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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血质和抑郁质——柏君(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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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回答:你别以偏概全啊,我觉得自己还能熬。
    过了几秒,Lucy反击道:你是家里没人,所以为所欲为,你等有个人管你你就知道要早睡早起了!
    谁说我没人管了!小路道,就你屋里有人!
    哦?有人了。我适时火上浇油。
    路导把电脑椅转了过去,背对我们,搪塞一句:有狗了。旁边的江林已经默不作声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许久。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言葆庭给我发消息,说等下班了一起去吃晚饭。另外特别嘱咐了我,如果方浥尘打电话来打听问他人在哪里,就装傻说不知道。
    接近六点,所有剪辑工作都已经结束,小路拿着自己的硬盘在拷贝副件,Hellen忽然敲了敲门,探一个脑袋对我说:Lino,你有个朋友来找你,我已经让他在沙发上等着了。
    我连忙把工作收尾下班,走出去看到言葆庭坐在那里,善解人意的Hellen还给他泡了一杯茶。
    我们一起走出公司去坐电梯,言葆庭问:双休日又去加班了?
    是啊。我说,去南京拍席逸林了。
    席逸林是谁?他问。
    看来新生代的偶像无论有多受粉丝的欢迎,其知名度也比较有限。我们说着说着走出大楼,正要往左边走过斑马线,旁边一辆车鸣了短促的喇叭,车灯跟着亮了亮。
    你告诉他我在哪了?言葆庭十分惊讶,以为是我向方浥尘告密,下意识往我身后靠了靠。
    车灯暗下去,我看清了驾驶位上的人,向他解释:不是,不是方浥尘。是我对象。
    魏丞禹有些茫然地走下车,朝我们走过来。
    我向言葆庭介绍:这就是魏丞禹
    难得本人这么受欢迎,他们的会面纯属撞车。我们三人步行去了对面商厦五楼,找了一家生意不错但不用排队等位的日料店。
    你和我们是一个高中的?魏丞禹问他,顺便给我们倒水。
    是啊。言葆庭回答,我是出国班的,你不记得也正常。
    不,我好像记得。魏丞禹想起来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言葆庭的电话适时地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立刻锁屏挂断掉。
    我问:到底闹什么矛盾了?
    他想了想,简略地一言概括之:他想回国,我不想。
    所以你生气地回国了。我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言葆庭还没回答,我的手机也响了,一看联系人,果然是方浥尘。
    他坐在旁边盯着我看,我便不敢接听了。过了会电话自己挂断,方浥尘又在微信上给我发了消息:岑筱,言葆庭在你身边吗?可以让他接一下我的电话吗?
    你几天没理他了?我问言葆庭,还是交流一下吧,他可能也挺着急的。
    魏丞禹跟着有些无脑地附和:说得对。
    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言葆庭,他最终还是妥协地给方浥尘打了个视频电话。
    喂。方浥尘接听地很快,在那一头说,你在哪里,我现在来找你,我已经进市区了。他竟然也跟着回国了。
    言葆庭懒洋洋地回复:干嘛告诉你。
    岑筱?方浥尘问,岑筱,你是不是在他身边?你们现在在哪里?
    坐在我们对面,自从电话接听后就没有开过口的人忽然说:在码当路的幸丰汇,五楼的花隐。
    方浥尘不知道讲话的人是谁,但立刻说:谢谢,我马上到。挂了电话。
    我:
    言葆庭好像有点生气,又好像没有,闭着嘴只叫了服务员点清酒喝。
    大家各吃各的,魏丞禹没事瞎打听:我们学校的出国班是去哪里念书的?澳大利亚?
