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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GL)——一天八杯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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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在傅泊冬肘间的套装与其身上衣着极不相称,却不会显得滑稽,倒是平白给她添了点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傅泊冬总是固执得死气沉沉,好像陷进了什么泥沼,只有偶尔会想到呼救。
    瞿新姜伸手去接,可傅泊冬没把衣服递给她,而是从外面挤了进来。
    更衣室还算宽敞,站上两个人绰绰有余,里面有一面硕大的穿衣镜,边上放着看起来挺干净的鞋,还有纸巾。
    咔一声。
    傅泊冬反手推上插销,把拿进来的衣服挂在了边上。她轻捻了一下挂起的上衣一角,似在感受布料。
    瞿新姜愣愣地看她,压低了声音问:我不是要换衣服么。
    换。傅泊冬垂下手。
    瞿新姜想,傅泊冬可能是犯病了。
    她是签了合同的,有治病的义务,但还是百般不愿地和傅泊冬对视着。
    两人僵持着,互不谦让。
    瞿新姜喉头一紧,眼梢转瞬间通红,只得投降般缓缓扯起衣摆。
    衣摆一寸寸挑高,靠门的人没有合眼,那冷淡的样子不太能和犯病联系在一起。
    傅泊冬看向瞿新姜的眼神没有夹杂一丝丝的期盼和欲,好像两人身份对调,她是医生,瞿新姜才是需要治病的病人。
    瞿新姜把纽扣解了。
    商场里的暖气开得不够高,赤了肩背后她颤了一下,收起腹微微含胸,不敢抬眼。
    一只冰冷的手探了过来,指腹摁上了她锁骨的那道疤。
    瞿新姜很轻微地抖了一下,她缩着的肩头被按住,傅泊冬在迫使她舒展肩颈。
    她不是在傅泊冬触及她的时候开始害怕的,而是在傅泊冬迫使她舒展肩颈时,忽然感受到强烈的低微和委屈,于是急促地呼吸了起来。
    在瞿新姜的视野里,傅泊冬走近了一步,身缓缓倾了过来,肩头的卷发蜿蜒至身前。
    看也怕,不看也心慌,瞿新姜索性抬眼。
    她这一抬眼,傅泊冬晦涩复杂的眸光跟着撞了过来。
    傅泊冬问:可以么。
    瞿新姜低垂的眼睫在颤,头微微一低。
    点头后,她锁骨钝痛,是傅泊冬就着疤痕咬了上去。
    以前险些被叼下一块肉的记忆又涌上心,瞿新姜僵住了,虽然没察觉到痛意,却还是下意识地推开身前的人。
    傅泊冬往后一仰,手朝后撑住了门,好看的眉皱起,颊边的发掩至唇角。
    黑发红唇,不脆弱,反倒凌厉得像是玫瑰上的刺。
    瞿新姜知道自己糟糕了。
    果不其然,傅泊冬把她推得往后一个趔趄。
    其实傅泊冬的力度不大,只是她说倒就倒,就跟一块立在砧板上的豆腐一样。
    在瞿新姜觉得她会把墙上的镜子撞出声响时,傅泊冬的手绕到了她的背后,将她一侧的肩胛骨抵住。
    没撞出太大的响声。
    冬天里,镜子凉得像冰。
    瞿新姜瑟缩着急急喘气,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被圈起。
    傅泊冬捏住她的腕子,竟然用有商有量的语气说:如果不可以,那你要说。
    瞿新姜干燥的唇一张,声音带颤:可以。
    傅泊冬举起瞿新姜的手,注视着对方那双瞪得通红的眼,如果难受,你在我的肩上拍三下。
    瞿新姜的手被牵引着捂在了自己的嘴上,眼睁睁看着身前女人埋头而下,叼起她锁骨上的皮肉。
    瘾之所是瘾,是难以戒掉,不定时发作,像白蚁一样,一点一点地摧毁一个人的自控力。
    瞿新姜很怕傅泊冬会在这里做些什么,幸好傅泊冬只是在用牙轻轻研磨着她的皮肉。
    身后的镜子很快被焐热,不像刚贴上去时,碰一下就一个激灵。
    瞿新姜仰起头,眼泪一滴滴掉落,打湿了傅泊冬的头发。
    傅泊冬却无动于衷,好似分不出心来做别的事情,她一向很专一。
    柔软的布料因两人接近而压上瞿新姜的胸腹,瞿新姜被傅泊冬和镜子挤在中间,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还是怕,却远没有头一回那么怕。
    突然间,瞿新姜也强烈地渴盼治病,她受不了外物在脖子上的一点点压力,惧于触碰身上那道疤。她不知道除此外她还有什么病症,但她也想治病。
    过了一阵,傅泊冬放过了她,取了一张抽纸,很轻地擦拭起自己的唇角。
    瞿新姜倚着镜子润红了眼,手还捂在唇上,轻轻吸着气。
    傅泊冬给她递了纸,会难受吗。
    瞿新姜自欺欺人地摇头,幅度细微,演技拙劣,如果完全按照协议,她连标准线都达不到。
    试吧,合适就买上。傅泊冬靠在门上,虚环着手臂,眸色含着少见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出于满足。
    但很快,她闭起了眼,眼里刹那间的温润被遮得完完全全。
    瞿新姜看了傅泊冬一阵,见对方的双眼闭得很严实,才拘谨地把自己套在昂贵的衣服里,小声问:怎么样。
    转身自己看。傅泊冬睁开眼。
    瞿新姜转身,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红得出奇的眼,眼梢下的粉底略微脱落,她抬手抹了一下,把粉底上的泪痕遮去。
    衣服是合身的,这家的风格一向很适合她。
