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低语(16)

    刺客联盟的人将我的尸体从我的坟墓中偷走，他们试图用拉撒路之池来复活我，可是我始终沉睡在死亡中不愿意醒来，最终刺客联盟也放弃了这个计划，将我重新埋葬回B给我选择的墓地。
    我不要，我不能接受这个结局，凭什么啊，凭什么我那样凄惨的死去，杀害我的混蛋还能继续在哥谭兴风作浪，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
    为什么要闭着眼睛？为什么我不愿意醒来？睁开眼看看那些因小丑、因那些肆无忌惮的犯罪者而无辜死去的普通人吧，看看那些失去朋友、失去爱人、失去孩子、失去家人而悲哀哭泣的人吧，看看那些犯下了罪行却不被制裁的凶手吧，难道我的胸口不再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因为她觉得你很痛苦。约翰说，独自寻找很痛苦，与同伴分别很痛苦，被警戒很痛苦，永远回不了家很痛苦，如果你活着会那么痛苦，那么就让你永远死去吧，如果你活着得不到那一切，那么就让你在死后世界里全部得到吧。
    我惊愕，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么想？痛苦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不能负重前行，人是不能得到成长的，我确信我确定我不会被那些东西打垮，顶多会有些伤心难过，但是这些也是驱使我前进的动力不是吗？我始终会一直向前前进。
    也许这是母亲对孩子扭曲的爱？约翰不确定的说，现在社会不是总有那种新闻吗？
    我一阵恶寒，太恶心了吧？她想做我妈妈？！我亲妈出卖了我，凯瑟琳倒是对我一直很好，即便她吸毒吸到神志不清的时候都没有忘记给我钱让我自己去解决吃饭的问题。
    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要爱你？
    别，这爱太沉重了。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这不是我的故事的话，我也会赞同让我就这么继续沉睡在死亡的摇篮中。
    我的话无所谓，但是其他世界的我不能有那么悲惨好吧，用词委婉一点不能有那么不顺心的未来，如果这是命中注定，让他们就这么安然死去也好。
    约翰突然说，你这是双标。
    我耸耸肩，不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我问约翰，他觉得死亡是什么？
    死亡就是我们将被永远珍藏①，约翰说。
    谢天谢地，我从那个让人丧失斗志的世界中出来了。我觉得约翰一定是故意的，幽灵的法则会让幽灵渐渐失去生前的爱恨憎恶，在那里我虽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因为情感的消耗而变得不在意，约翰一定是想要让我快点超脱才这么干的。
    说什么我双标，他也双标啊，又不是只有他才是杰森陶德，杰森陶德是怎么想的我当然能想到，大家彼此彼此。
    我在书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搜索着，在继续读了两个我在死后世界快乐生活着，一个我没有遇见B长大后当了神父，一个我自立门户但未曾脱离蝙蝠家族，一个我成了家族最小孩子，四个我死了又死的故事后，我终于找到了约翰的故事书。
    我兴冲冲的打开了约翰的故事书，却在打开第一页后愣住了，我诧异的将纸张往后翻，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也没有看到更多的文字。
    约翰的故事很短，短到只有几行字，连一页都没有写满，比起一个故事，更像是一个记录。
    约翰是最初的杰森陶德，是所有杰森陶德的起源，但是他是不一样的。
    约翰和我、和红头罩、和阿卡姆骑士、和无数个平行宇宙中的无数个杰森陶德都不一样，宇宙重启之后，杰森陶德的起源故事被修改之后，他就再也不被提起、也不再被记忆。
    这么说吧，杰森陶德可以安静的死去，可以偏执的活着，可以是普通人，可以是英雄，可以是恶人，可以是救世主，而约翰只能是约翰多伊。他只能独自呆在这里，百无聊赖的阅览着我们的故事。
    怪可怜的。
    但是约翰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连这种情感都被没有了。约翰是这么说的，一开始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设定，后来在这里呆了一阵子，看着约翰毫无阴霾的笑容突然又能理解她了。
    我还是看不惯他这样的神情，但是想到他的遭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连那个关于他为什么不离开的问题都问不出来了，因为我知道他除了这里哪里都去不了。
    这里的时间被凝固在黄昏，没有时钟也不会感到饥饿疲惫，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只知道书架上的故事书多的仿佛多的永远读不完，约翰依然神出鬼没，有时候我读了好几个故事都看不到他一次，有时候他也捧着一本书坐在窗户边。
    突然有一次，约翰告诉我应该离开了。
    我想也是，我的故事不能一直缺少它的主人公，但是在离开之前，我问约翰，我能再读一遍那个故事吗？
    我指的是那个，我选择了复活但是在大仇得报后死去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对这个故事念念不忘。
    可以，约翰说，他从书架上取下那本书，不过你知道，你干涉不了故事结局吧？
    说不定呢？
