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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贺端阳(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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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结果总是好的,不是吗?毕竟是自己的营帐,晏弘也不客气,自顾坐了下来,一旁一直站着的几位将军才终于得以落座,大帐之中的氛围又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晏弘抬眼,无意中发现晏晟的手仍覆在齐昭手上,一面与自己说着话,还一面用指尖摩挲着齐昭的手背。这晏晟面色极为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些小动作有何不合适,但他身旁的齐昭却远没有他这么淡定,只这一会的功夫,整张脸都红了个通透,与雨夜中的那个冷面将军简直判若两人。
    晏弘看着这二人,心底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止不住地生起了几分上不得台面的艳羡。
    他从小到大可以说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是第一次如此羡慕旁人,居然为的只是这么一丁点的小事,还真真是有些可怜。
    毕竟不管是江陵军还是西南军,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仗,多少需要休整些时日,因此倒不是很急着去商讨接下来的战事。加上晏弘虽然看起来神采奕奕,但心底里多少有几分倦怠,在与晏晟简单聊过之后,索性让人将准备好的饭食送了进来,一面为前一日的获胜庆祝,一面为晏晟接风。
    不过说是接风,在军营这种都是大男人的地方,无非是吃吃喝喝。晏弘专门让人从王府送来了数十坛珍藏的好酒,全营上下除了需要守备的,都可以适当饮些,也算是得胜之后的犒赏。
    晏弘酒量极佳,自己喝了大半坛酒也没有什么感觉,出乎他预料的是,那西南王虽然不允许齐昭喝酒,自己却是个酒量不错的,明明长得一副清冷的模样,喝起酒来却颇为豪迈,倒是与晏弘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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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那位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此刻正专注地吃着饭,面前只放了一个空空的酒盏,还真的是滴酒未沾。
    晏弘对这二人性格的反差和看起来十分违和,但其实又十分和谐的相处模式很感兴趣,一面喝着酒,一面多瞧了几眼。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自然,却还是惊扰了那边自得其乐的二人。晏晟将刚刚齐昭喂到唇边的肉吞下,抬眼看向晏弘:看起来南郡王王独自一人喝得十分无趣,那不如,本王陪你如何?
    晏弘唇角上扬,朝着齐昭看了一眼:既是我为西南王接风,该是我陪你才是。说着,他站起身来,丢下手里的酒盏,朝着晏晟举了举手里的酒坛,还没等说话,帐门突然就被人掀开,清心快步走了进来,朝着晏弘抬了抬手。
    晏弘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而后慢慢地向下,看见了清心胸前的血污,瞳孔剧烈瑟缩,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人在哪儿?
    在军医帐中,王爷
    清心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听见酒坛落地的声音,晏弘如一道疾风一般冲出了帐中,留下满营帐的人面面相觑,正侧耳听齐昭说话的晏晟唇边倒是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夜已经逐渐深了,因为前一日落过雨,白日里天便放了晴,此刻抬起头,还能看见漫天群星。但晏弘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他胸口,让他连喘息都觉得难受。但他又不敢去追究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他知道,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恐慌席卷。
    他必须亲眼看见,摸得到,才可以放下心来,所以在见到真人之前,他不敢放纵自己任何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地冲进了军医的营帐。
    营帐之中燃着火盆,晏弘一脉进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意,将他从外面带来的寒意一点一点驱逐开来。
    军医正跪坐在床榻前忙碌,晏弘盯着他的背影,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从他的角度,还不能看清床榻上那个人现在的情况,但,他突然就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一个黑衣人也守在床榻边,听见脚步声一脸警惕地回过身,见是晏弘稍稍松了口气,下一刻便又跪倒在地:属下无能,没保护好公子,请王爷治罪。
    下去。晏弘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下来,他没有分神去看那个黑衣人,只是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轻声道,下去吧。
    那黑衣人不敢再多言,只是有些担忧地朝着床榻上又看了一眼,朝着晏弘施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营帐内变得格外的安静,连衣物摩挲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晏弘离床榻只有几步之遥,甚至只要他探过头去,就能清楚地看见床上那个人。但他却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直到床榻上传来了颇为痛楚的呻/吟声,晏弘才仿佛惊醒一般突然有了反应,他几步就来到了床榻前,终于将那人的现状完全地收入眼底。
