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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漱己(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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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鸩立即应和道:爹爹与父亲永远支持你。
    待桂花落尽,秋意渐浓, 谢晏宁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他变得行动不便, 愈加容易疲倦。
    他经常会想起他的母亲,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亦是如同他一般又期待又忐忑吧?
    当年所有人都要求母亲流掉他,母亲却毅然决然地将他生了下来。
    怀孕之后,他才全然理解了母亲的伟大,感受到了母亲的勇气。
    母亲一方面要对抗外界,一方面要对抗他所给予母亲的辛苦,要是并未坚持住,他便不会遇见陆怀鸩,更不会怀上宝宝。
    思及此,他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他已许久不曾落泪了,是由于他怀有身孕的缘故,更容易伤感了吧?
    要是母亲能亲手抱一抱宝宝该有多好?
    他想让母亲知道他很幸福,并没有因为缺少父亲而后悔被母亲带到人世间,母亲根本不需要自责。
    但他已然不可能让母亲知道了,母亲不在了,永远永远地不在了。
    陆怀鸩正在寝宫外头练剑,猝然瞧见谢晏宁默默地垂泪,立即从窗枢飞身而入,一把将歪于软榻之上的谢晏宁拥入了怀中。
    他拼命地为谢晏宁擦拭着泪水,并惊恐地道:出何事了?
    谢晏宁不答,泪水亦未止住。
    陆怀鸩初次见得谢晏宁哭成这副模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仅能低下首去,一点一点地将谢晏宁的眼泪收入口中。
    谢晏宁被陆怀鸩舔舐着面颊,忽而吻上了陆怀鸩的唇瓣。
    他以舌尖撬开陆怀鸩的齿列,即刻尝到了苦涩。
    他又勾引着陆怀鸩的舌尖与他交缠,直到耳侧充满了啧啧水声,他终是停止了哭泣。
    陆怀鸩由着谢晏宁毫无章法地将他吻了一通,待他被谢晏宁松开,他才问道:究竟出何事了?
    谢晏宁双目朦胧,微微哽咽着道:我想起母亲了,母亲为薄幸郎所骗,产下我后,受尽了苦楚,而今母亲早已不在了,我却极想让母亲抱一抱宝宝。
    陆怀鸩不知该如何安慰谢晏宁,张了张口,又阖上了,如此几番后,方才道:待宝宝出生后,我们带着宝宝去婆婆坟前,祭拜婆婆吧。
    母亲过世后,尸体是由外祖父母收殓的,葬礼亦是由外祖父母办的,因为自己的存在不被认可,谢晏宁甚至连母亲到底葬在哪里都无权知晓。
    因而,他从未为母亲扫过墓,每年母亲的忌日、冥寿、清明,他都是在家里做一桌子母亲爱吃的菜,烧一些纸钱,当作祭拜。
    陆怀鸩眼见谢晏宁的双目更红了些,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难不成婆婆的尸体下落不明?所以并无坟冢?
    他苦思着该如何安慰谢晏宁,却闻得谢晏宁道:怀鸩,吻我。
    他一手捧着谢晏宁的后脑勺,一手扶着谢晏宁的侧腰,然后,温柔地覆下了唇去。
    谢晏宁阖上双目,松开唇齿,放任自己沉溺于陆怀鸩的亲吻之中。
    十一月中旬,胎儿已九月大了,谢晏宁的肚子圆滚滚的,其上凸起的血管纵横,教陆怀鸩担忧更甚。
    但谢晏宁身体的其他部位却仅较怀上身孕前丰腴了少许。
    由于临产在即,陆怀鸩生怕谢晏宁摔跤,总是在谢晏宁行走时片刻不离,将其紧紧扶住。
    为了顺产,陆怀鸩每日都须得扶着谢晏宁在渡佛书院内散步半个时辰。
    陆怀鸩唯恐谢晏宁不知不觉间破了羊水,已有一月余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十一月二十七,冬至。
    方过子时,外头便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子,未多久,已是大雪纷飞。
    陆怀鸩突然转醒,为谢晏宁掖好锦被,正要伸手去探,竟是被谢晏宁扣住了手腕子。
    谢晏宁睁开双目,盯住了陆怀鸩,冷静地道:开始阵痛了,羊水恐怕将要破了,你且快去请杨大夫。
    陆怀鸩顿时怔住了,须臾,才着急忙慌地冲出了寝宫。
    请来杨大夫后,陆怀鸩又被杨大夫命令着烧热水去了。
    杨大夫并无为男子接生的经验,连为女子接生的经验都不多。
    但他仍是道:尊上,你勿要害怕,定会父子平安。
    谢晏宁忍受着愈来愈剧烈的阵痛,苍白着面孔道:那便劳烦杨大夫了。
    其后,他被杨大夫调整成了易于生产的姿势,又见杨大夫递过一团布来。
    他清楚杨大夫的用意,摇首道:放心,本尊不会咬到舌头的。
    汗水漱漱而下,他之所言全无说服力。
    待会儿,陆怀鸩定会方寸大乱,倘若咬着布团,他便不能安慰陆怀鸩了。
    然而,当羊水破了后,他被疼痛所制,哪里还有安慰陆怀鸩的余力?
