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千位面跨界追杀的日子——质谱仪(42)

    就算是小胖子也明白过来，沈书瞳是在牺牲自己保全他们五个人，急忙说：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是我们非要跟你走的！太子哥也忍不住反驳。
    沈书瞳转向他们，语气坚定而果决：我就是牵头人，灵猫是我找的，队员是我组起来的，责任也该有我来担。
    校长咳嗽了一声，回道：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会让人给你发一封休学申请书，填完发到校长邮箱。
    太子哥正和沈书瞳理论着，冷不防听见他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掌心止不住地泛痒。
    想揍人的痒。
    沈书瞳见状，悄然按住他的手腕，递给他一个眼神，太子哥才勉强压下怒火。
    以一换五，这是沈书瞳眼下能想出来的损失最小的处理方法。
    沈书瞳对校长没什么怨词，事实正如校长说的那样，没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宽容了。
    他向校长深深鞠了一躬，听见门被从外面推开。
    既然沈同学不再是联邦军校的学生，那我也不好多留了。
    一个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恶魔走过三人，将辞职信轻轻放办公桌上。
    校长看到他出现，颇感意外：先生，这几个月您在我们学校的风评一向很好
    风评好不代表有相应的能力，恶魔摇了摇头，沈同学是我的学生，他犯下搭错，我也有责任。
    校长稍稍犹豫片刻，还是收下他的辞呈。
    走出校长室，三个年轻人的目光像沾了胶水似的粘在恶魔身上撕不下来。
    就连沈书瞳，也对恶魔的突然现身十分惊讶。但情绪反应最激烈的却要属太子哥。
    上一秒沈书瞳被退学，下一秒恶魔就要辞职，连辞职信都准备好了。而且，恶魔还就是在他们刚入学的这个学期跳槽到联邦军校的。
    妇唱夫随，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
    开什么位面玩笑？！
    太子哥见恶魔提脚要走，提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高大的男人回头看他，将沈书瞳揽到自己身旁，笑得意味深长：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自己忽然就被开除了学籍，恶魔二话不说和他一同离开联邦军校，沈书瞳原本心里还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感动，此时荡然无存。
    沈书瞳嫌恶地把恶魔推开，以防□□桶太子哥再度爆发搞出点大事情来。
    他真是越来越弄不懂某个男人的恶趣味了山与三夕。
    在联邦军校，沈书瞳算是名气唯一能与冠军学长并肩的存在，休学的消息一传出来，立刻在学校论坛上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得到消息时，沈书瞳和恶魔早就从联邦军校卷铺盖走人了。抓狂的新闻部部长调动一切人脉联系上他，得到的答复唯有沉默。小帽子与其他学生发来的消息更是撑爆了沈书瞳的信箱，亦无回应。
    连号称知天下的新闻部与沈书瞳的挚友都一筹莫展，联邦军校论坛上更是热议纷纷，猜测推理五花八门，其中最有信服度的竟然是沈书瞳其实是变异物种伪装成人类，被发现后遣送回位面。
    太子哥刷到这条帖子，把光子手表砸了，第二天遣自家的黑客把论坛黑了个彻彻底底。
    然而，事件的主人公并没有被遣送到不知名的位面，甚至未曾把这番变故放在心上。
    沈书瞳在京都租了一间较为平价的公寓，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他打开光子手表，点开一封未读信件。
    来自议会旗下某秘密组织的聘用书。
    这个组织的成员，沈书瞳不久前还打过交道的。
    恶魔倚在玻璃窗上，看着笑意渐生的青年，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感慨。
    真是意外之喜。
    他的男孩，居然已脱胎换骨，完成了从棋子到棋手的蜕变。
    第79章 精灵出世
    要是说议会和联邦军校唱反调，敢礼聘一个被退学的学生，那绝对是连人类位面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笑话。
    可沈书瞳却做到了。
    不是因为他太有魅力，让外人都看不下去，想要捞他一把，而是
    从修补漏洞到现在，都是他瞒天过海计划中的一环。
    在发现人类位面结界异常之后，沈书瞳就与议会主席取得了联系。
    议会主席不是谁都能见到的，沈书瞳也只是在联邦军校的家长会上与他匆匆见过一面。但那天过后，沈书瞳便收到了来自议会主席的来信。
