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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陌北(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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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顾不得旁人目光,径直赶到赵衡身边去。
    曹丰看看赵衡脸色,伸手从赵衡手中扶住沈静,低声道:殿下既然已向沈静道过贺,便早些赶去宫里吧,圣上还在等着见您呢。
    说完半扶半拖着沈静,便往他房中去:怎么喝成这样?快回去歇歇吧。
    留下卫铮站在赵衡身后,低声催促道:殿下回去吧。
    赵衡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又站了片刻,才遽然转身,大步离开。
    等得沈静一觉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二月初的天气,虽然已不那么冷,可因为沈静向来怕冷的缘故,房中还烧着火炕。
    沈静乍睁开眼,只觉得屋里热气腾腾,直熏的他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月光不知何时已经沉落,屋子里漆黑一片。
    他在黑暗中慢慢翻身坐起来,随手从床上扯过袍子披在身上,然后站起身来,摸索着往前走,踢翻了两条凳子,才摸到了桌边,寻到茶壶和茶碗,倒了大半杯冷茶,仰头灌进嘴里。
    一连灌了两碗,他才觉得口渴稍解,放下茶碗又慢慢摸回床边,靠着床头坐下,半阖着眼,揉着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的额头。
    就在此时,他从寂静中忽然听到重重的呼吸声。
    他心中一惊,还未动作,只听咔的一声,房中火光骤亮。
    沈静先被火光刺的眼睛一闭,随即才意识到房中有人,猛地退到床里,倒抽一口气:是谁
    是我。
    桌上烛台蜡烛被火折子点燃。
    赵衡挥灭了火折子,从容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又倒了半碗,端着走到床头,递到沈静面前:你喝多了酒爱口干,再多喝两口吧。
    沈静心中惊惶未定,动作凝滞了许久,才颤巍巍抬手接过茶碗,搁在唇边:多谢。
    赵衡一言不发,只看着他一口一口将水喝完,又将茶碗接过去,放回桌上。
    沈静定了定神,才慢慢从榻上坐起身。
    他此时披头撒发,身上仍穿着红衫,披着的是成亲时穿的大红袍子,颜色喜庆鲜亮,只是已被搓揉的满是褶皱,沾满酒气。
    沈静起身,略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挽起发髻,在床边坐下: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不久。赵衡背对着他站在桌边,用铁签轻轻挑着有些长的灯芯,见你睡熟了,便没有叫你。
    赵衡转过身来,又将沈静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这红袍很衬你。
    沈静默然许久,咳了一声,清了清有些哑的嗓子,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殿下回去吧。
    赵衡没有作声,慢慢踱步到床边。
    烛火闪烁,寂静之中,赵衡忽然低声开口问道:妙安你有没有后悔过?
    沈静默然无语。
    赵衡却不理会他的沉默,长叹一声:孤后悔了。
    孤今日在马上一路往回赶,满心都是后悔。
    后悔替你洗脱冤屈,叫你去考什么进士。赵衡说着,走到沈静面前,垂着眼,沉沉看着他,后悔自己,太优柔寡断,畏惧人言。
    沈静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赵衡的动作打断。
    赵衡张手握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来,低声咬牙道:后悔自己,没有折断你的翅子把你关起来,叫你同别人成亲!
    殿下!
    沈静直到此时才觉察,方才房中阵阵酒气,原来不只是自己身上散发。
    赵衡身上带着薄薄酒气,目中泛红,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提起来,指尖揉过他的唇角,一手将他的红袍撕开,低头咬住沈静薄唇,便深深吮吻起来。
    沈静手臂被困挣脱不开,只能任他肆虐。赵衡被怒气驱使着,几乎将沈静唇角咬破才将他放开,空出手来便要去解他衣带。
    沈静终于挣脱出手臂挥向赵衡,被赵衡一把截住,沉声叫道:妙安,孤不会再放手了。
    第91章 江南治水
    沈静将身上撕碎的红袍扯下, 抹去唇角血痕,抬起头直视着赵衡,声音微颤:难道殿下连最后这点体面,都不肯给我留下吗?
    赵衡瞪着他,双唇抿紧,胸口起伏,握着沈静手腕,死死不肯放松。
    两人僵持片刻, 沈静抽了抽手腕, 皱眉道:我的腕子怕要断了。
    赵衡蹙眉神色略略微松动了些,沈静又挣了两下,推开赵衡的手,退一步坐回床上。
    沉默片刻,他揉了揉手腕, 拍拍身边的位置, 疲惫道:一路远来,殿下也该累了,坐着歇一歇吧。
    赵衡长叹一声, 在他身边坐下呢呢。
    又沉默了片刻, 他闭眼长叹一声:孤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一听说你要成亲的消息
    他抓住沈静的手,抬起来捂住双眼, 咬牙低声道:孤就恨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殿下恨的是谁?沈静苦笑起来, 是大姐, 是我, 还是圣上?
