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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GL)——一天八杯水(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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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瞿新姜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傅泊冬伸手,拇指蹭在了她的眼角上,她不得不闭起一只眼。
    傅泊冬的指腹沾上了闪粉,她捻了捻,再度伸手,把瞿新姜眼梢的闪粉给抹开了。
    那一道闪烁明媚的痕迹登时延伸至发边,眼妆一糊,微红的眼梢更是没有遮拦。
    你干什么。瞿新姜压着声。
    傅泊冬说得很淡,我身上还有病呢,我还能怎么谈,和谁谈?
    瞿新姜被挤在角落,不由得抬手抓住了傅泊冬的手臂。
    感情不是吃饭喝水。傅泊冬靠得挺近,像是想把字音一个不落地全灌进瞿新姜的耳朵,情到浓时不免亲密,亲密了会做很多事情,我都这样了,还能和谁做这些事情。
    因为傅泊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瞿新姜心跳如雷,怕黄顽和程碧会听见。
    于是她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捂住了傅泊冬的嘴。
    傅泊冬总是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显得很庄重很正式,同时又锐利,充满了攻击性。
    这一捂,瞿新姜觉得傅泊冬的口红已经蹭上她的掌心。
    我不知道,我、我又不懂感情。
    傅泊冬的平静不是那么真实,因为眸光太沉了,有点像死水。
    瞿新姜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傅泊冬会做点什么。
    果不其然,傅泊冬张开嘴,咬住了她捂在自己嘴唇上的手,牙关紧实地扣在了她的虎口上。
    瞿新姜有点吃痛,她在想,她到底是哪里气着了傅泊冬。
    傅泊冬咬得很紧,眸中终于露出隐约的怒意,心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这几天埋在心底的复杂情绪露出了点藏无可藏的尖尖。
    所以她咬得瞿新姜很痛,像是要那一整块皮肉叼下来。
    这种被咬出来的痛,瞿新姜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很容易就想起了那时傅家老宅的事。
    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推傅泊冬的脸,被咬住的手掌使不上什么力气。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的病,还要问我这些事。傅泊冬很快松开牙,把瞿新姜那留了牙印的手握了起来。
    牙印很深,却没有咬出血。
    傅泊冬是清醒的,好像只是想泄愤,没有像咬住瞿新姜锁骨的那一次,被情绪操控着像是笼中困兽。
    瞿新姜的手腕被握住,手背上的半圈牙印红得明显,有一半是因为蹭到了口红,一半是因为体质的原因。
    我不是故意的。
    傅泊冬扣着瞿新姜的手腕,看了她一阵,有点烦闷地合了一下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吐出了一点气音,垂着眼抽了一张湿纸巾,往瞿新姜的手背擦。
    我很忙的,没有多余的可分配时间。而且,我不是那么想和旁人分享我的病。
    瞿新姜眼睫一抖,朝傅泊冬的脸飞快看去一眼,傅泊冬的神色很认真,显得很郑重。
    她觉得傅泊冬应该是会感到寂寞的,她没来的时候,傅泊冬在偌大的别墅里,不允许旁人随意踏入,把自己封闭着。
    也许,明婧阿姨会希望你能开心,能有人和你分享一些事。
    你也觉得我不开心?傅泊冬把湿纸巾揉进掌心。
    瞿新姜一只手还被圈着,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傅泊冬把她的手翻了过来,揉开她攥起的手指,把纸巾塞她手里。
    瞿新姜一声不吭地揉着虎口,她实在想不出,傅泊冬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回岭洋区的路途还很漫长。
    说说金明莹和她的爱人?傅泊冬开口打破沉默。
    爱人这个称呼太过郑重,让瞿新姜愣了好一阵。
    她回忆着金明莹和她老公的相处模式,轻声说:他们像是朋友,却很亲密,相处很自然,感觉旁人融不进去,像是相爱了很久。
    看起来你很羡慕。
    瞿新姜气息微顿。
    傅泊冬还是坐得很近,搭在膝上的手不自然地捻起指腹。
    瞿新姜没有应声。
    傅泊冬慢声说:你傅叔和婧姨有时候会提起你的母亲,他们对覃姨嫁给瞿叔这件事向来不是那么认可。