    他提供的情报正是联邦议会所迫切需要的，主席希望沈书瞳能够帮助他们找出隐藏在人类位面的内应。
    经历了这么多事，对于内应身在何处，沈书瞳同学心底其实早就有了谱。可是真正调查起来却有些麻烦。虽说内应的真正目标并不是他，但他却是被联邦军校重点关照的对象。
    他是学生，有学业在身，又在明处，行动总会有所掣肘。为了由明处转到暗处，沈书瞳就伙同校长自编自导上演了一出为国为民却被退学的好戏。
    这一环不能做得太明显，也不能太过隐晦，否则都会引起内奸的怀疑。
    太子哥脾气暴躁，小胖子的嘴又不太严，稍有心思就能套出一些线索。这两个人与沈书瞳亲密无间，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
    要想偷天换日，首先得骗过自己人。
    沈书瞳仔细读完信上的内容，关闭页面，猛的一吓。
    不知何时，恶魔蹲在他面前，对着他笑。
    他扭过头平复呼吸，蓦地生出几丝感慨。
    自去年来到联邦军校，他似乎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那个人，竟然是只对他图谋不轨的恶魔。
    恶魔说：离你上任还有半个月，出去逛逛吗？
    沈书瞳有些意外。不过他近来心情着实有些沉闷，虽说是演戏，但天天在前来探望的好友面前摆出一张消沉懈怠的苦瓜脸，他确实挺烦躁。
    去外面走一走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只是一想到是和恶魔一起逛街，沈书瞳不免在心里嘟囔几句。
    总感觉莫名的诡异。
    他拾掇了一下，与恶魔一道出门。
    这天是工作日，街上并没有多少人，绿荫荫的行道树下影子浓郁而幽静，偶尔还能听见几只麻雀的唱和。
    钟楼上的虚拟影像播放着精灵太女的公开演讲。沉寂了无数世纪，七大种族中的幽灵，精灵族终于又一次来到世人的眼前，无疑将使三千位面各大势力重新洗牌。
    在精灵位面打开的第一天，精灵太女便与人类位面一同宣布了结盟公告。
    消息传到血族位面时，亲王们都几乎披挂上阵、秋场点兵了，闻声竟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把没踏出位面的部队召回来。
    开玩笑呢吧，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精灵族的铁骑！
    可这消息，又不得不使人浮想联翩。
    为什么传言中最看不起异族的精灵竟肯纡尊降贵，和区区一介弱小的物种结成同盟？
    这个答案，天知地知，太女知，沈书瞳知。
    太女是对人族的总体印象不错，但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精灵位面的圣木还在人类位面养着呢。
    沈书瞳当初提议把精灵圣木接到人类位面，其实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他知道眼下血族对于人类虎视眈眈，单凭人类自己，绝对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最好的出路，是寻求伙伴，可人类位面并没有交好的强大外援。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精灵太女如一个天真可爱的冤大头，猛然出现在了沈书瞳的面前。
    让他不想算计都不行。
    势力强大，对外闭塞，又有求于他，太女满足了全部的条件。就算她对位面外的世界有所了解，但当沈书瞳提出移植圣木的方案时，她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会成为沈书瞳借以消除血族祸端的一把利刃。
    沈书瞳心里想着事，沿着人行道走，身旁就是恶魔。两人各想各的，也不说话，一股沉默的尴尬萦绕在上空。
    恶魔盯着沈书瞳的脑勺，目光一转，看见前面地上结了层亮晶晶的冰，忽然道：你最近有事瞒着我啊？
    沈书瞳听到这声音，脚下一顿，正巧踩在那滑溜溜的冰面上，往后栽倒过去。
    恰巧被恶魔抱住。
    胳膊揽着花篮的小姑娘正在街边晃悠，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从花篮里取出一支带着露珠的玫瑰。
    今天是本月情人节，要给您的夫人买一支玫瑰吗？
    沈书瞳背朝着女孩，相较于恶魔又显得身材娇小，当下中性之风又颇为盛行，不怪卖花的姑娘把他认成了女子。
    女孩语中含笑，甜美真诚，沈书瞳本要从恶魔怀里爬出来，又不想让女孩丢了面子，一时为难，搭在男人肩上的手僵在那里，怎么放也不是。
    九支，谢谢。
    恶魔的气息喷吐在他肩膀窝上。
    女孩笑得愈发明艳。恶魔付了信用点，从她手里接过花束。
    等卖花姑娘走远，沈书瞳才与恶魔拉开了距离，正低头理自己的衣服，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被递到他的眼前。
    沈书瞳愣了一下，接过花，低声道：您还真干的出来。
