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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陌北(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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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到这两句,忽然心有所感,觉得这两句简直就是自己现下处境的写照,便忍不住又读了一遍。恰好手头有笔墨,还摆着一副空白扇面,沈静随手提笔,用镇纸压住了扇面,将这一首诗用小楷题了上去。
    提完四句诗,旁边却还有大片留白,他也是太无聊,便坐在窗下,将书上这首诗旁边的一副插画截了一角,细细临摹了上去,一直消磨到晚饭时分,他才放下笔。
    吃过饭简单洗漱了,正准备休息,忽然又听到有人敲门,沈静以为是小有,喊了声来了,打开门发现竟然是赵衡站在门口,忙要行礼:殿下来了?
    赵衡一把搀住他:免了。背上好些了?
    多谢殿下,已经好多了,站着坐着都已活动自如。
    过来看看你。赵衡径自进了门来,微微笑着,顺便找你下盘棋。
    沈静对赵衡光临寒舍也算是习惯了,不慌不忙去取茶壶茶叶泡茶,又从柜子里取出棋盘。经过赵衡身边,闻到一股甘醇的酒气。他捧着茶壶到了桌前,赵衡立刻将茶碗推了过去:正有些渴。
    沈静为他倒了茶,坐在赵衡对面笑道: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哦?赵衡捧着茶碗,抬头看沈静,为什么这么说?
    沈静揭开棋盒的盖子:殿下高兴的时候,才会喝酒。
    赵衡笑着在棋盘上点下一枚子:你说的不错。孤今天心情不错。孙平回南京了。
    南京礼部尚书,孙大人?
    对。赵衡棋子下的飞快,大约喝了酒的缘故,语调也不似往日沉稳,带着一种轻松自如的感觉,孤今晚为他接风洗尘,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其实也不算多。从前在甘肃,哪有这么好的酒?更没什么像样的菜,还不是一碗接一碗就灌进肚里?那时真是年轻不知愁。
    沈静笑道:殿下如今也很年轻。
    比起在甘肃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对了,妙安今年贵庚?
    沈静按下一枚棋子:虚度二十四岁。
    戊申年?
    是。
    赵衡摸棋子的动作一僵:你有这么大?比孤还要大一岁?
    这次轮到沈静愣住了:殿下是己酉年?
    嗯。
    沈静想起自己好多次赶着叫赵衡仲安兄,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殿下端方持重,沉稳有度
    赵衡打断他:你不如直接说我老就是了。
    沈静感觉更尴尬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静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境。豫王殿下喝了酒之后,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简直让人不知道怎么招架。
    好了,别绞尽脑汁了。赵恒看他一眼,笑的促狭,孤常年在北疆,自然不能与你这江南水乡的美男子比水灵。看起来年龄大些也是自然。
    因为完全不能适应微醺状态下的有点活泼的豫王,这盘棋沈静最后下的简直大失水准,被赵衡杀了个片甲不留,赵衡最后一边数着棋子,竟然还一边笑话他:背上有伤难道还会让人变笨?妙安这局棋下的不大行啊不对,应该是妙安兄才是。
    为什么喝醉之后的赵衡说话这么欠打呢。
    不早了,孤回去了,你歇着吧。 赵衡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沈静道,与故交畅饮,与新知弈棋。妙安,孤今晚很高兴。
    是。沈静面带恭敬送走了豫王,心中暗暗吐槽:这位殿下明明就是来找自己下棋解酒,还能说得这样清新脱俗,也是人才了。
    沈静养伤的十二三天上,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的探望。
    这日他正在描着那副未完的扇面,小有进来向他传话:许公子带了礼物求见你呢。
    许公子?沈静愣了一愣,哪个许?是不是为殿下祝寿的哪位大人,找错了人?
