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杜京墨沉着脸色，满眼狠厉：给我打。
    赤手空拳打还不够，要上棍子。赵勇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哀嚎，他蜷缩着身子尽量护住头跟脸，用脊背来抵挡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把胶布撕下来。杜京墨抱着手臂靠在柜子上，微微抬起下巴来，居高临下瞧着赵勇，你要是能忍住不喊，我就放你一马，但凡你发出半点声音，我就把你牙齿一颗颗敲掉。
    她面容冷静，声音平淡，但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让赵勇起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他脸上一痛，胶布被撕了下来，他正要抓住空隙为自己解释两句，脊椎处就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两下，他痛得一声大喊，整个人扑在地上。
    没出息的东西。杜京墨冷嘲一声，不想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把他牙齿敲碎。
    她吩咐完就要走，赵勇知道她是说真的，简直吓到肝胆俱裂，他赶忙大喊：杜小姐，你听我解释，我都是为了你啊！
    杜京墨直接就被气笑了。
    见她脚步停了下来，赵勇还以为有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本来只是想要钱，没想到发现赵青黛她是个变态！
    她有两个宝贝一样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你的照片！她一直在偷拍你！我是看到那些照片才气不过对她动手的！
    杜京墨缓缓转过身来。
    她走近赵勇，眼神冷得像冰：你是为了我？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
    赵勇：只要杜小姐能放我一马，那我就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杜京墨就劈手夺下了保镖手中的警棍，一棍子狠狠敲在了他头上！
    想到赵青黛那张快要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她一棍子接一棍子打上去，一时间仓库里全是殴打声和惨叫声。
    保镖们动手的时候还会收着点，她越打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就越是叫嚣，直到棍子脱力摔了出去，这才停下。
    赵勇这时候已经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地面都是他的血，他身子不受控的痉挛着，鼻子口腔全是血腥味。
    变态？她撑着柜子一角站稳身子，踹在了他肩膀上，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说她？
    赵勇已经被打出了肌肉反应，这一脚不算重，但他还是惨叫了一声。
    杜仲本来想给妹妹充足的处理空间，但听到这惨烈的动静后还是没忍住，推门进来了。
    行了小墨，出气了就够了。他拉着妹妹往后退了两步，躲开赵勇那铺了半个地面的血迹。
    他拧着眉毛问：你想怎么处理？
    杜京墨闭了闭眼睛，努力平复着呼吸。她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她紧咬着后槽牙，额角轻轻狠狠跳动着。
    她说：我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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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杜仲及时摁住了妹妹这个大胆而冲动的想法。
    他停顿片刻选择转移话题：青黛不是还在医院里吗？你先去照顾她, 这边我来解决。
    你需要冷静。
    杜京墨根本冷静不下来，但勉强保存下来的理智告诉她，哥哥说的是对的。她错开视线不再看让她杀心高涨的赵勇, 点点头正要走，手腕却被杜仲拉住了。
    他叮嘱道：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别让爸看见了, 没法解释。
    知道了。杜京墨把满身的血洗干净, 随便换了身衣服。
    她现在脑子很乱, 赵青黛的凄惨模样和赵勇说过的话反复出现在脑海里。她本是想直接去医院的, 上了车之后又改了主意，转而去了赵家。
    之前看热闹的人已经没了, 那些人说着要报警, 实际上一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屋子里没有通暖气，这么一会功夫属于赵青黛的血迹已经冻硬了，她让司机在外头等着，一个人进去，把散落在客厅的照片和物件一件一件捡起来。
