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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陌北(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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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番话,他停顿了会,歇息片刻,又继续说道:三则,若我厚着脸皮不站出来,江南治水工程必定半途而废了;如此一来,百姓还要继续连年遭灾,江南粮食必定连年歉收。国运受损,岂非我一人之过?!
    沈静听得热泪盈眶,低声道:大人高风亮节,偏偏要被那帮小人拿来作为争斗的利剑,我真为大人觉得不值!
    知道是小人作祟,却还是要投鼠忌器。人生在世,总要有所取舍;若心怀大义,许多事都难免要受些委屈。卓大江叹口气,拍拍沈静手臂,江南治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顶住险阻继续下去,好好完成此项工事。
    沈静闻言,起身退一步,对着病床上的卓大江深深弯腰行礼:承蒙大人厚望,沈静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大人所望。
    八月底,沈静身负病的不能起来的卓大江的嘱托,在卫铮暗中护送下,匆忙赶往京城。
    虽然已经向卓大江做出承诺,这一路上,沈静心情一直郁郁。
    连卓大江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都顶不住的这场风波,人微言轻的自己,又能挽回多少局面?
    九月初,京城中已有了凉意。一路上沈静从夏装换上秋衣,等到了京中,仍是觉得凉意沁人。
    因为怕贻人口实,入京之后,沈静并不敢去豫王府上拜见赵衡,倒是卫铮,护送他进了京城,便留下两名侍卫在他身边,自己暗暗回去王府向赵衡复命。
    沈静则在抵京的当日,去工部递了卓大江告罪乞老的折子,然后当晚在家中,与转成来为他接风洗尘的于之静、吕蒙一起小聚。
    因次日都各自有事,三人都不敢放开畅饮,只借着一桌外送来的酒席,浅斟慢酌,一边慢慢聊了些朝中局势。
    说起如今朝中局势,自然避不开赵衡,于之静与吕蒙话里话外,说起明德公与赵衡明争暗斗的种种,沈静默默听着,不置一词。
    说着说着,吕蒙似乎也满怀愁绪,便放下酒杯,叹息了起来:我等也是运气不好,偏偏逢上这种风雨飘摇之时入了朝。本该一展抱负,效力朝廷,谁知遇上神仙打架,如今在衙门里也真是憋屈,每日战战兢兢,花不敢多说,气也不敢多喘,唯恐惹来什么祸端。
    顿了顿,又拍拍沈静肩膀:我和之静还好些,在个无关紧要的礼部,遇不着什么大风大浪。最倒霉的是你,被派去江南治水,劳心劳力,风吹日晒,这小半年的功夫,眼看着人瘦了一圈,皮褪了两层,偏偏还要被那些小人拉扯出来,背这一口黑锅,唉!
    沈静本就满腹心事,被吕蒙几句醉话一浇,更是愁上加愁,不知如何开口诉说,提起酒壶便要为三人满酒。
    谁知却被旁边的于之静按住酒壶:小沈,借酒浇愁之事,此时你最要不得。
    于之静将酒壶拿过去,搁在一旁,手在吕蒙面前桌上轻轻一拍,温声斥道:你是越发不懂事了。本就是为沈静来解恼的,你倒好,一番醉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把人说的更恼了。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转头对着沈静,语重心长道:小沈,你别被吕蒙这番牢骚带偏了心意。如今朝局动荡,你我都难免受到波及,却万不可因此而丧气沉沦。
    他拍拍沈静手臂,继续说道:古人云,文穷而后工,士穷乃见节义。若是国泰民安,朝局安稳,焉有我辈出头的机会?自古战乱出大将,风云诡鹬之际,正是潜龙出水之时。你我被朝廷选出来,正该治国□□,辅君佐民。若因此小小磋磨,便心灰意冷,熄灭了志气,那要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于之静一席话毕,沈静还未应声,一旁的吕蒙先拍着桌子大声赞道:于兄这番话,说的好!我辈岂是蓬蒿人!
    他转头拉着沈静袖子,连连致歉:我刚才是冒失了,不该说那些丧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明日还是要振作精神,砥砺前行!
    三人借着酒意畅谈了一番,直到半夜于之静和吕蒙才离去。
    送走了二人,沈静回到房中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想起于之静那一番激励的话,细细回味,这些话中蕴含的意思,与临行之际卓大江嘱咐自己的一番话,简直不谋而合。
    这样的关头,他绝不能就此屈服,跟着卓大江一起倒下。
    若真的倒下了,他不仅对不住卓大江一番栽培和保护,对不住自己这小半年付出的心血,对不住江南十万挥洒血汗的百姓。
    更对不住在京城独力苦苦支撑的赵衡,和离开京城之时,自己曾对他做出的承诺。
    第94章 转机初现
    辗转反侧之后, 沈静从床上翻身而起, 在房中来回踱步半宿, 然后借着心头一点残存的酒意,铺开纸张, 挥毫泼墨, 写下一篇《再论江南水患》。
    次日清晨, 沈静早早起床, 怀中揣着奏疏,赶到工部, 将这份奏疏交给了工部尚书苗申俭。
    苗申俭看完奏疏,将沈静叫了进去问道:这是你所写?