    陆怀鸩双目通红,面上的汗水似乎较他还要多些。
    他欲要为陆怀鸩将汗水拭去,却无能为力。
    陆怀鸩足不点地,不是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便是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来。
    谢晏宁听见自己痛苦地呻/吟着,呻/吟声将偌大的寝宫挤得满满当当。
    疼怀鸩疼他努力地吐出了话语来,怀鸩陪着我
    陆怀鸩立刻放下血水,改由拢竹将血水送出去。
    他跪于床榻前,牢牢地握住了谢晏宁的手,含着哭腔道:晏宁,坚持住。
    坚持住
    谢晏宁想着,我当然会坚持住,我要把宝宝带到这个世界来。
    可是疼痛却逼得他根本无法应声。
    他回握住陆怀鸩的手,不知多少次听得杨大夫道:用力些。
    他几乎用尽了气力,然而,宝宝却一直顽固地躲在他的肚子里,不肯出来。
    他心生一计,从陆怀鸩手中抽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宝宝乖乖出出来吧
    他又对陆怀鸩道:亲亲亲我的肚肚子
    谢晏宁的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陆怀鸩艰难地分辨出了谢晏宁所言,依言去亲吻谢晏宁的肚子。
    宝宝。陆怀鸩发现自己的嗓子亦嘶哑了,宝宝快些出来吧,爹爹疼得厉害,不要让爹爹再这么疼了。
    宝宝很是听话,配合着谢晏宁,自己将产道撑开了些。
    杨大夫高声道:已能看见胎儿的脑袋了,尊上,再用力些。
    谢晏宁更为用力了些,他已被疼痛折磨得几近麻木,倒是并未再感受到疼痛。
    他体内的气力已被他搜刮一空,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得了,幸而,下一瞬,响亮的哭泣声在寝宫内炸了开来。
    他费劲地掀开了眼帘,紧接着,一个沾着血污的婴孩映入了他眼中是他与陆怀鸩的宝宝。
    杨大夫给谢晏宁看过婴孩后,便让拢竹将婴孩洗净,并裹上襁褓。
    而他自己则忙于用桑皮线为谢晏宁缝合裂口。
    谢晏宁全然未觉察到杨大夫正在为他缝合裂口,向着宝宝张开了双臂,双唇微颤:让我抱抱抱抱宝宝宝
    陆怀鸩赶忙从拢竹手中接过宝宝,送到了谢晏宁手中,为防谢晏宁抱不动,他的双手亦未松开宝宝。
    宝宝不像寻常甫出生的宝宝,漂亮得不可思议,且已能睁开双目了。
    宝宝用黑溜溜的眼珠子望住了谢晏宁,咯咯地笑着,又伸手去摸谢晏宁的面颊。
    谢晏宁已是强弩之末,堪堪被宝宝碰到面颊,便昏死过去了。
    宝宝被吓着了,哇哇大哭,小小的双手揪着谢晏宁一缕潮湿的发丝不愿松手。
    陆怀鸩亦被吓着了,急声问杨大夫:晏宁无事吧?
    杨大夫答道:尊上无事,夫人且放心,让尊上好好歇息吧。
    为了不打扰谢晏宁,陆怀鸩从谢晏宁怀中将宝宝抱了出来,宝宝哭得更大声了些,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委屈万分,他只得让宝宝继续趴于谢晏宁怀中,宝宝登时破涕为笑了。
    拢竹端了牛乳来,陆怀鸩一手接过牛乳,一手用特制的小调羹舀了牛乳喂宝宝,宝宝乖巧地喝着牛乳,喝足后,打了一个奶嗝,窝于谢晏宁的臂弯中呼呼大睡。
    三月前,谢晏宁命人寻了两头奶牛来,养于渡佛书院。
    杨大夫为谢晏宁敷完药便退出去了,而拢竹则候于寝宫门口,等待差遣。
    陆怀鸩在谢晏宁与宝宝规律的吐息声中,上了床榻,让谢晏宁枕于他的右手,而左手则小心翼翼地搭于谢晏宁的腰身。
    谢晏宁是被疼醒的,一睁开双目,首先瞧见了陆怀鸩的手,随后瞧见了宝宝。
    宝宝正好眠着,双手揪着他的发丝。
    谢晏宁一有动静,陆怀鸩便被惊醒了。
    宝宝睡沉后,陆怀鸩已趁机为谢晏宁擦过身,换过亵衣、亵裤了,故而,谢晏宁看起来并不狼狈,与怀上身孕前,别无二致,但陆怀鸩依然热了眼眶。
    凌晨的情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陆怀鸩吻了一下谢晏宁的唇瓣,后又将谢晏宁拥住了。
    谢晏宁任由陆怀鸩轻拥着,并汲取着陆怀鸩的气息,他眼尾余光扫到了窗外银装素裹的天与地。
    今日是冬至,应当吃汤圆。
    他这般想着,抬手伏上陆怀鸩的背脊,道:怀鸩,我已不疼了。
    陆怀鸩闷声道:不许骗我。
    谢晏宁轻笑道:被你发现了,我其实还有点疼。
    陆怀鸩注视着谢晏宁的双目道:你分明很疼。
    谢晏宁正色道:确实只是有点疼。
    陆怀鸩心若刀割:我不信,都裂开了,怎么可能仅仅有点疼?
