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其他 > 草包美人(GL) > 草包美人(GL)——一天八杯水(31)

草包美人(GL)——一天八杯水(31)

推荐阅读:【崩铁乙女】总合集【全职猎人】在杀你的365天危恋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我的绝色冰山女神老婆失忆后误认死对头为道侣混在人间的修士重回大学,彪悍女生开启成豪之路我的超市通异界穿书之女配人傻钱多

    明婧站在傅泊冬的身旁,背对着大门,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跪了好一阵后,傅泊冬磕了头,脊背很慢地塌了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在上了香后,她站了起来,转身才看见屋外的瞿新姜。
    瞿新姜迎上傅泊冬的目光时,像是趔趄般往前迈了一步,竟很想上去把傅泊冬扶住。
    傅泊冬的眼珠子是红的,血丝很明显,唇上却没什么颜色,因没有修饰面色,而显得很憔悴,兴许是跪久了的缘故,站起时很轻微地晃了一下,竟有种摇摇欲坠的脆弱。
    瞿新姜咬住了下唇,听见刘姨在自己耳边说:您也过去看看吧。
    站稳了身的傅泊冬朝她招了一下手,唇动了一下,似是在叫她来。
    于是瞿新姜走了过去,看见了灵柩里躺着的傅文咏。
    傅文咏躺在里面的样子,看着远没有在病床上那么痛苦,遗容是整理过的,还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很体面。
    她还记得清楚,前几日在病房里时,傅文咏温吞的话语和眸光,刹那间,心如刀割。
    傅泊冬淡声说:给你傅叔叔磕个头吧。
    瞿新姜接了明婧手里的香,点燃后跪在了原先傅泊冬跪着的地方,给傅文咏叩了头。
    她执着香的手颤抖着,不再看直视灵柩里的傅文咏,目光暗暗避开,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在病房里看望时,她知道不能在傅文咏面前哭,现在竟还是不敢落泪。
    上了香后,明婧把她拉到身边,让她和傅泊冬一起站着。
    傅泊冬静静地注视着灵柩,却在压着声对她说:要停灵,守上几天,等入了土才算是结束。
    瞿新姜知道的,当年姥姥和姥爷过世,她什么都不懂,还是傅文咏和明婧亲手操办的这些事,因为瞿漛一直没有出现。
    当年圈里有些流言,谁也不对瞿漛漠视老丈人丈母的举动感到奇怪,他们说,瞿漛娶覃小琉,本来就是为了吃绝户,结果还真是吃绝户。
    傅文咏的丧事并没有办得很隆重,这似乎是傅文咏生前的意思。
    瞿新姜陪在傅泊冬身边,看着陆陆续续来吊唁的人,给他们递去香。
    近傍晚时,傅泊冬那自立门户的三叔和四叔拖家带口的来了,四叔傅文席来得早一些,带着妻子和女儿。
    傅文席对傅泊冬和明婧点了一下头,连寒暄的话也没说几句,很沉默地给傅文咏上了香。
    也许是因为傅文席结婚早,他的女儿似乎比傅泊冬稍微大上一些,只是那个女生不太敢看傅泊冬,好像有点慌张。
    上完香后,傅文席说:节哀。
    傅泊冬点头,谢谢四叔。
    傅文席一顿,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微张的嘴唇一并,有点难过地摇了一下头,跟着站了一会后,便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了。
    傅泊冬的二叔没有来,所有的亲戚里,三叔傅文启是最后一个来的,带着一些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看起来很像是要来砸场子。
    瞿新姜留意到,傅文启来的时候,傅泊冬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
    可惜了,大哥明明还很年轻。傅文启说。
    明婧一声不吭地把香递给他,眼神中有些抗拒。
    显然,兄弟之间似乎有些龃龉。
    瞿新姜贴着傅泊冬站,在灵堂里,她不好问什么,也不敢当着傅文咏把他们兄弟间的关系想得太坏。
    傅泊冬很平淡地说:辛苦三叔抽空走这一趟。
    大哥病的时候我太忙了,现在总得来看最后一眼。傅文启的话也很怪。
    知道三叔这么念着兄弟情,爸爸一定很高兴。傅泊冬淡声说。
    傅文启伸手想去拍傅泊冬的肩头,傅泊冬却避开了一下。
    于是傅文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捻了一下,慢腾腾收回身侧,天妒英才啊,大哥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爷爷在底下见到自己的大儿子来到身边,那得多伤心。
    傅泊冬没什么神情,爷爷和爸爸在底下一定会保佑傅家长盛不衰。
    傅文启上了香就走了,他带来的人本来把灵堂挤得满满当当,人一走,顿时又空了下来。
    瞿新姜暗暗去抓傅泊冬的手,被冰冷的手指冻到了掌心。
    傅泊冬侧过头,很淡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抚。
