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归林——烽火寒烟(62)

    片刻之后他对着林闵笑问：哥，这个你做的？
    张朝听言笑道：还是你的舌头灵，一尝就尝出来了。
    许飞看向林闵，笑得眉眼弯弯。
    等到吃过午饭之后，许飞见林闵回房，便也跟着到了他的房间里，缠着他，让他给自己写情书。
    林闵原本是想等到晚上沉下心来，仔细思量思量情书上写什么的，这会儿被许飞这么一闹，他没了沉心静思的时间，便改了主意，从一侧拿过了一张纸，缓慢的在上面写下了一首诗。
    许飞在一边轻声将林闵写在纸上的诗念了出来。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注1】
    许飞读完之后只觉得有些熟悉，看着有些眼熟，我记得好像是仓央嘉措的诗？
    是讹传，这首是扎西拉姆多多的《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
    许飞应了一声，视线落在最后的四句话上，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许飞笑吟吟的看着林闵问道：哥，我住进你心里了吗？
    林闵目光与许飞对视着，我有没有把你放进心里，你感觉不到吗？
    许飞笑了，林闵这个人虽然情绪内敛，但在喜欢他的这件事上，却没怎么隐藏过。
    关于这件事，许飞的确是不需要来询问林闵，他自己就能深切的感受到。之所以将这话问出来，也不过是想听林闵亲口说出来罢了。
    许飞笑着将这张纸拿了过来，而后三两下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情书我就收下啦。
    然而许飞这个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
    他中午收了人家的情书，晚上在林闵脱衣服的时候，他就盯着人问道：哥，我想拍我们两个做爱的视频，可以么？
    林闵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许飞。
    许飞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芒。
    我不会把它发出去的，也不会给其他人看到。
    那你拍它做什么？
    就是想拍
    林闵笑着解扣子，随你，想拍就拍吧。
    林闵就这样答应了，反倒让许飞感觉有些意外。
    哥，你不怕么？真的让我拍？
    怕什么？
    被其他人看到
    林闵看向他，瞳孔里散发出细碎温柔的光，你不会。
    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做事有分寸的，而且你也说了，不会把它发出去，也不会给其他人看到。
    许飞轻吻他的唇，这么信我？
    回应他的是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感觉可能没有必要，但还是要说一句，如果现实生活中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大家一定要严词拒绝，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最早被讹传为仓央嘉措的作品，诗名被改为《见与不见》登于《读者》2008年20期，后《读者》已为此事致歉。
    第68章
    许飞调好了相机参数, 点了录制，而后将林闵抱在了怀里，吻上了他的肩胛。
    林闵任他在身上胡乱的啃咬着。
    许飞忽地笑道：我突然觉得发出去也挺好的，那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林闵听言非但不慌, 反而跟着笑道：那也好, 大家知道你身边已经有人了, 就不会再往你身边凑了。
    许飞顺着林闵的话想了想，我觉得要是真的被人看到，认出是我来, 他们第一反应怕是会震惊于我竟然变成了下边的那个
    想到这儿，许飞忍不住笑道：哥，你看你的魅力多大
    这可是第一个愿意让他心甘情愿在下边的人。
    许飞说着自己先笑出了声。
    林闵在他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这一夜，两个人做得温柔而缠绵。
    以往许飞都是一觉睡到天明的，这天他却半夜就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窗外, 一时间犯起了愁。
    之前刚来林闵家的时候, 他就想过, 要是半夜起夜，怕是要受折磨。
    但好在他半夜起夜的次数很少，因而倒还未曾尝过个中滋味。
    这会儿, 肚子里翻腾着，明显是在催促着他去厕所。
    外面白天才刚下过雪，雪还未化, 晚上便又冻了, 这会儿外面的温度想也知道有多低。
    这档口让他从这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爬起来, 穿上衣服去外面挨这么一遭冻, 是个人也不愿意。
    他看着身侧安静睡着的林闵, 轻叹了一声, 心道好色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看林闵这一副神仙般的睡颜，许飞忽又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了。