    这一次我的角色不再是我，我是那一团自称为概念的东西，我认为这是写故事的那个家伙在故事中的投影。
    跟我一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杰森陶德茫然的站在我的不远处，我看着他的眼中出现了悲伤的情绪，才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他问我是谁。
    我什么都不是，你所看见的只是一个投影，某种概念，我回忆着故事书中的句子，装模作样的对他说，孩子，我为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机会，你的生死将由你自己选择。
    我朝前走了一步，我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被我收入眼底，你可以选择复活，回到命运的轨迹中去，或者你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就这么死去，从此做一个无知无觉的死人。
    我知道我会选择什么，他的故事我一清二楚。
    我久久的沉默着，好一会儿他才说，你不合格啊。
    嗯嗯嗯？我一脸懵逼，我可不记得书中有这样的对话啊。
    这下沉默的人变成了我，我也不在乎我的反应，他自顾自的说着，我在书上看到过，我们死到时候，大脑会产生镇静的化学物质，它们可以引导我们，并帮助我们平静的死去②。
    我想现在就是大概给我制造的幻觉吧，我看上去有些不满，为什么会是你这样黑漆漆神神秘秘的家伙啊，不应该是B及时出现救下了我，我向他道歉然后我们和好如初，一起开开心心回家吗？
    我没有看过这段剧情，这真的是那个故事吗？
    还有，这句话我不久前好像也说过？
    约翰举着写着素材多次使用的白板站在我的身后，我恍然大悟。
    我长久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个杰森陶德，不再在意原本的故事是怎么样的，我叹息着，再一次问他，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永远的长眠还是回到人间呢？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意这个故事了，因为他的故事和我的故事太相似了，我看着他，仿佛就能看到我自己虽然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啦，但这会不会同一个故事的两种走向呢？
    我奇怪的看过来，毫无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回到人间了。
    即便活过来一切都不如你所想？
    能活下来还有什么其它东西好奢求的？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因为他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在等待他，那些东西不是一点也不美好，不够温情，甚至还有些残酷。
    你自己看看吧？
    我不确定的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让我看到那些东西，故事中文字可不会说明这么具体的过程，反正就是杰森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光芒消失后，杰森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他已经不在那个昏暗的仓库中了这样干巴巴的描述，我向约翰投去求救的眼神，约翰耸了耸肩，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四周的景物就这么发生了变化。
    我心下有些羡慕，在这些故事的世界里约翰就像无所不能的神明，似乎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不过想想约翰的故事我就将那点羡慕扔掉了。
    如同故事里叙述的那样，我看到了在他死后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看上去很平静，完全没有原本故事中那样一路起起伏伏的心路历程。
    他看完那些发展，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自己的看法，怎么说呢？意料之中？理所当然？他自嘲般笑了笑，没有人知道我还能复活嘛？我都死掉那么久，蝙蝠侠不能没有罗宾。
    我看上去理智过头了，甚至还抢走了我的台词。他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死亡，没有对提摩西表现出任何的排斥，也没有任何不满。
    所以，你决定选择永眠吗？我问。
    说实话我是有点失望的，一方面就我个人来说我希望杰森陶德永远能够安稳快乐，就算不能活下来。但是另一方面，我希望我能永远不放弃活下来，不要畏惧任何惨淡的现实，杰森陶德应当永远不会退缩。
    不，我当然要回去。
    那你干嘛说的好像心愿已了不悲不喜的样子，我在心里嘀咕道，却由衷的笑了起来。
    我最后还是回到了人间，我和约翰看着他一路重复着故事里的行为，从自己的愤怒中爬出来失智被刺客联盟捡走疯狂训练制定计划复仇。
    我说，什么改变都没有。我看向约翰，我所做的是徒劳吗？她们给我们定下的结局，真的不能改变吗？
    约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让我继续看下去。
    这个我的结局是在蝙蝠侠的怀中闭上了眼睛，也许他会在阿卡姆醒来，也许会是死亡，我之前说过了，第二种可能非常大，但是第一种可能也并非不存在。