    对口学校是澳大利亚,但我去的英国。言葆庭不停地喝酒,然后抬起头看他,然后在那里遇到了岑筱。
    我原本以为关于出国的话题已经逃过去了,但返场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有些避之不及。
    我说:嗯,确实比较巧。
    魏丞禹愣住了,过了会说:是吗。
    二十分钟以后方浥尘闪亮登场。言葆庭去年也回来过,但方浥尘和我也有两三年不见,面容却无甚变化,穿着一袭风衣,唯是神情有些憔悴,这几天恐怕也没有休息好。
    他把有些醉意的言葆庭捞了过去,抢在我们前面结了账,用已经罕见的纸钞,再转过身对我和魏丞禹说: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
    我回答:没做什么,应该的。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方浥尘点点头:以后再来找你们玩。
    我说:嗯,不要吵架了。
    言葆庭原本埋在方浥尘怀里的脸露出来:我没有想和他吵架的意思。
    魏丞禹又插嘴:快点和好吧。
    他可能不说话本没有问题,一说言葆庭又有些恢复神智。
    言葆庭也许也很恼火魏丞禹做告密的人,抬起手,用食指指了指他,醉意大发地还击道:你知道岑筱在伦敦的日子怎么过的吗?
    他说:也就他愿意傻不拉几回国找你。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久等了!!
    and周一休息哦!!
    第91章 你很难忘
    方浥尘叫的车到了,他代表他们二人向我们做潦草的道别。
    魏丞禹帮忙关上车门,计程车缓缓汇入车水马龙中,不远处的路口已经有些堵塞,一盏盏车灯亮起如同双双红眼。
    我转过身,想装作言葆庭什么都没有说:走吧
    不说说吗?魏丞禹跟上来,握住我的胳膊晃了晃,我想知道。
    我立刻妥协,挑挑拣拣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刚去读书的时候有点不适应,因为教学模式和国内不太一样读到第二年的时候遇到了言葆庭读着读着毕业了,就回国了。
    从见面初始,我们两个便似乎很有默契地对过去的八年缄口不语。对我而言,一方面希望他能全部知道,知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轻易放弃,我也尽力了,不过是造化弄人;另一方面又笃定以他的性格听完以后肯定会自责,那也没有必要,毕竟都已经是过去式,无需把我经历过的痛苦重新嫁接到他身上。
    为什么要出国?他问,是家里人安排的吗?
    事情一下子被回溯到最前端,原来他连我出国的原因都不知情。
    我愣了一下: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出国的?
    开学没见到人,跑了三次教务处,再跑去问你们辅导员知道的。魏丞禹回答。
    我:
    我一时语塞,低头笑了笑,其中情绪复杂到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一路往回走,街右边全是小店,另一边的树下停满了共享单车。还在念书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场景,街上只会有树。
    路过奶茶店,看到一尾队伍的人,收银台前那一个正举起手机给店员扫码付款,又忽然想到自己高中时借出去十张连号的钞票。但回国以后钱包里塞了很多兑换好的人民币,后来才发现一张都用不出去;坐地铁想办张交通卡,工作人员隔着玻璃声音嘹亮,说你去下载metro大都会啊,语气中夹杂些理所当然的疑惑:你这样的年轻人竟然不知道?站在原地,忽然能理解囚犯刑满释放后难以融入社会的模样,看摩登大楼眼神有一种茫然,因为十年前那里不是那样的。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原来熟悉的是人不是城市。但熟悉的人也早就弄丢了。
    如此狭窄的人行道要两个人并排走就显得局促,但魏丞禹仍坚持紧紧跟在我旁边,连握着我胳膊的手也没放开,半掩盖在被风吹开的衣摆下。换在以前我会不好意思,但现在已经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他观察到我朝奶茶店看,大概以为我想喝:喝吗?我去买。
    我摇头:不喝了,现在一喝晚上就会睡不着。
    走回大厦门口,找到在路边停着的车,我以为话题到此结束,没想到他又犹豫地问:你回国找我一直没有找到?
