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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乖,叫相公!!——九秋黄叶(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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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仍然被外放到了岭南去剿匪。那地方偏僻,太子呆了几年怕是正焦头烂额。
    不知不觉,春闱开了。叶生知道消息的时候,方清流那家伙已然一跃而起,作了殿试探花。
    呵呵,十七岁的探花。
    叶生板着脸等着谁能与他说的时候,方清流已然进了翰林。
    等叶生暗搓搓自个儿生闷气的时候,容谦说方清流拜了黄阁老为师,入了礼部。做了个礼部的员外郎。
    再不谙世事叶生也知道方清流这拔擢的太快了些。
    快些就快些吧,偏巧周围没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就有些蹊跷了。叶生想问问容谦,容谦却悄无声息地离了京。
    元光十四年,秋日。两湖大旱,大片的良田颗粒无收。奈何雪花银从国库里源源不断地运出去也没见平了动荡。
    元光十四年初冬的时候,暴出了两湖最大的贪污案。
    待到容谦将湖广布政使押解回京,皇上当堂拍手抚掌,夸容王小小年纪风姿卓然的时候。叶生才觉出眼前的少年什么时候早已经与往日不同了。
    方清流亦是,容谦亦是,他们都早早地进了官场,早已经卷入了政治的漩涡。
    悠悠时光,俄然过了。
    叶生和师兄在容王府过了第三个年。
    该是容谦今年不怎么看到叶生,雪里赏梅的时候他发现叶生已然到了他腰间。
    你高了。容谦垂着眼,淡淡看着他说道。
    我自然高了。苏贵妃说两个月前开始给我做的棉袍,待到做好了已然穿不上了。叶生噘着嘴,有些嘚瑟的看着容谦,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兴奋。
    他已然好久没有遇到师兄和容谦一起了。
    既然高了,就不要压岁钱了吧。容谦笑笑。刮了刮他抬起来的鼻子。
    哎?这怎么行?叶生急道。小身子贴过来,紧紧抱着容谦大腿,眼睛转了转。你不也长高了?你看,我还是到你腰。
    我也长高了,可那跟你压岁钱有何关系?容谦笑笑。任着他无赖般抱着自己。
    雪花纷纷繁繁,簌簌落在叶生肩头,被容谦轻轻拂去。那孩子清浅着眉眼,在似雪的天地里笑得自在。
    他的生儿,就该如此,悠游自在。
    我以后年年都陪你看雪可好?容谦眼眸深深,看着叶生,盯住他雪里最纯粹的笑颜。
    好,陪你看雪。叶生笑笑。转过身来,站在他身旁,靠着他。
    容谦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陪着他站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
    叶生喜欢雪,容谦却不知道他喜欢雪只是因为他觉得那雪像容谦一样。高冷,美好,却可及不可触。
    雪在手心里会融化,容谦待在他身边只会耗尽心神。他有自己的日子。待到,待到他真的拿到了生莲玉,他就放了他。让他像雪一般飞舞在自己的天地里。在那里他才不会融化。
    他太累了。
    容谦不喜欢雪,因为下雪的时候很冷。可叶生喜欢。所以他愿意顶着寒风陪着他站在雪里。
    冬雪会消融,冬天却不会。他们以后还有太多的冬天。
    一起看雪。
    冬雪融化,容谦又奔波四方。
    贪污一案兹事体大,草草了结也是为了安民心。那乌七八糟的事情团在一起,还不知道有多让人头疼。
    容谦去找了方清流。
    那赃款没找到你们就敢定案?方府密室里,方清流敛着眉,端坐在椅子上听容谦与他说话。
    两湖的灾民受了三个月的灾,都已经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偏那苏坪拦住了赃款,还意图鼓动灾民往南移。我没当场杀了他已然够慈悲了。容谦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子。
    那你可抄了家?方清流叹了口气。皱着眉问他。仍然还有些不死心。
    那银子是巨款,怎么可能就不翼而飞了?白花花的银子,说没就没了,怎么可能?
