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做零——木松音(86)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呦~
    第123章 勇敢表白
    崔湛南心里咯噔一声, 手里拿着的手机缓缓上移，手电筒的光亮也一路从年轻人的前胸逐渐攀爬到他的脸上。
    崔湛南怔怔地说不出话。
    傅星霖瘦了。
    不过半个月没见，他好像瘦了很多。两颊凹陷下去, 向来清亮纯澈的眼睛此时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灰突突的。
    哪怕只是看了一眼崔湛南也知道，傅星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星霖？
    傅星霖不自觉皱了下眉，抬起手挡眼睛。于是崔湛南便立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把手机手电筒关掉。
    唯一的亮光消失后，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他们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对方的脸, 但是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
    崔湛南听见傅星霖的声音沉下去了几分，平静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崔湛南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那什么，我来找你的。结果你没在家我一直在你家等你, 还以为你要很晚才能回来。
    傅星霖仍旧是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没有回答。
    崔湛南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那个你饿了吧？阿姨做好饭菜了，就等你和叔叔回来了。赶快回家吃饭吧。
    傅星霖还是沉默，但沉默了几秒便抬腿绕开崔湛南径直朝着自家的方向走了，半分没有要等崔湛南的意思。崔湛南愣了下，也不容多想便赶紧跟了上去。
    对于崔湛南的到来傅家老两口显得非常开心，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也招呼着崔湛南吃菜喝汤，那热情的样子倒真像对待第一次上门的儿媳妇。只是令崔湛南在意的是，这顿饭全程傅星霖都很沉默。
    他只是低着头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对于崔湛南和自己父母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吃完了他撂下一句我吃饱了便率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傅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对崔湛南抱歉地笑笑, 小崔你别介意哈。星霖这孩子平时很有礼貌很懂事儿的。可能是这两天心情不好。来，咱不管他, 继续吃, 你阿姨做的这个猪肉炖粉条老好吃了, 快，多吃点儿！
    好的，谢谢叔叔崔湛南笑着接过了傅父夹过来的菜，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晚饭过后崔湛南主动帮两位老人打扫了餐桌洗了碗筷，后来两人实在是看不得他一个客人忙前忙后，由傅母出面把傅星霖从房间里叫出来，硬逼着他陪吃撑了的崔湛南出去上外边溜溜食。
    傅星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此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沉默地穿上外套拿上了手电，看了眼崔湛南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走出了家门。
    崔湛南愣了下，然后便赶紧跟了上去。
    傅星霖家并不是完全的农村，这个地方更像是县城和农村的交界处。从傅家出来，走过了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然后便来到了空旷的大道上。身边零零散散会开过去几辆车，十步一个的路灯将前方的路照成了一块块光点。从出家门开始崔湛南便一直跟在傅星霖身后。
    傅星霖也没说停下来等他，也没回头看他，就那么沉默地在前面领路，看起来倒好像真的只是领他出来遛弯儿消食的。
    崔湛南抬脸看着前面男孩儿清瘦高挑的背影，忽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从身后拉住了傅星霖的手腕。
    傅星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别不理我。崔湛南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傅星霖的眼睛。
    傅星霖的眼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推开崔湛南，就那么沉默地看着他。
    崔湛南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对不起星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没有陪在你身边。我我前段时间陪我爸出国了，家里一个亲戚病逝了，所以这阵子一直在国外忙着这些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国。别生我的气，好吗？
    崔湛南很少这样低声下气跟人说话，傅星霖也从没见过他这样。崔湛南一直都是一只骄傲的、漂亮的孔雀，他似乎生来就应该接受众人歆羡仰望的目光，不论什么事都不会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可就在现在，在傅星霖的面前，他第一次第一次为了他弯下了脊背。傅星霖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他立刻别开了眼，不想让崔湛南看到他眼神的颤动。