    大姐一心为潘大哥守节,是我跪着恳求,她才不得不与我成亲。沈静握着赵衡的手,慢慢说道,圣上宿疾在身,仍苦心孤诣为殿下铺路。不必殿下去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怕也是撑不过今年去了。
    至于我。
    沈静顿了顿,转头看看赵衡,轻声道:我从未有过半分半毫,后悔与殿下这一段情。
    我只怪人生之事无常,牵挂又太多。沈静顿了一顿,又慢慢说着,刚知道殿下要娶亲那些日子,我也时常觉得心里苦闷,每到夜间,便辗转不能成眠可是若细想想,倘若我不是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倘若如今我的父母亲仍然健在,怕也是要看着我娶妻生子,过寻常日子,才会放心的。
    如今朝局不稳,外有强敌换伺,圣上疾病缠身,两位皇子年纪幼小。所以圣上对殿下期盼甚多。殿下将来肩上挑着的担子,不止有圣上,皇子,和殿下自己。还有天地君民,社稷百姓。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殿下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任性妄为了。
    你说的是。
    赵衡默然许久,握紧了沈静的手,然后松开,站起身来:你说的是。孤该回去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却又停住,站了片刻,回过头看着沈静苦笑道:以后那么长的日子,也不知道没了妙安,孤能从何处去寻一点慰藉?
    沈静缓缓起身,迎着他的目光,低声道:此生不能许君以情,唯有报之以义无论身在何方,我会尽我绵薄之力,为殿下分忧。
    二月十二,沈静新婚毕。一回到翰林院,便与于之静、吕蒙一齐接到吏部文书,因年初事务繁忙,将三人破格拔擢入礼部、工部任主事,为从六品。
    三人与学士方炜道了别,各自收拾,分别赴任了。
    这事说大不算大,说小却也不小。
    如此一来,同榜进士中,沈静三人便在升迁上先快了一步。
    沈静却对于之静与吕蒙二人有所歉意。
    赵度要将他拔入工部,这是早就告诉了他的,他也不敢反驳。可是如今,众人虽然没有明说,却都暗道圣上向来对沈静加以青眼,于之静和吕蒙这是沾了沈静的光了。
    因为他的缘故,竟连两人都要遭受非议了。
    只是眼下,他也顾不得二人处境,因为工部这里,他一过来,便先遭人为难了一番。
    沈静一入工部,卓大江便点名要他同领江南治水事务,并说此事已经禀告过了尚书苗申俭。
    沈静自然从命。
    可是江南治水是大事,更是若干人两眼巴巴盯着的肥差。卓大江力排众议,对沈静这破格的重用,却引起了卓大江手下几位员外郎的眼红不满。
    次日沈静正事到任,尚书苗申俭与卓大江将沈静事情一说,转身便走了,只留下堂上几个员外郎和主事。
    旁人倒还好些,其中一名叫做杨誉的,向来性子耿直,又无忌口,当着众人的面便对沈静开口讽刺道:
    沈探花高才。去江南跑了一趟,待了三四个月,写了篇文章,资格便越过我们这些勤勤恳恳劳作五六年的老家伙了。若再待个二年,豫王殿下出言保举,怕不是要官居二三品了?到时平步青云,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垫脚石才好。
    这话一出,本来众人都要散了,却都纷纷驻足,有装作劝说圆场,跟着一起附和嘲讽的,也有站在一旁心中窃喜看笑话的。一众人中,只有周云之与沈静熟悉,只是他看看沈静,又看看杨誉,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敢为沈静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沈静却没有半分气恼,上前对杨誉拱手行礼:杨大人教导的是。沈静才疏学浅,年纪也轻。初来工部,日后还要仰赖诸位多多指点才是。
    教导?沈探花文章差点就誉满天下了,我们哪里敢?杨誉嗤笑一声,真是俗话说的,做得好不如说得好。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出了力,怕是到时候还要求沈探花耍耍笔杆子,为我们美言几句呢。哪里就指点的了你了?
