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变小后我和死对头恋爱了——喵污(58)

    五年的积淀，以叶星雨的基因为样本改良出来的生命之花II型，经历了大大小小近百次失败。
    这些失败品们都被标上了序号，放置在一个特殊的收容间。
    D市多山，昨天夜里忽然经历了一场小地震。
    来不及跑出研究所的叶星雨就近躲进了收容间，因为这里建筑结构最坚固，楼倒了这个房间也不会塌。
    然后楼没倒，收容间的货架倒了。
    几十个改良失败品混在一处，跟着货架摔倒的叶星雨不小心扑进了那一摊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叼用的失败品混合物里。
    当地震过后，叶星雨从收容间里出来。
    见到每一个人，都不认识是谁。
    季闻连夜来到D市，赶到研究所时，笼罩在这里的低气压更是几乎凝固。
    叶总人呢？季闻没有责怪谁，但他冷漠地往那一站，所有人都像被刀片抵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暂时在休息室里睡了，因为他大吵大闹还打人，怕他伤到自己，我们只好给叶总打了一针安定
    季闻冷冽的目光几乎把安托万给洞穿。
    气氛冷场了半分钟之久。
    带我过去。季闻暂时压下焦虑，有条不紊发布施令：叶总失忆的事先不要声张，观察一星期，如果叶总情况没有好转再告诉家里人。至于你们
    尽快把叶总治好，地震的发生是谁也无法预料，我不怪你们。但生命之花的失败品你们都知道成分，一个月内我必须看到治疗方案和特效药的影子！
    所有人暂且松了口气，研究所再次运转起来。
    季闻跟着安托万来到休息室，隔着窗户一眼就看到面色苍白，蜷在床上无比孤独的叶星雨。
    季闻挥手屏退所有人，独自一人站在他身边，心上像是被枪开了一个大口子，冷风穿胸而过。
    对不起小鱼，你当时一定很怕吧？
    季闻单膝跪在床边，将他的手捧在掌心暖热，这才看到叶星雨的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在收容间里碎了一地的药剂瓶子，随着叶星雨的摔倒，玻璃渣嵌到了肉里。
    只是想想那个画面，季闻的心都在滴血。
    他一夜没睡，守着叶星雨到了天亮，眼下熬起了一片青黑。
    季闻不敢睡，也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小鱼失忆了，把所有人都忘了，他心里就慌的厉害，一闭上眼就是叶星雨冷漠地转身离开的模样。
    他害怕。
    有谁说过一个人的幸福都是有额度的，有人小心翼翼地珍惜，一辈子都过的平淡又快乐。有人不知节制的索取，就会很快被透支榨干。
    和小鱼在一起的过程，顺利的像是梦一场。
    如果一朝梦醒，一切回归原样，已经被养叼了胃口的季闻，怎么可能还回到过去。
    季闻爱叶星雨。
    这辈子都爱叶星雨，不能忍受一天没有他的日子，哪怕是短暂的失联，他都会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发消息打电话，忍不住装病引起他的注意，忍不住做出很多看起来很蠢的傻事。
    季闻不能没有叶星雨。
    离了水的鱼会干渴而死，离了鱼的水会这辈子不再有生机。
    几十份生命之花的失败品成分有多难解析，季闻知道，但他还是任性的下了一个月内要看到结果的命令，因为如果连续一个月面对叶星雨冷漠的视线，他会发疯的。
    不知不觉，天亮了。
    朝露在晨曦下凝在窗外的绿叶上，模糊一片的晨光穿破玻璃，照在安静躺着的叶星雨睫毛上。
    一颤、又一颤，叶星雨醒了。
    他短暂的茫然了片刻，慢慢看向一旁的季闻。
    你是叶星雨迟疑着皱眉，将手从季闻掌心抽走，略显痛苦地揉着额头。
    季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叶星雨又看了他一眼，似在回忆，半晌轻轻的呀了一声。
    我好像认识你，你是那个把我捆起来拍照的怪叔叔！你是来救我走的吗？
    叶星雨黑眸一下亮了，掀开被子猛地扑入季闻的怀里，砸的他一个趔趄。我不要待在研究所，我不要被切片研究！叔叔你赶紧带我走呜呜呜这里比游乐场还可怕，他们还给我打针！
    跳出胸腔的心脏缓缓回到原位。
    季闻怀里的叶星雨哭的像个孩子，两个人都吓坏了。
    季闻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叶星雨是失忆了，但也没有完全失忆。他在失败品混合物的药力下昏迷，不知出于什么原理，记忆衰退变成了仅有和季闻待在一起那几天记忆的叶十岁。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只剩下季闻了。
    在地震过后流淌一地的恐怖药液里苏醒，浑身被玻璃渣割伤，周围都是说着法语的可怕外国人。
    语言不通，这些白大褂还不让他走，叶十岁惊慌下踢开包围他的人群要跑，被安保架住打了一针安定。
    叶十岁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所以在见到季闻后，哭的那叫一个惨。
    叔叔，你可不能丢下我。
