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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余酲(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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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效?席与风轻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没盖章的条款不作数?
    脑袋里轰然炸开,江若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被擒住的手也挣脱不开,他越是往后撤,席与风攥得越紧,江若只觉得已经沉到谷底的心脏又被冰水淹没,一点一点变凉。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问,你不是不想我受伤吗,为什么不放我走?
    上次是意外。席与风说,我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
    江若摇头:你放了我,放了我就行,不需要你再
    不需要三个字令席与风眼神骤暗,他的脸色和他的声音一样冷:我给你戏拍,把你捧红,你利用完就不需要,就想跑?
    江若以为不会有比剖心更痛的了,席与风的一句利用又给他迎面一击,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告诉他所谓的真心在这段关系里是多么不值一提。
    最后一点弥留的温度也彻底散去,江若颓然地放弃挣扎:你想怎么样?要我怎么做,才能放我走?
    形势在悄无声息中扭转,席与风每听到一个走字,那种即将失去什么的仓皇感就增添一分。
    他像一个在黑夜里行走的人,双手胡乱地在空气中挥舞,手被路两旁的树枝划开无数道伤口,却还是什么都抓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抓住什么。
    唯独没有来由的怒火节节攀升,最终将理智尽数吞灭。
    席与风听到自己说:舔,把我舔高兴了,你才能走。
    同样作为男人,江若不可能不知道舔的意思,之前情到浓时,他也不是没想过为席与风做这件事,是席与风不同意。
    当时虽未言明原因,但江若知道他觉得这是一种轻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单方面的讨好,他不想让自己难受。
    而且自己愿意和被命令,终究是两码事。
    江若脸色煞白,巨大的耻辱感让他蹲下的动作都变得迟钝,等到视线与对方腰部齐平,颤巍巍的手即将触碰到皮带扣时,手腕再度被一把攥住。
    这回席与风径直把江若从地上拽了起来,拖着他往外走。
    被摔到主卧那张大床上的时候,江若有一种浑身的骨头都撞散架的错觉。
    席与风很快压了上来,伏在他身上,面容冷峻,嗓音低沉得近乎凶狠:就这么想走?
    眼角挤出一滴生理的泪,江若在强硬的桎梏中艰难地点头:想走,放我走。
    回应他的,是席与风粗暴的动作。
    先是外套被扯开扔到床下,里面的毛衣不好脱,索性被扯开了线,刺啦一声,上半身彻底裸露在空气中。
    接下来是裤子。江若伸手去推,却被席与风一只手擒住两只手腕,压过头顶。
    不是喜欢爬有钱人的床吗?席与风问他,现在装给谁看?
    力量的悬殊让江若动弹不得,他只能别过脸,闭上眼睛,权当这是贪婪的报应。
    谁让他们的开始那样肮脏,那样令人不齿。
    可席与风还是不放过他,狠狠捏着他的下巴逼他转头。
    你被张绍元干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席与风回到了高高的神坛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江若,还是说,我给你的还不够多?
    后来江若明白了,席与风的愤怒是因为他不听话,是因为他一再挑战他作为上位者的底线。
    席与风依旧是那个把强势刻在骨血里的暴君,就算这段关系已经走到末路,也该由他掌控,由他宣布终止。
    江若脸朝下被按在枕头里,承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撞击,疼得抽气都断断续续,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寻衅的力气。
    席、席总好雅兴,对一个给钱就能上的破鞋,霸王硬上弓,也不怕、不怕传出去,被呃,被人笑话。
    可惜这种程度的挑衅,于席与风来说不过是不疼不痒的毛毛雨。
    他冷笑一声:我的出生就是一场笑话,我有什么可怕的?
    再后来,毕竟有过那么多次身体交融,难免流露些许温情,用以掩盖那些失控的口不择言。
    席与风把江若翻过来,倾身抱住他,用一种接近破碎的声音问: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走?
    而江若已经说不出话来,视野模糊到那么近的面孔都看不清。
    听不到回答,席与风又问:这就是你的爱吗?
    他对爱这个字眼陌生极了,记忆中唯一相关的内容,只有母亲对父亲那近乎癫狂、让人窒息的掌控。
    犹记十九岁那年,他赶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病床上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喊我爱他,我那么爱他,我要他和我一起死!