    沈静依旧平心静气:杨大人言过了。沈静来这里,并非是为了写文章,是为了跟着诸位大人,踏踏实实做些事情的。因此来工部之前,也曾研读过几部营造、水工的书籍簿册,若是
    还未等他说完,杨誉便哼了一声,将他打断:读了几部书,便觉得自己是踏踏实实做事了?沈探花,不是我故意为难你。水工的事,不知你懂得几分几毫?丈量河湖深浅,堤坝河岸修建多长,需得土方几多,石方几多,民夫几多,这些可都是要实打实干过才知道的!都照沈探花这法子,到时候发了洪水,咱们也别修堤坝了,都站在那里哇啦哇啦背书,便能把洪水退回去了!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杨誉也跟着笑了两声,得意瞥了沈静几眼,便转身跟着众人扬长而去。
    只留下周云之,待众人走远了,亦步亦趋跟在沈静后头,低声歉意道:对不住,也没有开口为你说话
    沈静摇头笑道:杨大人说的有道理。
    周云之安慰他道,杨员外今天过分了,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当众让你难堪其实他这人,唉,还是有几分才学的,只是脾气不好,为人又有些自大。江南治水这事,听说他曾几次向尚书大人和卓侍郎请缨,想接这差事,谁成想卓大人相中了你,想必他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你不必太在意的,日久见人心,时候长了,他们就知道你的真才实学了。
    两人边说着,边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因为杨誉这番责难,到了工部当日下午,便有些嘴快的,给沈静起了个背书探花的绰号。
    只是没想到,不过四五天后,沈静便坐实了这顶背书探花帽子。
    这日卓大江聚集手下几位员外郎和主事,在堂上商议治水之事,沈静正好在场。正提到吴淞江水患一节,卓大江顺嘴问道:这吴淞江,实在多灾多难。对了,除了去年,吴淞江上回洪涝,是什么时候来着?也不知道淹了多少百姓,毁了多少良田?
    众人便七嘴八舌说了几句,有的说是两年前,又有个说是三年前,却没有一个人说出准确的时间。
    周云之随口道:这个不难,只要去查查松江县前几年的县志,应当就有了。
    杨誉本也附和众人,抬头看见沈静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忽然带着调笑问道:沈探花博览群书,又对背书有一番心得,想必该是知道的?
    众人闻言便都看着沈静偷笑。
    卓大江却不知道之前杨誉讽刺沈静的事,便也跟着抬头看向沈静:小沈知道?
    没想到沈静闻言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半垂着眼,不紧不慢道:回大人。据《松江县志》,吴淞江上回洪涝是四年前的六月。当时江南自六月初三至十三,暴雨十天,太湖湖面面暴涨三丈,致使吴淞泛滥,淹没松江、苏州两地良田一千五百顷,一万五千百姓受灾。河水三月方退回河道。
    卓大江先是同在座诸位听得一愣,随即玩笑道:哈哈!你这是仗着过目不忘,把《松江县志》都背下来了?
    沈静垂着眼又行一礼:不敢,略翻过而已。
    众人也不以为意,便继续往下说。
    谁知接下来,众人又往下说到范家浜,卓大江又随口问了句河道多宽多长,沿途多少百姓。杨誉显然对刚才沈静对答如流有些不服气,觉得他是碰着了,便又看向沈静:沈探花这回还能背下来吗?
    沈静看他一眼,站起身来,又引《江南河志》,将卓大江所问的内容全部背诵了出来,简直一字不落,对答如流。
    众人顿时震惊。
    卓大江捋着胡子,直接问道:小沈啊,这与治水有关的书籍,你不会真的全背下来了吧?
    沈静依旧垂眼:只是恰巧翻看到了而已。
    卓大江却不肯信了。
    接下来,他便开始可以考校沈静,说到黄浦水、太湖等处,不论是历年水旱灾情,亦或者沿途居民多少,土地几亩,乃至历年来水量多少、百姓纳税几何,想到什么,便直接问起沈静来。
    沈静站在那里,听到问题,最多不过略一思索,便将相关书志里的内容背诵出来。
    站在旁边几位员外郎和主事,起初还笑嘻嘻想看他笑话,听到最后,各个都掬一把冷汗:这背书探花名副其实,是真的很会背书!不光会引经据典,而且旁征博引,融会贯通,简直毫不费力。
    有这样的本事,学什么能学不会?
    众人在堂上商议了一个下午,将几个细处拟定了。临了卓大江起身,捋着胡子赞了沈静一句:小沈有心了。
    等他离去,几个员外郎都转过身来,纷纷打量着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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