    叶星雨泪眼汪汪地赖在季闻怀里就不下来，我原谅你上次给我拍写真的事了，你快带我走吧，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季闻心情复杂，庆幸里又待着淡淡的失望。
    小鱼忘了他，但也没有忘了他。
    这是多么幸运又不幸的事，季闻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有机会和现在这个叶星雨见面。
    叔叔，你发什么呆？
    叶星雨带着哭腔，你是不是不想救我，小雨很能干的！我什么家务都能做，能唱歌跳舞，表演小品，晚上睡觉还能给你暖.床，你快把我带走吧呜呜呜呜
    季闻呛住，赶紧把老婆哭成花猫的脸擦擦泪。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年幼的叶星雨对研究所产生了心理阴影，季闻只能把他带回两人在D市的家，每隔三天让研究所里唯二的两个华裔医生到家里给他体检，随时跟进治疗方案的进程。
    叶星雨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季闻后头，连上厕所都要他陪着。
    这个世界上，他只认识季闻了。
    手受伤，他不能自己吃饭，不能自己穿衣洗澡。
    季闻就是他的手，吃饭亲口喂，洗头洗脸他通通一手包办。
    等季闻自己解决个人卫生时，叶星雨就会蹲在门外等他，或者认真思考怎么把门撬开，他不介意站在季闻旁边等的。
    叔季闻哥哥，你还没好吗？
    叶星雨趴着门，急躁地扣着门上的花纹，他一会儿看不到季闻就很焦虑，很没有安全感，像是又回到地震那天，狭小.逼仄的收容间里货架向他倾倒，漫天的玻璃瓶在他脚畔摔碎的时候，心里害怕极了。
    几天的相处，季闻总算让叶星雨改了那声要命的叔叔。
    但是应激性的心里创伤，季闻也只能用陪伴来慢慢治疗了。
    来了，小雨别急。
    季闻匆匆擦干身上的水珠，对缠人的小鱼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冲凉才用了不到五分钟，可是叶星雨已经觉得过去了五百年那么久。
    季闻才刚出门，叶星雨立刻扎进他的怀里，用力呼吸了好几口他的味道，焦急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一点。
    今天想出去玩么？季闻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耐心温柔道，小雨不能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啊，出去散散心，看到熟悉的风景可能记忆很快恢复了呢？
    叶星雨摇头：外面的人我都不认识，路也不认识，我怕走丢找不到哥哥了。
    如果是担心这个，很好解决。
    季闻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黑曜石项圈，给他戴上，这个项圈里有最新的GPS定位仪，黑曜石后面是一键报警按钮，你找不到哥哥了就站在原地立刻按它，我五分钟内保证出现。
    一指细的黑色项圈精巧漂亮，黑曜石吊坠刚好在叶星雨秀气的喉结下，趁的他锁骨纤细，有股奇异的风情。
    那叶星雨咬咬嘴唇，我就跟着哥哥出去逛一逛，一个小时行不行？
    好，就逛一个小时。
    季闻牵着胆颤心惊的叶星雨出了家门。
    今天是农历七月七，D市山城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息。
    因为华国最大的悬浮汽车制造厂就在D市，不到七年的时光，这个城市就焕然一新，发展的速度直逼北上广深。
    D市丰富的矿产被开发，无数个矿老板和房地产商迅速富了起来，服务行业跟着一片火爆，曾经在市长大大审美下土的掉渣的D市，飞快跟上时代的脚步，变成了一座美轮美奂的，现代和历史完美结合的都市。
    今天是七夕，九十九对夫妻选择在今天结婚，红色的悬浮婚车飘满D市，飞过的地方下满了花瓣雨。
    天上初流火，人间乍变秋。鹊桥银汉瑞云浮。织女今宵，何处唤牵牛
    灯会，一曲古风《七夕吟》在广场上飘渺如烟，唯美悦耳。
    叶星雨在花前看灯，季闻在灯下看他。
    这里，我是不是来过？
    叶星雨神色恍惚地扶起一盏花灯，看着上面字迹娟秀的灯谜，一片玫瑰花瓣慢慢从空中飘落，恰停在他的肩头。
    是，我们每年都来。
    季闻伸手拂落花瓣，眼神带着期待：有没有想起什么？
    叶星雨努力思索，摇摇头：抱歉哥哥，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失落了一会，又很快被灯会上各种新奇玩意儿吸引了目光，在确定了不会和季闻走丢后，叶星雨终于提起来了兴趣，牵着季闻左逛右逛，恢复了一点少年该有的朝气。
    季闻任他牵着走，肩负起人型购物车的任务，很快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一个小时到了，季闻还想带他再逛，叶星雨却立刻拉着他选择回家。
    我还是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
    叶星雨擦擦额头的汗，露出个羞涩的笑，我有你就够了。
    ...
