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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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清净了许多。
    只是没有机会去见南青风了。
    这件事闹大后,整个后宫都明令禁止后宫人去前朝,这样的话碧云她们应该也知道她是四公主了,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
    月珊踢起路边的一个枯枝,漫不经心的猜测,她们应该会惊讶吧,自己天天相处的小姐妹竟然是那个四公主呢!
    天色渐暗,不会有人关心月珊的去向,她也不急着回去,走到御花园结冰的湖边,雪已经下了一整天了,还没停。
    月珊把湖心亭凳子上的雪擦掉,坐在亭子上静静地看雪。
    这也是她前世最喜欢做的事,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能让人心神安宁,仿佛自己逃离现实,不用去想那些不喜欢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月珊站起来,她衣物单薄,冻的身体有些僵硬,她走到亭子边,打算等身体关节缓和过来就离开。
    南青风从养心殿议事完离开,经过御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少女衣着单薄,孤零零的站在亭子边缘,伸出一只手接了几片雪花。
    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了。
    南青风心里的弦一下子拉紧了,她冲过去一把抓住湖边的人,然而地面太滑,两个人一块从亭子上滚了下去,好在下面是结实的冰面,加上有雪缓冲,并没有受伤。
    月珊猝不及防,被拽倒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从亭子上拉了下去。
    天旋地转的时候她还在想,这难道是月步承派来弄死她的?
    待到月珊从那人身上爬起来,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南青风看到是她,心里蹭的冒起一股无明业火,大声斥责: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想着要轻生?你说仰慕我,想跟我学习,你就是这么学的吗?!
    月珊这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冻的发红的小脸上一个月来第一次绽开发自内心的笑容,扶着南青风肩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南青风一头雾水。
    等她笑完,才打趣地问南青风:丞相大人,我从这里轻生,是用冰把自己摔死还是用雪埋死啊?
    南青风一愣,理智渐渐回笼,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难得糊涂,她哑然自笑,扫了扫衣服上刚刚沾上的雪水。
    微臣冒犯了,公主没事就好。
    月珊抬着头看着南青风,脸上还挂着笑,似乎见到她很开心,南青风看着少女明显消瘦了的眉眼,愣了一下。
    算算时间,她应该刚解了禁闭出来,南青风想着她这一个月受到的伤痛和委屈,心头一软,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摸了摸月珊的头,叹道。
    这一个月,公主受委屈了
    月珊听见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心头一阵梗塞。
    这是她来到这里两个月听到的第一句真正关心她的话。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两个月来积攒的恐惧和心酸被这一句话冲散,强撑的坚强原形毕露。
    情绪来的太快太强烈,像拉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月珊鼻子一酸,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别过脸看向别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自抑的颤抖:丞相大人今天风好大啊,我能抱你一下吗
    不等回答,她就在南青风错愕的眼神中环上她的脖子,脸颊埋在她的肩窝,眼泪刷的一下无声的落了下来。
    南青风先是浑身一僵,最后慢慢放松下来,心底涌上无数柔情与怜惜,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瘦了一圈的小姑娘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乖啊,不哭了。
    声音那样温和,即使在这冰天雪地里,也让月珊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第6章 丞相来撑腰
    月珊足足哭了有十几分钟,好在寒冬腊月的晚上,没有什么人来御花园。
    等到她抽噎着慢慢松开南青风的脖子时,南青风的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当朝丞相跟公主在结冰的湖面上,抱着公主待了十几分钟,一旦有人看见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
    她从政十年,从来没在这样的问题上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是
    她看着怀里眼睛鼻子哭的通红,委屈又依赖的看着自己的女孩,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总是忍不住对月珊额外关照。
    透过她,她似乎看到十多年前,另一个女孩也是这样,无依无靠,摸爬滚打,一步步走到今日。
    回去吧公主,要是别人看见,你又要被传那些流言蜚语了。
    月珊吸了吸鼻子,我不在乎那些,你别因为这个赶我走。
    南青风无奈的笑笑,微臣与公主相识不过一月,公主如此放心,不怕微臣对你做什么吗?