    沉默了片刻，傅星霖沉着声音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没有预料到。你没在我身边，我从没怪过你。
    崔湛南眼睛一亮。
    南哥，你难道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只是这个吗？傅星霖调整好表情后转过脸看向崔湛南，眸光一片冰凉，南哥，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
    你不是最讨厌我黏着你吗？你不是巴不得我赶快消失吗？我已经如你的愿消失了，你又又为什么要过来找我？
    崔湛南被傅星霖连珠炮一样的话语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星霖落寞地垂下了眼：南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点儿都不重要？
    瞎说！崔湛南立刻回道，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要是在我心里不重要，我犯贱啊跑这么远过来找你？我要不是担心你在意你我闲的啊把工作都扔下了就为了过来看看你？！
    傅星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是有泪光在闪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崔湛南：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崔湛南被傅星霖用这种控诉一样的眼神看着只觉得浑身跟针扎似的难受，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什么，于是便说道：你是不是误会我和舒见林了？
    这是目前崔湛南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毕竟之前两人吵架十次有九次是因为舒见林。
    崔湛南立刻也抓住他另外一只手：星霖，你真的误会了。你是不是看见他发的那条微博了？天地良心，我那天去见他真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我想让他彻底死心，想让他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我要是知道那条微博后来会引发这么多事儿，我那天都不会去找他！这件事我也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一来咱俩一说起有关舒见林的话题就得吵架，二来我马不停蹄就出国了，也就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事儿是南哥做得不对，我反省。星霖，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只喜欢你，咱别再因为不相干的人吵架生气了好不？
    傅星霖漆黑的眼瞳因为崔湛南一句一句的喜欢而不停颤动，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崔湛南，一句话都没说。
    崔湛南凑近了几分，大手搓着傅星霖冰凉的手，声音低下来了几分：星霖，我真的很担心你。我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你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傅星霖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开始逐渐加快：什么意思？
    傅星霖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所以一时间崔湛南还有些吃不准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故意装傻逗他玩儿呢。不过现在崔湛南对傅星霖是一百个喜欢，也愿意都顺着他宠着他按照他的想法来。
    还能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我想把你追回去。
    这话你以前就说过，可你还是骗了我。
    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你一直不相信我。
    对，是我敏感多疑，那你别来搭理我了。傅星霖直接甩开了崔湛南的手，转身就朝前走。
    哎！崔湛南赶紧追上去，并二话不说从身后将傅星霖抱住，双臂死死地圈抱住他的胸部，将他两只胳膊也禁锢起来，怎么几日不见脾气还见涨呢？
    傅星霖挣了两下没挣开：你松开我。
    我不！
    大街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黑灯瞎火的哪有人？再说了我也不怕被人看。
    你傅星霖为他的无耻感到无语。
    崔湛南赶紧紧了紧手臂，双脚微微踮起将下巴垫在傅星霖的肩膀上，凑过去亲了下傅星霖的侧脸。
    你干什么？！傅星霖想躲开却躲不开，被崔湛南逼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星霖，我知道我过去那些情感经历让你在我们这段感情中很没有安全感。而且而且跟你在一起之后我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过去发生过的事我已经没办法改变了，但以后我可以说了算。崔湛南见他不再挣扎便维持着圈抱他的姿势转了一圈站到了傅星霖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我没试过跟人谈长久的恋爱，也没试过跟一个人一起计划未来，但我想跟你试试。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
    傅星霖睁大了眼睛，就那么看着崔湛南略带了几丝紧张的脸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崔湛南会跑来梡县找他他其实开心极了，而现在又能听他亲口说这些话，他觉得心脏都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他从没想过这些话他真的会有一天在崔湛南口中听到。他所期盼的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以至于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可是