    季闻每天都会带着叶星雨出去逛，他焦虑怕人的情况嶼、汐、團、隊、獨、家。很快缓解，但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此时的叶星雨与其说是失忆了，不如说是大脑中枢被药物刺激的紧急制动了，叶星雨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的记忆不被药物伤害，封锁了自己99%的记忆。
    但小叶星雨这一块，是它的封闭盲区，因为在叶星雨清醒的时候，是不记得这三天发生的事情的。
    如果不是小叶星雨这三天的记忆恰好被保留，紧急时候拿过了身体的指挥权。季闻那天赶到D市看到的，就不是失忆的叶星雨，而是昏迷不醒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叶星雨。
    但，也是因为有小叶星雨的存在，叶星雨本人的意识和记忆安心的去昏迷了，把身体留给他托管，暂时醒不过来。
    这是安托万对小叶星雨的病情诊断报告上的分析。
    而他初步和团队讨论出的治疗方案，就是用药物刺激小叶星雨的大脑海马区，消除掉小叶星雨的存在。
    没有了小雨，沉睡的叶星雨会感应到危险。
    当初他沉睡是为了躲避危险，而现在，他也会为了躲避危险清醒。
    只是，小叶星雨会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治疗方案要尽快进行。
    因为小叶星雨清醒的时候越多，存在就会越稳定，沉睡的叶星雨就更难被唤醒。
    三天后就是初次治疗的时间。
    季闻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小叶星雨，面对着他清澈的眸子，几次想对他说出实情的季闻，都无法张开口。
    哥哥，你怎么又偷看我！
    叶星雨在秋千上舔冰淇淋，他笑的眉眼弯弯，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把哈根达斯分给你吃的，略略略！
    （作话另有1500字，不要忘了看！）
    作者有话要说：
    季闻笑容带着淡淡的苦涩：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抢你的东西吃？
    好哥哥，爱你么么哒。
    叶星雨晃着腿，给他抛了个飞吻。这几天他越来越开朗，像是忘了那天在研究所的地震，每天出门的时间也逐渐增加，还会缠着季闻问东问西。
    哥哥，这里我们是不是来过？
    当时我们在做什么？你有没有欺负我？
    喔豁，这里我记得，我们还在变装室的衣柜里接吻了！！
    三天，为什么又是三天。
    上一次和小叶星雨初遇，他就只能活三天。
    这是季闻第二次和小叶星雨见面，三天的时间依旧过的飞快，再分开却已经是永别。
    季闻把他和叶星雨去过的地方，全部又陪小叶星雨走了一遍。
    鬼屋、A高、5D体验馆、岷山公墓、秋名山
    就连远在M国的阿尔佩尔修道院和布佩拉赛卡公园都没有落下，这些地方叶星雨去过，小叶星雨也有权利再走一遍。
    季闻和安托万教授不一样，后者只把小叶星雨的存在当成一种病在治疗，但季闻知道他不是病，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生来残缺非他本意，但临走之前，小叶星雨也应该有一个短暂而美好的一生。
    疯玩了三天的两人，在第三天晚上回到D市。
    明天就是去研究所治疗的日子，季闻心神不宁，勉强抱着叶星雨睡着，半夜却苏醒。
    他的枕边空空落落，没有人影。
    浴室的灯开了最小功率的一个，有水声滴滴答答的传来，季闻心里猛地一颤，瞬间涌起无数不好的念头。
    小雨！
    季闻大步跑向浴室，一脚把房门踹开，没有看到想象中糟糕的画面，却是小叶星雨在穿衣洗漱，在不太利索地用他的发胶给头发定型。
    哥哥，你怎么醒了？
    叶星雨又穿上了季闻的校服，蓝白相间金色纽扣，凤眼含笑眉目清俊，优雅贵气如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我起夜，看你不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季闻压下剧烈的心跳，问：半夜不睡，你换衣服做什么？
    叶星雨灿然一笑，满不在乎道：想到明天要死有点睡不着，所以起来想给自己拍个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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