    晏弘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孟冬,他的衣袍被血迹与泥污完全浸染,让人根本没办法地看清那布料的本来面目。
    更重要的是,他胸前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伤口,此刻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中涌出,而军医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给那伤口止血,尽管他已经极尽放轻自己的动作,但那么大的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原本已经昏迷的人。
    晏弘怔愣地看着那个伤口,他第一次发觉,原来一个人身上居然有如此多的鲜血。那红色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之间竟然也再看不到旁的东西。
    晏弘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传了过来,孟冬格外吃力地掀开自己眼皮,朝着晏弘露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痛苦的笑,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晏弘觉得自己的双眼酸胀难耐,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忍不住想要从中涌出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从床尾翻到了床榻里面,握住了孟冬微微抬起的手。
    大概是因为失血太多,孟冬的手掌冰凉,对晏弘来说,却是从没有过的温暖。他忍不住将脸埋入孟冬掌心,声音低低地传了出来:从今以后,也都不用在分开了。
    温热的液体最终还是落入了孟冬掌心,孟冬面上的笑意有刹那的茫然,随即慢慢渲染开来。他感觉掌心的温度,慢慢蔓延到自己全身,甚至连胸口的痛楚也不再明显。
    孟冬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晏弘。
    晏弘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底微微发红。他看着孟冬惨白的面色,后知后觉地发现,孟冬终于对他换了称呼。
    从此以后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前朝太子,也没有什么王爷跟男宠,只是晏弘与孟冬两个人,也从此再也不用分离。
    晏弘半俯下身,尽可能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凑过去在孟冬唇上印下了一个格外温柔的亲吻:我在,谢谢你肯回来。
    这是晏弘发自心底地感叹。他知道,若是真的想,自己总有本事将孟冬带回自己身边,管他郭固还是孙乾之。
    但他怕的是孟冬还沉浸于那十余年的梦魇之中,怕他即使报了仇也不肯放过自己,更怕他与对方同归于尽。
    孟冬笑了起来,他用指尖勾住了晏弘的手指:是我应该谢谢你,留了退路给我。
    那一日在江边,孟冬离开时,何尝不是怀着此去不归的心思。他知道孙乾之有多狡诈,也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风险,但这十余年来,他一直在走这条路,别无选择。所以哪怕明知那极有可能会是一条死路,依旧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而后晏弘让他发现,原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孟冬,早有一个人为他撑起了一块天地,由着他去走,也等着他回来。
    孟冬在这世上曾经没有任何的牵挂,忽而有一天,他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把晏弘印进了心间。他突然不再那么想去死了,因为他舍不得晏弘。
    他用指尖轻轻摩挲晏弘的手背,面色虽然惨白,但一双眼却分外明亮:我其实并不怕死,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如果死了,也会有你为我报仇。会有你在无时无刻地想念我。但正因为如此,我便不想死了,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被仇恨所支配的人生会是如何的痛苦。你好不容才要解决你父辈的恩怨,我不忍心将你后半生再拖入仇恨之中。
    晏弘的眼里有微光闪烁,他用自己的手掌包住孟冬的手,忍不住低声抱怨:既然想开了,又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忍不住偏转视线,朝着孟冬胸口看了一眼,在军医的努力下,血总算勉强止住了。军医正满头大汗地包扎伤口,那创口看起来依旧十分可怖。
    孟冬流了太多血,已经不太能提起精神,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谁让我想通的太晚了,已经把自己送进了孙乾之手里,但幸好有你的人在,我才能捡条命回来。
    晏弘嘴唇抿了起来:将来有一日,我定会亲手摘下孙乾之的头给你。
    我要他的头有何用?孟冬眼睫慢慢低垂,声音越来越低,我现在只要你就够了。
    晏弘看着这人的睡颜,只觉得胸口又痛又暖,各种各样的情绪汇聚在心间,最终只是凑过去又吻了吻孟冬的唇,轻声道:我会慢慢让你发现,你现在有的不仅仅是我。
    军医总算将孟冬的伤口包扎好,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分出神来朝着晏弘说话:王爷,这刀伤虽然凶险,但还好没刺到真正要害,所以这公子只需要好生调养,按时换药,也总会慢慢恢复的,您不必担心。
    晏弘还跪坐在床榻上孟冬身边,闻言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他将孟冬的手用力握紧,发出一声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失眠了,大概四点才睡,六点又爬起来去考科一,所以整个人现在都是飘的。要是有什么错字啥的,大家多包容。
    明天见。
    第五十一章
    军医简单收拾了满地的凌乱之后,便退了下去。孟冬现在身体虚弱, 又在昏睡, 并不适合挪动,晏弘也只能厚颜无耻地留在这里, 并且强行占了军医的营帐。
