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反派不好当（GL）——一夕风月(84)

    【请玩家自行寻找线索】
    呵呵，老娘不自己找线索, 难道靠你这辣鸡系统吗？
    【】
    这般想着，姬容仗着反正没人能看见她, 于是大摇大摆地在筵席上晃荡。
    她四处张望着, 突然在席间看到了一位熟人。
    那位女子面容皎然若月, 身着云水蓝长裙，腰间佩了支玉笛。
    正是天音司掌门第十八代掌门，孟若。
    姬容看着女子脸上浅浅的微笑，心想，或许该叫她孟兰。
    此时孟兰正站在姬夫人旁边，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笑语盈盈道：少城主生得可真像夫人，眉眼简直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月大的小孩，能看出些什么？
    姬容这般腹诽着，心中却有些好奇，于是凑过去瞧了瞧襁褓里的婴孩。
    女婴被姬夫人稳稳地抱着，正睁开黑亮的眼睛，咯咯地对着大人们扬起笑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卧槽，真的好像。
    婴孩的眉眼确实和姬夫人很像，宛如温柔明净的春山。
    姬容看着姬夫人怀中的女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孟兰时，对方曾执起她的手，关切地问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这就离了个大谱了。
    就算她真的是璇玑城少城主，年纪这么小，也不见得能记住孟兰吧。
    不得不说，虽然晏海遥和孟兰貌合神离，但他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辙。
    紧接着，只见孟兰接过姬夫人怀中的婴孩，有模有样地抱了抱。
    随后笑眯眯地说：少城主，你可要快快长大呀，长大以后来我们天音司，孟姑姑教你吹笛。
    此时此刻，姬容心中唯有一个想法：
    好大一个flag。
    光阴荏苒，小女孩转眼间便长大了。
    这时候，姬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常常半夜醒来，咳个不停。
    咳完之后，帕子上还沾着血。
    为此，姬城主替姬夫人寻来许多灵丹妙药。姬夫人每日都要服下几颗，才能稍稍缓解病症。
    病好些后，姬夫人便参加了外甥女的婚宴。
    看着姊妹们眼角生出的皱纹，她再看看自己因服药而青春靓丽的容颜，内心百感交集。
    新人拜过天地，永结为秦晋之好。
    姬夫人搂着年幼的女儿，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神情恍惚了一瞬。
    又过了几天，孟兰携着首徒汤玉，前来拜访姬城主。
    听闻姬夫人的病症后，她赠予了姬城主许多丹药。
    聊天时，孟兰随口提起了一件往事：传闻大祭司曾预言，天魔种将于十年后现世。
    姬城主看着孟兰，摇了摇头：神宗顺应的是天道，信的也是天命。可姬某向来不太信命，故而关于天魔种一事，不予置评。
    孟兰不由得笑道：不管神宗如何说，我倒觉得楚长离天赋异禀，实乃千年来最有希望突破归尘境之人。可惜却入了魔，走了歪门邪道。
    姬城主沉吟片刻，说出了一个新奇的想法。
    或许，神宗应该不想让楚长离突破归尘境，所以才会对她下诛杀令。
    孟兰神情微变：姬城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神宗代表的是天道的意志。
    姬城主看向远处，自家女儿正在和汤玉玩耍。
    随后他微笑着说：那么，便是天道容不下楚长离了？
    姬容听到这话，都有些汗颜。
    以前的姬城主可真狂啊，这种话都敢说出来。
    二人谈话时，汤玉手持拨浪鼓，正在逗着小女孩。
    女孩玉雪可爱，抓着汤玉的袖子。眼睛亮晶晶，想去够他手中的玩具。
    姬容突然想起，在她离开天音司之前，汤玉曾笑着对她说，其实他在很多年前曾见过她，只是那时候她活泼可爱，与现在大不相同。
    现在想来，岂止是大不相同，这是换人了好吗？
    姬容正在思考，原主到底是怎么加入这个大家庭的。
    谁知画面忽然一转，太平殿的檐角上便挂满了白灯笼。不止是灯笼是白的，就连下人们穿的衣服，也是幽灵般的白。
    姬夫人靠在姬城主身上，早已哭昏了过去。
    此时此刻，向来威严持重的姬城主，也双手发颤。
    他抚摸着漆了金乌的棺材，里面睡着他尚未及笄的掌上明珠。
    姬城主的女儿病死了。
    女儿生前最喜欢坐在庭院的秋千上，迎着风和太阳，晃着双腿荡啊荡。
    他没有勇气揭开棺材，再看一眼那张惨白的面庞。
    只是喃喃自语道：这是天谴，还是报应？
    姬夫人悲痛欲绝，故而姬城主未曾在全城举行葬礼，只是挑了个日子，将女儿埋葬在庭院里。
