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直男友——江涵秋(43)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完结啦，总共更了三章，还有两更哟。
    第65章 腻腻歪歪
    陆南开着车回去接邵炑, 到了小区门口，陆南停下车, 邵炑用手敲他的车窗。
    陆南降下车窗：你干嘛, 上车。
    邵炑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我们走着去。
    陆南突然知道了他要去哪里, 风涌了过来。
    这条路很短, 他仔仔细细地盯着道路两旁的景色，这座城市变了很多, 但骨架没变。马路两旁的店几乎全换了一批, 城市的发展瞬息万变, 不过要找当年的感觉也很容易, 总有那么几家店一尘不变, 依然如故。
    他们很快走到了仁安中学的校门口。
    保安不再是当年的保安, 换了一批新的年轻人, 一个看上去长得挺清秀的年轻小伙儿拉开小窗问他们：有预约吗？进去找谁？
    七出　　邵炑掏出手机给Miss闫打了一个电话, 保安放行了。
    正直大热天的下午，地上被晒得滚烫发亮，叶子垂着脑袋打着卷儿, 学校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教学楼的窗户全都大开着，热风在楼和楼之间缓慢穿行。
    邵炑和陆南再次踏进这座学园。
    楼没变, 路没变，新添了一个礼堂，恢弘大气, 方方正正。
    他们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并肩走在过去天天行走的小路上，一左一右，步调一致。
    陆南问：你刚刚是搬了Miss闫的救兵吗？
    邵炑：嗯，她其实是个还算不错的老师，对学生们也好，既然打了电话，我一会儿去找她聊几句，你先在外面等我，可以自己先逛一逛。
    陆南欣欣然点了点头。
    邵炑一个人去了办公楼后，陆南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毫无意识的，他走到了自己的教学楼下。抬头往上看，五层高的楼，白墙红砖，这么多年了，这种颜色搭配竟没过时，依然鲜亮打眼。
    陆南走了上去，走到曾经最熟悉的三层。
    学生们还在上课，为了让教室里通风透气，后门和前门通通大开着，陆南一路走过去，看见一排人东倒西歪的，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站在九班的后门朝里面望了望，传统黑板变成了带多媒体播放器的黑板，桌椅板凳换了一批新的，人也是新的，除此之外，再无差别。他还看见曾经自己的专座上坐了一个趴着睡觉的小胖子，口水都流了出来。
    睡相一点儿都没自己潇洒。
    陆南正津津有味地观赏着，一只手攀上他的腰，把他搂到一边。
    我猜你在这里，猜对了。邵炑把他拉到了走廊里的栏杆旁，轻声说。
    陆南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和邵炑面对面，也压低声音说：当年我在课间休息的时候经常靠在这个地方，感觉它都快被我给靠出印子了，我和杨智博陈彰，我们一下课便往外跑，站在这里看楼下的美女帅哥。
    当年你站在这里总偷看的不应该是我吗？除了我谁还值得你看？邵炑的语气像是不满，又像是挑逗。
    陆南笑了：也是，除了你，别的人也留不住我的目光。
    陆南转过身，两个人手臂贴着手臂松垮地站着，像极了他们年少相爱时，那段关系虽然一直是个秘密，但当时他们一下课也会出来并肩站在这个地方，感受清风，感受阳光，感受花香，感受虫鸣，感受年少笑着的时光。
    在走廊里站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下了楼，沿着小路，把校园里的所有角落转了个遍，他们在此共同度过了两年的时间，加上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每一截时光都有了与众不同的含义，在每一个地方也都能找到当年留下的痕迹。他们牵着彼此重新把当年的路走了一遍，那些好好坏坏的记忆被当场刷新，覆上新的温柔的镜头。
    晚饭时间，邵炑和陆南混进食堂，在学弟学妹们的帮助下打了两份很普通的菜。
    对很多人来说，关于学校食堂的饭菜一定是回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无关味道，无关品质，而是当年每逢下课前那真真实实的饿，都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想当年杨智博和陈彰还特意为陆南定过下课前五分钟振动的闹钟，纯粹为了提醒他准备吃饭，铃声一打，百米冲刺。
    陆南打了份土豆牛肉面，邵炑打了份茄丁肉丝面。
    他们坐在二楼靠窗户的一桌，学生们看见两个成年人坐在一起，没有人上前打扰，和他们分享一个桌子。
    陆南吃饭的习惯没变，在自己碗里拣拣挑挑吃一会儿之后，又把筷子的魔爪伸向了邵炑的碗，邵炑也像往常般很纵容他，甚至还会专门把碗往陆南身边移一些。
    得手的陆南嘴里叼着茄丁，器满意得，整个人乖张嘚瑟了不少，他眼睛往旁边瞟了一眼，一对小情侣正在腻腻歪歪地吃饭，旁若无人。
    现在的高中生这么高调的吗？腻死了。陆南问邵炑。
    邵炑抬头：你原来也是这样啊。
    陆南放下筷子，脸色严肃：不可能。
    邵炑看着他：那你把我的茄丁吐出来。
    陆南：...