    其实也没有很认真的找。我坐到副驾,系上安全带,尽量轻松地说,毕竟当时我觉得应该没有以后了。
    我朝他笑笑,补充:但今年年初的时候遇到王栋了,他现在在做工程,我问他要到你的新号码了,只是不敢打,想可能打扰到你,你也可能已经结婚了。
    他声音很轻,没有看我:怎么会打扰呢。
    那谁知道呢。我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看街边卖电子烟的柜台,之前Lucy午休或者下班以后会去那里买烟弹,现在两个店员站在门口招揽生意。我重复喃喃道:毕竟当时真的分手了。
    我一直没有说出口,其实最让我不敢去寻找的原因,是那条围巾既然现在不见面,那以后也不必见面了。我读出他的潜台词,想他可能真的放下了。
    后来我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当时他真的头脑发热攀上那道门,如果岑志勇不是信蓉的副总,如果当时我们都有收入来源是不是满足其中一个,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又没有那么多如果,再后来既想听到他的消息,又怕听到的消息是已经结婚了,矛盾中带着隐秘的期盼,伴随着现实中上班很忙,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东奔西跑,不知不觉一年又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岑姝喊我回家,妈妈委托她告诉我,说爸爸妈妈年纪大了,爸爸也没几年要退休了。他们现在只希望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什么样的都可以,女生可以,男生也可以,只要我喜欢就好。
    这段话有一些迟到,我已经做好永远一个人的觉悟。
    他问: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提分手。
    后悔也没有用啊。我很轻地说,只能说服自己是没有缘分了。对只尚未满十九岁的我来说是只有唯一解的局面,因为上一辈的利益牵扯,既不能告诉魏丞禹真正分手的原因,也不能不分手。陈敏博和王叔说的话有几句我至今都还记得,我当时也确实因此动摇过。
    魏丞禹没有回复我说的话,沉默地启动车子,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我直起身朝他看,拍拍他的胳膊:忘记怎么开了啊?
    心里难受。没想到英国巴掌大块地方,我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那时候已经回国了。他说。
    我怎么知道你在找我我以为你早就开始新生活了。我把箭头转向他,我说这么多,你怎么一句也不说?
    前几年在念书。他说得极为潦草,大三的时候,爷爷去世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想既然结束了就开始新生活。
    我心跳跟着漏一拍,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庆幸,只要我们有一个人成功了,就不会有今日种种。
    但是忘不掉。他说,你很难忘。
    我心中不断悸动,想了想,只是朝他伸出手臂。
    他一边问:干什么?一边迅速凑了过来。
    不是说心里难受吗。我抱住他,一边拍拍他的后背,不难受了就开车吧。
    那还是有一点难受。他把脑袋压在我的肩膀上,用很低的声音说。我竟然产生他在撒娇的错觉。
    我说:那我多拍两下吧,岑姝小时候要拍十来分钟才能好。
    你拿对付小孩那招敷衍我?
    没有用吗?
    他手撑住我身后的座位抬起头,说:那你是不是有些缺少诚意。
    我装傻:什么意思啊。
    主动一点啊。他用鼻尖轻轻抵住我的鼻尖。
    我微微抬起头,嘴唇碰到他的,一开始只是吮吸唇瓣,然后他率先探出舌尖,撬开我的牙关。我们接了深而漫长的一个吻,直到他说:这个姿势有点难受,像在做平板支撑。
    我调侃他:年纪大了,腰不好。
    他又亲了一下我的嘴角,坐回去说:我腰好不好你最清楚。
    是吗。我装作镇定,那得再用一下才知道吧。
    一时头脑发热,意乱情迷,魏丞禹一打方向盘,我跟着他到他住的小区。和言葆庭买的房子差不多,都是零几年的小区,小户型,胜在交通便利。
    你买的吗?我随口问。
    他边停车边说:公司给的,干满十年送给我,先住着再说。
    高端人才。我忍不住揶揄他,跟在他身后上楼。打开门是客厅,东西很少,唯一杂乱的是有两个小狗用的玩具扔在地上,角落有一只空的碗,旁边还叠了两袋未拆封的狗粮。但最重要的狗窝是空的,而且整个房间都很安静。
    我问:狗呢?
    还没来得及接回来。他说,原来你就是来看狗的。确实有一半的意图是如此,因此有些失望。
    我用他提供的衣物洗完澡,到卧室里等待另一个洗完做点运动然后睡觉。
    入目所见,放置在外面的东西还是寥寥无几,床头柜上甚至连台灯也没有,只有三个大小不一的相框,住户似乎随时准备收拾行囊跑路。
    我坐到床沿,凑近了看,发现两个小的都是拍立得,一张是那只名字可能叫做小白的小狗,对着镜头吐舌头。另一张是熟悉的草地和教学楼是那张毕业前我们一人一份的照片,两个人都笑得很青涩。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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