    我当然抄了家。莫说抄家,我连着账本都拿到了。账册清清楚楚,偏银子一个子都没有。容谦抚了抚额,上百万两的银子,不是小数目,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
    事已至此,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方清流喃喃。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容谦。
    容谦比他初来京城时更瘦了,脸上没了肉,皮肤白的不似真人。清清冷冷的,别人都说他孤高自赏,殊不知,这人生了病,那精神都是强打起来的。
    帮我查查苏坪离京前的底细。罗桐端茶来,啜了一口。罗桐说,他去年春日的时候就奏了折子,说两湖方向不对劲,怕是有灾。可那奏折却在宫里丢了。直到秋天,灾情爆发,罗桐才知道皇上根本没见过那折子。户部倒是反应迅速,匆匆拨了银子。可那银子进了湖北就像石沉了大海。再到我亲自进了两湖,抄了苏坪的府,将他带回京,一分钱都没找到。你不觉得,那一环环的,就像个摆好的套?只等着请君入瓮。
    那他们是为了人还是为了银子?方清流喝了口茶,勉强压住心里的惊骇。
    那就要看看苏坪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品的布政使,我就不信,他做这瞒天过海的事情没人帮他。容谦掂着茶杯,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这件事情最大的变数就是自己提前去了两湖。
    罗桐告诉他奏折丢了的时候,他就领了旨。饶是如此,加上消息递上来,他快马加鞭去两湖,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若是他不去,估摸着,那□□也要等到初冬的时候。然后,朝廷出兵镇压,皇上派人彻查。
    也许他们那时候已然就找好了替罪羊,也许苏坪就是他们的弃子。容谦更倾向于后者。他们连账本都做好了,若是会保苏坪,那账本自己根本拿不到。
    可苏坪,他是为了什么?二品的布政使,熬几年资历,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甘愿做一颗弃子?
    第99章 苏家 [VIP]
    容谦离开了方府后拐弯去了云王府。这时间过得太快。他可记得,去年这个时候, 云王可是让他看效果的。
    云王府里丝竹声阵阵。冬日的暖阳照在青翠的常青树上, 折射出晃眼的光,那盎然生机差点让人忘记了这还是冬日。
    云王府最僻静的小院永远是云王的居所。容谦从夹道走过, 过了那八角亭,只觉得那丝竹声离得不远了。
    去年的约,不知道云王可还记得?容谦进了门, 眼皮一扫,只看到云王正悠哉悠哉喝酒。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本王又不是老了。云王眸里含着笑,素手一伸,请他入座。
    拭目以待。容谦和煦回他一笑。慢悠悠坐在火炉旁的椅子上。
    琴声闲闲寥寥,却绕着这屋子久久不散去, 那又轻又润的拨弦声似乎能让容谦想象出素手抚琴的那双柔夷,带着超脱声韵之外的妩媚。
    只是那妩媚也太过矫揉造作了些。容谦听那快要漾着春情的琴曲,顺手拿了婢女举着的托盘上的清茶。
    云王用了一年就只教会了她用媚邀宠?容谦哼笑了一声,啜了口手里的清茶。
    本王这茶可好喝?云王却不回答他, 低着头,扫了一眼他那粗瓷茶杯的手,似笑非笑。
    闻之清芬, 入口甘冽。好茶。容谦面无表情看着他。
    那这举茶的姑娘可贴心?云王手一抬,靡靡的琴声立时停了。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尤为清晰。
    容谦这才皱眉转过头去。
    容王殿下,一年未见, 可好?那奉茶的姑娘笑语盈盈,一身淡青色的婢女服, 带着柔情似水的服帖,春潮的眼睛一弯,额头上的红痣显得越发的灵动。
    起先的她低着头,任谁都想不到那美得耀眼的人温婉起来会温婉得这么不引人注意。
    容谦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转而望着云王,那清冷似寒冰的嘴角才弯了弯。
    王爷好手段。
    再好的手段,也要有人欣赏才行啊。云王叹了口气,轻摇着头,唏嘘一声。挥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既然没人欣赏,王爷又何必当初答应容谦?容谦笑笑。将茶杯轻放在身旁的茶几上。
    容王年纪虽小,却是个清明的人。本王是何用意,你难道不知?云王垂着头,看也不看容谦。便是徒费心力,也是心里安慰罢了。
    心里安慰,王爷也做的漂亮极了。容谦淡淡说道。
    那容王又是为了什么?云王抬眼看他,那潋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质疑。他们都是聪明人,还都是知内情的聪明人。自己是另有隐情,可容谦如此作为,倒不像是他平日的风格。
    我为了什么,我以为云王殿下知道。容谦似笑非笑看着他。为人子,为人臣。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呵。云王眼里的凛冽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本王也没什么可与你说了。请吧。云王端起茶来。这是要送客了。