    陆南还想为自己辩解，邵炑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筷子肉，凑近他悄声说：你都睡到了我，为什么要羡慕小孩子？
    陆南：...
    他竟然无法反驳。
    吃完晚饭，他们去了操场，太阳西沉，天空的色彩绚烂绮丽，像一块儿被缤纷的燃料泼洒了的画布，夏天傍晚的操场里很热闹，跑步的，打球的，散步的，甚至还有站在角落里练英语口语的。
    陆南和邵炑沿着篮球场一路走到操场的看台，回忆宛若海潮一般起起落落，一段路走到尽头，咸涩的海水浸入沙滩，彻底容纳了所有往事。
    两个人坐在看台上，看着操场里的人一点一点减少，天色渐暗，月亮升起，晚自习的铃声被风吹散飘远，一排的路灯唰一下亮了起来。
    操场里没人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风轻轻地抚摸着他们的脸，温柔的令人酥麻。
    邵炑偏过头去看陆南，他想起了高二开的那场春季运动会，他们一起报名参加了长跑，互相陪伴，彼此成就。他陪在陆南身边和他一起跑在最后，冲刺时陆南把夺冠的机会让给了他。
    你在想什么？陆南把手撑在膝盖上，仰着脑袋问邵炑。
    你猜我在想什么？
    陆南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月光莹润散在人间，他的眼里也掉进了星星，陆南说：你在想高二的运动会，对不对？
    邵炑：对，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高考过后，你成了我唯一的憧憬，好多年，一直是。
    邵炑用憧憬两个字形容陆南，陆南的心忽地开始狂跳起来，像曾经心动时那样。
    后来他用很多很长的时间想明白一件事，他对邵炑的感情，不是一瞬间被迷了心窍，不是来得莫名其妙，而是在抛掷的时光中，逐渐生出来的，爱的本能。
    邵炑。陆南的眼神不再迷离，尽管仍流淌着风情，却已变得郑重无比，他说：没有过任何时刻，我不要你，我想要你。
    邵炑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南继续缓缓说：每一天，都。
    夜风清畅，星河被吹散，星子零落散在乌黑辽阔的天空，城市的喧嚣远去，远处的灯火绚丽醒目，忽明忽灭。
    邵炑忽然笑了，笑得特别好看，他说：我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三十岁了还是只喜欢他，最喜欢他。
    陆南看着邵炑漂亮精致的眉眼，嘴角也牵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好看，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
    他们谁也没给对方答案，有些事情不合情理，但不用合情理。
    你知不知道，当年运动会结束的时候，我特别想亲你。但当时人太多了，我不敢，也不能。陆南又笑着说。
    邵炑看着他：现在来吧。
    来就来，陆南二话不说凑了上去。
    从此，十七岁再没遗憾。
    天是在这一刻荒的，地也是在这一瞬老的。
    从校园里出来，陆南透过车窗玻璃看了一眼自己，他满脸仿佛写着四个大字：纵欲过度。
    陆南对着自己啧啧啧感叹了两声。
    今晚还回我家？邵炑问。
    不了不了。陆南摆手拒绝，我要回我家收拾东西，无缘无故在你家连睡两晚，多说不过去，影响不好，我就不在你爸妈面前刷存在感了。我们明天早上在火车站见吧，然后一起回北京。
    邵炑和陆南都向公司请了假，公司虽然批了，但假期不长，回家把过往恩怨解决妥当之后，他们订了明天回去的高铁票，清早出发。
    邵炑揉了揉他的脑袋：好。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这次你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吧？语气像是自嘲。
    提起十二年前的辛酸往事，陆南也委屈，他往车身上一靠：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把我装进你的行李箱？
    邵炑贴心地为他打开车门：明天见，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哟。
    第66章 全文完
    第一缕晨光透进窗户的时候, 邵炑醒了。
    淡淡的金光像空气，浮在房间里, 屋子里被填充的饱满而朦胧。
    邵炑像十二年前去北京那天一样郑重地起床, 喝水，收拾东西。
    不知为什么, 他很紧张。
    田馨看出了他的不安, 逗他：怕陆南不去啊？
    他握着手机把玩，说：怕, 又不怕。
    怕是因为过去的事太深刻, 不怕也是因为过去的事太深刻。
    田馨再次帮他打点了临走要拿的东西, 朝邵炑说：今年过年的时候, 你把陆南请回我们家一起过吧, 在那个家里, 我猜他没过几个好年。
    邵炑轻轻应了声。
    他和陆南有很多以后了。
    邵炑很早去了火车站, 此时不是暑假高峰期, 火车站的人寥寥无几，仁安站清清冷冷，邵炑没急着进站, 进了火车站旁边的一家咖啡店, 要了一杯热牛奶。
