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亲亲赊账吗——泡面宅(40)

    老头儿没回应，只专心吃着水果。
    于芝温柔地道：姨，您就别打趣了。
    温灿星坐在一边，只静静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温灿星没在病房里待多久。
    出门的时候,于芝将他送到门口，依旧是一副贴心的样子。
    温灿星也没与她多做交谈，朝她点点头后便离开了医院。
    时间刚过午,温灿星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将车窗半开，吹着车窗外的风。
    只不过没吹一会儿，坐在后排座位的阿姨便从后面伸出手，一下子把车窗拉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正在愣神的温灿星被吓到，往后躲了躲。
    然后又听见一声身后阿姨的抱怨，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这么冷了还要开窗！真是没素质。
    温灿星原本低沉的情绪又往下沉了沉,脾气好地不打算做回应,只是又把视线放到了窗外。
    公交车上的聊天声依旧不断,几站过后,车上的人早就换了几波。
    回到城中村,温灿星先到了熟悉的小饭店里打包了饭菜。
    拎着饭菜晃晃悠悠地回到楼下,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他才轻轻地吐了口气。
    屋子没什么变化,温灿星将饭菜放到茶几上，又像个侦探似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几遍。
    巡视完后,才终于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的声音扫去了屋子里的安静。
    坐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有些奇怪,侧头往旁边一看,这才注意一边摆着的玩偶熊。
    是之前祁骞在市集上打枪赢的那一只,原本是放在他自己的房间的。
    是祁骞拿过来的？
    看着这只憨憨的熊,温灿星伸手揉了揉它柔软的耳朵,记得当时刚拿回家的时候还洗了洗,到现在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温灿星歪靠在大熊软绵绵的肚子上吃饭，视线投向电视屏幕，脑海里的思绪却依旧飘忽在一个多小时前的医院。
    自然大方的于芝，还有在祁骞大姨面前慌张的自己。
    明明不需要慌张的。
    饭没吃几口，温灿星放下筷子，不打算再想，彻底半躺到熊肚子上。
    这次回来没告诉祁骞，是想制造一个惊喜的。
    只不过等待被人发现这个惊喜的时间，出乎意料地久。
    温灿星躺在大熊的身上，无聊翻了一下午的书，直到窗外的夜色渐浓。
    也许在加班。
    温灿星这么想着，懒洋洋地伸了伸腿。
    但是一直到夜深，祁骞还是没回来。
    滴滴答答的黑白时钟挂在墙上，两个黑色指针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最终合并到一起。
    很晚了。
    温灿星握着手机，正犹豫着，屏幕上忽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星星睡了没？】
    【我刚忙完。】
    过了几秒，大概是以为他已经睡了，又发过来一张晚安的表情包。
    【晚安。】
    温灿星看着屏幕上可爱的表情包，轻轻叹了口气，问他。
    【到家了吗？】
    对面开始显示正在输入，聊天框跳出新的消息。
    【昨天出差了，现在刚回酒店，你怎么还没睡？】
    温灿星看到出差两个字，忽地坐起身，瞪眼看了许久，才往旁边的熊肚子上砸了一拳，拳头陷在软软的熊肚子里，被轻易地化解了力量。
    他左思右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想让男人知道自己扑了个空这个丢脸事。
    只好拿起手机回复。
    【在跟室友聊天，现在准备睡了。】
    温灿星气闷地关掉手机，丢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亮了一下，随后慢慢熄灭。
    温灿星没想再去看消息，将双臂枕到脑后，闭上了眼睛。
    闷着一股气睡去，结果梦里也没让他好过。
    梦里的他依旧站在病床旁边，像个故事外的旁观者，于芝正弯着腰给老头儿喂水果。
    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于芝，像是在看自己孙媳妇儿似的。
    一旁的祁骞走到一边，想要伸手接过于芝手上的的水果碗，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住女人纤细的手指。
    温灿星的视线落到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股巨大的无名火起，直接给他气醒了。
    醒来后的温灿星终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了眼四周，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坐起身腰酸背痛不说，张了张嘴，却带出一声咳嗽，喉咙火烧般的感觉慢慢蔓延。
    温灿星拿起沙发另一头的手机看消息。