    我希望我能看到第一种可能。
    因为我要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才会有新的邂逅，只有活下来才会遇见罗伊、柯莉、阿尔忒弥斯还有比扎罗，只有活下来我才不会只是为复仇而生的红头罩。
    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些，但是只要活下来他总会知道的，他得知道他永远不会孤军奋战。
    我明白为何我迫切的想要看到属于他Happy End，因为我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故事中会选择长眠于死亡中的我自己。
    约翰说，［故事］只是单纯的［故事］，它形成便无法再更改，但是我们的现实并不只是故事。
    所以我相信，在某个不被记录的地方，一定有相同脉络但结局完全不同的故事形成了，它们遥遥相对，苦难的对面一定有幸福快乐的故事。
    这是我阅读的最后一篇故事，出来之后约翰仍会永远呆在这废弃的韦恩庄园，仍会永远会阅读着这些他无法经历的故事。
    至于我。
    我在这短暂又漫长的休息之后即将回到属于我的故事中。
    约翰送我离开他的韦恩庄园，临别时他问我，你会怎么做呢？
    我想了想，回答他，我会努力醒过来，我要继续活下去。我不确定当我真正沉睡在宁静的死亡中，是否能想起此刻的想要活下来的决心，那个我的故事给了许多改变自己故事的力量，但是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我会努力的。
    那祝你好运。
    嗯！
    我摆了摆手，坚定的朝前方迈出了脚步，四周的景色在渐渐褪去色彩也越来越暗，我越走越疲倦，最后我坐下来，靠着什么东西睡着了。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响起了呼唤着我的名字的声音。
    很熟悉，是个陌生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在空间看到的一张图片，文字全文是，很久很久以前，死与生相爱了，这段爱情恒久到超越了我们认识的界限，生送了无数礼物给死，而死将它们永远珍藏
    ②来自［深黑恐惧（deepdarkfears）］，老福特有tag，四格漫画？我好喜欢这些小故事啊
    ?感谢看到了最后，感觉越写到后面越垃圾，每次我写到结尾的部分就感觉写不动了ORZ
    灵感来自①看到的那张图片，正巧把文给基友看基友吐槽我为什么我写的都是be啊，所以就动笔了，这篇应该是我写过的所有短篇串烧？
    主人公是安眠里的杰森？
    人称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第一人称，不知道为啥我特别喜欢第一人称写作?
    至于题目，我是个起名废，应该有点题了吧？
    编号十
    杰森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旧仓库里。
    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却愣住了。
    他切实的站了起来，铐住双手的手铐不见了，身体上的疼痛消失了，滴答滴答的走着倒计时的炸弹声音停止了。
    杰森试着跳了跳，身体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轻盈。
    梦？杰森喃喃道。
    他想起来了，他的记忆终止于剧烈爆炸开来的灿烂火光，卷着火舌的冲击力冲撞到杰森的眼前，在一个瞬间里就吞没了杰森全部的意识。
    杰森眨了眨眼睛，他不清发生了什么，旧仓库里昏暗一片，腐朽而潮湿的气味充斥着杰森的耳鼻，杰森有些不舒服的咳了几声，他低头看到了自己依然伤痕累累的手掌。
    ！！
    杰森马上检查起自己来：制服破破烂烂，小丑打出来的伤还留在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让杰森撇撇嘴，没有凝固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渐渐的在地上汇成了一个小血洼。
    但是奇怪的是，杰森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也感受不到失血带来的寒冷和眩晕。
    这是怎么了？
    杰森抿起嘴，他素来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平时也喜爱用阅读来打发时间，一个猜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蓝色的眼眸因这个猜测而露出了沮丧而悲愤的情绪。
    你好，孩子。
    一个声音出现了，将杰森从自己那不可名状的情绪中拉了出现，杰森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在这儿。
    随着这句话，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杰森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也没能看到那个东西的具体模样，最后他发现那玩意儿只是一个轮廓。
    你是什么东西？杰森问。
    那声音回答他，我什么都不是，你所看见的只是一个投影，某种概念，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孩子，我为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