    看着街上早起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流，邵炑觉得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很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似水流年，桩桩件件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结局却好得令人感到不真实。
    远处地平线上的太阳掠过房顶屋檐，擦过大厦高楼，一路高升，密密的光线打在窗外的水泥马路上，投下片片光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店里墙上悬挂的时钟上的秒针每往前挪一步，都走在了人的心上。邵炑习惯性的抬起手臂看表，和陆南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他有一点紧张。
    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离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邵炑的双手交叉了起来，放在桌上。温热香甜的牛奶入胃，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安抚了心里的慌乱。
    无论是临近的，还是遥远的，该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就像约定的时间，猝不及防来了，可是陆南没按时来。
    过了五分钟，十分钟，一刻钟，陆南仍没来。
    邵炑全身的神经绷了起来，脾胃心肺里的温度，无一不凉了半分，十二年前那个早晨的痛苦经历会经常在他脑海里重演，带起刮骨剜肉似的疼，他不由地又想起了那段回忆，于是紧紧握住杯沿。
    他听见耳边的心跳一声又一声，然而这次，他相信陆南。他们之间的经历太过漫长复杂，情浓时轰轰烈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恨不得时时相伴耳鬓厮磨，分开时相互折磨，爱怨相缠凄惨戚戚，痛彻心扉错过好多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好这些年，一直还爱着，所以他不会再松手。
    重逢以后，他只相信爱情本身，不再相信其他任何。
    有人在外面朝里面敲了敲窗户。
    邵炑抬起头，身子情不自禁跟着那声敲玻璃的声音轻颤了一下，眼睛顿时极有朝气的亮了起来，陆南站在窗外向他挥手，这一举动仿佛石子落湖，当即在他心里激起涟漪。两个人隔着透明的窗户对视，清俊的面庞上不一会儿都挂了笑。
    邵炑从咖啡店里走了出去。
    陆南看着表，抱歉地朝他说道：迟到了十八分钟，对不起，但我是有原因的，你猜我刚刚遇见了谁？
    邵炑的视线越过陆南看向后方，他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陈彰和何若站在陆南身后朝邵炑微笑。何若一如既往地娟秀温婉，眉目带笑，陈彰则有些发福了，脸上多了被世事磨练后的沧桑，身上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少年气，倒是多了几分中年男人的沉稳睿智，他牵着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的手，小女孩看见陆南和邵炑，有些认生地躲到了陈彰身后。
    这是我家姑娘。陈彰笑着朝邵炑介绍道。
    邵炑夸赞：很漂亮。
    陈彰和何若假期带小孩儿回奶奶家玩，由于是在省内，距离很近，他们坐了早上最早出发的火车，刚刚到了仁安，出站时碰到了步履匆匆的陆南。两人好久没见，陆南的车还得一会儿才开，大家都没吃早点，于是一拍即合地约了个早饭。
    邵炑在家里被田馨逼得垫了点吃的，只要了一碗粥。
    早餐时间不长，众人聊了点前尘往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陈彰看见邵炑和陆南在一起的时候十分惊奇，鉴于何若在旁边，一直忍着没把自己想问的话说出来，直到邵炑喝完粥去了卫生间，陈彰说自己的肚子突然不舒服，也跟着进去了。
    陈彰进去的时候邵炑已经出来在洗手了，他和陈彰互相问候了一下，发现陈彰并不是来上厕所的，而是专门来找他的。
    陈彰掏出烟盒，给他递烟。
    不抽，谢谢。邵炑礼貌拒绝了。
    陈彰收起客套的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和南哥又好上了？
    邵炑：嗯。
    挺好的。陈彰笑了，刚刚看见你俩在一块儿的时候猜到了，不过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跟你说恭喜的，你俩之森林木间的事儿我不清楚，也不参与，但是我知道你别看南哥事业小有所成，穿的光鲜亮丽，其实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邵炑又嗯了一声。
    他一直很在乎你，什么前女友们全是假的，骗我们骗到最后都骗不下去，光棍了十二年，还不是放不下你。陈彰说，所以我找你是想跟你说他真的很喜欢你，好好对南哥，不然我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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