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学第一天在下课铃响起的时候终于结束，林疏月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开始收拾书包。
    旁边睡了一整天的顾子楠也终于醒了过来，用一种让林疏月叹为观止的速度收拾了书包，留下一句：“明天见！”就消失了。
    在经历了中午的八卦交流之后，林疏月和前排的女生已经火速建立起了女人之间才懂的友谊，两个人中午还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圆脸女生名叫叶子，林疏月觉得她简直就是翻版的舒然。
    大多数时候有些腼腆，但是只要聊起八卦就两个圆圆的眼睛立刻开始放光，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月月，你家里有人接你吗？”叶子收拾好东西，转过来问她。
    “有的，应该就在学校门口，你呢？”
    “那太好啦，我爸爸也在学校门口等我，那咱们一起下去吧！”
    林疏月刚想答应，脑子里就闪过一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
    要是被叶子看到她和卓野上了一辆车，保准明天全校都知道了。
    “额..小叶子我刚想起来老师让我去她办公室领个表，要不你先走吧，别让叔叔等急了！林疏月编了个狗血但很实用的理由，有点心虚开口道。
    “好吧，那我就先走啦，明天见！”叶子笑着冲她摆了摆手，背着书包走了。
    “嗯嗯，明天见！”
    林疏月长吁一口气，还好小叶子比较单纯好骗。
    上车等了十分钟，还是没见卓野的人影，林疏月怀疑他在报复自己。
    “小姐，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司机大叔也等急了，转过来对她说道。
    林疏月有点尴尬，她怎么会有卓野的电话。
    只好抱歉的笑着开口：“不好意思哈...我手机没电了。”
    司机大叔有些为难：“但是这里不能停太长时间，我怕等下交警过来了。”
    林疏月在心里把卓野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咬了咬下嘴唇，纠结着要不要回学校去找找他。
    转念又觉得算了，他估计就是不想和自己一起回家，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说不定他早就走了。
    “我们走吧，不等他了。”
    吃晚饭的时候，卓正华有应酬不在，卓野也一直没回来。
    林珍问她卓野去哪了，林疏月边扒着饭边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没见他。”
    这人也不至于避开她这么久吧，饿死他算了，林疏月心里十分不爽。
    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卓正华都吃完饭回来了，卓野还是没回来。
    卓正华回来一看卓野不在，立马给他打电话，却是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写完作业的林疏月听到动静，轻轻走到口，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
    听语气都能感觉出来卓正华有多生气，接着他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冲着手机吼：“赶紧给我找这个兔崽子跑哪去了！”
    林珍在一边轻声劝着：“你别这么激动，说不定就是跟朋友去哪玩了，男孩子嘛，都爱玩，等会儿就回来了。”
    “他一个学生整天不学习就知道瞎玩，像什么话！”
    没过多久卓正华手机响了，“你再说一遍？打架打到派出所去了？”
    趴在门上偷听的林疏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随即撇了撇嘴，打架？？为了和她避嫌至于吗？
    “不用管他！就让他待着！小兔崽子等我回来打不死他！”
    外面的林珍还在劝，但是显而易见的没用，她从来没见过卓正华发这么大火。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林疏月听到开门的声音，是卓野回来了。
    她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准备在一等座观看卓野被揍的名场面。
    外面立马响起卓正华暴跳如雷的声音：“你还敢回来？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给我跪下！”
    她看到卓野依旧带着那顶黑色的棒球帽，白色的衬衫脏了好几块，嘴角有些发青，还肿了起来，看着有点惨兮兮的样子。
    但是他没跪，就那样看着卓正华，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卓正华火气更旺了，一句又一句的骂着他。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妈妈吗！！”
    外面的卓野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这句，他开口了。
    眼尾带着一点猩红，声音比往常还要冷淡却好像有点颤抖：“对不起她的是你。”
    外面瞬间没了声音。
    原本在一边说好听话的林珍脸“唰”的一下白了，卓正华的谩骂声也戛然而止。
    林疏月默默关上了门，觉得这句话好像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其实看到林珍苍白的脸她心里有些生气，卓野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接着又自嘲的笑了笑，说的也没错，如果她是卓野，厌恶只会多不会少。
    门外的卓正华被下了面子一时进退两难，最终指着卓野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回了自己书房。
    林疏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玩了半天手机还是心里堵得慌睡不着觉。
    脑子里回荡着卓野的那句话，还有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
    要是她那时候回去了，是不是就有可能碰到他，死皮赖脸把他带回来，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林疏月越想越心烦，在床上打滚了半天。
    最终出于道德和良心的谴责，她决定送去一点人道主义的关怀。
    拉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从抽屉里翻出药箱，拿了几个创可贴和酒精棉签，又顺道拐去厨房拿了一瓶牛奶。
    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敲了两下卓野的门。
    没人答应。
    已经睡了？
    林疏月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声音，应该是睡了，叹了口气准备走。
    下一秒门毫无预兆的开了，她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卓野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也有点意外，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对面的人先开了口，声音刻意放的很轻：“那个...先让我进去行不行？”
    卓野退开了半步，林疏月赶紧钻了进去，生怕被看见。
    身后的门被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林疏月更紧张了，心脏咚咚直跳。
    还好没过多久卓野就把床头的台灯打开了，靠着桌子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疏月身高也有168了，其实在女生里面不算矮，但是站在他面前总感觉矮了一大截。
    “我拿了创可贴和棉签，你嘴角那里要不要处理一下？”林疏月没看他，低着头说道。
    卓野没说话，她只好继续往下说：“还有你没吃晚饭吧，我拿了一瓶牛奶，你垫一下吧。”
    说完就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往门口走。
    卓野看着面前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转身就要跑，下意识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疏月有些意外的转过来看着他，对上了他的视线，有些怔住。
    台灯发出的黄色暖光淡淡的投在他脸上，一双漆黑的瞳孔里好像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凌晨的夜太安静了，安静到林疏月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越来越快心跳声。
    脑海里莫名想起了白天叶子的话。
    “长得又帅学习又好，上帝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啊！”
    开门的时候卓野以为这小姑娘是要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晚上他看到了趴在门缝偷听的身影。
    其实对她说不上讨厌，对她妈妈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卓正华肯定是先伸出手的那一方。
    只是却没想到她是过来给他送药和吃的。
    看着她手忙脚乱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卓野觉得有点好笑，不是胆子变大了吗，怎么又见到他就怂成这样。
    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之后，手上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有些不舍得放开。
    这手腕细的好像他轻轻一使劲就能折断。
    眼前是林疏月白嫩又有些涨红的脸，眼睛里湿漉漉的，白皙的脖子和深深的锁骨露在外面，好像在勾着让人把她扒光了压在身下欺负。
    卓野咬了咬牙。
    大半夜穿着吊带睡裙跑到他房间里。
    操，真是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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