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王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梨橙橙(19)

    闻言，余泛舟当场红了脸，低下头尴尬无比的开始脚趾扣地。
    江宿笑的肩膀发颤，手里的烟灰都抖掉了，笑眯眯的对陆总说：孩子身份证拍丑了，男大十八变嘛，估计也是长开了。
    余泛舟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发作，只好气得磨牙。
    本来因为这个巨额签约费没少犯嘀咕的陆总顿时放心，感叹：怪不得你当时说服我的时候说这打野不但游戏厉害，还值的包装，有商业价值呢。怪不得，小帅哥不做主播靠脸吃饭都可惜了。
    江宿抽了口烟，笑道：您相信我肯定是对的，我怎么可能骗您，这么好的苗子不拿下，后悔的肯定是咱们。
    听着他们两个的聊天内容，余泛舟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当时江宿是拿着俱乐部已经通过的合同来找他的，在那之前江宿根本没见过他，他最开始递交给DG战队的照片信息也只有身份证。
    既然如此，江宿是如何在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真实长相和身份证差很多的情况下就试图说服俱乐部签他，还空口承诺他商业价值？
    凭江宿和人打交道的娴熟和行云流水，足以证明他在社会上摸得清门道，知道其中的风险。
    那这事就不合理。
    在这种公司值的包装的商业价值，大部分时候基于长相。
    他从来不自拍，手机里存的全部都是唐徵的照片，也从未给别人发过自己的照片，除了现实中见过的人，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那江宿怎么敢保证？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本来就不知道，纯粹想把自己签到DG战队来，和陆总那么说只是为了说服高层拿到签约费，赌一把罢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他图什么？钱又不是打到他那里。
    难道只是为了战队能更好？
    可这也不合理啊，如果只是为了战队，签约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多，这么做的最大的受益人只有自己。
    余泛舟完全想不通这一点，控制不住的陷入沉思，所以连陆总让他重新坐到沙发上都没听见，被江宿拉了一把之后才回过神，诚惶诚恐的坐回去。
    泡咖啡的秘书很快就回来了，接下来陆总和江宿都没有再和他对话，两个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余泛舟本来就心情复杂，老老实实在旁边听着，心不在焉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刚进嘴被苦的差点呛着。
    怎么少糖还这么苦！？跟中药似的！
    余泛舟整个人都是懵的，为了维持表面的镇定强行喝了半杯下去。
    今天发生的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好像真的太多了。
    陆总这边还有工作，聊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江宿就把话题带到收尾阶段，简单道别之后，余泛舟就跟着他出去了。
    走在公司走廊上，余泛舟见四下无人，终于上前两步追上江宿，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在见到我之前就和陆总说我有商业价值，我身份证那么丑哪来的商业价值，你没见过我，怎么敢说的？
    看他这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宝宝似的目光，江宿轻声一笑。
    我不需要见过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游戏水平以及人品就足够了。
    余泛舟不信，紧接着追问：你都没跟我打过游戏，怎么知道我游戏水平的。
    江宿被问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恢复表情管理，含糊不明的说：你不是发录像了吗，我看录像就知道。
    余泛舟不依不饶的再次追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人品的？
    江宿继续忽悠：合同我不是后来才给你么，又不是一见面就给你。你要人品不行我看得出来，合同根本到不了你手里。
    余泛舟揣摩了一下，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感觉他说的倒是也合理。
    但这事儿好像哪里不太对，好像大白天走坟地似的，看起来没啥，背后总有那么一丝寒意。
    见余泛舟还没有完全相信，江宿思考片刻，忽然福至心灵，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把他揽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说你有商业价值么，我直接告诉你呗。
    当江宿的身体贴过来的时候余泛舟就莫名感觉自己后背起了鸡皮疙瘩，心底涌上一股十分怪异的情绪，无关抗拒，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才在办公室里江宿抽了烟，他靠近的时候带着一阵烟味。
    但那种烟味并不难闻，不像是网吧大厅里那种浑浊且刺鼻的烟味，而是更接近烟草未点燃前本身的味道，和江宿身上沐浴露和洗衣液的味道夹杂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余泛舟曾经从来没有闻到过，清淡而又柔和的烟草香。