    怎么样,喜欢吗。傅泊冬问。
    瞿新姜点了一下头,把挂着的衣裙都试了一遍,漂亮的设计,高档的布料,必然是喜欢的。
    都拿上。傅泊冬推开门,在瞿新姜的注视下取出卡,放在了柜台上。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瞿新姜在别墅里略微不安地度过,仅仅是不安,因为傅泊冬出国了。
    傅泊冬出国两天,这两天里,只有刘姨和她在别墅里。
    文肃星和宗烨大概真被治了一番,林珍珍再没有受到威胁和骚扰,家门口的监控里也没有出现过行踪奇怪的人。
    她闲来无事就会直播,直播间的粉丝稳步上涨,算不上多,但也不少,只是榜一的老板没有出现。
    刘姨每天都会出门散步,买菜,门开开合合的,看起来十分自由,但瞿新姜不会去自取其辱,她知道门不会为了她开。
    所幸傅泊冬的别墅很大,她用来直播的房子外还有露台,空气十分清新,也不是那么不好忍受。
    除了不能出去,也不能放吵闹的音乐,什么都好,好到她觉得自己有了习惯的苗头。
    只是一切好得太虚假了,瞿新姜享受着,心里并不觉得踏实,她头一回陷进这样的沉思里,思索她可以做点什么。
    她得做一点什么,才能显得有意义,才能像林珍珍那样,每天不至于过得浑浑噩噩。
    可是她向来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该怎么找目标。
    直播时,屏幕里除了她外,小半个房间也被纳进了镜头中。
    公屏上有人问,这是你家吗,好漂亮。
    瞿新姜觉得之所以有人觉得漂亮,是因为傅泊冬让人把墙刷成藕粉色,身后还放了一些盆栽置静,营造出一种很高级的感觉。
    除了这藕粉色的桌椅,其实一切看起来都很高级。
    瞿新姜犹豫了一阵,小声说:是我在住的地方。她还没有胆大到敢说这是自己的家。
    「一个人住吗?」
    瞿新姜又踟蹰了,她的所有思绪总是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不是,有阿姨。
    「听不出你的口音,你是哪里人?」
    廉城。瞿新姜说完皱了一下眉,随后又觉得廉城这么大,说说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又舒展了眉心。
    话音方落,不少人在公屏上说自己是廉城人,希望有机会能碰见她。
    瞿新姜讷讷开口:我很少出门的。
    「多出来走走不好吗,可以试一下室外直播。」
    瞿新姜硬着头皮说:不太好,家里管教很严。
    当天夜里,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傅泊冬是在夜里两点回到的,外面下了雨,身上带着寒意。她进门换了鞋,把身上有些湿润的外套递给了刘姨,抬头时朝客房投去一眼。
    刘姨会意,轻声说:已经睡下了。
    傅泊冬点头,缓步走上了楼。
    刘姨站在楼下,手弯上挂着那件被雨水打湿的大衣,眼笑得弯弯的,像是特地做过什么嘴角提拉的整容手术。
    上楼后,傅泊冬没有进书房,也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敲了瞿新姜的房门。
    瞿新姜顿时被惊醒,顺手打开了床头灯,睡眼惺忪地走去开门。
    门外的人逆着光,高挑而纤细,浅灰色的打底很贴身。
    瞿新姜抬手揉眼,随即才看清傅泊冬那张冷淡妍丽的脸。
    傅泊冬没说话,而是走近了一步。
    她每走近一步,瞿新姜又退一步。
    踏进门后,傅泊冬反手关上了门,链条从肩上滑落,包跌落在地。
    橘黄的光昏昏暗暗。
    瞿新姜退着退着腿就撞上了床边,顺势坐了下去,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瞿漛给你继母的孩子留了不少东西,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便宜弟弟现在的位置了,窦灵芳在牢里过得不太好,你想去见见她吗。傅泊冬低着头,眼里映着昏黄的光,语气里藏着影影绰绰的烦闷。
    只是我现在也不太好,需要你哭的时候到了。
    瞿新姜问:现在就要哭出来吗。
    实在是太突然了,情绪一时间还没到位。
    第26章
    借着昏黄的光, 瞿新姜撑着身慢腾腾往后挪了一点,睡意没完全消散。
    在她的视野里,傅泊冬的轮廓模糊得柔和, 虽然夜里造访的举动有些惊悚,但她的心也只是稍微跳快了一点。
    她的床边放着电子钟,两点过, 也就是说傅泊冬刚到家,就上她这来了。
    傅泊冬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强调你那个弟弟是你继母的孩子, 而不是瞿叔的孩子吗, 据我所知,在覃姨去世前, 你继母就已经和瞿叔交好,两人关系匪浅,孩子也早就怀上了。
    一顿,她又说:只是, 这个孩子有点蹊跷。
    瞿新姜心底涌上一个猜想。
    傅泊冬很淡地笑了一下,你不用多想,只是你傅叔和婧姨很在意你母亲,所以我才得知了一些, 不过, 现在我不想过多谈论这些。
    瞿新姜仰着头,她知道傅泊冬现在想要什么。她双臂撑在身后, 双眼因困倦而**的,却还没有到哭的地步, 那你要我怎么哭。
    要她嚎啕大哭, 还是小声抽泣。
    傅泊冬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 头发看着有点潮, 就连目光也沾着潮意,像平时那样。
    瞿新姜挤出声音,紧张地问:可我现在哭不出来怎么办?