    如果那就叫爱,那么爱应该是纠缠,怎么会是逃离?
    结束的时候,外面好像下起了雨。
    也许是冰雹,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世界末日的前奏。
    席与风平躺在床上,江若侧身卧着,两人同盖一条被子,头一回觉得寒意刺骨。
    等雨声小了些,江若用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说:我的亲生父亲,死在我七岁那年。
    那年我刚上小学,一年级,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抱着我爸的遗照上灵车的时候,看到同学向我招手,我还笑着跟他打招呼,说把我爸接回来就去找他玩。后来到地方看见满屋子人都在哭,才知道,我爸再也不会跟我一起回家了。
    我妈她,一直都不赞成我学舞,觉得男孩子不该穿紧身裤,不该扭腰摆臀,周围的大多数人也这么觉得,同龄的小孩没主见,大人说什么他们都信,一传十十传百地,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娘娘腔,二椅子。随着我长大,风言风语越来越离谱,后来竟然传成了我学跳舞是为了勾引男人,说我是大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
    这话听多了,连我妈都信了。
    江若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他知道席与风不好奇他的过往,不愿意听,可他必须要说。
    思绪凌乱,江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也不全怪我妈。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不容易,后来她改嫁,没想到那男的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是个变态。
    即便江若刻意将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简略,三言两语带过,席与风作为听众,仍是感到一阵心悸般的恶寒。
    他无法想象,一个在念小学,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该如何拒绝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男性伸向他的手。
    说到这里,江若深深吸进一口气,隔了很久才呼出来,像在借此给自己勇气。
    再开口时声音不那么颤抖,但还是低哑:他用糖果、用学费、用我母亲的眼泪,诱惑我,逼迫我去他的房间。幸好,幸好他胆子小,怕事情闹大,不敢真做到最后,至多不过是让我用腿夹着他的,看着我满是泪水的脸,把那些肮脏的东西,都弄在我身上。
    感觉到一具身体贴上后背,江若被抱在怀里,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席与风贴着江若的颈窝,让他别说了。
    江若却没打算停,笑了声:这才到哪儿。
    接着,他说起后来的事。
    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枫城舞蹈学院,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束缚,可以自在高飞。他在学校很努力,总是第一个到练舞室,最后一个离开。他还被枫城剧院的直属舞团录取,不到半年就成为了台柱一样的存在,每次只要是他主演的剧目,总是一票难求。
    他以为自己终于从噩梦中走了出来,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能命该如此吧。对此,江若像无数怀才不遇的人一样,用命运作弄将晦暗往事轻描淡写,彭伟彬,还记得这个人吗?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
    他是舞团老团长的儿子,我刚进舞团的时候他很照顾我,加上他是舞蹈学院的师兄,我跟他很快就熟悉起来,可能是太缺爱,有段时间我几乎以为,他对我好是因为对我有那个意思。
    环在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像是预感到故事接下来的发展,并非他能承受。
    事实证明,是我自作多情了。江若停顿一会儿,才继续说,后来,他开始频繁给我介绍所谓的机会,今天和这个会长吃饭,明天和那个院长小酌,每天都是不同的大人物,唯一不变的是助兴节目,永远是我自己编的那支《无名》。
    我不愿意跳,他就拿舞团的兴衰存亡求我,给我分析利弊。我心软了,一再心软,他就变本加厉,有一回他在我喝的酒里下了不干净的药,可能跟你弟给你下的那种差不多。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卫生间里有人在洗澡,不知道是哪个协会的会长,还是哪个有意投资舞团的老板
    别说了。席与风再度开口,江若,别说了。
    江若却还是笑,哪怕笑容惨白如纸:那次我侥幸逃脱了,付出的代价是被舞团开除。后来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彭伟彬恶人先告状,到处散播我为了上位爬床的事,弄得我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为了逼我就范,他在我宿舍的枕头底下放毒品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我在学校已经身败名裂,曾经器重我的老师,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意接。
