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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他从火葬场爬出来了!——巫山不见(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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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遇,裴应声舌尖顶了顶发烫的面颊,他抬头才发现小青年近乎冰冷的眼神,撞进那样的眼神里,他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
    裴应声敛眸,攥着青年的手,要不要再打几下解解气?
    秦墨,在哪?江安遇挣扎着甩开,然而对面人同他较劲一般,力气大的出奇,裴应声,你不择,手段!
    看他这恨自己恨到极致的神情,裴应声思索片刻,继而低头嗤笑。原来阿遇以为,他是故意进来这破地方,又故意用秦墨来钓他?
    秦墨的名字在裴应声这里与禁忌无异。
    他微微挑眉,紧紧盯着小青年面上的每一寸神色,忍不住琢磨秦墨在江安遇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阿遇一次两次同他闹事,都是因为秦墨。
    怒火被秦墨挑起的轻易。
    是!他把人抵在墙角,我不择手段,我当然不择手段!不然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你第一天认识裴应声么?
    裴应声磨牙,脸上是近乎变态的扭曲,把江安遇控制在自己的领地内,我巴不得秦墨死,你知道吗?
    他,在哪!
    裴应声看着江安遇从眼角划过的泪花,一滴接着一滴砸在他手背上,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原来他这么在乎秦墨。
    转瞬之间,他神色又冰冷起来,仿佛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裴应声。
    行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不见从前的乖巧,只剩无尽的恨意。裴应声突然气馁,他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捧给阿遇,可眼见着没有一丁点儿的成效,他有些自暴自弃,挑逗似的,与他紧紧相贴撵.磨着他,跟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裴应声!
    江安遇逃无可逃,被他激的眼眶里攒着的,都是眼泪。
    裴应声心尖片刻的柔软,但也是真的铁石心肠。他甚至忍不住想,是江安遇自己过来的,他已经把自己控制的很好了,是江安遇自己过来的!
    他裴应声从来不是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他走,也不是他的本意。
    所以说,人千万不能有软肋。
    他的软肋是江安遇,哪怕在他面前掉金豆子,他都恨不得把祖宗供着给人舔干净。
    可偏偏江安遇的软肋不是他。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裴应声一哂,现在不扭,到头来瓜都没了。
    喊什么裴应声?是我求你回来的么?
    裴应声揩掉他眼角即将溢出的眼泪,终于放轻了声音,你多磨一会儿,你的师兄就多受一份罪。
    何必呢宝宝?别这么屈辱地看着我,我一向不择手段。
    是我求你回来的么。
    江安遇瞳孔震颤着,眼睛酸胀的厉害,不住地在裴应声的掌心里挣扎。明明今天来的时候已经想到裴应声是这样的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明明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可偏偏听到他这样说话,还是委屈的只想掉眼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裴应声终于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好,心里本该开心的,这会儿他却笑不出来。
    早这样多好。裴应声掩下沮丧,面上亲昵地伸手,想把人揽进怀里,然而目光落在江安遇蠢蠢欲动的牙齿,他讪讪收手。
    左右江安遇人都在他身边了,还能跑哪去。
    算了,裴应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背过身去换衣服,小叔身上沾着别人的血,就暂时不抱我们白白净净的阿遇了。
    师兄,在哪!江安遇并不理会他在说什么,只复读机似的,执着在秦墨身上。
    裴应声眉头蹙起,系好衬衣的纽扣,然后回头,看着泪眼斑驳的江安遇,扯出一抹假笑,我如今人生幸福都绑在他身上,我能把他怎么样?