    瞿新姜想,指不定谁安慰谁呢。
    夜晚来得太快了,天色一转眼就暗了下去,就像一个人匆忙的一生。
    明婧留下守灵,不能让炉里的香断了,她回头说:你们可以出去走走,一会回来换我。
    傅泊冬颔首,对瞿新姜说:就在老宅附近走走吧。
    瞿新姜跟着走了出去。
    老宅边上是个很大的湖泊,里面养着有专人照料的天鹅,上面还停了一艘不能开的船。
    傅泊冬穿着黑色的长裙,裙摆在夜风中起伏,好像会被风卷走。她走到围栏边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也不知道兜了多久,烟看起来有点皱了。
    瞿新姜一动不动地看她,抬手把过高的领口扯开了一点,外衣的领子抵着她的脖子,她很难受。
    傅泊冬又拿出打火机,手里咔的一声,打火轮一擦,火苗舐上了烟嘴。风很大,火苗曳动了一下,差点碰着她的手。
    我不怎么抽,你知道的,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瞿新姜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傅泊冬的手被烧着。
    傅泊冬收起打火机,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瞿新姜面前抽烟了,大多时候只是把烟拿出来捻一下。
    其实早就料到了,但还是会觉得很突然,总觉得他还有没说完的话。
    这样的感觉,瞿新姜经受过很多次,所以她能明白傅泊冬的心绪。
    傅泊冬又说:不过想想,他也许也料到自己撑不住了,所以一直有断断续续地嘱托一些事。
    瞿新姜勾着大衣的领口,情绪快要绷不住了,因为傅文咏和明婧都是很温柔的人。
    你明婧阿姨一直在硬撑,我更不能垮,不管是在今天之前,还是在今天之后,你能明白吗。傅泊冬侧头看她。
    我知道。瞿新姜抿紧了嘴唇。
    傅泊冬抬起手,似是在丈量什么,眼也跟着往上看,就算是天边陷落,我也不可以低下头,我不能出错,一点也不行。
    她垂下手,很轻地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站了够久了,还能站很久,只是
    什么?瞿新姜问。
    傅泊冬皱着好看的眉,微微扬着头朝远处吐出一口气,你没有爸爸,我也没有爸爸了。
    大风一下就把烟味给卷走了,瞿新姜闻都没闻到。
    瞿新姜觉得傅泊冬比她更难过,因为她的爸爸不是什么好爸爸,但傅泊冬的爸爸却很好。
    怎么办呢。傅泊冬的嗓音压得很低,毛躁的卷发被风吹得很乱,她双手撑在围栏上,目光晦暗地望着远处。
    她还是很克制,抽了几下就把烟捻灭了,眼低垂着,细长的手指把烟压折在座地垃圾桶上的石英砂里。
    瞿新姜伏在围栏上,头枕着手臂看她,哭过的双眼总是湿润,就连眸光也好似挟着难以言喻的缱绻。
    她不喜欢傅泊冬现在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傅泊冬应该是冷漠如冰的,没有什么外物能撼动她的心,除了病,除了病瘾。
    就好像傅泊冬被拉下了神坛,轰隆一声撞进了凡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那么不应该。
    瞿新姜的诸多困扰是因为傅泊冬惯常的高人一等,现在傅泊冬跌至她面前,她竟还不习惯了。
    她沉默了很久,想从心底搜刮出一句安慰的话来,犹犹豫豫地说:你别哭啊,你看我哭就好了。
    第39章
    还没哭够?傅泊冬扭头看了过去, 微微提了一下嘴角,像是强颜欢笑。
    路灯很暗,石英砂上慢腾腾升起未尽的白烟, 傅泊冬的面容在缭绕升腾的烟里变得模糊不清。
    傅叔叔不会想看你哭的。瞿新姜知道傅泊冬有瘾,所以回避着视线, 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尾。
    傅泊冬撑着冰冷的栏杆,那双手像是不怕冷, 手背在灯光下有点惨白,我知道,我只是很难过,又很难受, 不知道该怎么办。
    瞿新姜觉得傅泊冬在开玩笑, 傅泊冬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在她的目光中,傅泊冬的神色确实很疲倦,像一座藏在海平线下的火山,太收敛,太克制。
    瞿新姜抿了一下唇, 问道:你在忍着吗。
    傅泊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啊。
    可瞿新姜看不出傅泊冬的难忍, 好像一切都被悲伤冲淡了。
    傅泊冬又看了一会湖里游着的鹅,回头朝亮着灯的老宅望去。
    在冰冷的夜里,那样的灯光应该会让人觉得温暖, 可惜没有,老宅好像很冷清, 很孤寂。
    傅泊冬这才说:回去吧。她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 气息也有点乱, 只是一切不合时宜。
    湖上的鹅扑腾了一下,涟漪绽开了几圈。
    瞿新姜一直在注视着傅泊冬,慢步跟了上去,你能忍得住吗。
    傅泊冬脚步一顿,长呼了一口气,不忍怎么行,不合适的。
    灵堂里,明婧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炉里燃着的香,生怕没能在香燃到底的时候及时续上新的。