    接下来就是那段黑料视频了。我的生活费都靠自己挣,没了舞台就等于没了收入来源,好不容易在影视城找到工作,彭伟彬还跑来闹事,告诉周围的人我是个谁的床都爬的婊子,想故技重施把我名声搞臭我实在太怕失去工作,一气之下就打了他,结果是他进医院,我被刑事拘留,出来的时候接到学校的开除通知,彻底没了去处。
    外面雨声渐渐停息,江若睁开眼,望着玻璃上残留的水滴,再透过它们看远处的零星灯火。
    再后来,我遇到了你。
    江若能听到席与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亦能感觉到圈住自己的手臂有多么用力。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做梦一样。你抱我,吻我,说想我,在意我受的哪怕一丁点小伤,送我礼物,让我睡在柔软的床上给我一个,像极了家的地方。
    说到这里,江若哽咽了下,视野又变得迷离,什么都看不清。
    真奇怪啊,刚才把伤口一层层撕开,那么疼,他都忍着没有掉眼泪。
    他听见席与风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江若摇头: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是另一个牢笼,是你把我圈养起来的地方。
    从头至尾,你都把自己放在金主的位置上,把我当成玩物这么做本也没错,你花钱我陪睡,各取所需的关系。所以错在我,错在我对你动了真心,错在我不自量力,产生了想独占你的卑劣心思。
    不是
    江若没给席与风机会,坚持要把话说完:你总问我要什么,可是我要了,你又没法给。你刚才那样对我,和随意践踏我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好不容易摆脱那些流言蜚语,你又要把我拉回去继续承受,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吸了吸鼻子,眼泪却更汹涌。
    身后绕过来一只手,原本干燥的手掌贴上江若的眼皮,湿漉漉的睫毛戳在掌心,已然分不清是谁在颤抖。
    最后的最后,江若还是抬起手,握住席与风的手腕,试图拉动,将最后一点联系分开。
    现在,梦该醒了。他最后一次唤他的名,席与风,放手吧。
    别让我恨你。
    天快亮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席与风闭着眼睛,听到一些声音。
    有人从床上下去,没穿鞋,赤脚踩在地板上,脚步轻盈如同舞步。
    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中途嗒啦一声轻响,某种金属链条解开搭扣,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让席与风更加用力闭紧眼睛,唯恐看见什么,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改变主意。
    随着那道沉甸甸的双开门在身后关上,江若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按电梯下楼。
    电梯轿厢里有一整面镜子,江若看着镜子里狼狈得像个逃犯的自己,嘴唇破皮,脖颈有伤,连手腕都留下一圈刺目红痕。
    但它们终究会消失,好比曾经戴在他脚腕的链子,在应声落地的那一刻,是妄想的收束,也预示着自由的开始。
    雨过天晴的早晨,江若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仰头望天。
    稀松平常的一天,和昨天没什么不同,虽然天空好像没昨天那么蓝了,但是有太阳。
    我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底下的江若睁大眼睛,这样告诉自己。
    哪怕脚踝空落落的不习惯,心口好像也空了,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四十二章 他没有说再见
    春节前两天,江若回了一趟市中心的大平层,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搬走。
    提前从方姨那边套话确认过,特地挑了席与风不在的时间段。
    用指纹开锁的时候,里面还是维持着他走之前的样子。江若盯着玄关处自己的拖鞋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次性鞋套。
    好在他搬过来的东西不多,半个小时足以收拾完。
    为了方便,江若从门卫那边借了辆小推车,把不方便装袋的比如阳台那几盆花,都摆在推车上。
    临走前还踩着拖布把地板擦了一遍,唯恐留下车辙之类的痕迹。
    经过主卧门口,江若看见床头的地面干干净净,那条脚链已经不知去向。
    没给自己留深究此刻心情的时间,江若匆匆瞥一眼就移开目光,然后大步向门口走去。
    自以为这番动作足够悄无声息,没想还是在电梯口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席与风一副工作日西装革履的打扮,大衣搭在手臂,电梯门开照面的瞬间,他好像也愣了一下。
    接着视线往下,看到江若手里拎着的包,还有满推车的植物,抿唇半晌没出声。
    意料之外的碰面让江若一霎身体僵硬,握着包带的手都差点松开。
    最后是电梯即将关门的警报声打破了宁静,江若腾出握着推车把手的手,去挡电梯门,却慢了一拍,席与风先他半秒抬臂,撑在一边门框上。
    电梯门再度敞开到最大,席与风缓步走出来,绕行至江若身后,接过他手中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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