    此时姬夫人的姊妹又走了几位，眼见着亲人们一个个离去，她终日郁郁寡欢。
    有时候，她会对姬安说：夫君，我想我该走了，我已经多活了这么些年，该知足了。你用丹药吊着我的命，也并非长久之计。
    我一直在对抗天命，现在容儿死了，我累了。天命如此，我已不想争了。
    也就在姬夫人不抱任何希望时，有一天，太平殿前出现了一个女孩。
    女孩身着绡衣，怀中抱了把剑。正仰起头，望向站在殿门口的姬城主。
    那时，姬城主刚刚埋葬了女儿。
    他看着站在台阶下的女孩，对上了那双清澈又淡漠的眼眸。
    看了半晌，他问女孩：你从何处来？
    女孩回答：我从雪地里来。
    那你知道这里是何处吗？
    女孩想起了刚刚在城外看见的牌匾，答道：璇玑城，太平殿。
    闻言，姬安步下台阶，微笑着问：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摇了摇头，指着怀中抱的剑，淡淡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但我记得它叫清河。
    姬容看到这里，懵了。
    所以原主是自己送上门当女儿的？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
    在姬安失去女儿当天，女孩抱着剑来到璇玑城，仿佛是上天安排好的命运。
    女孩如同一张白纸，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姬安就把自己女儿的名字给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姬安就给了她少城主的身份。
    他教女孩练剑，也教女孩书画，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女孩的悟性极高，学得很快。
    只是女孩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除了格外好洁，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喜欢吃璇玑城贩卖的糖画而且必须是浇成凤凰形状的糖画。
    此外，女孩冷漠得像是世外之人。
    偶有一日，女孩正在跟着关月学琴。
    一不小心被琴弦划破了手指，渗出鲜血。
    鲜血顺着弦滑落，滴在枯萎的夕颜花上。
    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顷刻间，花朵生机焕发，伸展开蜷曲的花瓣，变得晶莹纯白。
    姬夫人本来正倚在长廊上，伤感地看着女孩抚琴。
    若她的女儿还在世，也该这样大了。
    她正如此作想，下一幕却让她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关月双目空洞，似乎已经失去神智。
    她猛地将女孩扑倒在地面上，咬住了女孩纤细脆弱的脖颈。
    姬容看着这幅画面，尚且心脏狂跳。
    然而原主的眼神却十分淡漠，不含一丝感情。
    甚至还平静地问关月：关姑姑，你在做什么？
    这种处变不惊的心态，着实让人佩服。
    幸亏后来姬城主及时赶到，将二人分开了。
    此后姬城主意识到女孩的血液非比寻常，身上的异香也摄人心魄。于是便在她的闺房里养了许多花，用来掩盖香气。
    只是女孩懒得养花，所以将那些真花换成了纸花，再让关月喷上香水，算是完成了姬城主的任务。
    姬容看到这里时，感觉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她正准备让系统帮她离开姬夫人的回忆，不想画面一转，便到了女孩的及笄之日。
    彼时璇玑城下着细雨。
    天空雾蒙蒙，好像覆上了一层微暗的鲛纱。
    姬容看着女孩穿着那件绣满梅纹的绡衣，缓缓地从铺满凤凰花的地毯步来。
    下人们窃窃私语，说凤凰花是少城主唯一喜欢的花。
    紧接着，神奇的事发生了。
    姬容眼睁睁地看着梅鹤走到中央，笑着对女孩说：就拟长琴一字，可好？
    女孩望着梅鹤，微微蹙眉，神情中似乎透出了困惑。
    姬容不知道原主在想什么，但原主似乎正准备作出颔首的动作。
    也就在这时，婢子端着金盘，不小心撞到了原主。
    繁复的银饰割破了女孩的手腕，渗出丝缕鲜血。
    姬容见识过女孩鲜血的功效，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本来站在一旁斥责婢女的管家，望着女孩手腕上的鲜血，猛地扑向了她。
    下一刻，却被飞剑割断了喉咙。
    姬容转头望向出剑之人，竟然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红衣如血，面容病弱，正是宫羽。
    随后她默默地想，大抵是因为原主长得像月千秋吧，所以宫羽才会出手相助。
    果然，之后宫羽送了女孩一枚血玉镯子，作为见面礼。
    梅鹤则赠予了姬安一颗丹药，让他用此药掩盖女孩血液中的异香。