    昨天祁骞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最后以为他睡了，便重新道了晚安。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梦里的画面，温灿星气地闭了闭眼睛。
    回学校的车票原来是订在晚上的，他把时间提前到下午，打算上午再去看一眼老头儿就回学校。
    快出门的时候，温灿星站在卧室的衣柜前，看着里面少得可怜的衣服，过了一会儿，从里头拿了一件薄款的军绿色飞行员外套。
    祁骞的衣服不多，初秋的外套也就这么几件，这个军绿色的外套是常穿的。
    温灿星脱了自己的灰色卫衣外套，换上祁骞的外套，然后将换下来的外套挂进了衣柜深处。
    再次踏进病房的时候，温灿星要淡定很多。
    见着于芝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露出一个微笑，姐姐，我来看爷爷。
    病房里只有于芝一个人，她见着温灿星的时候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微微向上的嘴角抿得有些勉强，朝他点点头：进来吧。
    说着，视线在他身上转上两圈，好像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往旁边挪了一步。
    老头儿正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养神。
    于芝的视线落在温灿星的外套上，看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今年是刚上大学吧？
    温灿星闻言点了点头，嗯。
    于芝带上些笑意，大学里漂亮青春的小姑娘很多吧，也正是谈恋爱的年纪。
    温灿星坐在病床边，认真观察着老头儿，没仔细注意这女人说了些什么。
    你长得好，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是不是很多人追你？
    老头儿神色平和，看起来气色也不错，温灿星直起身，这才看向于芝。
    抿起嘴角笑了一下，好像仔细思考了一下才道：没有，周围的女孩儿都知道我有对象了，都会主动和我保持距离。
    分明带着些别的意思，但是他语气真挚，好像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于芝勉强固定着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了。
    小芝！随着一声喊，大姨推门进来，你也真是！怎么比我来的还早呢！
    大姨笑眯眯地走进病房里头，抬头才发现温灿星，稍微愣了愣，小伙子又来啦？
    语气里待着浓浓的疑惑，嘶了一声，老头儿以前挺照顾你的？
    温灿星点点头。
    大姨的神色舒展了些，好像也没么奇怪了，转身又与于芝唠起家常来。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温灿星是陪着老头儿吃完午饭才出来的。
    老头儿似乎不太在意身边的人是谁，照旧吃饭睡觉喝水，对身旁的事一概不在意。
    他原本面对于芝那雄赳赳的气势，在遇到祁骞大姨的那一刹那，就开始慢慢漏气，撑着出了医院，才长舒一口气，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去找饭店了。
    病房里，大姨还在和于芝聊天。
    刚才那漂亮小伙子还挺好的，重情义。大姨感叹了一句。
    于芝慢慢地应了一声，没多说。
    大姨没发现她的异常的情绪，只是又聊了些其他话题。
    于芝想了想，闻道：姨，你说祁哥会不会改不掉喜欢男人
    话没说完，便被一下打断，大姨嫌恶地皱起脸，摆着手，不会！你瞅瞅邓家那小儿子，以前多混，现在不照样乖乖相亲去了！
    再说小骞，他妈可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儿跟他断的干干净净，毕竟当时他妈刚给人生了小的，肯定不能落下话柄，这才哎，反正现在他妈其实也早就淡了，你说要是小骞能找个正经媳妇儿，娘俩这不就能把话好好说开吗？
    也就我，夹在中间东拉西扯的大姨又独自神伤起来。
    话至此，于芝便自觉掐断话头，不再提了。
    *
    祁骞和徐景承一起出了五天的差。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今天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工作解决，有了空闲的祁骞握着手机，看着和小孩的聊天记录。
    从几天前的消息开始看，一条一条地分析是哪条有问题。
    这几天两人的时间对不上，交流甚少，白天小孩上课，他工作，晚上祁骞结束工作回到酒店时间太晚，小孩又休息的早。
    吃饭啊，忙了一天了都，看什么手机？徐景承拿了几瓶啤酒回来，在祁骞旁边坐下，看着他盯着手机紧皱眉头的样子。
    祁骞抿了口酒，嗯了一声，刚想摁掉手机，响亮的电话铃声突然闹起来。
    他瞬间松开的眉头在看清名字后又慢慢蹙起。
    喂，祁哥爷爷好像不太好，你忙完要不过来看看？于芝拿着电话，犹豫地看了眼一旁的大姨。
    大姨贴在她旁边，凑近仔细听着。
    其实老头儿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她故意劝于芝打个电话，别在这儿贴心照顾了这么几天，祁骞却一点儿不知道于芝的好。
    祁骞稍微顿了顿，问道：你在医院照顾老头儿？
    嗯。