    傅泊冬坐在了明婧身边,妈,你去休息吧。
    明婧摇头,双眼有点浮肿,不了,你带姜姜去休息,不是还有工作要忙么,别熬太晚了,我一会儿让陈姨她们来看,不用担心。
    傅泊冬这才点头,回头对去瞿新姜说:我带你去休息。
    瞿新姜朝环绕着花的灵柩望去一眼,仓皇地跟了上去,她一直觉得,死亡是一件离她很近的事。
    她太习惯把过错归罪于自己,偶尔会觉得,可能她身侧缠着什么厄运。
    上楼后,傅泊冬进了书房,拉开座椅时,椅子腿蹭得木质地板歘一声响。
    在寂静中,这道声音将瞿新姜惊得回过神。
    她顿在门外,看着傅泊冬坐下后打开了笔记本,又一边查看起手机的信息。
    傅泊冬的脸色极其苍白,眉头紧皱着,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瞿新姜不知道傅泊冬这样累不累,她光看着就已经觉得累。
    傅泊冬开始打字处理信息,编辑邮件,脸上映着笔记本页面的白光。
    在瞿新姜的角度,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她也没想看到点什么,目光一昧地停留在傅泊冬身上。
    瞿新姜的心绪分外复杂,丧失亲人的痛她也经受过,她连身无分文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还曾被人捉弄耻笑,像是成了一个笑柄,有一些委屈还是傅泊冬给她的。
    在傅泊冬曾让她感到难堪的前提下,她还是有一点还未隐没的埋怨,可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觉得傅泊冬好可怜。
    傅泊冬似是察觉到什么,回头时才知道瞿新姜还站在门外,她抬手按了一下眉心,我忙晕了,连门都忘了关。
    瞿新姜已经很擅长捕捉傅泊冬神色的变化,就连对方眼睫颤上几下,眉挑高了几分这样轻微的变化也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的目光中,傅泊冬撘在键盘上的手很细微地抖了几下,平置在地上的双腿开始交叠着撘在一起,唇微微张开了一些,像是仅靠鼻子会呼?簧稀?
    瞿新姜很清楚地知道,傅泊冬的瘾犯了。
    傅泊冬也定定看了她一阵,目光逗留得越久,呼吸就越是急促,就跟快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一样。
    屋里人这样的神情,瞿新姜过于熟悉。
    冰冷的目光下好像流淌着滚烫的岩浆,既是冷淡和抗拒,却又夹杂着晦涩难懂的渴求。
    傅泊冬很快收敛了目光,朝面前亮着白光的屏幕看了回去,搭在桌沿的手抬起,微微一摆,是在逐客。
    瞿新姜退了一步,替她把门关上了。
    门合上后,她后知后觉,傅泊冬嘴上说着没有人能让她难堪,其实还是会觉得难堪的。
    瞿新姜回了屋,上半夜不敢合眼,下半夜昏迷一样睡熟了。
    第二日醒来,简单地洗漱和用了早餐后,瞿新姜又到了灵堂,在灵堂外看见了和她一起来的刘姨。
    刘姨双眼哭肿,想来真的很敬重傅文咏,因为傅家对她也不薄,真情总是很难掩饰。
    外面下着雨,雨声凄厉,天昏沉沉的。
    灵堂里,傅泊冬已经在了,明婧也还在里面。
    明婧像是一夜没有休息,脸色竟还没有灵柩里长眠的人好看。但在看见瞿新姜后,明婧难得笑了一下,招手让她过来。
    瞿新姜走了过去,接了明婧手里的香,借着那一副红烛的火,点燃了手里的三炷香。
    在献了香后,她退了回去,和明婧并肩站着,压着声问:婧姨你累吗。
    明婧摇头,昨晚坐着合了一会眼,睡不着,闭眼就会想到文咏。
    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很快就止住了话语。
    边上,陈姨把纸递了过来。
    瞿新姜接了过去,抬手想给明婧擦眼泪。
    明婧摇头,这两天差点把眼皮给擦破了,算了,给风吹一会儿就干了。
    这几天的风是有点大的,刮得烛火摇曳不止,怕是那大风往脸上一扑,眼泪就被吹干了。
    来吊唁的人不少,虽然傅文咏的去世没有大肆声张,但圈里不少人得知了消息,纷纷赶来。
    在这样的场合里,并不适合阿谀奉承,所以来的人只是给傅文咏上了香就离开了,但他们走前会朝傅泊冬和明婧点头,对傅泊冬说的话远比和明婧说的要多。
    这些人好像很清楚,以后傅家做主的就是傅泊冬了。
    明婧却不是那么在意,并且习以为常,还会把傅泊冬的手抓过去,轻轻捏她的手背掌心,似在安抚。
    在这两天里,瞿新姜发现明婧和傅泊冬之间并不会有过多亲昵的接触,两人虽说是母女,彼此间却显得有点客气疏离,就如同明婧所说的,她在傅泊冬的面前,总是体会不到做母亲的感觉。
    而傅泊冬太有主见,也太压抑,就像她的病瘾。她一直在换医生,好像分外渴求治病,却又在迫使自己不断下沉沦陷,等到快要压制不住了,才想到要另辟蹊径,让瞿新姜来帮她治病。
    本质上,傅泊冬并不信任外人,她不会倚赖医生,她只相信自己。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147052/31001772.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