    梅鹤临走之前，女孩按照姬安的意思，去送了她。
    见到女孩，梅鹤只是微笑，意味不明地说：此去万里，来年碧雪峰之巅，再与卿相见。
    姬容心想，梅鹤说出这话，大概以为是自己回来了。
    而宫羽看着梅鹤，却神情莫测。
    姬容突然想到，宫羽之所以会对顾白衣存有杀心，似乎是因为她以为梅鹤想借天魔之血，开启上古阵法，复活月千秋。
    所以梅鹤此时的举动，在宫羽看来，怕是也别有用心。
    可是她走前曾对梅鹤说过，自己会回来。故而梅鹤是万万不可能去寻剑开启阵法，然后复活自己的。
    虽然姬容其实就是月千秋，但她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想，也不太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宫羽为何要阻止梅鹤复活月千秋，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让梅鹤赎罪吗？
    姬容看不懂了。
    不过她决定做完璇玑城的任务后，就马上回到万剑宗，向几位徒弟解释清楚。
    至于怎样才能自证剑圣的身份，倒也是个难题。
    慢慢想吧，反正还有很多时间。
    姬容以为宫羽的行为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最让她看不懂的，还是接下来的画面。
    女孩服下丹药后，关月正在给她包扎伤口。
    她看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突然对姬夫人说：娘，我想去万剑宗修行。
    姬夫人心神一震，这是女孩第一次喊她娘。
    但她仍是不动声色地说：长琴想去万剑宗啊，我和你爹前些日子才讨论着，要不要送你去天音司修炼。
    女孩微微蹙眉，可孩儿只想去万剑宗。
    为何呢？
    因为一直以来，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又该去往何方。但当我看到梅掌门和宫长老时，却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们。
    女孩展开眉眼，笑了笑，娘，或许我去了万剑宗，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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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醉三生
    在姬容和姬夫人说话时, 顾白衣已经跟着莫夫人来到了天工坊东侧。
    东侧角落处堆积着许多废弃的傀儡。
    那些木偶要么是半成品，要么就是残次品，铺了厚厚的一层灰。
    莫夫人的指尖缠着银丝,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术法。只是轻轻牵动，角落处的蛛网和尘埃便一扫而空。
    这时, 顾白衣找出一支蜡烛, 点亮了烛火。
    光线虽然微弱，但照在角落处堆叠的傀儡上, 却能看清它们的面容。
    她的手上托着灯盏，走近几步，细细地观察着那些傀儡。
    莫夫人站在一旁看着顾白衣，见她看得认真，笑吟吟地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娘制作出来的傀儡, 有的是练手之作，有的则是我娘疯了以后做的。
    她当时神志不清，只要觉得不满意了, 便撂手不做，将它们堆积在此处。
    顾白衣点了点头。
    的确，那些傀儡无论或美或丑、完好还是破损, 都十分精致。
    只是覆了太多灰尘, 想来已经在此地弃置了数百年。
    她的视线扫过一排排傀儡, 只是粗略一看，未曾多做停留。
    待到望向最里层的那具傀儡时, 目光却停滞许久。
    那傀儡与其他傀儡不同。
    其他傀儡身上的衣服都已破损褪色了，但它的衣服却依然完好如初。
    看模样, 应当是一具女傀儡。
    傀儡的头上盖着白布, 身上套了件淡青道袍。
    也不知到底是何材料, 放置经年竟也不生尘埃，边缘还浮动着银色流光。
    细细观察，那具傀儡身上穿的道袍，还有些像神宗弟子的服饰。
    莫夫人看着那具女傀儡，笑着对顾白衣说：我娘说，这是她平生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是一位贵人委托她制作的。但最后那位贵人却爽了约，没有来拿。
    随后她伸出手，扯下了盖在傀儡脸上的白布。
    取下白布后，顾白衣终于看清了那具傀儡的面容。
    她看着傀儡的脸，掌灯的手有一瞬不稳，烛影也随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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