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芩先生说，等您长大了，自己决定要不要看。我给您的建议是，您别看为妙。
    季朝捏着小小的芯片，插入光脑内。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那人靠着，却能从那声音中听出疲惫跟无可奈何。
    黑曜，我累了。
    黑耀：要不，您休息？
    芩简久久的没有说话，却只是转头看着外面，夜色漆黑，头顶是一片星空，安静，祥和。
    你把我这段记忆抽了。
    您确定？记忆抽取，可能会有其它无法预料的后果。
    抽吧。不抽，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场仗该怎么打。芩简拉了下身上的外跑，他的视线处，远处年幼的他正捧着衣服在四处找他。
    您可以直接选择抹除记忆，这样更安全。
    不必，抽吧，抽完后，如果我没活着回来，芯片设置成只能由成年后的季朝取出。
    至于你，养你太贵了，儿砸季朝肯定养不起，你自己去找个冤大头，让他养你。
    但我记得，您账户里有不少钱。黑曜反驳道。
    那是给季朝娶媳妇用的。
    是，知道了。
    声音又安静了会，芩简才道，这是季朝第一次听他这么正儿八经说话：接下来这段话，给成年后的儿砸。季朝，如果你满意你现在的生活，那你看在我给你留了娶媳妇的钱的份上，将芯片交给一个叫沈方良的人。如果你执意要真相，那你继续看，看完，怎么做，依旧随你。
    季朝没动，他等着下面的真相，他十几年来在找的东西。
    过了会，画面开始快速前进，然后停在了一幽静且长的走廊，芩简快步走着，似乎夹杂了点怒气，随后他一把推开了一扇门，沉着张脸看着里头一个又一个的人
    季朝怔住了。
    另一边，城镇里，各驻扎地的学生陆陆续续到了，到达的一律都发了晚饭。
    芩临到了后，拿着吃的，看向门口的芩简：他在干嘛？
    芩寅摇头：不知道，来这后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要么坐门口张望。
    芩临走过去：你不吃饭吗？
    芩简这才想起来好像该吃饭了，他起身回去，又看了眼大门，叹了口气，道：三儿，等你以后当爸爸了，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芩临挑眉：你在说什么？被外头那些东西打傻了？
    芩简摇了摇头，他们不明白，那种儿砸背着自己有秘密了，还跟不良少年有着奇奇怪怪的关系的心情。
    有点操心。
    季教官回来了。
    芩简回头：人呢？
    芩家三人见鬼般的看向他，芩迩道：季教官回来自然要么休息，要么找其他人商讨事情，小叔找他做什么？
    芩迩觉得自己已经很婉转了，毕竟某人一副，季朝回来居然没来找他的震惊样。
    他不来不是才最正常吗？
    程一明也到了，他闻言，困惑的看过去。
    他跟季朝关系是不是太好了点？
    芩简没听出来，他眸子沉了下。
    季朝没来找我，有点不对劲。
    季朝呢？芩简道。
    说季朝回来的那个人，指着外头：防护罩外啊，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进来。
    芩简出去，远远的就看一倒塌了一半的墙边，一人靠坐着，抬着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个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没睡好，今天太困了。快掉马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感谢在20210922 21:56:10~20210923 22:3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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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季朝, 你到了吗？黑耀连了季朝的光脑，一台机甲孤零零的待在荒漠，还黑漆漆的, 远处能听到东西在嘶吼。
    季朝给他开了自动模式, 沈方良把它能源充的满满的, 它倒不必担心自己变成废铜烂铁，就是
    有点点无聊, 再加点点寂寞。
    芩简走后，没人陪它说话了，沈方良的人话也不多, 就算话多，它也不能开口。
    他抬头看向星空, 他记得芩简以前最喜欢看星空，那么闹腾的人, 看的时候安安静静的, 眼底带着光。
    就是
    唉。
    季朝听着那边声音, 抬眸，面前的少年, 鲜活, 同样的不是个听话的人。