    要是没有今天的事情, 其中大部分东西哪怕拿到了杜京墨面前，她也记不起来了, 但和数量庞大覆盖了她各个年龄段的照片搭配在一起，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都是什么。
    都是她用过的东西，很零碎的那种，什么小皮筋、不再喜欢的手链发夹，曾经专门买了贴纸打扮的收纳盒她早就不记得那都是什么时候用过的，又是什么时候被赵青黛收集了起来。
    没有被赵勇踩坏的物件能看得出保存的很好，但那些照片已经泛黄，有些还泛起了卷边, 看得出来是被人经常拿出来看的。
    最初的照片拍摄角度非常诡异，放到现在称的上一句黑历史，随着时间推移明显拍的越来越好。最新的一张是杜京墨要去外地读书了，照片背景是在机场，她站在通道口，扭身挥手。
    这张照片背后有干涸已久的笔迹，写下姐姐两个字，还有几个墨点，不知赵青黛原本是想写什么。
    字迹很简单，情意却很厚重。
    没人能忽略这些照片物件里透露出来的，遮掩压抑不住的感情。
    杜京墨将照片藏在怀里，捂着脸紧闭着眼，眼泪打湿掌心顺着指缝滴落。
    医院里，赵青黛不过两个小时就醒了过来。不是靠自己，是系统强行催醒的。
    她视线有些模糊，反复眨眼才适应了只有一只眼睛看世界的视角。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虽然有点无力，但没什么疼痛感。
    怎么回事？怎么不疼啊？她喃喃，我该不会被打成植物人，彻底失去知觉了吧？
    是我把你的痛觉屏蔽掉了。滑稽脸冒了出来，对不起啊，我的确是个没用的系统，看着你被坏人欺负什么都做不了。
    它只能在事后做一些补偿，尽可能让赵青黛好受一点。
    赵青黛舔了舔苍白的唇角，真诚反问：虽然但是，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不能屏蔽痛觉的吗？
    系统：
    也不是完全不行，它之前就是单纯看赵青黛不顺眼，不想帮她罢辽。
    我把你叫醒是有事情要跟你说。滑稽头一脸严肃，你暴露了，赵勇把你卖了，杜京墨已经在案发现场找到你存的照片和东西了。
    赵青黛大脑有一瞬间的死机，瞳孔都涣散了。
    她狠狠咬牙，声音颤抖：tmd，为什么！
    赵勇你个狗东西！！
    她挣扎着想要拔针：趁姐姐还没回来，我先跑，你继续帮我开挂，别让我死了就行！
    系统：我劝你冷静，已经来不及了，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正要问为什么，一声厉喝就自门口传来：赵青黛！你在干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被杜京墨连名带姓叫过了，秉持着从心的理念，她默默收回手躺了回去，卖乖道：姐姐。
    她习惯性想扯出一个笑脸，才刚刚扯动嘴角忽然觉得触感很奇怪，鼓鼓囊囊的。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伤，忙在心里问系统：我的脸现在什么样？
    系统给了她一个镜像。
    赵青黛不敢相信面前那个肿成猪头眼睛还只剩下一只的人是自己，差点眼前一黑昏过去。
    系统见状赶忙将镜像收回，安慰道：没关系啦，虽然你现在很难看，但杜京墨连你更难看的样子都看过了，不会嫌弃你的。
    她被赵勇打的血滋呼啦的，杜京墨这个有洁癖的不还是把她抱在怀里，一路牵着手来的医院吗？
    这种安慰没有任何用处，赵青黛用力闭眼，羞耻和不甘心一起涌上来。
    她藏了这么久的心意被姐姐知道了。
    从赵勇这种狗东西嘴里说出来，在这么难看的时候。
    再不会有比这更令人绝望崩溃的事情。
    撒娇也没用，我问你，你刚刚在干什么，你拔针要去哪儿？杜京墨站定在病床前，睁眼。
    她一句话落下，赵青黛心里就是有万般不甘愿，还是乖乖睁开了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她小声解释着。
    她只是第一反应就是要逃，根本没想过其他。
    杜京墨感觉到了她的抗拒，没再这个问题上多问。她坐在病床边上，轻轻触碰着她的头发：你
    她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话头几次三番到了嘴边，还是只有半句：你是不是
    系统的通风报信还是有点作用的，起码没让赵青黛完全陷入被动，连最后的遮羞布都没了。
    听着杜京墨那断断续续的问话，她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咬着牙点头：是。
    我喜欢姐姐，很久之前就喜欢。
    照片是我偷拍的，东西是我收集的，我早就早就对你心怀不轨。
    只是她太自卑太怯弱，第一反应永远是逃。
    窗户纸忽然就被捅破了，杜京墨眉间带着抹不掉的不解：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少年时没说，这么久了还是没说。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她又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为什么不说？
