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怎、怎么回事？
    粉毛少年一脸震惊，随即又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起来。
    沢田纲吉后退几步，摸了摸自己脖子，刺疼让他意识到刚才的危险。
    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五条悟瞬间出现在沢田纲吉身后。
    那个少年不会伤害我。沢田纲吉望着气息一会儿变个样的粉毛少年，我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而且，在刚刚危险之际，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但现在仔细去想，又没了那些的踪迹。
    五条悟撇了下嘴，他看向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年，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般高兴地身边都在绽放小花花了。
    他来到黑发少年面前，拿出手机就开始咔嚓咔嚓地拍着照，还说要给二年级的同学看。
    这是一个人民教师该有的行为吗？
    学生受伤了，难道不是关心对方，然后送对方去医院吗？诶？等等！
    沢田纲吉惊疑地看着那名黑发少年。
    五条先生刚刚是不是叫了他惠？
    惠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
    难怪上次他问五条悟惠是不是可爱的女孩子时，对方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五条悟。
    要是去质问五条悟为什么骗他，估计也只会得到对方一句我可没说过惠是女孩子哦。
    的确，从始至终，五条悟只是说了惠很可爱这句话。
    真是狡猾啊，五条先生。
    五条悟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凑近了粉毛少年，两人的距离近的几乎只要一人侧一下头就能吻到对方的程度。
    沢田纲吉想到了在出租车上的事情，暗想五条先生真得是一点都不懂得与人保持距离啊。
    前一秒还气氛暧昧，后一秒两人又要开始对打了。
    沢田纲吉来到伏黑惠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他之前走神了，没能搞明白此刻的情况。
    伏黑惠扭头看了眼沢田纲吉，虽然疑惑对方是谁，还是将此时的情况大概给他讲解了一番。
    这倒是让沢田纲吉越发疑惑了。
    特级咒物？
    两面宿傩？
    这是什么东西？
    轰！
    教学楼遭到了严重破坏。
    然而战斗中的两人都完好无损，连衣角都没破一点。
    沢田纲吉见此不由感叹两人的强大，同时对五条悟是否是瞎子的怀疑又加深了些许。
    不过当他看到破损的教学楼时，不知为何，心脏暮然一痛。
    财政赤字四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他身上。
    拆迁队果然恐怖如斯。
    咦？
    为什么他会想到财政赤字？
    拆迁队又是怎么回事？
    五条先生和粉发同学的破坏，也的确称得上拆迁队啊。
    这.....应该会赔钱吧？
    沢田纲吉默默为学校校长默哀，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在为校长默哀，自己却能够深切的感同身受。
    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6章 臭橘子烂橘子
    沢田纲吉靠着墙壁，看着被医生处理伤口的伏黑惠。
    五条悟和粉发同学虎杖悠仁对打之后，五条悟便将对方弄晕了，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扛着对方跑了，只留下他和伏黑惠。
    伏黑惠看起来伤得挺严重的，他便带着对方来了医院。
    至于他自己的伤口不是什么大事，到医院的时候伤口早就结痂了，他也只是将周围血迹清理了一下。
    从学校到医院的路上，他从伏黑惠那里得知了不少信息。
    关于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事情，以及咒灵、诅咒、咒术师相关的事情，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总而言之，这是个不普通的世界，存在普通人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应该是他失忆的缘故，他对伏黑惠所说的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
    普通人看不见咒灵、诅咒的话，是不是说那个女孩子也是咒灵呢？
    沢田纲吉想到了今日认识的女孩子。
    知道那个女孩子可能是咒灵，沢田纲吉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多了解了她一点。
    就像是人有好人与坏人之分一样，咒灵想必也有好坏之分吧。