    月珊老实的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南青风闻言挑眉,不知她是凭什么下的这个定论。
    公主如何得知我不是呢,死在我手里的人也不在少数。
    月珊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你连男人都不是,怎么可能对我做什么。
    不过这些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她微垂着眉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回忆道:很久以前我就看过你的文章了,夫子也经常给我们讲你的事。
    有时候他们欺负我了,我就想着你以前说过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想着欺负我的都是小人,只会盲目附和那些带有偏见的人,我才是对的,这样心里就好受多了。
    后来我就开始自己注意你,虽然你不知道,但是你其实帮了我很多,我在宫里没有亲人朋友,都是多亏了你,我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我是真的、真的、真心仰慕你的。
    说完她拍拍衣服,从冰面上站起来,向南青风伸出手,月光下的女孩已经不复之前的脆弱,好像情绪发泄出去后,就能重拾对生活的希望。
    跟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当年的她没有得到任何帮助,伤了痛了只能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唯有心里的信念支撑自己。
    她不希望月珊也跟她一样,那样的路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太累了。
    她想得到什么就帮她得到吧,南青风心想,陪她长大一些,保护她不受伤害,嫁给爱的人,就当成全曾经那个自己。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抓住月珊向她伸出的手,站起来。
    她抓住了她的手,她也抓住了她。
    今日南青风原本是被明宇帝叫来处理西北雪灾的事的,今年冬天大乾朝空前寒冷,全国各处都在飘雪,西北尤甚。
    赈灾和难民的事处理完时,天色已晚,明宇帝本想让南青风留宿,南青风婉拒了,在出宫的路上遇见了月珊。
    而月珊也正巧今天突发奇想来看雪。
    各种阴差阳错,少一步都不行。
    南青风出宫时,已经比他通知岳叔的时间晚了近半个时辰,身上还都是凌乱的雪水。
    岳叔哎呦一声,从马车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暖炉和大氅给南青风包的严严实实。
    南青风无奈,由他去了,坐到马车里。
    岳叔坐在前面驱车,倏尔听到她问道。
    岳叔,我打算明天跟皇上说一下,同意去国子监教书,三日去一次,您觉得怎么样?
    岳叔闻言沉默了半晌,冬日的夜晚,官道上寂寥无人,只有马蹄落在雪地上的泥泞声音。
    良久,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对那个小公主如此上心,她迟早要害了你的。
    南青风不置可否,岳叔继续道:你要想好了,别忘了你走到今日是为了什么,费了多少功夫。
    进国子监,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你对太子之争的立场,自古以来朝堂之事最忌讳的就是党派之争,你以前做的也都很好,一旦你在国子监表现出你的一些态度,都可能成为别人拿来大做文章的利器。
    咔哒、咔哒
    整条街上又只剩下马蹄声,到了丞相府,南青风从车上跳下,把大氅脱下交给岳叔,一边递一边看着老人说:岳叔,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我也都想过了,你可能怕我日后后悔,但是如果我不帮她,将来也一定会后悔的。
    最后她安抚地拍了拍老人的手背,放心吧岳叔,我有分寸。
    第二日当月珊看到跟着夫子进来的南青风时,差点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在确定的确是丞相大人亲自来给他们授课后,月珊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不过其他人的态度就复杂的多了,有的人激动,有的人无动于衷,几个年纪较长皇子们各有各的算盘,不知道这个从不参加党派斗争的丞相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古董岳恭如在这个比他小一半的后辈面前,一张老脸笑的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毕恭毕敬,先是隆重的用数不清的溢美之词介绍一番。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介绍,在座的各个世家子弟皇子皇孙,哪个会不知道南丞相的大名。
    月珊听到南青风三天才给他们上一次课时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南青风愿意来国子监,不管这其中有多少她的原因,她都已经很感激了。
    毕竟她并没有在南青风面前表现的那么好,从一开始就存了刻意接近,利用她的心思,想到这里,月珊心里有些愧疚。
    再抬头时,她对上南青风装作不经意看过来的视线。
    一个月没见,昨晚见面两人也都十分狼狈,今天再看,穿着冬装披风的丞相大人的美貌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岳恭如停止了他的长篇大论后,南青风才有机会说几句话过会儿就要去上朝了,她没有太多时间。
    她先是顺着岳恭如的话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随后切入正题,正色道:微臣蒙皇上信任,曾多次授命臣为诸位传道授业,微臣自认空有学识,难以胜任,奈何圣情难却,只好斗胆为诸位解惑。
    然臣今日来此,则是听闻月前一件旧事与臣有关,特来澄清。
    听见这话,在座的人都是一愣,月珊听见不远处月步承兴奋的小声揣测,丞相被月珊连累扯上了丑闻,今日这是来算账来了吧,哈哈哈哈说着还挑衅的看向月珊。
    月珊心里一阵冷笑,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继续听南青风说。
    南青风注意到了这处的小动静,她环视一圈,平静道:臣与四公主相识于九月中旬,公主赏识微臣,特地等候,向微臣请教学问,臣见公主求学态度认真端正,心生喜欢,便告诉公主,有疑惑可随时再向微臣询问。
    闻言,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怪异
    丞相话中之意,他竟是来给月珊澄清的吗?