    赵青黛想笑一笑，喉头却堵的人心慌，她说：我不敢。
    杜京墨从来都是被喜欢的那个，她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分明喜欢却不敢表露心迹，自卑这两个字和她永远无关。
    你比太阳还耀眼热烈啊姐姐，而我我就是地上的稗草而已。赵青黛偏过头闭上眼，泪水没入鬓角，有些心思就不该有，一旦生出就是妄想。
    别哭。杜京墨捧着她的脸，俯身凑近，仔细抹掉她的眼泪，你眼睛伤的重，上了药的，现在不能掉眼泪。
    她的紧张小心都摆在脸上，声音动作里满是在意：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赵青黛摇摇头，她拼命把眼泪逼回去，心里悲伤更重。
    杜京墨是她见过最好的人，好到哪怕知道了她这不堪的心意，既不排斥也不厌恶，看到她掉眼泪第一反应是关心她的伤。
    杜京墨永远温柔善良，赵青黛永远喜欢这样的杜京墨。
    没事就好。杜京墨歇了摁铃叫医生的心思，还记得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你觉得配不上，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吗？
    喜欢这份感情就是很干净的，更谈不上什么配不配。
    连之前那些我记不住名字的追求者，我也是礼貌拒绝，又何况是你呢？
    赵青黛耳朵里只听得到拒绝两个字，其余一概接收不到，她一边想着果然这样一边更想哭了。
    杜京墨指尖游移，停在她泛红的眼角上：只要我也喜欢你，就没什么配不上的。
    赵青黛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大脑放空了一瞬间，眼神从呆滞到迸发出巨大地惊喜，要不是身体条件受限制，她能直接跳起来。
    她告诉自己冷静，说不定她是白日梦做了太多，想的也太多了。她试图冷静反问，一张口就变成了：姐姐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杜京墨停顿一下，觉得她刚刚可能还是太委婉了，重复道，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谈恋爱了。
    一厢情愿的人很多，两情相悦的很少，我们既然互相喜欢，那就不应该再走弯路。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赵青黛：明白了。
    这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明白。
    杜京墨耐着性子引导：我刚刚说什么了？你重复一遍。
    姐姐说，你也喜欢我。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睛却越亮，姐姐要和我谈恋爱！
    这就对了。杜京墨拨弄开她的刘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等你能出院了，就跟我一起回家，我重新跟家里人介绍你。
    在她唇瓣落下来的那一刻，赵青黛就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被巨大的惊喜笼罩着，这份惊喜大到叫人不敢相信，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让她呼吸不畅，脸颊越来越红。
    姐姐，我好高兴啊。她把唇角咬得血红，用最羞怯的表情说着最直白的话，姐姐能再亲亲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份感情的主动权一直在墨墨手里，确定关系的话也只能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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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赵青黛。尤其是她说完之后停顿了片刻, 又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但我总觉得不太真实，姐姐亲亲我就好了。
    不过分。杜京墨轻捧着她的脸，亲在她的下巴上, 如果这个算过分的话，那你可以对我提出很多, 比这要更过分的要求。
    赵青黛紧咬着下唇, 用力点头, 她又有点想哭了, 杜京墨一看到她眼眶泛红, 立刻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不许哭。
    赵青黛立刻就把眼泪收回去了，跟变戏法似的。
    杜京墨满意了, 她轻声安抚着：你好好养伤, 我在这陪你。我现在先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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