    不用，我请了专业的护工。祁骞想了想，又补充道：别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没关系的于芝放低了语气。
    一旁的大姨听着，忽地抢过手机，小骞，芝芝可是尽心尽力照顾了好几天呢！说到底，那些护工哪有自家人照顾得尽心？这几天我都看在眼里
    大姨一边说着一边往旁处走，离得远了些，于芝听不清电话那头的祁骞说了什么。
    只是两人没聊一会儿，大姨就生气地挂了电话，转头朝她大声问道：祁骞这小子有对象了？
    于芝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男的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看我更新后的文案了吗，第一句话是重要消息！去看！
    第59章
    大姨的神色不似平常,强烈的怒火席卷了她，连带着质问的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于芝下意识地躲开眼神，撇过头不说话。
    见她沉默,大姨也猜到大半,行，你不说，我自己去问那小子！
    气呼呼地说完，大姨又看她一眼,你也真是傻！
    于芝看着窗台上放着的盆栽，绿植冒出了好多新芽，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透明了一半,嫩生生的,看起来脆弱不堪。
    只需要轻轻一捻,就能失去生命。
    她笑了一下,却没说出心底的那句话。
    她不是傻,只是愿意等。
    站在大树边上的,怎么也不该是刚抽芽的小树,而应该是一旁那已经盛开绽放、芳香宜人的玫瑰丛。
    *
    祁骞原是想先去A市看看小孩儿的。
    但是因为老头儿主治医生的一通电话,他又不得不临时改了航班先赶去医院。
    这次老头儿的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凌晨飞机落地，祁骞直奔医院。
    一路穿过夜晚昏暗的走廊与楼道,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门口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眼神望着手术室的大门,直到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才转过头。
    见是祁骞,于芝急忙站起身,解释道：这几天是我在照顾,所以也通知了我
    于芝有些尴尬地交握着手,她也刚赶到没多久，接到主治医生那通电话便明白老头儿要是真有事，主治医生自然会给祁骞打电话，自己白天那一通电话也实在是多余。
    嗯。祁骞抬手揉了揉眉心，点点头，辛苦了。
    深夜的医院走廊很安静，祁骞抬手看了眼时间，又道：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没事，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也害怕。于芝摇摇头，重新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
    害怕当然是假，为了能两人独处尽可能理所当然的借口而已。
    祁骞见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也不再多说，斜靠到一边的墙壁上，侧头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灯牌看。
    四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老头儿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听完医嘱，祁骞稍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往兜里掏了掏烟，正打算往外走，忽地又想起来还跟在一边的于芝。
    于芝看了眼窗外逐渐变得浅蓝的天色，起身道：天也快亮了，一起吃个早饭吧？
    祁骞摇摇头，举了举手里的烟，我抽烟。
    你吃完早饭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一晚上没睡。
    说完，便转身下了楼道。
    良久，女人一声浅浅的叹息散在空荡的楼道里。
    *
    今天是早八的课，还没睡醒的温灿星抱着板砖似的书跟着室友到了食堂，从善如流地站到了早餐队伍的最后，差点连食堂的门都排不进去。
    祁骞昨晚发来的消息他今早才看见，温灿星发消息问他现在怎么样。
    排队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温灿星发完消息，抬头看了眼缓慢蠕动的队伍。
    手机再次震动，祁骞的回复很快。
    【手术结束了，很顺利，现在还好。】
    【嗯。】温灿星回复完，又在回复框里输入。
    【我明天上午没课，下午公休，要不我过来吧？】
    打完字看了一会儿，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光。
    温灿星想了想，还是直接去吧。
    以防万一他还是不想祁骞特意抽时间来接他。
    快速地买了今天晚上的票，打算晚课结束就过去。
    大早上的食堂吵吵嚷嚷的，温灿星握着手机，低头一脸专注地又和祁骞聊了些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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