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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爱情——傅云见(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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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岁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呛声:嗯,好久没见同学,最近都跟他们在一块儿。
    同学。闻仲青缓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喝了一口旁边的红酒。
    杯子用力放下去,撒出来几滴在大理石桌上,酒红色的液体衬得格外冶艳,闻岁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
    他舔了舔下唇,有点按耐不住了:有话就说,藏着掖着也不是你们风格。
    你跟你对象在一起多久了?谢明之盯着他的眼睛,指尖扣着象牙筷,压出一种惨淡的白。
    闻岁挪开视线,落在眼前那盘摆盘精致的菜上,声音低下去:几个月。
    谢明之的筷子落了,她没去捡,只是声音颤了些:你上次说不是那个女孩子,所以是谁?
    闻岁攥紧手心,大概碰到了纹身的伤口,疼得厉害:不是说不过问吗?过年非得找不愉快?
    是我们在找不愉快吗?啊?闻岁?闻仲青忍无可忍,翻过几张照片拍在桌面上,风一吹,有一张飘落下去,滑到闻岁的脚边。
    他垂眸看过去,照片上的场景再熟悉不过,前几天他们去南山上看风景,影影绰绰的树梢间,两个男生肩膀抵着肩膀,亲昵接吻。
    轰的一声,从头到脚,全身麻木。
    再明显不过了,只是左躲右躲,千防万防,最后坦露的时候却是最残忍直白的一种。
    那种感觉就像是上次小心翼翼踩着湖上的冰,咔嚓一下,稍不注意整个人就猝不及防掉了进去,连挣扎都没有余地。
    闻岁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出声:你找人跟踪我?
    我们在你眼里就这么下作?公司里的员工无意拍到的,觉得跟你很像,就邮件发给了我。闻仲青脸上没了表情,一字一顿说,我们三天前就收到了,忍了三天,你一直没回家,跟江暗厮混在一起。
    闻岁压着火,从嗓子里艰难挤出声音:爸,注意你的用词,我们在谈恋爱,别说得这么难听。
    岁岁,我最近一直在反思,以前是爸爸妈妈做错了,因为一本日记就让江暗从家里搬出去,是我们不对。平时工作太忙对你关心不够,但是你怎么能这样报复我们?
    谢明之颤抖着嘴唇,完全没了往日的淡定,懊悔道,你知道我看到照片的这几天在想什么吗?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瞎胡闹也好不听话也罢,叛逆该有个底线吧。你们感情好断不开,要恢复到以前我都认了,你们俩住一个宿舍我们也没再干涉,你怎么能跟他?
    不是报复,没有叛逆,也不是一时兴起,我们是真心相爱。闻岁滚了滚喉咙,这一刻才觉得言语都变得苍白。
    怎么证明呢,怎么解释呢,如果能剖开心脏,他身心疲惫,恨不得立刻拿一把刀当场解剖展示那虚无缥缈的爱。
    分手,现在就分,你给他发信息。闻仲青大步起身,拿过他的手机砸到跟前,真是荒唐。
    屏幕上还有着一条江暗的未读,他按着消息点开,信息上说:岁岁,到家了乖一点,别跟他们吵架
    闻岁快被这句话击溃得千疮百孔了,鼻子一酸,声音哽咽:我不分。
    管不了你是不是?我供他吃供他穿,从小把他按你的标准一起养,我欠他吗?他爸是救过我,按理来说保险公司有赔偿,我基于歉意也好好养了他十几年,没亏待过他一分一毫吧?现在长大了倒好,直接勾走了我儿子闻仲青每多说一个字,脸色就越发难看。
    爸!别说了!闻岁出声打断。
    是谁先开的口?谢明之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几乎要嵌入他的肉里,是不是江暗?他
    闻岁摇头,把身份对调,终于可以把江暗尝过的痛苦密密麻麻缝合在了自己身上,残忍出声:是我喜欢了他好久好久,是我分开了几年仍然忘不掉,是我故意高考跟他考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是我按耐不住冲动先告了白,是我缠着他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是我,行了吗?满意了吗?