    言午许。你这就忘了?就是礼部侍郎家那位,挨了殿下一脚的。小有笑道,说是请沈先生不计前嫌,千万见一面呢。
    沈静这才反应过来:怎么是他?他上次不是当殿下的面已经赔过罪了?再说出手护卫殿下,也算功过相抵了。
    护卫殿下是他的本分,难道还要咱们知他的情?哪有那么便宜他,顺便的一句话就揭过去了?怎么也得正八经的来陪个不是。小有猜道,对这个许威也没什么客气,我觉得应该是听说了你受伤,借机来探望探望,顺便赔罪吧。你要是不想见,我就让人回了去。
    沈静想到对方来道歉,其实也不全是对自己,更多是看豫王面子;自如今在豫王身边,有些事还是得顾忌王府名声,觉得还是见一见的好:罢了,见一面吧。见过这一回,这事也就算终于过去了。省的以后还来。
    你这脾气也是好。小有笑着起来,回头嘱咐小童,叫人带到前头侧院的小花厅里吧。
    沈静便换了衣裳,慢慢往前侧院里走。他伤虽然痊愈大半,还是不能招着碰着,走路脚步快了,颠着也有些些的疼。等走到了侧院小花厅,许威已在里头坐了会儿,见着沈静进门忙起身来迎:沈公子。
    许公子坐。沈静在对面坐下,微微笑着,请喝茶。
    不敢。毕竟是大家公子出身,彬彬有礼起来,许威看上去也完全没有当日当时花花公子的孟浪,今日是特意来当面向沈先生赔罪的。之前言语无状,举止唐突,实在是对不住了。边说着,拱手对着沈静深深鞠了一躬,还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海涵。
    沈静忙起身侧转,虚扶对方:许公子当日不过是认错了人。此事已经过去,就不必太放在心上。快请坐吧。
    沈先生这样说,家父与我真是感激不尽。许威又拱拱手,这才落座,指指座位旁边的礼盒,听说沈先生那天保护殿下受了伤。这里是些止血生肌的药材补品,还请沈先生千万笑纳。
    沈静与这位许公子虚与委蛇了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物,又将对方送到门口。看对方感激不尽的样子,以为这事总算是过去了,实在没想到,这许公子竟然是个难缠的角色。
    第26章 赵衡寿礼(倒V开始)
    又过了几日,沈静才知道为何赵衡那天那样高兴。
    伴随着豫王寿诞赏赐一起到了南京的还有皇帝的秘密旨意, 应该基本是同意了赵衡之前奏疏中提到的对南京官员任职的建议。
    几天之后, 京城的文书就到了南京,公布了新的六部人事:南京兵部尚书封宏入京任兵部侍郎,南京礼部尚书孙平任南京兵部尚书, 礼部侍郎许鹏任礼部尚书;另外南京六部不少官员都得到了嘉奖, 俸禄均升了一级。
    消息一公布出来, 豫王官署里立刻热闹了起来:获得提拔嘉奖谢恩的, 以及各路大小官员来拍马屁逢迎的,简直络绎不绝,用小有的话说:这些人这才算明白了,南京地面上如今究竟是谁说了算。
    当晚赵衡用过晚膳又来找沈静下棋。两人正喝着茶下棋,小有来敲门报赵衡:工部尚书求见。还带了寿礼。
    赵衡盯着棋盘头也不抬:不见了。就说孤已睡了。
    小有应声退下。
    等门关上,赵衡仍旧对着棋盘, 头也不抬道:上次你拟的给皇上的奏报, 前日已收到了旨意。陛下都已照准了。
    是。沈静这才切身体会到, 原来传说中豫王深受皇帝宠信不是谣传,是实实在在的,真是豫王张手要什么,皇帝就给什么, 甚至给的更多。顿了顿,又笑着奉承一句, 殿下恩泽广施, 听说如今南京个个称颂皇恩, 风气大振。
    赵衡轻笑一声:如鱼逐饵。
    孤要用人,自然要先给好处。赵衡漫不经心往棋盘上落一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非也就是这么回事。妙安,你说是不是?
    沈静干笑,殿下说的很对。就是太直接,叫他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棋局终了,仍是赵衡小胜。赵衡丢下棋子,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背上伤的确好了?
    确实无大碍了。窝在房中养伤二十来天,沈静背上刀口如今已经不疼了,不过偶尔有些麻麻的痒痒的。
    无碍就好。赵衡从桌上拿起一册书,随手翻着,轻飘飘说出一句,这阵子孤外头事情多,府里小有也顾不过来。你伤既然好了,以后山东来的密报,就由你代为处理。
    沈静愣住。
    赵衡回头看他:怎么?
    顿了顿又道:山东的事,你该也有数了。说着伸手将沈静桌上的一摞书拂开,从底下抽出两本新书:不然何必特意的借了这两本书来看,不是已经猜到了孤来南京做什么?