    崔湛南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傅星霖的回答，然而这小子就是连个屁也不放。于是他有些等不及了，耳朵根都红了，抱着男孩儿的胳膊晃了晃：好歹给个回应啊？我都跟你表白了。
    傅星霖看向男人期待的双眼，然后眼眸之中的神采一点点淡了下去。
    南哥，我还有资格待在你身边吗？
    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什么也不是，我太自大太自负了，我以为我做什么都会成功。可事实证明，我不行。我永远也无法追赶上你的脚步，永远都不能成为你的庇护，我连守护你的资格都没有。我还能和你一起畅想未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4章 主动献身
    你怎么没有资格了？崔湛南一边的眉毛都挑了起来, 我喜欢你，你就有资格。
    可是南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傅星霖看着崔湛南的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挫败, 我搞砸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信誓旦旦要做出自己的事业，我想要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想要追赶上你的脚步。我以为这一切都很简单，不过就是个时间的问题。可是, 全都毁在我手里了。我失败了南哥，我赔得血本无归。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祁东和薛占扬，我甚至都不敢跟我爸妈说。我
    星霖。崔湛南伸出双手捧住了男孩的脸, 强迫他直视自己, 看着我，星霖。
    傅星霖红了眼圈的眼睛看向崔湛南。
    崔湛南轻叹一声道：创业失败不可怕，失去斗志并开始自我否定才最可怕。这世上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像我这样的，有家业支持并且还有经商天赋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摔过跤、吃过亏。我刚回国的时候，公司里的元老看不起我给我下绊子。后来掌权了之后主张过的营销策略失败过，赔了不少钱。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就此一蹶不振了, 除了让别人笑话什么作用都没有。星霖, 你比我那个时候还年轻, 而且我觉得你也很有头脑和能力, 一次的失败算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
    傅星霖一瞬不瞬地看着崔湛南的眼睛：可是南哥，我跟你不一样。这次创业, 我几乎是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现在赔得一分钱不剩, 我拿什么从头再来？我现在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怎么给父母养老？怎么怎么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我不需要你来给我。我需要的，只有你的喜欢和陪伴，这就够了。顿了顿，再说了，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你只要答应了我的表白，你不就有我了嘛。我陪你重新创业，陪你东山再起。
    傅星霖完全怔住，半晌说不出来话。崔湛南的话实在是太真诚太让人心动了，以至于此刻傅星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崔湛南的手轻轻揉捏着男孩的脸颊：怎么样？考虑考虑？
    傅星霖还是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他才缓缓问道：南哥，你知道你今天说这些话代表什么吗？
    知道。
    以后以后你再也甩不掉我了，你要跟我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嗯。
    傅星霖感觉到眼眶一阵潮湿，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不可以离开我。只要你答应，我就一辈子不离开你。
    好，我不离开你。除非你不喜欢我了唔！
    傅星霖突然欺身上前，一只手撑在崔湛南的脑后给了他一个深沉的、热烈的吻。唇齿相融间他听见傅星霖含糊道：不会有那一天。
    ***
    傅父傅母都觉得挺奇怪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出去的时候说了什么，但好像回来之后自家儿子的状态就好多了。像是终于卸掉了什么沉重的负担，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崔湛南还是住在傅星霖的房间。
    这屋子夏天的时候他住过，那时候还有刘政一个。所以此刻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上，崔湛南一时间还怀念起了两人初遇时候的点点滴滴。
    傅星霖进屋的时候便看见崔湛南呈大字形躺在他的床上，舒展着长手长脚。傅星霖将自己怀里抱着的被子放到了床上，展开盖在了崔湛南的身上。
    东北这边晚上还是有点儿凉的，盖好了别感冒。
    崔湛南弯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傅星霖，朝他伸出了手。傅星霖看了眼他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没想太多便也伸出手握住。不成想崔湛南竟是忽然使力猛地将他整个人拽到了床上。好在身下的棉被够软，不然这一下指定能摔得眼冒金星。
    你干什么？
    崔湛南仍抓着他的手，隔着被子用双腿把傅星霖固定住，然后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怎么还不开心？
    此刻傅星霖被崔湛南手脚并用像个无尾熊一样抱住，丝毫动弹不得。他闻言不由得失笑：我哪里有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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