    两人身高差了不少，江宿这样的动作，余泛舟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夹在咯吱窝里。
    不知道是因为俱乐部暖气开得太大还是因为两个人贴得太近，他无端开始觉得有些热，呼吸的节奏也开始变得频繁。
    不过江宿这个话题本身更能引起余泛舟的兴趣，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余泛舟转头望他，好奇地问：为什么，展开讲讲。
    察觉到余泛舟并不抗拒这种近距离接触，还扬起红扑扑的小脸问问题，江宿心里偷着乐，表面巍然不动，一本正经的说：商业价值不一定非得和长相绑定，不是还可以炒CP么，你看我们战队下路那两个小朋友炒CP假戏真做在一起之后粉丝反应多强烈，摇钱树似的，给我们战队涨了那么多KPI。
    余泛舟忽觉有诈，头顶小天线一竖，警惕之心顿起：你啥意思？
    我们两个也可以炒CP啊。江宿笑说，我是中单，你是打野。英雄联盟自古中野情缘，下路夫妻，这是有现实依据的。难道和我炒CP还不够有商业价值？
    余泛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拧身从他怀里钻出来，红着脸骂道：瞎说什么，谁要和你炒CP！
    和我炒CP不好么。江苏耸肩，多少人想和我炒还炒不起来呢，就因为我不待见，给你这个机会你怎么还不要。
    余泛舟缩头打了个冷战，扭过头：这福气还是留给别人吧，我不太需要。
    江宿：你可以考虑考虑，陆维早晚也会和你谈这个事儿的，他最喜欢炒CP。
    听到陆维这两个字之后，余泛舟后背又是一凉，明明一局比赛都还没打，却莫名感觉自己前途灰暗。
    两人散步似的在俱乐部晃悠，很快到达了摄影棚。
    陆维的工作效率让人叹为观止，两人踏入房间的时候，早已约好的摄影师和造型师已经在此久等了，看到江宿和余泛舟过来，造型师小姐姐眼睛倏然一亮，关掉手机上的手游兴高采烈地过去和江宿打招呼，然后把跃跃欲试的目光投向余泛舟。
    余泛舟杵在原地和她四目相对，总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待宰的小肥羊，马上要被切片上桌趁新鲜涮火锅的那种。
    果不其然，几人一起去俱乐部食堂简单吃过午饭之后，在接下来的一下午，余泛舟被造型师和摄影师轮流玩弄，先是化妆后是吹头发，然后换上陆维早已准备好背后绣着海浪的深黑色队服，站在背景布前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根据造型师小姐姐的指示摆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而江宿搬了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交叠着双腿看戏，时不时还会因为他摆出的某些肢体不协调迷惑poss低头捂嘴偷笑，让余泛舟更觉得尬的不行，干脆破罐子破摔，打不过就加入，硬着头皮开始主动在镜头前做出一些自己偶然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明星和爱豆才会做出的表情和动作。
    当余泛舟按照记忆中某个顶流杂志封面所做的那样用嘴叼着T恤领口，微抬下巴对着镜头微微眯眼，下一秒又松开牙齿满脸纯真歪头wink，惹得造型师大声叫好，摄影师按下快门疯狂抓拍的时候，江宿笑不出来了。
    接下来，余泛舟动作摆的越过火，江宿的表情就越是僵硬。
    直到余泛舟意图撩开自己T恤下方的衣服，江宿坐不住了，忍不住在旁边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
    咳差不多行了。
    江宿拍了拍手吸引他们注意力，把目光投向摄影师：老刘，他年纪还小，别给他拍这种，刚才那些够陆维要求了吧。
    以奇怪的姿势半跪在地上一时上头的摄影师这才反应过来，把单反放下来站起身一看，发现相机里已经存了上百张照片，早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歇着，满脸亢奋的说：再拍会儿吧，这孩子长得好看又有灵气，镜头感比我拍过的好多模特都好。
    已经成功入坑姐姐粉的造型师在旁边激情附和：对啊江队，小野王太棒了！再拍会儿！
    不知不觉找到了状态的余泛舟这会儿也已经习惯了灯光还有镜头，被造型师姐姐的花式彩虹屁夸得飘飘欲仙，感觉自己脱离了摆拍尬王这个身份，完美蜕变时尚超模，帅的如同一道闪电。
    听到江宿考叫停，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拖着长音小声埋怨：我怎么年纪小了，我都十八岁成年了
    成年怎么了，小嫩瓜一个懂什么？江宿站在一边嬉皮笑脸的笑话他，但态度比刚才要坚决很多，不拍了，都快四点了，忘了我们还得去主题乐园吗，差不多要收拾东西出发了。
    余泛舟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于是小跑到江宿旁边，颇有礼貌的对着摄影师还有造型师小姐姐鞠躬。
    那我先走了，辛苦哥哥姐姐。
    长得好看嘴又甜的小男孩谁见了都喜欢，摄影师大哥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造型师姐姐也乐得不得了，站在旁边闪着星星眼，不停念叨着让他没事儿多来玩儿。
    余泛舟怯生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有的毛病，熟悉了之后倒是十分活泼，对着二人连连点头，然后才和江宿一起离开摄影棚。
    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江宿总时不时往旁边瞄一眼。
    而余泛舟却跟没事儿似的，对着黑屏的手机不停地照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臭美。