    当然,你对我好,我就对他好。裴应声又笑着补了一句,这会儿的笑意自然是无比真诚。
    似乎预料到他说什么,裴应声食指抵在他唇尖,眼睛弯了弯,宝宝,你再多喊一句他的名字,我很难保证,从美国来的那些医疗专家,会不会飞机失事死在半路。
    他的话太过可怕也太过无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江安遇浑身颤栗,忍不住地想后退,然而只能抵上冰凉的那堵墙。
    对了,裴应声回头,看着瑟缩在墙角的江安遇,瞳孔微缩,少顷又克复,神态里几分奉迎地看着他,肖凌谈了一档综艺,我很喜欢,你陪我去。
    江安遇的拒绝脱口而出。
    裴应声皱眉,手底下的动作一顿,掩下神色里的彷徨,他又不知道江安遇想要什么了。
    不是你想进娱...裴应声的话戛然而止,语气委婉了些,昨天的事对裴氏的影响很大,我需要这档综艺,立住人设。
    作者有话要说:裴老爷子:饭喂到嘴边你还能饿死真是裴家的奇迹[微笑]
    裴应声:我办事你放心
    第44章 异梦
    他把自己和裴家挂钩, 江安遇没有拒绝的余地。
    裴应声决定一件事,从来不会商量着来,发号施令一样, 他天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驯兽者。
    可江安遇已经厌烦去做一个乖乖听话任他摆布的精致娃娃。
    等裴应声换完衣服, 眼前一抹余影晃过, 江安遇已经走到门口了。
    裴应声神色微暗,他紧张地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下意识拉住江安遇的胳膊,无意间扯到他背部的伤口,然而青年也只是微微皱眉,没喊一句疼。
    裴应声仓促松开手。
    江安遇抬头,不解地看他。
    你去哪。裴应声紧紧皱着眉, 眼前的青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看着他的眼神黯然无光。
    裴应声像个无理取闹的大人,拦身在江安遇身前,我让你走了?
    江安遇眼泪干涸在眼角, 眼睫粘黏成一搓一搓的,他绕过裴应声, 继续往前走,福利院,衣服。
    那些衣服值几个钱?值得你来回再跑一趟?
    裴应声撩起他衣袖,白嫩的皮肤上, 除过青紫的痕迹, 就是细密的小疹子,被人挠破以后结的伤疤, 应该是劣质衣服摩擦的导致的过敏,你穿得了那样的衣服?
    那我,值几个,钱?
    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不择手段?
    江安遇看着他,语气平淡,神色也平淡,偏偏是这样冷静到极致的态度让裴应声哑口无言。
    明明还是熟悉的沙哑嗓音,可裴应声倏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分明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会和他说甜腻腻地说要和小叔,做.爱的青年了。
    或许很早就不是了。
    我从没想过用钱衡量你。裴应声倏然哑声。
    是,江安遇放下被他撩起的衣袖,你并,不缺,钱。你甚至,可以买,到成千,上百个,江安遇。
    他忍着喉口的酸胀和刺痛,继续说:不是,没,想过。只,是没,必要,是吗?
    谁会用钱去衡量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呢。
    裴应声皱着眉闭口不言,任由着青年一句句往他心口上刺痛着。如今的情形已经和当初大相径庭,顿口无言的人满腹委屈,辨若悬河的人笨口拙舌。
    原来在这十年里,一向沉默寡言的江安遇,也在那段罕言寡语的时间里,浑身长满了能要他命的利刺。
    ...
    和哑童院长等人道别,再次回到黎逢苑,江安遇的心境已经和当初判若鸿沟。
    他推开门,一只活络的花脚猫冲他扑了过来,在他脚边撕咬着裤腿。他很快认出来,这只猫是当初被他遗留在宠物医院的那只猫。
    江安遇环视一圈,发现放置在角落里的猫爬架还有猫砂盆,占据了楼梯的很大一角。
    看样子在这里被养的很好。
    维也纳。裴应声低眸,看它一眼,那只花脚猫呜咽两句,又一步一挪地腾开了路。
    维也纳三个字恍若隔日,想起那只在医院里睡觉也要在他怀里滚一遭亲昵的小猫,江安遇难以抑制地心口一痛,细密连绵地疼意沿着被它咬过的地方攀升。
    那段裴应声不在的时间,那段只有他和维也纳的时间,终究只活在了他的回忆里。
    如果维也纳还在,应该比它安静很多,维也纳很乖,从来不会咬他。
    江安遇握在行李箱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他深吸一口气,憋住通红的眼角,对上裴应声的目光,它,不是,维也纳。
    谁也不是维也纳。他的维也纳,回不来了,哪怕长得再像,也不是他的猫。
    好,裴应声掩下神色里的惘然,眉心微皱又旋即舒展,一脸纵容地看着他,好像两个人之间丝毫没有发生过什么,好,阿遇想叫它什么,给它起个名字。
    与我,无关。
    近乎冰冷的声音传到裴应声耳边时,江安遇已经坐在沙发上,从衣兜里拿出他写好的一张纸,平整地铺在桌子上。
    硕大的四个方正的字出现在裴应声眼前,让人没有办法忽视。
    【包.养协议】
    裴应声指尖颤抖着,强忍着撕碎那张纸的冲动问他,什么意思?