    他坐起身轻手轻脚的从林闵的身上跨了过去，正在穿衣服，就听身后传来了林闵略有些暗哑的声音：怎么起来了？
    许飞没想到自己这轻手轻脚地，竟然还会把林闵吵醒，他回过头在林闵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去个厕所，不用管我，你继续睡就行。
    林闵睡得还有些迷糊，听言嘱咐道：多穿点。
    许飞应了一声，胡乱的穿好了衣服，裹着羽绒服大衣打开了门。
    他即使穿的不少，被冷风迎面扑来，仍旧是整个人被冻得一激灵。
    上完了厕所，许飞又忍着寒冷回了房间。
    然而到上床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他与林闵一直都是盖一个被子的，他刚从外边走了这么一遭回来，身上凉的厉害，他这会儿再进被窝，林闵怕是得给他冻着。
    许飞犹豫片刻，最终与林闵隔了个身位，只拉着被子的一小角，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林闵从许飞离开之后就没睡熟，这会儿感觉到被子在动，他伸手想要把人抱在怀里，然而一摸之下竟是没摸到许飞。
    他迷迷糊糊间睁眼，这才透过微弱的光线，见许飞躺得很远。
    他往许飞的方向挪了挪，伸手揽住了人，怎么睡这么远？
    许飞往后躲了下，哥，先别碰我，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凉。
    林闵却又往过凑了些，将许飞整个人抱进了怀里，过来，我给你暖。
    许飞被林闵抱着，一瞬间就感觉到他身上炽热的温度传递过来。
    暖洋洋的，很快就将他捂热了。
    许飞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喟叹。
    林闵感觉到他身上的确是凉，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许飞将头埋在林闵的肩膀处，忍不住道：哥，你真好。
    林闵轻笑了下，这就好了？
    许是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林闵的声音比以往显得略微低沉了些，他这样轻笑着在人耳边说话，只让许飞觉得一瞬间从耳朵酥到了心底。
    许飞原本在外边被冻了这么两回已经清醒了不少，这会儿睡不着，又见林闵实在是纵容他，忍不住又拉着人胡闹了一回，这才老老实实的再次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次日两个人又都没能起来去晨跑。
    林闵早晨六点多起床的时候，许飞跟着醒了。
    他揉了揉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半夜跑厕所的缘故，这会儿感觉还挺饿的。
    他看着林闵说道：哥，我好饿哦。
    林闵听言笑道：怎么，昨天还没把你喂饱吗？
    许飞哑然了一瞬，以往都是他拿这个来调笑林闵的，却没想到林闵这回居然原样奉还，拿这个来调笑他了。
    昨天林闵晚上喂了他一回，半夜他还又把林闵给闹起来加了回餐，这方面要说的话，他倒是真的已经吃的饱饱的了。
    但身体的满足归满足，也抵不住他胃里饿啊。
    许飞整个人缩在床上冲林闵撒娇，好饿，早饭吃什么？
    早饭要过会儿才能好，你饿的话我给你冲一杯牛奶，你先吃点零食垫垫？
    许飞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的确是从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回来，顿时笑着指使林闵帮他把零食拿到了床上。
    林闵见许飞一副不打算起床，打算就这样在床上吃零食的样子，不由道：起来吃吧，一会儿掉到床上。
    哥，你嫌弃我。
    岂止是会掉到床上的问题，许飞这早晨起来还没洗脸没刷牙呢，林闵这要嫌弃的话，可真不止嫌弃他这个。
    但林闵在面对许飞的时候，可以说真的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听许飞这么说，他只安抚性地在他唇上亲了亲，而后便起身去厨房帮他热了一杯奶，带回了房间。
    许飞缩在被子里，一边喝牛奶一边吃零食，可谓惬意的不得了。
    林闵见他这样子一时间只觉得颇有几分好笑。
    日子流水般的过着，直到工作室那边再次联系上许飞的时候，许飞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完了？
    许飞这个人算是颇为心大的那种，而且还颇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味道。
    虽然之前计划下次拍摄行程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件事。
    但那个时候他也就只因为这件事烦躁了几天而已，在把行程规划发去工作室之后不久，他的那点儿惆怅别绪就淡了。
    跟林闵把话说开了之后的这段时间，他跟林闵两个人更是亲密无间，每天嬉戏闹闹的，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去想这事儿了。