    傅泊冬垂着眼,刻意放轻的声音略显细碎,你得哭,这是合同上规定的,或者,我取一样东西过来。
    要取的东西一定不简单,瞿新姜心想。
    傅泊冬侧身,眼睫上似也沾了床头灯黯淡的光,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跑。
    跑?
    能跑到哪里去。
    瞿新姜攥着被子,手背的血管青得分明。
    傅泊冬没管掉在地上的包,甚至还从链条上踩了过去,链条被踩得嘎吱作响。
    屋外在下雨,瞿新姜赤着脚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窗是紧闭着的,根本爬不出去。
    细雨被路灯点缀上了光,灯光显得朦胧晦暗,地面积了一些水,草木上也有被打湿的痕迹。
    傅泊冬从门外进来,并未掩饰脚步声,头发被随手扎起,两绺垂在脸侧,其余束在了背后。
    听见动静,瞿新姜猛地回头,看不清傅泊冬手里拿的是什么。
    过来。傅泊冬坐在床沿,双腿交叠着,身后束起的长发弯弯卷卷。
    瞿新姜侧着身看了过去,不敢踏近一步,开始担惊受怕。
    来。傅泊冬说。
    瞿新姜依旧站着不动,撘在窗上的手缓缓攥起。
    我明天还要工作,你得帮我。傅泊冬垂着眼,长发竖起后,露出的脖颈很是:明天要去谈一项合作,很重要。
    瞿新姜知道,如果在明天的工作里,傅泊冬受到什么影响,到头来遭殃的还是她。她紧张挪步,走到了傅泊冬面前,垂下了眼帘。
    这样俯视的角度,傅泊冬鼻梁的阴影精致好看,眼睫投下的阴翳也很是稠密。
    就算她以这样的视角来打量傅泊冬,平时高高在上的人也并不会变得卑微脆弱。
    傅泊冬勾了手指,蹲下来,别让我仰头。
    瞿新姜抿着唇弯腰,蹲下后视线正对着傅泊冬长直的腿。
    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发顶,很轻地拍了两下,有着不合时宜的温柔。
    瞿新姜抬起头,只见傅泊冬倾着身往她的脖颈戴上项圈,皮质的项圈,柔软而又贴肤,在扣好后,像是一只手扼在颈上。
    项圈连着链条,另一端在傅泊冬的手中。
    傅泊冬只一用力,她就被拉扯着往前倾斜,险些撞上傅泊冬的膝盖。
    瞿新姜忙不迭抬手扶住傅泊冬的膝,难受得眼梢发红,有点喘不过气。
    这些年,她一直拒绝佩戴项链,不穿高领的衣服,不管是什么材质,再柔软也不行,脖颈上只要稍稍有一点压力,她就会像被扼住脖颈,难以呼吸。
    她的这个秘密,似乎被傅泊冬发现了。
    对于窒息的恐惧远远压在羞耻感之上,她连紧抿的唇都在微微颤,眼珠子又湿又黑,如受雨洗。
    外面的雨忽然下大,突如其来的喧哗竟然如雷贯耳。
    瞿新姜想扯开脖颈上的项圈,却被傅泊冬拨开了手。
    气息不顺,她不得已张开口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急急地吸起气。
    傅泊冬犯了病会受折磨,她也如此。
    勒紧的项圈明明只是紧密地贴着皮肤,她却好似搁浅的鱼,几度想挣扎,却被制止。
    难受吗。傅泊冬把她的鬓发撩到耳后。
    瞿新姜很轻微地点头,小声抽泣。
    那我也给你治病好不好。傅泊冬像是在利诱。
    瞿新姜轻声:你可不可以快点。
    她如傅泊冬所愿,流下了眼泪,她的眼泪总是很浅。
    傅泊冬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在气息错乱前再度蒙住她的双眼。
    看不见光后,瞿新姜越发不安,总觉得脖颈上的项圈扼得更紧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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