    沈静拱手:是。
    何时所写?
    昨晚。
    何人授意?为何而写?
    此是有感而发, 据实而言。至于为何所写。沈静顿了顿, 缓缓说道, 是为卓侍郎, 为我自己,更是为十万江南百姓,为我朝的国运昌隆。
    苗申俭将奏疏往桌上一扔,嗤笑一声:沈静,你好大的口气!
    不敢。沈静又深鞠一躬,然后从容起身, 江南治水之利弊, 我已在疏中一一说明。大人难道觉得不通?
    通, 通。你一个探花郎, 文章岂有不通之理?通的很。苗申俭叹道, 只是这奏疏,我却不能往上递。
    沈静抬起头,反问道:为何不能递?
    你说为何?苗申俭抬手拍拍桌山;与。彡;夕案上的奏疏,加重了语气,若送上去,我便是第二个卓大江。这工部尚书的位子,只怕是坐不稳了。
    沈静看着苗申俭:苗大人在下斗胆进一言。
    你说。
    于公,江南治水事关江南十万百姓福祉,事关我朝国运昌隆。这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若是做成了,岂非大人功德一件?
    苗申俭抬头看着沈静:继续。
    于私,对大人也是百利无一害。如今户部将钱粮卡的紧,咱们部里做什么都不成,今年以来,还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工事。大人今年刚入工部,若能将这件事成功,正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功勋。
    沈静说着,压低了声音:更何况,摄政王手握京城内外十万兵马,掌控北边五十万守军。纵然有眼前一时之困,大人仔细想想,朝上这干文臣墨客,果真能奈何的了他?大人若只看眼前,顺从这些随风起舞的人,才是真正误了自己的前途啊。
    苗申俭手指捏着沈静那份奏疏,半垂着眼,陷入了沉思。
    沈静见他犹豫迟疑,遂闭了口,不再继续多说。
    这位新任的工部尚书苗申俭,与前一任工部尚书丁敏不同。
    丁敏与卓大江经历相仿,也是在地方上埋头苦干出了一番政绩,又凭借好一番着圆滑钻营的手段,将工部尚书的座位做的稳稳的。
    丁敏任工部尚书时,由于政绩是实打实的,手腕也有,尚且能弹压的住工部上下这一干人等。
    可是这位苗申俭大人,却是一路从京官做上来的。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然后在先帝身边做中书舍人三年,算是前途无量;后进了礼部,一路高升到左侍郎,做了四五年,眼看资历也够了,又去了户部任左侍郎做了三四年。
    以他的资历,升任户部尚书本来是妥妥当当的,谁知道先帝一走,明德公权势煊赫,立刻便力荐亲信做了户部尚书。
    苗申俭却被明德公插了一杠子,从户部排挤了出去,到了工部,又等了两年,面前压过了卓大江,做了工部尚书。所以至今,他也时常被卓大江不怎么放在眼里。
    眼下卓大江因为吴淞江泛滥而告罪,虽然对他来说不是坏事,但手下出事,终究也算不上是好事。
    换句话说,他正是需要拿出一点成绩,来坐稳这个尚书的位子,证明自己的能力。
    沈静见他神色时明时暗,忍不住又劝道:我不敢欺瞒大人。按照预定的方案,江南治水可分为两步。第一步是疏浚刘家港白茆,只是前头的铺垫。第二步吴淞江改道才是重头戏。一旦吴淞江改道完成,从太湖至入海,水路畅通无阻,就算雨季再大的雨水,至少可保江南十年之内没有水患,三十年内不会泛滥;吴淞江河道两侧至少多出良田万顷,每年稻米多收万石这对朝廷百姓,将是多大的功劳!
