    在多次询问无果以后,艾伦某日递给我一盏小小的银铃,光亮的纯银打造出来的两个指节大的铃铛,摇动间泠泠脆响。
    无论在哪儿,只要您摇动铃铛我就会听见。艾伦解释道。
    你难道不总是和我一起?
    是的。可有时候我出门置买东西,不在您身边时,只要您摇起它我就知道,会立即赶到。
    尽管认为这种发明没有太大的用处,我还是收下了。因为铃铛个头不大,平日里不声不响,除非刻意摇它,否则就一点声也不出。我把铃铛和钥匙挂在一起,无聊时摇铃,很快艾伦就从各个地方赶回来,就算我找他什么事也不为,他也从没有一丁点不满。等到确认我没有别的需要时,再出去办事。
    而大部分时间,我们形影不离,用到铃铛的时候少之又少。每次见他赶来,我都察觉他流露出开心的情绪。他说那是因为我需要他。其实我未必很需要他,只是摇铃这个行为带给了他这种感觉。我没有理由夺走他这种简单的快乐,因此什么也没说。
    机器表现出的情绪,究竟是设定使然,还是性格模拟作用下的产物呢?自从他为我揭露真相后,他的性格好似比以前更生动些,要不是因为他是机器,我会以为在他的行为后隐隐展现出的情绪,可以称之为寂寞。
    艾伦,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因为我爱您。
    我对你很糟糕。
    那爱也不会减损分毫。我坐在床边,他为我脱下鞋子,用香草浸泡的热水给我洗脚。
    当我问他原因时,他唇角浮现出忧郁的苦笑,因为您很痛苦。他回答。
    因为我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么多。
    97、机器 12
    有艾伦和那些数不尽的机器人的照料,我毫无限制的嬉闹并没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混乱。
    我们在动物园的屋顶坐着,不是天台,就是在铺着砖瓦的倾斜屋脊,底下大大小小走兽横行,一群群颜色各异的鸟类喧嚣鸣叫飞向高空,动物行走在自由的土地上,捕食、交/配,各自找寻地方栖息。
    我将这群野兽释放,让他们遍布整座城市,而非一直在笼中等待饲养。至于能否构筑成生态链,它们之中会死去多少,我并不关心。
    艾伦,真正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
    跟这里差不多吧。
    你不能查询外界的网络吗?
    我没有那种权限。艾伦回答。
    所谓的典狱长,也是囚犯中的一个。
    我欣赏了一阵万物自由的景象,艾伦说要是我想,可以叫回到地上的大门永远不打开。
    你不会惹上麻烦吗?
    外界的人对这里没有多大关心。反正罪犯越少,好人越安全。
    我欣赏着风景,过了一会才说:不必了。
    我承认之前那段时间我失控了,长久以来被欺骗、打压、背叛、强迫,让我对于别人到了一种极不耐烦的临界点,我迫切需要将被扭曲的内心中的东西释放出去,甚至不太在意后果了。所以我对艾伦很糟糕。可我到底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艾伦暂时也没做过对我不好的事。
    我不嗜血,偶有失控,我也不想完全屈从于破坏欲望。当我厌倦这个熟悉而怪诞的世界,我该悄无声息离开,就像从没存在过。归根结底,我不是萨瑟兰、埃洛、厌武那样的人物。
    我想一个人有再大的变化,其核心是不会变的。如果在漫长的旅途中把一切准则都抛下了,这副躯壳中的灵魂很难再称之为活着。我最大的雄心就是自由地活下去,没有在此之上的野心,也不想毁灭或者报复世界。
    这会使过去逼迫我的人大失所望。
    一只灰蓝色的鸽子落在一旁的屋脊上,咕咕叫着骄傲地漫步,我偏过头去看它,大概是注视的时间有点长,鸽子歪着头看我,间或眨一眨眼,随后摆动两条暗红的小脚走来了。
    它还不知道怕人是不是?
    艾伦说:大概是从来没人伤害过它们。
    鸽子走近了,张开翅膀笨拙地跳到我拱起的膝盖上。我用指腹摸了摸它胸脯蓬松的细羽,将它推了下去。鸽子一惊,倏地展开双翅飞远了。
    我曾有一段时间以为这个世界的动物在快速灭绝,才会哪里都充斥着人造动物。
    它们只是很少。造出这个世界的人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上花费太多功夫。一开始它们散落在各处,渐渐地就只在生态区出现了,或者说只在生态园出现。这些都是珍贵的财产。
    它们可以克隆。
    艾伦摇摇头,稀少、珍贵,这才是高位的人们想要的东西。
    与众不同才有优越感。刚才的那只鸽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看它最远能飞到哪里吧。普通人花十年薪水也许买不到一只小羊,但有的人早已吃惯了羊肉。
    这个世界在崩坏。
    是的,艾伦并不否认,只是快与慢的问题。
    时间变晚,天边透出瑰丽的紫红颜色,那些高低相间、鳞次栉比的楼厦在天幕下增添了晚霞温柔的色彩,艾伦站起身来,告诉我说夜间会有一场大暴雨。
    晚风吹动我的衣襟,衣摆因为空气灌入微微鼓起,我没有回头地问艾伦:春天快要到了吗?
    他说是的,春天快要来了。
    他重新问了一遍之前的提议,您想我关上入口吗?
    不。我依旧说。
    那场暴雨过后,我们搬出了生态园,走之前艾伦特意做了一番清扫,抹消能够确定我们身份的DNA,但是留下了我们住过的证据。这是个临时起意的恶作剧,我想看看能给权贵以及生态区的管理者们带去多少不安。
    艾伦驾车跨越三个区回到我们的住所,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一切都如曾经那般没有丝毫变动,简洁的冰冷的房间,充斥着艾伦用我有限的工资购置的各种物件。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清晨,当我再一次在自己床上醒来,我听见了窗外的鸟鸣声,我猜这算是一点好的变化。希望那些生物在外界活得更久一些。
    不久后立春,大门开启,地下的人们在一周内陆陆续续迁回地面上,像是初春地面解冻后,地鼠一个个从泥土里钻出来,吐息着自然的新鲜空气。此时各区的人们惊喜地发现周围多了一些动物。可是地面上的许多植被都是人造,动物们缺乏食物,难以形成正常的生态链,为了防止动物饿死,一开始有人会给它们投喂食物。没过多久,人们纷纷把能够捉到的动物都逮回自己家私藏起来,外界又没有了动物。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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