    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评,估过。我最值钱,的是,我的身体,你也,喜欢,江安遇精致到无法复刻却又近乎薄情的眉眼,让裴应声一瞬间失去自控的能力,如坠冰窟。
    他接着说,神色里有些无奈,我没有,钱还你,请的,医生,费用。
    我什么时候要你还...这些。
    裴应声话没说完,心里的割裂感来的猛烈。江安遇不想亏欠他一丝一毫,乃至用这样不堪的方式,要和他刮的干干净净。
    江安遇指着那张纸最后的地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熟悉地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裴应声最常用的钢笔,拧开笔帽递给他,签字,裴,先生。
    裴应声倏然瞳孔骤缩,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那张协议被撕碎的时候,漫天的纸屑从头顶落下,裴应声恨不得把那张纸吃进肚子里,发疯一样地看着他,我是你小叔。
    我是你小叔!
    吓得花脚小猫瞬间瞪圆了眼睛,连最喜欢的猫窝也不钻了,一溜烟儿藏进沙发底。
    江安遇面无表情地拿出准备好的一沓包养协议,放在桌上,慢慢,撕。我只要,一张。
    我是你小叔!江安遇答非所问,裴应声一时气昏了头,来回的在一楼踱步,领证!马上!我要跟你领证!
    江安遇转身离开时听到他这话,提着行李箱的手一顿,不自觉又攥紧。余光落在裴应声满是愠怒的神色上,他片刻恍惚,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被裴应声玩弄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么还没学会分析他说的哪些是情话,哪些是气话。
    他没有进两个人最常住的主卧,反而挑了一间离主卧最远的客卧,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着满是狼藉纸屑的客厅,说:明天,进组是,吗?
    要睡,我,打招呼。
    落锁的那一瞬间,裴应声听见门反锁的声音,始料未及地睁大眼睛,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太过强烈,他看着那扇紧紧锁住的门,一时间竟然忘了怎么呼吸。
    门外的戚放身后跟着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看望江安遇的营养品,一脸慌张地看着戚放,哥,这咱们还进去吗?
    戚放玩味儿地舔了舔嘴角,不是说这片别墅隔音挺好么,不知道还以为家里音响成精了。
    那还去吗?
    戚放挑挑眉,转身离开时好心地看他一眼,明天在组里一样能看到,你想送死,你去。
    ...
    天微微亮,肖凌已经带着化妆团队赶了过来。一开灯,差点以为裴应声家里遭洗劫了,碎屑铺的满地都是。
    小猫可撒了欢儿,到处打滚。
    肖凌简直无处下脚,拼拼凑凑地好不容易拼了一份完整的材料,一看当头四个字,差点没晕厥过去。
    肖凌深吸一口气,强行掐着自己的人中,让阿睿把那些人先给请出去,他得先看看这两人昨天究竟闹了什么幺蛾子,不看还好,一看血压飙升。
    【仅配合乙方解决生理需求和恢复声誉...期限截至秦墨苏醒】
    这狗日的裴应声居然...直到看到甲方的落款居然端端正正写着江安遇的名字,肖凌沉默了。
    他不相信,这是江安遇能写出来的协议。
    于是肖凌轻声走到裴应声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的声音,他才终于放下心进去。
    裴应声坐在床下的地毯,靠着床沿,胳膊搭在腿上,神色倦怠着,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
    裴哥...你跟小遇?肖凌小心翼翼地问他。
    阿遇的东西呢?裴应声声音沙哑,看向衣柜添置了许多新衣,从居家款到运动款再到给青年置备的小西装,都是按着他的尺码准备的,唯独没有一件是他穿过的。
    这个房间里,已经干净到没有江安遇的气息了。
    干燥。
    生冷。
    上次不是哥你说,要把那些旧的全部捐掉...置换成新的吗?肖凌如履薄冰,那些衣服鞋子,现在应该是在...山区了。
    裴应声想起那回事了,那时候他还觉得阿遇只是和他闹别扭,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时候,他是真心要走。
    可他要把人留下来,多得是法子,他一向不择手段。
    我去看看他。
    肖凌点头,跟在裴应声身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折身从抽屉里拿过钥匙,你别跟着。
    钥匙插进锁孔那一瞬间,裴应声指尖也跟着颤抖,整整一夜,他没敢过来,只有早上借着叫醒的名义,才能偷偷看一眼他。
    门打开的时候,小青年睡得正沉,被窝里拱起小小一座山包,他的脸埋在被窝里,脸上的热意烧到脖颈,整个人看起来软糯到了极致,像只刚出锅的小馒头,热乎的让人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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