    伤口没事吗？真得不需要住院观察一下？
    沢田纲吉和伏黑惠从医院走出来，他看了眼伏黑惠缠在额头上的绷带，想到了当时对方头破血流的样子。
    要是觉得不舒服，还是住院观察比较好。
    我没事了。伏黑惠面色淡淡，纤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睛而如同蝴蝶扑扇。
    谢谢关心。
    沢田纲吉笑了笑，好奇道：五条先生真得是你老师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我的老师。
    说到五条悟，伏黑惠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嫌弃之色。但在嫌弃之余，也不难看出对方与五条悟之间的熟稔。
    五条先生原来真得是教师啊。
    这个时候，沢田纲吉也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了。
    那个虎杖同学，最后会怎么样呢？
    沢田纲吉搓了搓手臂。
    仙台夜晚还真得降温了。
    可惜了他的外套，被两面宿傩撕碎了。
    伏黑惠闻言，脸色变得严肃。
    很大概率会被执行死刑。
    死，沢田纲吉瞳孔一缩，刑？
    是。
    这么严重？
    明明那个少年又没有做什么，就只是破坏了一下教学楼而已。
    而且搞破坏的也不是他，而是在他体内复苏的两面宿傩。
    沢田纲吉眉头一撇，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正因为两面宿傩在他体内复苏了，所以才必须执行死刑吗？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认为虎杖悠仁就该被执行死刑，没有谁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就算两面宿傩能够占据虎杖悠仁的身体，但虎杖悠仁的意识也没有就此败下阵，反而能够做到随时掌控自己的身体主导权，这不就说明了虎杖悠仁是个真正的人才吗？
    将人才扼杀，无异于杀鸡取卵。
    也不知道咒术界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论怎么看，虎杖悠仁都是个天才吧？
    哪怕不看他自身情况，就是能够容纳两面宿傩手指这件事也是绝无仅有，稀奇存在了。
    嗯。伏黑惠点头，不过既然拜托了五条老师，那么五条老师一定有办法。
    沢田纲吉闻言，视线落在伏黑惠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这让伏黑惠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沢田纲吉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五条先生还挺受学生信赖的。看来他没有说错，他的确很受学生喜欢。
    哈？伏黑惠震惊，他自己说的？
    沢田纲吉点头。
    伏黑惠：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啊，是五条悟说的？
    那就没事了，这家伙完全没有任何自觉，哪怕被别人讨厌，说不定还以为别人喜欢他。
    伏黑，你吃晚饭了吗？沢田纲吉问道。
    没有。这样啊，要一起去吃点吗？沢田纲吉捏了下下巴，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餐厅营业。要是没有，也只能在便利店买点便当泡面之类了。
    我没关系。不挑食。
    伏黑惠说着，又看了眼沢田纲吉，心中疑惑对方与五条悟的关系。
    沢田先生吃了吗？
    吃了。
    沢田纲吉面色略古怪，实在是说不出他和五条悟到了仙台后就先去吃了晚饭这件事。
    这样太伤别人心了，别人在生死攸关之际，他和五条悟却在享乐。
    现在想想，还真是罪恶感满满。
    在附近找了一圈，餐厅都关门了，最后伏黑惠还是只能靠便利店的剩余便当搞定今夜的晚饭了。
    他今晚也留在了仙台，就住在伏黑惠留宿的酒店。
    哈啊~
    沢田纲吉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的生理眼泪，眼底透露出点点哀怨与无奈。
    昨晚搞定了虎杖悠仁的事情，五条悟就打电话告诉他了。
    这本来是件好事，奈何五条悟是半夜他睡得正香的时候打过来的。
    就是这一通电话，搞得他大半宿都没能睡着。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五条悟又来了。
    最终他也只能认命起床，随着五条悟一同陪虎杖悠仁来到殡仪馆处理他爷爷的后事。
    也是到了殡仪馆，他才知道原来虎杖悠仁的爷爷刚刚去世了。
    沢田纲吉看向拾骨灰的虎杖悠仁，眼底泛着心疼。
    这还是个刚刚失去最后亲人的孩子，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意难平。
    昨夜五条悟就告诉他，上层决定了立刻执行虎杖悠仁的死刑。
    若不是五条悟插手，将死刑改成了缓刑，恐怕虎杖悠仁已经死了。
    哪怕从来没有见过面，他对咒术界上层也没什么好印象。
    还在生气？
    五条悟来到沢田纲吉身边，背靠着门，与他一同看着虎杖悠仁。