    他知道恶魔只是在逗自己，可是他本身脸皮子薄，在学校里被女生送了触屏笔和讲义都要红着脸支支吾吾上半天，更何况是情人节送花。
    恶魔笑眯眯地说：我的卡里信用点快没了，给我转一些吧。
    沈书瞳脸还烧着，骤然听见这句没心没肺的话，手上的花全往恶魔的脸招呼过去。
    他心里正火着，没控制力道，竟然把恶魔的眼镜都打掉了。恶魔没生气，自顾自地问：藏着掖着可不是好事。
    沈书瞳正弯下腰去捡眼镜，闻言，将他的那副金丝平光镜架在鼻梁上，偏过头一勾嘴角。
    告诉您也不是不可以，可您用什么来换？
    语气语调都学得像模像样，酷似当初恶魔逗他的情景。
    恶魔难得地一怔，哈哈大笑起来。
    第80章 调查部
    休学之后沈书瞳的日子并不清闲，尤其是在家里养了两尊祖宗的情况下。
    其一是老相识的恶魔，其二是精灵族的圣木大人。
    沈书瞳一想到前者就伤脑筋，但最近后者更加让他头疼。
    作为精灵位面的宝，土要盖最细腻的，营养液要喝最贵的，就连空气的比例都要和他斤斤计较。平时嫌得撑着，一天到晚都要和他哔哔叨叨。
    有那么几个瞬间，沈书瞳几乎想再向恶魔借位面钥匙把这尊神送回去。
    可是办法是自己想的，太古之树也是自己请的，沈书瞳只能好声好气地答应。为了哄好这位难伺候的主，他还要跑到老远的城郊结合部去，挑些毛茸茸的猫崽子供在房子里，让这棵树每天都有猫吸。
    沈书瞳，堂堂前联邦军校Ace级的优秀学生，曾经代表全学院上台演讲，一度遭到京城太子哥的嫉妒，现在竟彻底沦为一介幼儿园园长。
    恶魔一边看沈书瞳的笑话一边逗着猫玩。不过沈书瞳这几天心情不好，盯了他几秒，恶魔想了想，还是不去触他的霉头，站起来帮沈书瞳给猫主子们换猫砂了。
    夜里沈书瞳给猫打完疫苗，进门发现恶魔和一位熟人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
    来客正是黑镜男。
    见沈书瞳回来，黑镜男立刻站起来和他握手问好。
    联邦位面调查部这个名号听起来响亮，整个人类位面有所耳闻的却唯独寥寥，员工的名字更是鲜为人知。身为调查部部长，黑镜男很早便得知议会主席有让沈书瞳加入他们的意向。
    调查部的员工一般从外交部招进。黑镜男对内幕尚不知情，却认为沈书瞳是一位十分靠得住的年轻人，对于他的空降并无芥蒂，反倒觉得高兴。
    经过上次吸血鬼亲王一役，调查部损失不少人才。如今能不拘一格，有优秀的新鲜血液注入，当然再好不过。
    沈书瞳给他倒了杯茶，问：您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探望部下吧？
    黑镜男瞄了恶魔一眼，见沈书瞳不说话，才放下心来。
    就连沈书瞳也没有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恶魔视作了自己人。
    是关于工作的事儿，还得劳烦沈同学。我们要先去一趟女巫位面，黑镜男说，我来也是告知你一声，好让你提前做个准备。
    一片波澜在沈书瞳心头微微泛起。
    女巫，在他的字典里可是敏感词汇。
    他听校长说过，调查部的工作冗杂繁多，常常要与不同位面的秘密官员打交道。说来也巧，近来女巫一族也是联邦议会的重点拉拢对象。调查部要拜访女巫位面属情理之中。议会主席知道这回事，让沈书瞳在此时加入调查部，自是格外有心。
    沈书瞳并没有担任机构官员的经历，会谈商榷的诸多事宜，有黑镜男等一干老道的政客来办，他只需要保证秘密使团的安全即可。
    黑镜男与他客套几句，做足了姿态，才告辞离开。沈书瞳收拾完一地猫毛，取出行李箱准备衣物日用品。
    他理着理着，觉得实在太安静了点，转头就瞄见恶魔干坐着翘腿，望天花板发呆。
    沈书瞳看他半晌，出声说：您可真闲。
    我不闲。恶魔笑着摇头，之前那几天，我的手下把我叫回去了。拜你所赐。
    沈书瞳迷惑地皱眉，表示不解。
    恶魔道：精灵太女要打开位面封印，首先通知的就是其他的七大种族。
    沈书瞳猜出恶魔在他们位面有着不低的身份，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参与到高层方针的讨论，暗自一忖，还是不去深究。
    可他没料到，他自己不问，恶魔倒直接轻飘飘说了出来。
    我让他们观望就行。
    沈书瞳猛地抬头瞪他。
    人类青年眼睛睁大，在灯光下闪过细碎的光，仿佛一道流星。
    很像恶魔近几天打交道的小动物们。
    恶魔低着头凝望他，笑吟吟地问：你是怕你知道得太多，我也像精灵太女一样，把你留在恶魔位面了？
    沈书瞳眉头一松，扭回了头。
    两周时间过去，沈书瞳托小帽子和新闻部部长帮他照看猫崽子们，提着行李箱，踏上调查部飞往女巫位面的公车。
    说是公车，其实内部和旧时代的飞艇差不了多少，商铺区、茶馆区、电玩区一应俱全，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沈书瞳琢磨着黑镜男发给自己的地图，将行李箱放进自己的房间，去保卫科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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