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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深处与君归小说免费阅读-by白云深处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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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因为谷临风和其他人不一样。
    心绪复杂地,他与云佩道了别,游荡似的回到了船舱,想先理清自己的心思。
    他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云佩难得地抬起了眼帘直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次不再是那种暧昧难解的眼波,而是仿佛读懂了什么似的透彻。
    眼见着人走下船舱,云佩有些怅然地收起眼神,自嘲地笑了笑。
    当一个人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又哪儿还有旁人什么事儿呢。
    自己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四十九、盘查
    周城地方不大,原只是个小县城地界。但因临近当朝经济中心洛城,正卡在来往洛城的水路要道上,这些年日渐繁华,俨然是一个商贸大集。
    因为往来客商繁多,客栈与青楼生意颇为热闹,云佩他们的商船就与这里的多家客栈妓馆都有生意往来,专门输送各类货品。
    船入周城港,云佩手下的船工熟门熟路,卸货打点一气呵成。谷临风暗地观察了下,果然见得港口卫兵查检各家入港船只颇为严格,只有到云佩的过风堂号甚是随意。云佩手下掌事与那领头卫兵一副老交情样子,寒暄几句,翻查了下货物便罢,根本没有上船查看的意思。
    他放下心来,不想在此地多露面,便折回船舱房间。
    屋子里很安静,徐郁青早已回来了,却不知怎地,鞋袜也未除,斜倚在床头就睡着了。
    谷临风见不得他这副没讲究的样子,又担心他着凉,只好走过去,替他脱掉鞋子,又拉来一旁的被子为他盖好。
    被子刚拉到胸前,谷临风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他一抬眼,毫不意外地对上了徐郁青带笑的眼睛。
    徐郁青早醒了,就这么由着他摆弄伺候,此时还光是笑不说话。
    谷临风面无表情地要把手抽出来,抽了一下,没成。
    做什么。他生硬地问。
    喂徐郁青故意把他的手往自己胸前带:你摸摸看,我是不是又凉透了?
    听到这几个不吉利的字眼,谷临风皱了皱眉,被拽住的手倒是没有挣动,由着对方带着瞎摆弄。身体确实是有些凉的,手也是冰冷。
    既然知道冷,要睡就好好盖上被子睡。
    说完他又要抽回手,可手腕上的力道突然一增,徐郁青发了力,一把将他拖了过去。他本是半俯在床头,此时为了稳住身形,只得一腿单膝跪在床沿,另一手撑住上半身,整个人俯趴在徐郁青身上,靠着那支撑的手维持着两人呼吸可闻的距离。
    明知道我冷,徐郁青凑得极近,你还老躲着我做什么。语气不像是疑问,倒像在埋怨。
    谷临风看了看他,却是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师兄徐郁青以为他软化了,想再加把劲,另一只手索性要抚上谷临风的脸,却在将得逞的时候突然落了空。
    谷临风挣开了他的手,坐在床沿看着他,定了一会儿,才像是保证什么似的开了口。
    我会治好你的。谷临风说,在那之前,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这话听起来可不妙,徐郁青心里咯噔一下。他一下坐直起来,想说点儿什么,却一时没有梳理好思绪。刚要再开口,却听得房门被随意敲了两下,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两人都被惊了一下,回过头确见是云佩,他明显也被屋内的状况震住了片刻,但随即醒过神来,快速说:周城港来了位总督办巡查,马上要亲自来巡查港口防卫,我们的暗线刚刚递来的口信,主事官引了人往我们这里来了。
    谷临风迅速站起身来:现在什么安排?
    徐郁青也正下床穿戴:港务的总督办,知道是谁吗?哪个派系的人?例行巡查还是冲我们来的?