    没生你气。沢田纲吉诚实地回答，我是在生咒术界上层的气。
    生他们气干什么？五条悟撇嘴，一群臭橘子烂橘子，反正都不是好橘子。生他们气，还不如生我气。
    沢田纲吉一听，有些意外。
    你这样说那些上层好吗？他们不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谁能当我的顶头上司？五条悟甚是不屑，要不是杀死他们治标不治本，我早就干掉所有上层了。
    现在干掉他们，不过是换一批新的人，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我当老师呢，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学生成为那样的人。
    等以后他们成长起来，成为了新的上层，他们会为咒术界带来新生与变化。
    沢田纲吉诧异地看向五条悟。
    他倒是没想到五条悟的思想觉悟如此高。
    这就是他当老师的原因吗？
    感觉像是重新认识，不，应该是认识到了五条先生的另一面。
    沢田纲吉蜜褐色的眼瞳望着五条悟，眼里、脸上皆不由浮现出笑意。
    温柔如风的笑容，如和煦的阳光，又像是广阔的能够包容一切的天空。
    见五条悟面朝他，像是盯着他的样子，沢田纲吉笑容收敛，问：怎么了？
    我眼里有你。
    啊？
    五条悟没解释而是转过头，看着虎杖悠仁，他拿出一根干巴巴的手指问：所以，决定好了吗？
    沢田纲吉的注意力从五条悟身上转移到手指上，这就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吗？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直觉却给了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虎杖悠仁没说话，他从五条悟手中拿走手指，张嘴就欲往嘴里丢。
    五条悟靠着门没动。
    而沢田纲吉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虎杖悠仁和五条悟同时看向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一言难尽：不消毒吗？
    之前那根手指就不说了，情况紧急没办法。
    但现在有的是时间，何必什么都不做就直接吃呢？
    诶？虎杖悠仁一愣。五条悟愣了一下后，却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沢田纲吉瞥了眼五条悟，对虎杖悠仁说道：这个手指好像是千年前的东西了吧？千年的时间不知道沾了多少细菌病毒，要吃还是先消个毒，我们不差这点时间。
    虎杖悠仁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沢田纲吉见虎杖悠仁同意了，继续道：是酒精消毒，还是高温消毒？唔，若是为了口感，那要不要消毒后，沾点鸡蛋液和面粉，再裹上面包糠放油里炸了一炸。这样味道会不会和天妇罗一样呢？
    两面宿傩：
    虎杖悠仁：
    你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又像是病弱贵族少爷的人，到底是怎么一脸温柔微笑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只能说不愧是五条老师的朋友吗？
    虎杖悠仁满满的佩服。
    这个的话，我想，应该不会有天妇罗那么好吃。两面宿傩的手指真得很难吃。
    那可头疼了。既然如此，也只能消毒后，忍耐着过去了。反正你已经吃过一根了，再吃一根就习惯了。
    沢田纲吉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或者加点好吃的配菜中和一下手指的味道。
    哟斯！我会试试看。
    虎杖悠仁扬起一个灿烂如太阳的笑容。
    两面宿傩：
    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笑得更大声了，一边说着有道理有道理，一边又喊纲吉你太有趣了，我越来越钟意你了哦云云。
    见五条悟这样，沢田纲吉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可是很正经的在说重要的事情啊。
    小子，本大爷一定会宰了你！
    这时虎杖悠仁脸上出现了一张嘴。
    还有你！
    能够被诅咒之王惦记，是我的荣幸。不过，五条悟好看的嘴唇勾起个危险的笑容，纲吉是我的人哦，对他出手，我会生气，超生气哦~
    哪怕五条悟一点气势都没有释放出来，但无论是沢田纲吉和虎杖悠仁都感受到了来自五条悟身上的危险气息。
    如果五条先生没有用这么暧昧的词语，他会更感动的。
    即便心里这样想着，但沢田纲吉不可避免的因为五条悟护他的话而感到温暖。
    一旁的虎杖悠仁满脸震惊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将嘴巴给拍了下去，八卦的眼神来回在沢田纲吉和五条悟之间扫视。
    抱歉，他有时会这样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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