    他想起那个人, 最终却是以那样的方式死。
    微暗的会议室, 芩简的声音听着带了丝冷意跟怒气，出现在他面前的都是影像, 帝国皇室, 军政要员，一个个的，坐在那边会议室里, 操纵着一切。
    芩简，你什么意思？
    芩简声音微冷：让我撤退，几个意思？
    目的已达成，没必要再浪费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的意思。对面的人说着。
    芩简沉着声：那一亿多的人质怎么办？
    芩简，听不懂吗？让你撤退！那是别人星球自己的事！
    芩简看向这帮人，最后道：出战前，他们已经签署协议，决定做帝国的附属星，要求就是替他们解决来犯的虫族，解救人质。
    芩简！影像那头的人怒了，两天内！立即撤离！
    芩简沉默了下，行了礼，转身就走。
    在帝国眼里从来没有所谓的友星，没有所谓的平等对待，健全的人权。
    他们让他撤退的理由，不过是逼对方签署更不平等的条约。
    芩简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就是没想到，他们有天能这么绝。
    他出来，前头尉落急急忙忙过来：怎么了？你说什么了？好好听从指令就行了，你没事冲过来做什么？
    芩简看向外头，嘴角讥讽一勾：尉落，在学校的时候，学校教我们众生平等，结果呢？现在像个笑话。
    他抬脚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后面，尉落垂着眸，安静了许久，才轻声着：从来就没有平等，只不过你处的阶层不一样罢了。
    季朝自然也听不到尉落说什么，他看着面前的少年，那个人有着他的底线。
    那段对话信息不多，但结合后来的情况来看，季朝知道，芩简违抗了，愣是救了剩余的人。
    不听话的剑，再好用，也得废掉。
    于是，芩简唯一的作用就是牺牲，从此成被塑造成神话，当做帝国民众的信仰，提高凝聚力用。
    季朝抿了下唇，起身：没事，回去吧。
    芩简看了眼周遭的尸体，不进去，再外面杀这些东西？
    沈方良把他儿砸怎么了？
    季朝回来后，直接进了会议室。
    芩简还在想沈方良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信息落后十七年，已经猜不出来那个现在想什么了。
    前头，有人站着，他下意识让路。
    阿简。程一明道。
    芩简顿了下，看向一侧的人：程同学，叫错了。
    程一明垂在一侧的手紧握了下：我在尊重你的想法，我相信你能够不靠任何人做成任何事。我也在努力让自己厉害点。
    你会等我的吧？程一明看向一侧的人，指尖轻颤了下，莫名有点慌，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担心一个人的样子。
    他看季朝的眼神跟看别人的明显不一样。
    让他有种秦简跟季朝之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或者说完全插不进去的关系。
    他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芩简走了两步，不太明白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但总算知道了，他怎么突然改了。
    程一明。芩简看向外头，外头黑漆漆的，守夜的军人还在时不时的解决打算偷袭的生物。
    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对他彻底无所谓了。
    当秦简的时候，看尽人生百态，贫民窟有善，有恶，有些时候他们会为了活的好一点，干净一切事。
    他知道环境会潜移默化影响一个人的想法，他那时候会不断的提醒自己，哪些是错的，哪些是对的，不让自己走错了。
    到了秦家后，秦家人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怀疑人生。
    程一明大概是那个时候，唯一一个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人，像根稻草，给了希望。
    就是可惜，后来证明还是瞎眼了。
    我跟秦简不一样，秦简会怀疑人生，会害怕，会孤单，但我不会。简而言之，我可能并不需要你。芩简说完就走，后头程一明怔在原地。
    季朝开着会，驻扎当地的少校苦笑了下道：其实，如果能源足够，帝国准许，早点烧了，现在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季朝坐在最前方，指尖轻扣着桌面，沉声：那就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季中校？少校震惊的看向年轻的男人，毫无背景，能在军部有一席之地，很不容易的。