    以前他总觉得化妆和造型什么的是女孩子才要接触的东西，这么看来是他格局小了，原来这玩意儿这么神奇，跟变魔术似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人的优点扩大这么多。
    看来以后还得多研究研究这些东西。
    唐徵这么好看，平时也不见她用什么化妆品，只有三两瓶简单的护肤品，似乎还是很便宜的牌子。
    虽说天生丽质，但女孩子总归是爱美的，这方面可绝对不能缺了。
    等到工资到账，就给姐姐买最好的。
    留意到余泛舟脸上忽然挂起笑容，一直走在旁边默不作声当保镖的江宿忍不住开始有些好奇了，转头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余泛舟略过关于唐徵的内心活动，转而说道，我签约费什么时候到账呀？购物车里边儿有好多想买的东西呢。
    这会儿余泛舟心情好，外加两个人没有斗嘴，余泛舟说话不自觉就又沾了点家乡话的口音，不吵不闹，撒娇似的挺可爱的。
    江宿：很快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让你来找陆总认脸。他见过你心里有了底，打钱自然就快了。
    原来如此！余泛舟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门，紧张地问，那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还行吧？没露怯吧？
    江宿眯眼轻笑，眸中有细碎的光在流淌：好着呢。
    一时间，余泛舟的心情相当愉快，回房间的过程中走在江宿身旁问东问西，一会儿打听刚才和陆总聊起的不之春啥的是什么意思，一会儿问刚才拍的照片能不能发给自己。
    江宿始终耐心的回复，时不时顺着话题和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两人经过走廊遇到基地其他人，余泛舟也没了一开始的拘束，很积极的和别人打招呼。
    不知道是因为见过俱乐部大老板之后有了底气，还是因为身边寸步不离的站着江宿。
    回到宿舍之后，余泛舟换掉身上的队服，铺在床上盯着胸前的俱乐部LOGO还有自己的ID，心里如同百花盛放一般美滋滋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发去主题乐园。
    这次的游玩目的地就在本市，不算远，当然是选择轻装出行最方便。他们两个都没有带太多东西，余泛舟背着自己的双肩包，里面除了必要证件之外只装了两盒纯牛奶还有手机充电器。
    江宿更是简单，连个包都没拿，卷着自己手机充电器的线正准备往兜里塞的时候看到余泛舟背了包，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拉开拉链放了进去，顺便塞进去两双袜子。
    如果这袜子不是崭新未拆封的话，余泛舟感觉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跳起来打爆他的头。
    二十分钟后，两人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和口罩，动身出发。
    余泛舟一开始还担心路上碰到陆维抓包他们两个出去玩，畅通无阻的出了基地之后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跟着江宿乘坐电梯下行。
    到达负二楼停车场之后，余泛舟眼睁睁看着江宿在一辆宝石蓝色的宾利前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车钥匙解锁然后径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见他杵在原地不动之后敲敲车门，对他招手。
    愣着干嘛？上车。
    无论什么年纪，大多数男人都对车有着本能的热爱，尤其是这种大品牌的豪车。
    余泛舟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的目光从车上面撕下来，目瞪口呆的盯着江宿，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你的车？
    当然了。江宿手肘撑着车门，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偷的？
    哦确实。
    他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余泛舟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副驾驶走去，心情十分复杂，和之前在江宿的房间里看到那一架斯坦威钢琴的时候差不多。
    他到达江宿旁边之后低头望着车座，动作不太利索的取下背后的书包抱在怀里，凝视着锃亮的车体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总觉得哪怕留下半个指纹都是对这抛光车漆的亵渎，站了好一会儿才捂着书包上的拉链生怕刮到哪里，小心翼翼的坐进副驾驶。
    确定他坐好之后江宿就挥手把车门关上了。
    余泛舟转头透过玻璃瞅了一眼，发现他跑到车屁股后面打开后备箱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两秒后，余泛舟收回视线，开始打量这辆车的内部环境。
    眼前所见不同于他之前乘坐过的所有轿车。
    方向盘前面是豪车特有低调奢华的炫酷表盘，主驾和副驾中间的也没有堆放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一个手动挡。后视镜没有挂出入平安等花里胡哨的吊坠装饰，座椅也是原装皮革，没有套车垫。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