    说完这些,沈静又压低了声音:如今第一步已经完成。吴淞江泛滥的风险,如今也已经被卓大人给背上了剩下这半截,全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这等于是说,前人已经挖好了坑栽好了树,只要苗申俭抬抬手浇水施肥,稍加时日,便能收获一颗现成的甜果子了。
    而他需要冒的风险,便是有可能间接的得罪明德公。
    一边是明德公、皇后和二皇子,一边是摄政王和小皇帝,这之间的取舍,就要看苗申俭自己的衡量了。
    苗申俭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将那份奏疏搁在手上,来回掂量了好久,最终烦恼的对沈静挥了挥手:你先去吧,我再想想。
    沈静默默行礼,准备转身。
    走到门口,又被苗申俭喊住:今日之言语,乃是公堂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且等我细想想再说。
    沈静应了声是,恭敬退下。
    惴惴不安等了一天,第二日黄昏,临到下值的时候,沈静被苗申俭叫了去,又仔细问起了江南治水的银两花费,与征调民夫的明细。
    所问之处,沈静胸有成竹,无不对答如流,就连某一处河堤某一月花费银两多少,人力多少,土石多少,竟然也都记得清楚。
    苗申俭细问了许久,终究还是觉得太碎,想了想又命沈静道:你既然都记得是最好。这几日便抓紧将这些明细整理成账本,拿来我西看一看。
    沈静忙行礼道:大人请稍等。
    说完匆忙又赶回自己值处,取来厚厚一册账本,双手搁在苗申俭面前:入京路上无事,便将这些账目都整理出来了。请大人过目。
    苗申俭接过账目,略一翻看,忍不住称赞了一声:很好!
    说完顿了顿,又嘱咐沈静:我今晚拿回去细看看。明日你便随我去户部,就此事与他们对质!
    次日一早,苗申俭果然带着沈静去了户部,亲自上阵去向户部要银子,继续修筑江南治水工事。
    户部尚书不在,只有两位侍郎在公堂上。苗申俭笑嘻嘻带着沈静闯进去,恁厚的一摞账目往户部公堂书案上一扔,两位户部侍郎都吓了一跳。
    本以为卓大江一获罪,江南治水此事必定偃旗息鼓,没想到苗申俭这个多年来唯唯诺诺的老好人,竟然有这个胆量还要把江南治水工程继续下去,一时竟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苗申俭也是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老滑头,亲自与两位户部侍郎撕掳半天,竟然逼得对方退让了三分:待得尚书大人回来,我等必定向他禀告。
    那就劳烦二位及时转告了。苗申俭笑的十分温和有礼,话却说得咄咄逼人,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便先递奏疏往内阁了。到时候还要请尚书大人多多指教。
    沈静本来对苗申俭此人不十分看得起,觉得他圆滑有余,而端方不足,经此一事,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待二人从户部回来,苗申俭又将沈静那份奏疏递还给了他:照这个改一改,明日一早我递给内阁。
    沈静恭敬将奏疏接过来,当即便回自己屋里,准备立即誊抄一份。
    翻开奏疏,却见里头改动的内容有三处。
    一是将江南治水的花费进一步说明。二是治水的人选,苗申俭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敲定,而是在奏疏中提出了三四个备选的名字,想必是想要赵衡亲自选定,也免了万一再出变故,自己落个用人不察的罪过。
    第三九十,苗申俭委婉的将吴淞江泛滥的缘由都推给了卓大江身上,意思是卓大江治水无方。
    看着改动的内容,沈静手提着蘸饱了墨的笔,迟迟不能落笔。
    这一落笔,他沈静便真的成了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可是他迟疑了许久,叹息一声,还是照着改动,将奏疏抄了下去。
    待他誊抄完毕,将墨迹未干的奏疏又呈给苗申俭,苗申俭接过去,不轻不重敲打了沈静几句:我知道你素来承卓大人指点,向来与他亲厚。不过是非功过总,朝廷总得讲个分明,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再则,吴淞江泛滥这个缘由,必定得有个人担着。确实是卓大人不够谨慎,你心里也该明白,这个人非卓大人莫属了。
    沈静勾唇笑了笑,半垂着眼,低声应道:大人说的是。
    奏疏呈入内阁的第三天,苗申俭被召入宫;一起随他去的,还有奏疏上几个作为治水人选的员外郎。
    沈静在衙门里等着消息,面上从容,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
    谁知过了不多久,便有内监来传他入宫,说是奉摄政王与苗尚书之命来请。
    沈静心中诧异,却仍从容跟着内监而去。
    走在宫中长长的甬道上,他脚下步履沉稳,心口却是一阵一阵的发紧。
    离开京城时,他本以为再见赵衡,必定是以君臣之礼。
    谁知时隔半年,赵衡却成了摄政王。
    宫檐之下,朱红栏杆一侧,立着一排肃穆无声,整齐低头侍立的乌衣内监。沈静随着传令的内监走近御书房门口,在那排身影里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静愣了一愣,还没出声,小有已无声的走近前来,笑着低声向他招呼:沈探花,许久不见了。
    未等沈静答话,他便伸出手臂,笑着示意道:快进去吧。圣上和殿下、苗大人都在等着呢。
    第95章 初战告捷
    沈静随着内监小步走进御书房, 分别向赵铭和赵衡行礼之后, 站起身来, 又向站在一旁的工部尚书苗申俭、户部尚书罗举及几位大人分别行礼,方才小心翼翼退了两步, 站到苗申俭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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