    抓着手腕的手猛然松开了,颓然垂到一边,谢明之背过身,痛苦捂住额头。
    闻仲青冷冷看着他,掷地有声:不觉得荒唐吗?你能为你现在头脑发热的冲动负责吗?同性恋啊闻岁!还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天天叫着哥的江暗搞!你怎么想的!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这几天哪儿都别去,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直到想通为止。
    闻岁抬起眼,眼眶通红,语气却很是倔强:你任何时候再问我,我都是同样的答案。
    闻仲青抿紧唇,抬手收了面前的手机,抓着闻岁的手腕往二楼的房间拖。他跟江风学过格斗,纵然是面对已经长大的闻岁,虽然吃力,仍然连拖带拽勉强把人扔进了房间。
    门一锁,房间一片漆黑,闻岁颓然顺着门板滑坐下去,抱着膝盖疲惫闭上眼。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贪心了,小时候选礼物,又想要枪又想买剑,零花钱却不够,什么都买不了。
    现在依然如此,想要得到年少时没得到过的亲情,又想要父母跟江暗和解祝福,可能到头来和那时一样,两手空空,什么都抓不到。
    仿佛刚刚闻仲青的那只手不是拽着自己的手腕,而是绕紧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他无意识地掐得手指上全是红痕,却感知不到痛感。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久到远处的人家的灯火亮成一片,久到附近的小径传来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好好的小年夜,现在却是满地狼藉,时隔三年,自己再一次做错了吗?
    闻岁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黑匣子里的猫,四处乱窜头破血流,哪一条都是死路。
    他从地上起身,膝盖已经弯曲地有些酸麻,慢吞吞踱步到房间另一侧的小窗。
    从窗口看出去,从不下雪的雾城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从天际落下,他在不远处的那一圈路灯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江暗精确地卡着家里监控的位置,一步都没有往前挪,只是安静地站在风里看着前方,头顶上堆了一层细雪,在热闹的夜里显得形单影只。
    他们哪里错了呢,只是相爱而已,就要如此小心翼翼。
    闻岁抬手敲了玻璃窗,不多不少,正正三下。
    你说过的,敲三下玻璃,你就上楼接我回去。
    听到动静,江暗抬眸跟他视线碰上,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和迟迟没回的消息,一瞬明了所有。
    闻岁开了房间的灯,把掌心贴在玻璃上,那一条新添的红线贯穿掌心,和对方手上的如出一辙。
    他现在不再贪心了,什么都不要,只要江暗。
    闻岁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哥,你看,掌心的线断了,我就亲手连上。
    没有什么能够再分开我们,神明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强调,不会分手!评论都有红包~
    第59章 Chapter 59
    闻岁看着江暗的表情, 对方眉心紧蹙在一起,嘴角绷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好像稍微不受控制,就会露出一个非常伤心的角度。在克制, 在压抑, 也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他心都要碎了, 他哥笑起来的时候多好看啊。
    明知道对方听不清,闻岁还是很轻地出了声:哥,过来。
    他缓慢推开了窗, 纷纷扬扬的细雪裹着风涌进窗口, 连带着手指都变得僵硬,整个房间刺骨的冷。
    江暗走近了, 站在窗台的正下方,想要抬手抹他的眼尾,又落了空:手疼不疼?
    我去的那家店,过了这么久, 店长还记得你。闻岁趴在窗户边上,好多的话争先恐后想往嘴巴边上冒,涌到舌尖又艰难咽下去。
    喜欢我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
    当初纹完断掉的线就分开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每次写信是不是心口都疼得厉害?
    要是没重逢错过了难道打算藏一辈子?
    他有一种心跳空了一拍的庆幸,却想起来现在艰难的处境, 那股慌张又卷土重来。也许自己和当初的江暗一样,只是因为对未来惶惶不安,所以用这样迷信的方式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江暗缓慢地点了下头,低声提醒:三小时后得冲洗, 后面会结痂,脱皮,小心感染。
    反正你在,你什么都会教我的。闻岁抚摸着那条线, 自我安慰似的说,时间选得挺好,刚弄完,回家就出了柜,正好赶上了,肯定就不会分开了。
    江暗受不了闻岁这样的语气,更喜欢他一逗就炸的表情,很鲜活很有趣,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无奈,被欺负得满心痛苦,还要强装镇定。
    看你一直没回消息,很担心你,吵得很厉害是不是?江暗声音很轻,尾音很快就融进了风里。
    手机被爸拿走了,我被锁在了二楼。闻岁不敢说太多细节,只是简短的几个字,道尽所有的委屈。
    他飞快地眨了下眼,把那股湿意压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同样潮湿的眼睛。
    他想变成一只鸟,没有翅膀也没关系,只要跌落在江暗的怀里,他就会抱着自己远走高飞。
    但又觉得这样对江暗实在是不公平,那么无可挑剔的一个人,极尽全力活出了最体面的模样,为什么唯独就不能坦荡地跟自己相爱呢。
    他们应该正大光明的接受众人的祝福,而不是隔着两层楼的距离,不能拥抱不能亲吻,说句话都要忌惮附近的监控,永远只能藏在长街拐角里才能亲昵。