    直至这一刻，离别的钟声再次敲响，他才仿若是从梦中忽然被惊醒了一样。
    这些天来，他胡作非为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分别在即，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离愁别绪。
    说不出来的空荡荡的感觉，飘荡在他的心里。
    他从来没有长时间的维持过一段感情，更没有跟什么人有过异地恋。
    即使他已经答应林闵不会轻易的放弃这段感情，也并没有打算跟林闵分手，但他仍旧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那种恐慌。
    长达几个月乃至半年的分别，能够带来的变数太多了。
    他不确定他离开这里，离开了林闵身边之后，两个人之间的这段关系是否还能够延续，又能够延续多久
    那种恐慌感在他心里无限的蔓延着，让他倍加珍惜陪在林闵身边的每一天，那感觉就仿若是，两个人即将经历生离死别。
    林闵敏锐地察觉到了许飞的变化，他远比许飞对时间要敏感得多。
    自从许飞上次说一个多月之后就要离开开始，他就每天都在留心着时间的流逝，而今透过许飞的反应，他知道那天终究是来了。
    与许飞的惶惶不安相比，他在这个时候反倒显得镇定得多。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自己内心对于许飞的感情，把希望他能够回来的事全都对他说了。
    他毫不隐藏地对他展示了自己全部的爱意。
    许飞想要的，他能够给予的，他也全都给予了。
    在这段感情之中，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的全部。
    剩下的就要看许飞的选择了。
    许飞原本已经控制烟量一个多月了，这会儿却又有了复发的趋势。
    一天三根烟已经架不住了，但这次林闵却没说什么，许飞跟他要烟，他就给，没再跟许飞说什么让他戒烟之类的话了。
    许飞这两天白天也没再跟林闵一起去理发店，他把工作室那边发过来的文件都仔细查阅了。
    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要到过年了。
    许飞以往有过过年在外拍摄的时候，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因着他一年到头到处跑，平时家里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不怎么过，过年就算是难得的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了，因而他安排行程的时候，大多数都还是会把过年这段时间给留出来的。
    许飞仔细的算了一下时间，他在阳林还能再呆上个几天，年前的时候回家一趟，在家里待几天，年后差不多就可以安排外出拍摄了。
    许飞将文档中的几个问题反馈给工作室那边之后，就定下了具体的出行时间。
    许飞把出行时间定在年后这件事，大家都还挺高兴的。
    许飞近两年外出拍摄都是带团队出去的，如果他年前就走的话，那工作室这边有几个人也是要跟着走的。
    现在许飞把时间安排在年后，那大家都能在家安安生生的过年了。
    所有事情都定下来之后，许飞合上电脑，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
    他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下午三点多，距离林闵回来还有几个小时，他想了想，拎起相机跟林正则说了一声就去了理发店。
    年前这段时间是理发店最忙的时候，许飞到的时候大家手上都有活，林闵也没闲着。
    许飞到了也没说什么，只像以往一样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然后就对着林闵拍了起来。
    自从许飞将那些摄影作品洗出来，布置好了整个理发店之后，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再拍照片了。
    这件事众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李泽和周媛那边有了充足的素材，也没再麻烦许飞。
    林闵对此也没说过什么，这事儿原本拍不拍全看许飞自己。
    然而这会儿许飞就这么一直拍，一连一个多小时都没放下相机，就显得有点反常了。
    眼见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看店里人没那么多了，其他几个人能够忙得过来之后，林闵便没再跟着一起，他去洗了手，坐在了许飞的身边。
    许飞对着林闵举起摄像机还要拍，林闵却从他手上拿过了摄像机。
    他拉过许飞的手，一下一下的在他手腕处按摩着。
    许飞感受着从林闵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哥，我三天后走。
    嗯。
    哥。
    林闵看向许飞。
    许飞这下却没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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