    云王殿下便如此坦荡?便是些许都不想与容谦透露些?容谦也不忸怩,笑着起身,看着明显有些愠怒的云王。
    古人已逝,我若是知道些什么也是在元光六年的时候交代了的。怎么,容王殿下不信?不信我便罢了,连带着也不信皇上?云王笑了声,却笑得凉薄。
    容谦信不信,云王殿下又不在意,又何必要问?容谦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既如此,容谦告辞了。
    元光六年,他父王死在去长梁的路上。他中了藤心草的毒半死不活,拖着个病残的身子,靠着容谷的神医苟延残喘。
    元光六年,他容王府一朝颓圮。他拜在幽冥子的门下,誓要为他父王报仇。
    他追查了那么多年。那些线索时断时续,明着指了陈国,暗里却错综杂乱。
    父王的死,容卫一夜之间隐去大半,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将那真相变得扑朔迷离。
    元光十五年的春日来的特别早。春日和暖,早早换上的春衫将容谦的身形衬得空荡荡的。
    你怎瘦的那么厉害?方清流再见他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皱着眉细细打量着他。
    其实不问他也知道的。月月要将那腿上的毒排出来,活络筋骨,铁打的人也要耗尽了。
    无妨。长话短说。容谦目色沉沉,自打方清流进来就没分过心。
    苏坪的案子不能拖了。他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让我查苏坪的底细。我倒是查到了些眉目。方清流凝了心神,轻皱着眉头。不等着容谦问他就继续开了口。苏坪姓苏却是青阳的苏家人。青阳的苏家,比今阳的苏家还不如。今阳的苏家好歹辉煌过,青阳的苏家却是几代没落。不过,他家的人倒是进过我方家族学。我爷爷喜欢钓鱼,听说某日寻了个小河滩,偶遇了个钓友。一拍即合,就变成了好友。后来,青阳书院开了,他家不少人进了学,爷爷知道此事大手一挥,让他们家跟着我们家进了族学。说到这里方清流挠挠头。笑喃一声。
    那时候的事情我自然是不记得的。我回去查了所有入我族学的苏家人,几十年里,却没有苏坪这个人。后来,元光二年,苏坪参加了春闱,二甲的庶吉士,再后来,倒是得了苏贵妃的提拔。升得不错。不然也不会还未到天命之年就能当上布政使这样的肥差。方清流敛着眉,仔细回想,时不时还要看眼容谦。
    未到天命就能当上布政使?这哪里是升得不错,这是升得太好了。容谦皱眉。苏坪那么年轻?
    年轻?方清流眨眨眼,看着他。要说年轻,也确实是年轻了些。
    可我抓的苏坪看起来可不止还未到知天命的年岁。容谦幽幽道。那人看得老得很,怕是要到花甲了。
    花甲?你开甚玩笑?苏家的族谱上,苏坪生于德武五年。今年方四十五。方清流咋咋呼呼道。丝毫不敢相信容谦的话。瞪着眼睛望着容谦。
    容谦平静地回看他,抿着嘴,什么也不说,就静静看着他。
    莫不是,他为了升官殚精竭虑?所以显得老些?方清流咽了口口水,讷讷地看着没有一丝波动情绪的容谦。
    可能。容谦终于回了他一句。可一个元光二年的进士,我想不出来,他未考春闱前为何会销声匿迹,一点线索都无。
    莫说你,便是容凌也没查出来他的底细。苏家老点的人都说有这么个少爷,少爷体弱,养在了别处。可容凌去了那好些个别处,也找不到个和苏坪吻合的人来。清流,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容谦笑了一声,泠泠道。
    要说吻合苏坪这个人的,今阳苏家倒是有一个。他叫苏恒,是去世的上任苏家家主的嫡长子,却在德武三十四年暴病死了。死的时候已然年过四十。
    你是说。方清流一震,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用了一招偷天换日?可是为何?今阳苏家嫡长子不做,偏要去名不见经传的青阳苏家去当个旁支的子嗣?
    因为,升得快呀。容谦冷笑一声。我让你查他离京前的底细,你可查到什么与今阳苏家人相关的?
    有。方清流眼睛一亮。元光四年,苏坪还是大理正,升大理寺少卿的时候,众人都以为今阳苏家的苏姓同僚资历更老,胜算更大些。却在就任前夕回家丁忧了。死的却是那人的姨娘,那位苏姓同僚还写了封陈情表,说生恩不能忘。当时还被圣上夸赞。
    元光十年,他从大理寺卿做到布政使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位苏姓同僚。那位同僚爬上了礼部侍郎。这次更离谱,那位礼部侍郎摔断了腿。生生被拖在了那个位置上拖到了元光十三年。方清流吞吞吐吐,看了一眼容谦。
    那位礼部侍郎还真是倒霉啊。容谦没看他,兀自抚了抚自己的下巴。莫不是那年被革了职的那位?容谦挑挑眉。
    是。方清流点点头。听说元光十年他摔断了腿,在家休养的时候,大骂苏坪。说他家老祖宗老糊涂了。还说,苏家就是被祸害的,害得他一腔才华付水东流。
    你是怀疑苏贵妃帮苏坪?容谦忽然扭头看着他。
    不是怀疑,就是。方清流笃定道。宁愿损了自家的仕途,也要帮着外人。原来这外人根本就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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