    季朝起身：还有没必要照顾那帮学生，按照你们原先的计划来。分配上，刘教官，让他们自愿先选择城内巡逻，还是边围击退，或者深入清理。你再根据他们实力分配。
    刘教官现在排的方式，直接按照各教官提供的□□来的，实力强的放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不是所有有实力的人，都能有那个勇气跟心理素质的。季朝道，如果不敢，那就别上去送人头。
    刘教官愣了下：但现在应该都差不多能适应了吧？实力强，却连这都适应不了，军校也别上了。换个职业
    他愣了下，随即看向季朝，他这是劝退的意思？
    行吧。
    季朝出来，听了整个会议的黑曜，开始唠嗑。
    黑耀：你现在这个样子，芩简看到应该很欣慰。
    季朝抿了下唇，明知道芩单不是他，还是看了过去，那边，少年正在跟其他人巡逻。
    黑耀望着月亮：吾家有儿初长成。就是可惜他看不到了。
    对了，你听到了吧？他给你攒了娶媳妇的钱。
    忘问了，你有媳妇了吗？虽然他看不到了，但我可以替他看看的。
    季朝：
    季朝揉着眉心，抬手想关了光脑，又没动，忍了。
    次日清晨，所有学生即将归进大部队。
    芩简喝着营养剂，打开名单一看，有点憋屈。
    他选择了边围清理，季朝居然把他挪到了内部巡逻？
    校服外套挂在身上，他站在基地大门口，萧索的风吹着，他看着离开的大部队。
    听说，里头有一部分，要远离保护罩，去深一点的地方清理那些东西。
    儿砸，偏心了。
    郑坊坊一旁清点着人数，他医疗系的，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基地待着，以防万一。
    芩同学，城内巡逻的都在了，你们要走吗？
    芩简老老实实的穿好外套，再扣好扣子：走吧。
    坊坊这时候拉了拉他的袖子，指向人群中的一个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人也被分过来了。
    就是被芩简拆了机甲的那个。
    芩简一手接过坊坊给的医疗包，困惑着：我是被季朝刷下来的，毕竟我没机甲，但对方不是有吗？我听说他们花大价钱买了啊。而且第三军校好歹是名校，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呵护对象的份上吧？
    陈桓道：大概发现自己不适合吧。
    芩简这才注意到，他精神不太好，动不动的在走神。
    几人走进城内，因为是在最安全的城内巡逻，就分给了他们两个军人。
    城内来往的居民不算多，一个个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到他们也没什么大的表情。
    仿佛已经认命了。
    陈桓道：这地方
    芩简：没生机了。
    动不动被外面那帮东西围着，军队解决完一批，又来一批，保护罩越缩越小，他们自己都像是在等死了。
    第三军校的那个叫李铁，闻言，看向这群居民，苦笑了下。
    几人继续走着，芩简走到两军人身边，后头，李铁又突然摔倒，众人看向他，他连忙爬起来，默默跟着。
    芩简看着，叹了口气，这回结束回去，他估计得被劝退。
    你们快来，这里有个洞！保护罩好像有点裂缝。
    过了会，全部人赶了过来，围着巨大的坑，底下，保护罩闪着蓝光，但地步好像有一丝细小裂缝？
    一军人道：得到中控室去修补下。不然，万一哪个地底生物从底下钻出来就不好了。
    另一个军人赶忙向中控事去。
    不过，洞底部的岩石长是不是有点奇怪了？一学生好奇着。
    一个洞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正要离开，忽然，那学生又瞥了眼，随即惊恐叫了声：它动了！
    几人不解的又围了过来，一岩石还能动？
    只见底部的保护罩外，原本的岩石在挪动，随即挪出一双眼睛来。
    几人心头一阵恶寒，根本不是岩石，是一蛇形生物的躯体！
    他们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它它不会冲进来的，对吧？
    我怎么觉得它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不只是它。芩简抬着头，他刚刚以为是乌云，现在才看到，有几只巨大的鸟，贪婪的盯着他们。
    那眼神，像在看上好的补药。
    外头，季朝他们正在往深的地方去，刚解决一生物。
    季朝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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