    挡板遮得太严实了,以至于后排显得有点逼仄憋闷。
    但覃姨坠入爱海,不论外人怎么劝说,她都不想回头,只有外人看得清楚,其实瞿叔没有覃姨爱得那么深。傅泊冬大概有点犹豫,所以声音带着一种含糊的粘连感。
    瞿新姜不太理解,傅泊冬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尽管这些不是在控诉她,可她听得还是有点不舒服。
    瞿叔的心一直放在窦明芳的身上,他和窦明芳一起设下了这个骗局,覃姨是最适合的,因为她是覃家的独女,覃家二老年纪大且身体不好,这一切简直是为瞿漛量身打造的岳父岳母。
    瞿新姜又想去捂傅泊冬的嘴了。
    傅泊冬垂下眼,所以瞿叔对覃姨总是很冷淡,只有覃姨单方面在保持热切。在你的记忆里,他们大概不太像夫妻,像是一对互相讨债的,他们应该经常争吵。
    她一顿,又说:所以你会很羡慕金明莹和她的爱人。
    瞿新姜怔了神,听着傅泊冬缓慢地剖析,连呼吸声都像极哽咽。
    傅泊冬低垂的目光一抬,可这是瞿漛和窦明芳的错,你所向往的,你有机会拥有。
    瞿新姜头一回得到傅泊冬的安慰,只是这个人安慰的方式太过别致,把她的心切开,又用创口贴补上。
    傅泊冬收了手,又有点懊悔地别开眼,口红斑驳的唇抿得很紧。
    可瞿新姜还是哭了,眼睛泛红。
    傅泊冬听见吸鼻子的声音,越发后悔。她是有点心烦,这种烦闷让她做了很失礼的事情,也明白瞿新姜的不自在,所以才想亡羊补牢地说点什么。
    很可惜,没补住。
    过了一会,她又企图挽回点什么,等闲下来后,我带你去看看窦明芳,看到她过得不好,或许你会开心很多。
    等车进了别墅区,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傅泊冬忽然想起,在录制现场看到的那一幕。
    她看见瞿新姜碰了一个女生的耳朵,两人已经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好像就是因为看见了这一幕,她的情绪变得有点差。
    车停下,挡板却没有立即升起。
    傅泊冬问: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吗。
    认识了一个。瞿新姜想起了孟紫苓,用手背很轻地碰了眼梢,省得下车时被黄顽和程碧看出点什么。
    我看到你们靠得很近。傅泊冬意有所指。
    瞿新姜不怎么明白,我抽中下一轮和她合作,一起讨论了编曲和分配。
    傅泊冬升起了挡板,下车吧。
    回到别墅,刘姨走上前接了两人脱下的大衣,很温和地问:小姐要喝水吗。
    傅泊冬换了鞋上楼,给她,今天费嗓子了,润润喉咙。
    瞿新姜坐在底下看手机,在傅泊冬上楼时,仓促地仰头看了一眼,她能想到傅泊冬回房做什么。
    刘姨给瞿新姜把水端了过去,仰头看了一眼说: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
    瞿新姜觉得也是,在车上时,傅泊冬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了,可她只能装作不懂,有吗。
    刘姨叹了一声,再过几天,等那边的事情办完,夫人可能会过来住,因为放心不下你们。
    或许是傅泊冬的冷漠面具戴得太厚了,有时候瞿新姜会觉得对方已经忘记刚经受的痛苦。
    您要上去陪陪小姐吗。刘姨问。
    瞿新姜喝了水,不安地朝上看了一眼,又坐了一会后,她才上楼,停在了傅泊冬的房门前。
    她敲了门,屋里没有人回应。
    过了十来分钟,门才打开,傅泊冬穿着浴袍,身上还带着水汽。
    门开着,傅泊冬有意避开了一些,留下的那条道像在邀请瞿新姜入内。
    于是瞿新姜走了进去,你刚刚在洗澡吗。
    洗澡能让我放松。傅泊冬关上门,把包裹在头发上的毛巾取下,湿卷的头发垂在颈侧。
    瞿新姜下意识想走。
    傅泊冬看了出来,擦着头发说:等一下。
    瞿新姜心绪狂旋,一颗心像是能像无人机那样,当场起飞。
    傅泊冬却没有拉开衣帽间的门,而是取了吹风机放在了瞿新姜的手里。她坐到沙发,随手翻开了一本书。
    电吹风都到手里了,瞿新姜又怎么会不明白,只好插上电,小心翼翼地给傅泊冬吹起头发。
    湿润的头发很柔软,在她的指间滑落,傅泊冬头发的香味在风中飘逸。
    只要在这个房间里,瞿新姜就会觉得她和傅泊冬很亲近,但现在她却没有和傅泊冬做太私密的事情,莫名有点像她向往的那样。
    书页翻动的声音被风声掩盖,连带着傅泊冬的说话声也变得模糊不清。
    傅泊冬说得不大流畅,你今天提了金明莹和她的爱人,回来之前,我看见你和一个女孩举止很亲密,我以为你萌生了什么想法。在合同期间,我
    在风声中,她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希望你别急着谈恋爱。
    瞿新姜仔细回想,她和孟紫苓究竟亲密在哪里,记忆中出现她转身时撞见傅泊冬站在远处的画面,连忙说:她的耳钉掉了,我帮她捡了回来,她一个人戴不好,我才帮她戴上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澄清不够,她又说:而且孟紫苓也是女孩子。