    云佩拍拍手,两名船工自门外拎着两套水靠进了门。这位总督办是军方的人,应该是东宫那边的派系,之前没有过交集。但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这么大动静的巡查,我觉得不是巧合。你们先穿上这个。他一边示意两人换上水靠一边解释:虽说例行巡查通常不会进船舱,但是如果冲着你们来的就难说了,万一找个什么借口查我们的船就不好办。我这儿几个弟兄水性极好、又熟悉周城水道,我让他们带着你们先从水下潜出去,避开港口,直接往城里我们的联络点去,你们先在那儿等消息。
    不及多问,两人才穿上水靠、收拾好东西,便听得舱外人声喧闹起来,手下船工赶来示意,云佩便匆匆辞别,前往应付。留下的两名下属引着他俩,一路从船舱暗道下了水,不知游了多久,竟从个内院深井处寻了出口。
    五十、休整
    此处是盈香楼设在周城内的一处联络点,平时却是个烟花之地。此时正晌午,姑娘们都在休息,妓馆也并未开门接客,内院倒是极安静的。
    来接应他们的是个中年女子,唤作锦娘子,显是此处掌事。锦娘子办事利索,先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沐浴更衣,又派了人手出去探听港口那边的情况,便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徐郁青现下怕冷得要命,先前那一大段水路消耗很大,如今温柔乡里的暖浴盆也让他足足费了好一阵功夫才缓和过来。
    谷临风倒是速度打理了自己,起身换好衣衫后,竟还从他们带出的防水布包里翻出了些从船上带出来的药材,捡了两三样给徐郁青扔进浴盆里。
    该煮一煮再给你沐浴会更好。聊胜于无。说罢又拿出金针,走到徐郁青浴桶前为他施针,好让寒气散得更快一些。
    徐郁青早习惯了被他扎成刺猬,索性趴在浴桶边上任他施为。
    见他今日竟然十分乖巧配合,谷临风想了想便问:你担心云佩?
    徐郁青闻言想抬头,又被一只手掌按住了脑袋,示意他别乱动,只得光动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跟我肚子里蛔虫似的。
    不敢当。
    我是在想如果真是冲着云佩的过风堂来的,那是不是顺藤摸瓜就会查到白二那里。又是怎么摸过来的?
    我们一路被追踪的线路,幽门暗卫的那帮人只要不是草包,都该猜到我们要走水路。过风堂的船正巧这时候从岳州港往洛城走,不查才奇怪。倒不见得就能摸到白二头上。谷临风替他分析。
    但这次的巡查督办不是辰王那边的,是东宫的人。在盛州的时候也是盈香楼的势力帮我们遮掩,老路为了替我们开路,对上的是军方的那群人,恐怕真被摸出了点儿什么。
    对上东宫的人,总还能周旋。老路是老江湖了,云佩也是机灵人。谷临风竟还安慰了他几句。
    徐郁青又道:老路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可云佩几乎不识武艺。不知道他那头局势如何了。
    谷临风此时施针停了,收了手往后退了两步瞧着他:现在也轮不到你担心这个。静心。说完给他盆里加了些热水,又掩门出去了。
    施针沐浴后,徐郁青感到尤其困倦。半迷糊间,他只知道谷临风又将他抱出了浴桶,抱上了床,然后就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屋内燃着青楼里惯用的熏香,有点儿甜腻。徐郁青缓缓起身,看了一圈,谷临风并不在。他身上里衣都已换过新的,他们随身带出的东西也都整理好了放在桌上。
    等了一阵子也不见人,他便披了外套想要出门去。
    刚动了念头,门就被推开了,锦娘子抬着一晚汤羹进来,转头又掩上了门。
    徐公子醒了?先吃点儿东西。现在傍晚,这儿陆陆续续开门迎客了,一会儿人多眼杂,你在的这间屋子隐蔽,只要别出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多谢,徐郁青谢过,又急忙问:我师兄呢?还有过风堂那边有消息了吗?
    锦娘子知他心急,示意他坐下再说,又索性坐到了他对面位置:我们探得消息,晌午时候的巡查在过风堂的船上说什么查出了违禁东西,连着云佩公子的好几号人都拉回了府衙。
    徐郁青皱了眉,但听她语气平缓,知有下文,便沉住气听她继续。
    锦娘子这才又道:我们在城内都有安插人手,押回府衙了也有办法走动,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去打探的人说了,他们暂时在府衙里押候,不过违禁的东西也没个说法,恐怕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扣住他们好寻人寻物。
    那云佩那边有传消息出来吗?徐郁青问。
    锦娘子点点头:申时过后,探子那边传了消息,让我们这儿准备接客。结果传信的刚到,周城令府里的管事就派人来了,从我们这儿要几个歌舞姬,听说是要给总督办大人接风洗尘。
    徐郁青立即领会过来:这是云佩的意思。
    锦娘子点点头:周城港的主事官与我们一直关系不错,周城令那儿他很是说得上话。恐怕是借此机会为云佩公子打点。指名要我们的人去,想必是有别的安排,谷公子听了不放心,就提出扮作伺候的下人和歌舞姬一同前去。
    去多久了?