    这两本书是近来沈静托了小有从赵衡书房里借来的书,一是山东县志,一是山东地理志,沈静在养伤期间,除了抄棋谱画扇面儿,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看这两本书了,谁知赵衡这么眼尖,不过来了两三趟,竟然就叫他看到了。
    在下不敢。嘴上说着不敢,沈静却不由腹诽,清醒的赵衡着实太犀利,还是喝醉了的豫王更可爱一些,就是养伤期间实在无聊,随意翻翻看看。
    不敢?赵衡又看他一眼,又露出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嘴上说着不敢,只怕心中腹诽呢。妙安是聪明人。不过聪明人有时候就爱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静被逼的招架不住,只得老老实实道,那草民就冒死猜测一句了,殿下来南京,抗倭次之,首要是为了防备汉王在青州谋反。
    嗯。知道就好。赵衡应一声,口气颇为漫不经心,密报从前都是小有处理的。怎么个办法,你回头去问他。
    是。
    这棋谱,赵衡说着,竟从桌上的书堆里翻出沈静原本压在最下头的棋谱来,是你抄的?
    是。
    《方寸广记》,赵衡翻开看了几页,有意思。可否借孤一阅?
    沈静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那本就是打算呈送殿下的。
    赵衡抬头:哦?
    听说殿下千秋将至,沈静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在下身无长物,便作了这个聊表心意不想被殿下先看见了。
    赵衡放下书笑了:原来如此。这扇子也是给孤的吗?
    沈静错愕的抬头,见赵衡手里把玩着的正是他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画的那副扇面,他还特意的走到灯下,对着烛光细看了半天:原来你画也不错。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念完了,转头问沈静道,你怎么知道孤爱陆放翁的诗,是小有同你说的?
    并不知道的沈静只能认了,殿下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妙安有心了。你这份寿礼,赵衡拿着扇面又走回窗下书桌,将棋谱也拿起来看了看,笑着回头看向沈静:孤很喜欢。
    平日见惯了他的冷脸,沈静乍见赵衡如春风拂面一样的笑意,竟然差点看的呆了。赵衡却不自觉,顿了顿又向沈静笑道:若再加一笼豆沙糕,那就更好了。
    赵衡似乎很是喜欢沈静送的这把扇面,次日便拿在手里用上了。
    被小有看见,当天晚上便特意来沈静这里喝茶:你送的寿礼可送到殿下心里了,今日捧着那棋谱看了一天呢。看着我心里怪气闷的。
    你闷什么?
    能不闷么。看殿下这样喜欢这本棋谱,我真是恨不得跑到他跟前跟他表白清楚:殿下,这棋谱可不光是沈先生自己一个人弄得,这封皮儿还是我找人装订的呢总之你自个看着办吧,我今晚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讨赏的,这事儿你可得好好地谢我。
    我说呢。原来是来讹我的。沈静端了茶来笑道,堂堂一个王府的总管,动辄百八十万的银子过手,讹我一个穷书生,怎么好意思的?
    怎么不好意思的。小有笑得开怀,说道不好意思,还有件更不好意思的事儿呢,我得好好问问你。
    钱大管家,您老尽管问。
    小有放下茶碗,从怀里掏出那把沈静送他的折扇,凑到沈静眼前,哗一声抖开,露出里头雪白的扇面儿,拉长着声调:我说沈先生,怎么给殿下的扇子上,有花有草有树的,画的那么好看,还有诗词歌赋,那么文静雅致。怎么到我这儿,就给了我一副白扇面儿。你说说你自己,你这是不是势利眼儿啊?
    沈静扶额,叹口气,无奈解释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跳什么黄河。黄河那么远。小有倚回座位,笑着觑他一眼,拿扇子扇了两下,又朝后指指,长江多近。
    沈静被他逗笑了都:你这促狭嘴。你听我细细道来成吗?
    你说。
    沈静笑着给他满上茶:那把扇面是我随便画的,本想留着自己用的。画完了搁在窗下晾着等墨干。可是近来潮湿,墨迹总没干,就没收起来。巧了昨晚下完棋,被殿下先看见了那棋谱,我便直说了是为他准备的寿礼。谁知道殿下以为那扇子也是给他的这点微薄的东西,我难道还向殿下讨回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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