    闻岁蜷缩着指尖,哑声说:没关系,我会说服他们的,给我几天时间,再试试。
    说完,又自嘲补了一句:我最近开空头支票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江暗猛然闭了下眼,又睁开,心疼地看着窗台上的人,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不知所措,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把闻岁推到这样前后两难的境地,因为考虑不周,因为定力不足,因为克制不住的喜欢和冲动,让他不得不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受到这样难堪的责罚。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生怕每多说一个字,都会伤人伤己。
    我去找他们,你乖乖呆在房间,好吗?江暗冻得嘴唇有些泛白,好半天才重新出声,很快的。
    闻岁不敢想象他们正面交锋的样子,摇头求道:哥,不要,别去。
    你最听哥哥的话了是不是?江暗重新恢复到沉稳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自己,一切都可以处理得体妥当。
    终究是有这么一关要过的,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表情,才能让对方放他们一条生路。
    闻岁扣着窗沿惊慌失措地叫了声哥,眼睁睁看着江暗快步走到大门口,按响门铃,然后头也不回走了进去,只留下一串从花园到大门那片薄雪上孤零零的脚印。
    他失控一样的冲到房间门口,拼命地摆弄着那道门上的锁,门锁是特质的,怎么按都弄不开。
    这一刻,他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淹没,无法呼吸,手脚麻木。
    他怕江暗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被苛责,怕他好不容易好了的伤疤又被残忍撕开,怕他一身傲骨被无情的话语戳得稀碎,他实在是舍不得让他哥再受一丁点委屈了。
    闻岁看了眼仍然飘着雪的窗外,抓着窗沿翻身出去,悬空踩着突出的雕花瓷砖挪了几步,跳进隔壁江暗曾经的房间。
    他闭了闭眼,猛然拉开房门,光着脚朝着楼梯的方向跑过去。
    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难受得喘不上气,像是一口气跑了三千米,快到终点的时候却一步也挪不动了。
    他看着吊着水晶灯的客厅里,自己的父母并肩坐着,仿佛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审判者,江暗却不卑不亢站在他们的面前,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
    密码是岁岁生日,拿来还之前你们养我的费用。江暗递过去一张卡,这些年我不欠谁的,也不想再埋怨谁。
    闻仲青淡淡扫了一眼,没伸手接:不需要你还,说好要养你到成年,我不会食言。
    江暗固执道:是我想撇清关系,今天站在这里,不再是以闻岁的哥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你们俩在一起,真的不可以。谢明之揉着太阳穴,很轻地叹了口气,小暗,我们以前对不住你的地方很多,谢姨跟你道歉。但不是你想撇清,真的就能完全能够撇清的。归根结底,你们就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们都很清楚。
    江暗面无血色,沉默地看着地面上的反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他挺直的背脊终究还是弯了下去,沙哑出声:我再没有别的能在意的人了,只有岁岁,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他。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仍然渴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他顿了几秒,艰难开口:我从来没开口求过你们任何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恳请你们把岁岁交给我,我
    闻岁鼻子一酸,出声打断:哥,别这样。
    胸口疼得快要炸了,那样锋利骄傲的江暗啊,受那么多苦都从来一声不吭,什么时候这样弯腰低声求过人。
    他快步下了楼梯,抓过冰到发凉的手指握紧在手里,很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哀求他别再说下去。
    闻仲青抬眸,像是抓到了把柄:你自己听听,口口声声叫他哥,叫了十几年。所有人都把你们俩当兄弟,你以后是打算挨着跟别人解释没有血缘关系吗?你要跟他在一起,就要一辈子受着别人指指点点,无端揣测,说你乱|伦,胡搞,觉得好听吗?
    那又怎么样!闻岁眼眶通红,口不择言地戳着对方的痛点,别人说什么我都认,行吗?你们以前从来都不愿多分一点时间给我,现在突然开始担心我扛不住流言蜚语,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自己老脸丢尽,败坏名声。
    闻岁!闻仲青彻底动了火,手指颤抖得像痉挛,被旁边的谢明之一把按住。
    她动了动嘴唇,斟酌言辞:我知道你对爸爸妈妈怨念很深,但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年轻的时候总是容易做错事,你分得清什么是爱情吗?世界上这么多人可以选择,为什么非要逮着一个江暗不放呢?
    闻岁绷着嘴角沉默了几秒,指尖死死地掐着食指,一字一顿: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我第一次系鞋带是江暗教的,第一次背古诗是江暗教的,第一次游泳入水,第一次三分投篮,全是他手把手教我的。他自己都是个几岁的小孩子,懵懵懂懂陪着我做这些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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