    去了一会儿了。这才傍晚,晚宴都还没开始呢。谷公子特意让我传话,让你别心急,等着便是了。锦娘子将汤羹往他面前一推:先吃点儿东西才是正事。
    徐郁青彬彬有礼地道了谢。锦娘子见他听劝地吃起东西,这才放心,起身准备离开。徐郁青却突然叫住了她:您这儿有什么精细的工具吗?
    五十一、晚宴(上)
    华灯初上,周城令府的晚宴也拉开了帷幕。
    周城港务原属洛城区域,与洛城周遭几个大小口岸一同,都归总督办刘滨统管。但除了惯常汇报与每年一度的查检,刘滨几乎不怎么会亲临巡查。顶头上司来了周城,也正是借机表现的时候,周城令这场晚宴置办得虽然仓促,却也称得上精致用心。
    锦娘子懂些易容之术,将谷临风装扮得显老了几岁,再加些小胡子,足够掩藏身份。妓馆龟公只负责送姑娘们到府邸,内院自然是进不去的。他与另外两名锦娘子的手下留在门房,先与府中小厮攀谈了一阵,摸清了府内布局与内里情形。不多久,一个小厮便过来传话,说是锦绣居的姑娘们让人去送表演用的物件,他便起身应下。
    这是来之前就安排好的桥段,谷临风借机以送道具为名随那小厮进了内院。才到主厅门口,就听得内里笙歌燕舞,好不热闹。伴着欢快的乐曲,舞娘们如织交错,现出厅中主位上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一看便知是此次宴会的主角刘滨。周城令陪坐在下首,频频敬酒。
    呀,怎么才来。接应的姑娘见他到了,先迎出来,使了个眼色,借着与他一同翻找道具的机会低声道:多留一阵,云公子在。随后她便翻出几柄绸扇,转身去了。
    谷临风抬眼一扫,厅中并未得见云佩身影。不过这种场合,府内小厮也都忙于宴会布置,无暇管他,他便借口讨杯酒喝留在了主厅外头,以观后续。
    此时厅中乐曲风味一变,增了几分柔美缱绻,舞群中的姑娘们人人手持一柄绸扇,随着乐曲的律动将主厅变为起伏翻滚的红绸之海。海波流转又分开,一个身披织金外袍的身影在舞群的掩映中从一片红海中旋身而起,乐曲随即变为轻奏。那人先是抬起戴着金铃的手腕,然后是白玉一般的手臂柔软地攀升起来,整个厅中都回响着这金铃沙沙似的轻响,伴着他双手纤巧的动作,仿佛挠在人的心头。接着,他从红色绸海中一点点升起,腰枝伴着慢慢奏起的旋律有节奏的摆动着,带动着腰上的铃铛一下下地加重撞击的声音,奏乐的鼓点也由轻到重,变得越来越急。突然,鼓声停下,这舞者正以一个极美的身体弧度定格在红绸海波之中,场内静得只听见那些仍未停下的铃铛清脆的声响。
    忽然,锣鼓笙歌统统疾奏起来,那金色的身影随着这乐声开始在红浪翻涌中急速旋转,金色的外袍开始由舞者的头部被一点点剥落,在他的手中随着节奏扬起,变成了表演的一部分,金红翻涌中,舞者身着白色纱衣、身系金色铃铛,每个关节似乎都在他的带动下律动起舞,令人难以错目。
    如果不是谷临风早有心理准备,恐怕他实难认出这妖娆多姿的舞者就是云佩!
    他鲜少涉猎风月场所,虽然听徐郁青说过云佩从前是个舞伎,却未曾想他竟有如此风情。动容之下,心中又难免有些吃味。徐郁青本来就是个公子哥出身,从小虽然在山上长大,但天生骨子里便贪欢喜乐,后来跟着白无患混迹多年,更是对这些声色风月见多识广。
    他又怎么会甘心只被拴在一个人身边呢。
    但我也不是要拴着他,谷临风想,等他好了,便由他去。
    只不过,自己是已经退不回师兄的身份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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