    夜色已深,晏弘离开以后,主帐之中的酒宴也已经结束, 喧闹的营地逐渐沉寂下来,周遭的一切都慢慢归于宁静。
    然而对于晏弘来说,现在帐外的一切他都并不关心。大概就算此刻有人将帅帐一把火点了,只要不会波及过来,他依然能够安坐在这里, 不动如山。
    此刻他的眼里,只放得下这个兀自沉睡的美人。
    晏弘拉着孟冬的手在床榻上坐了许久,只是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孟冬,耳边只有孟冬清浅的呼吸声, 觉得自己那颗心终于慢慢地安稳下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场。有一种刚刚逃出生天之后的欣喜若狂和后知后觉地怅然差那么一点,他就要真的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但幸好,在他与孟冬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时光里, 他给孟冬那一点不值一提的喜爱,让那个孤苦至今,从未享受过他人温情的人分外留恋, 让他原本凄苦的此生多了那么一丁点的希冀,也多了活下去的意愿。
    晏弘伸手摸了摸孟冬干裂的唇, 轻声道:小可怜儿,看来以后我要对你更好一些才行。
    孟冬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看起来还十分的狼狈,不提那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物,就是身上脸上也沾满了血渍与泥污,幸好这人实在有一张好看的脸,又或者因为晏弘情人眼里出西施,竟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看。
    军中毕竟条件有限,也没有能够随身伺候的小厮。在晏弘出现之前,军医还打算包扎过伤口之后替孟冬清洗一番,但此刻有自家王爷在,这种事大概也不由他们去做了。军医倒也还算是体贴,只是让人送了一盆温水进来,一件干净的衣袍进来,就再也没让任何人再来打扰。
    晏弘长到这么大,衣食住行皆有人照顾,更别提像现在这样伺候别人。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困难,反而颇有几分自得其乐的感觉。大概与心爱之人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能从中找到趣味。
    晏弘将干净的布巾在温水中浸湿,小心翼翼地擦去孟冬脸上的血污,露出那张精致面孔的本来面目,虽然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让晏弘忍不住觉得有些心疼,他在孟冬前额落下一个轻吻,将孟冬身上原本的衣袍脱掉,替他擦拭身体。
    因为怕惊扰孟冬的美梦,晏弘的动作格外的轻缓,加上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事情,等替孟冬擦拭全身,换上干爽的衣物,竟也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连前额都沁出一层薄汗。
    夜深人静,但毕竟睡了大半个白日,又经历了心头的起起伏伏,晏弘此刻毫无睡意。他替孟冬掖好了被角,起身出了营帐。
    方才出去的那个黑衣人正候在帐外,看见晏弘出来立刻迎上前来:王爷。
    晏弘看了他一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营帐,将手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黑衣人立刻会意,登时住了口,连带动作都刻意放轻了不少。
    晏弘回手将营帐的门放下,带着那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段,确认不会惊扰到营帐里安睡的人,才缓缓开口:怎么没有回去休息?
    属下料想王爷应该有话要问。那黑衣人转过头,朝着营帐的方向看了一眼,幸而公子无事,不然小人万死难辞其咎。
    晏弘垂下眼帘,脑海里忍不住又想起那道深深的创口,方才他替孟冬擦拭的时候,亲眼看了看,只要下刀之人再偏上一点,孟冬大概就再也没命回来见他了。晏弘回想刚刚的心情,有那么一刻,他有点想整备三军,即刻杀到江对岸去,将所有害孟冬如此的人,屠戮殆尽。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有点昏君的势头,幸好这秋夜的凉风让他完全冷静下来。
    晏弘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开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昨夜都做了些什么,又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前几日,公子与那孙乾之约定好,等梁军出发之后,孙乾之会将御帐周围的守卫引开,将公子放入梁营,给他创造对郭固动手的时机。
    晏弘发出一声轻嗤:这孙乾之的主意倒是打的好,这样既能除掉郭固,又能不暴露自己分毫,实在不行,还可以将孟冬推出来当替死鬼,自己说不定还能落下个为君报仇的好名声。
    王爷预料的不错,孙乾之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并且,孟公子在去大营之前,也预料到了他会如此。那黑衣人低声道,只是当时不管是我们暂时落脚的那个小村子还是整个梁军之中,随处都是那孙乾之的人,那些人表面上忠心听话,实际上却只听从于孙乾之,孟公子除了我一人,竟是谁也信任不得的。就算他不肯去亲手诛杀郭固,那孙乾之也总有办法要他去。
    更何况,他是想去的。晏弘轻叹道,这十余年来,他每一日都是在对郭固的仇恨之中挣扎的,这样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那黑衣人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晏弘一眼:还是王爷了解公子。
    晏弘笑了一下,却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了解,我宁可没有。若不是太了解他,又怎么会放他一人前去赴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营帐荧荧光亮从中渗透出来,映在晏弘心头,之后呢?继续说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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