    原来裂开了么?谢晏宁故意道,原本确实只是有点疼,被你一提醒,霎时疼得厉害。
    我陆怀鸩又愧疚又自责,倏然被谢晏宁吻住了唇瓣。
    俩人交换了吐息,交织的两双唇齿艰难地分离后,谢晏宁含笑道:骗你的,没那么疼。
    陆怀鸩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在谢晏宁唇上轻啄着。
    谢晏宁陡然想起一事: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怀鸩被问住了,他满心满眼俱是谢晏宁,竟然不曾关注过这个问题。
    谢晏宁见状,失笑道:你这个当父亲的连宝宝的性别都不知晓么?
    陆怀鸩对宝宝满怀歉意,与谢晏宁一道战战兢兢地解开了宝宝的襁褓。
    宝宝被吵醒了,却也不哭不闹,看看谢晏宁,又看看陆怀鸩。
    谢晏宁重新为宝宝包上襁褓,才侧首问陆怀鸩:当真要唤作狗剩?
    陆怀鸩不答反问:你不是更中意铁柱么?
    话音未及落地,宝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天,使得渡佛书院诸人皆知院主夫人产子了,至于作为院主夫人的陆怀鸩到底是如何以男子之身怀上身孕的,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第107章 番外四
    谢晏宁将宝宝抱于怀中, 软声哄道:你既然不喜欢狗剩,亦不喜欢铁柱,便罢了, 乖, 莫要哭了。
    宝宝当即止住了哭泣, 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又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去扯谢晏宁的衣襟。
    谢晏宁万般无奈地道:你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但我并无乳汁可喂你。
    宝宝砸吧了一下嘴巴,随即松开了谢晏宁的衣襟, 转而捉了谢晏宁的一缕发丝。
    谢晏宁垂首亲了宝宝一口, 又对陆怀鸩道:怀鸩,你且去取些牛乳来。
    陆怀鸩端详着谢晏宁,嘱咐道:你倘若抱不动, 将宝宝放下便是了, 勿要勉强自己,我马上便回来。
    谢晏宁颔了颔首:我知晓了,你且去吧。
    陆怀鸩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寝宫, 不过片刻,便又端着牛乳回来了。
    谢晏宁见得陆怀鸩,取笑道:你出这寝宫较取牛乳更费功夫些。
    我不放心。陆怀鸩覆下唇去, 唇瓣微微蹭过谢晏宁的唇瓣,才道,你抱着宝宝, 由我来喂宝宝喝牛乳吧。
    宝宝乖巧地喝着牛乳,陆怀鸩喂罢一碗, 堪堪将碗放下,宝宝竟伸手去抓碗, 陆怀鸩只得将空空如也的瓷碗予宝宝瞧,宝宝嘴巴一瘪,双目通红。
    谢晏宁抚摸着宝宝的面颊道:你还小,一碗牛乳足矣。
    宝宝咿咿呀呀地抗议着,被谢晏宁哄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谢晏宁一面轻轻地拍着宝宝的后背,一面凝视着陆怀鸩道:宝宝降生于冬至,乳名便唤作冬至如何?
    陆怀鸩认真地思忖着道:冬至显然较狗剩,铁柱要好听许多。
    他又问宝宝:你喜欢冬至这个名字么?
    见宝宝并未哭泣,情绪稳定,他才道:便唤作冬至吧。
    冬至。谢晏宁唤了一声,冬至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即刻睡着了。
    陆怀鸩向着谢晏宁伸出手:让我也抱抱冬至吧。
    谢晏宁颔首,小心翼翼地将冬至送到了陆怀鸩手中。
    陆怀鸩学着谢晏宁的姿势抱住了冬至,然而,冬至一下子便哭了。
    谢晏宁在孤儿院时,曾帮忙照顾过甫出生便遭到抛弃的宝宝,因而,他知晓怎样抱能让冬至觉得舒服。
    他并不从陆怀鸩手中将冬至要回来,而是纠正着陆怀鸩的姿势,不久后,冬至终于乖乖地在陆怀鸩怀中睡了过去。
    陆怀鸩目不转睛地瞧着冬至,霎时热泪盈眶,他如冬至一般吸了吸鼻子,才抬首望向谢晏宁:谢谢你千辛万苦产下冬至。
    谢晏宁含笑道:你为何要谢我?冬至又非你一人的骨肉。
    陆怀鸩笨嘴拙舌,本不知该如何表达,被谢晏宁这么一问,更是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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