    在她的认知里,异性恋才是主流。
    傅泊冬偏开了头,把瞿新姜手里的吹风机拿了过去,顺手关掉。
    呜呜声骤停。
    瞿新姜不解地垂下眼。
    傅泊冬仰头,很认真地说:我一直觉得,亲密关系的双方,是男是女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才会误以为你和她有发展其他关系的倾向。
    因为曾和傅泊冬做过一些没有越界却又很亲密的事情,所以瞿新姜知道,傅泊冬话语里的亲密关系指的是什么。
    太直白了,瞿新姜嘴唇发干,我没有这么想,你也别这么看我。
    傅泊冬心想,这有点难。
    然后瞿新姜有点难为情地扭开头。
    傅泊冬再次觉得,自己似乎又说错了什么。
    第42章
    后来傅泊冬的头发是自己吹干的, 瞿新姜放下吹风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泊冬下楼喝水,正巧刘姨在擦桌子。
    刘姨回头问:小姐需要什么。
    水。傅泊冬已经端起了杯子,我自己来。
    刘姨捏着帕子, 略微担忧地望去一眼, 意有所指地说:那位医生很久没有来了。
    傅泊冬下颌抬起,吞咽时脖颈微动, 嗯, 换医生了。
    这医生换得并不突然, 毕竟前一位已经很久没有上门了。
    刘姨有点诧异,新换的医生不来吗。
    傅泊冬放下杯子,来的。
    她垂下细密的眼睫, 说实话很想联系医生, 但太依赖医生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刘姨又假模假样地擦了两下桌子, 忧心忡忡地看了傅泊冬一眼, 小姐心里有事?
    傅泊冬很轻地嗯了一声,她在思考, 究竟是哪来出了问题。
    她莫名希望瞿新姜开心一点, 但结果不尽如人意。
    要联系医生吗?刘姨问。
    傅泊冬摇头, 不用。
    上楼时, 她明白过来,她虽然对自己那方面的需求还不能习以为常, 甚至觉得抗拒, 但这样的念头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思考。
    她会下意识觉得瞿新姜也和自己一样,她总是过多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其实这样并不公平。
    翌日, 第二轮没有开始录制, 瞿新姜去找孟紫苓继续讨论歌曲, 以及尝试磨合,其间会有花絮老师过来拍摄。
    在琴房里,瞿新姜坐着听孟紫苓弹钢琴,孟紫苓把自己改过一遍的歌弹唱了出来,不得不说,和原曲出入不大,却也带上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瞿新姜听得有点恍惚,这是她做不到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有什么样的偏好,特点在哪里,所以如果换作是她来编曲,她怎么编都编不出朵花来。
    孟紫苓回头,有点不好意思,挠了一下额发问:你觉得怎么样。
    瞿新姜颔首,很好听。
    孟紫苓却不是那么满意,又在钢琴上反反复复弹奏**那一段,嘴边一边哼着,反复调整,想在细微的变化里找到最优解。
    瞿新姜觉得,如果是她,她不会这样勉强自己。
    很突然的,她又想起傅泊冬,如果傅泊冬在,也许会对孟紫苓分外满意,因为傅泊冬也是这样的人。
    在重重复复弹了好几遍后,孟紫苓又在谱子上用笔修改了许多,音符被划去,歌词被修改。
    说是合作,其实这更像是孟紫苓的单人创作,因为去瞿新姜没有参与太多。
    孟紫苓创作起来还挺投入的,就像是忘记身边还有人,甚至连水也没有喝。
    过了有半个小时,孟紫苓把那一段的旋律重新确认好,才讶异回头,想起来瞿新姜还在她后边坐着,连忙问: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瞿新姜也愣住了,下意识想拒绝,不是不想试,只是不太想碰钢琴。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碰过钢琴的,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还会碰上一碰,后来出国,连钢琴都不想多看一眼。
    孟紫苓看她犹犹豫豫的,往旁挪了点儿,脸有点红,不如你过来,我们一起试试。
    瞿新姜沉默了好一阵,看着那架钢琴就好像在看什么极其陌生的东西。
    这种目光让孟紫苓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因为按理来说,瞿新姜不应该对琴陌生,就算是不熟悉,也不会是这样陌生到以至于有点惊怕。
    没事没事,孟紫苓干巴巴开口,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可瞿新姜还是坐了过去,坐在钢琴前时,气息有点憋滞,一时间不知道手要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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