    南青风继续道,臣命患闵凶,无甚亲眷,唯有一妹,十数年前也离臣而去了,见到公主,心中逾矩将其视为家妹,臣自知不妥,却不曾想还因此使公主受难,特来向公主道歉。
    另外,臣既然入国子监授业,算得上诸位的半个老师,有些话臣便不得不讲。
    恃强凌弱,非大丈夫所为也,且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应为,何而不为?
    望诸位明白,恃强凌弱非君子,袖手旁观则为不作为之罪,亦非君子。
    最后,南青风对着一众神色各异的贵族子弟,在座诸位,未来皆是国之栋梁,臣受命于君,唯求不辱使命。
    臣告退。
    说完,南青风从容自若的拱手行了个礼,离开了,从头到尾她的眼神都没有过多的分给任何一个人,姿态谦和又带毋庸置疑的绝对。
    一段话下来,月步承的脸色眼看着从白到红。
    包括夫子在内,几乎所有的在场皇孙贵族,都对才华横溢的丞相或多或少的向往和仰慕。
    今日他们的偶像当着他们的面,差不多无差别攻击了所有人,恃强凌弱的不是君子,袖手旁观也不是君子,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再说你们都是栋梁,我是听皇上的命令来教导你们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乾朝的未来。
    对于一群心比天高的纨绔子弟,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整番话总结下来就是:我就是来给公主撑腰的!
    第7章 罚抄
    丞相大人亲自出马,效果必然是最好的,月珊一个没有背景的公主,没有必要为了她驳了丞相的面子。
    毕竟未来的太子之争中,丞相的意见定然是十分重要的。
    因此南青风来给他们授课,对于一众皇子来说更是天赐良机,如果能趁此机会拉拢丞相,将来夺得皇位的几率便又大了些。
    大乾朝传统本是嫡长子继位,按道理是该落在皇后之子三皇子身上的,然而陈氏一后一妃,连带着整个陈氏一家独大。力压了其它家族一头。
    皇上自然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眼看着大皇子都到了成家的年龄,太子之位仍迟迟未定,东催催西催催,朝中重臣的派系一眼便知。
    呼声最高的三个,也是三个最年长的皇子。
    大皇子母妃端妃,一听名字就是个与世无争的官家小姐,端妃父亲是三品官员,在后宫中只能算是一般。
    大皇子月步尧为人忠厚,跟他母妃一样中规中矩,无功无过,比较受资历较老的几个官员的喜爱,包括月珊他们的夫子岳恭如。
    二皇子月步庭,母妃是淑贵妃,四大家族中容家的嫡女,温良恭俭。
    而月步庭就不用多说了,钦点的男主角,三观人品俱佳。
    三皇子皇后之子,所谓成也陈家,败也陈家,他享受着陈家带给他的好处,也承担着陈家带给他的父皇的忌惮,但是他毕竟权钱双全,所以巴结他的人也最多。
    三皇子本人也难免带着些被人捧出来的恶习,目中无人,奢靡无度。
    到现在,朝堂中唯一一个,对太子人选一丝偏向都没有的就只有全朝最大的官丞相大人。
    每当有人或玩笑或认真的询问南青风时,她也只会四两拨千斤随意道,我看大公主就不错,您觉得呢?
    别人哪敢在丞相面前光明正大的搞派系,打个哈哈后就转移话题,时间一长,基本没人会不识趣地问她这个问题。
    不过依月珊看来,南青风既然能以女子之身当上丞相,保不齐她说想让公主当皇帝才是真心的。
    总而言之,自南青风来了国子监,三日一次的授课变成了皇子的百花齐放。
    其他世家子弟虽然不用争夺皇位,但是如果能得到丞相赏识对他们来说只有利没有弊,因此也一个赛一个的勤奋。
    几个公主和世家小姐反而成了这场未来的权力战争的局外人。
    月珊也意外的顺利融入到了姑娘们的圈子,而且还赚到了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桶金。
    赚到钱的原因也很出人意料,虽然月珊本就打算出售她做的各种东西,但是还只是设想阶段,具体如何实施,怎么才能成功卖出东西、卖多少钱等等一系列问题也都还没有解决。
    而惊喜总是来的突然,月珊在听岳恭如的封建思想课时,枯燥无聊又毫无道理,听的满脑子的三从四德的狗屁理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就随手拿了一张纸折了一支雪绒花。
    然后就被她左后方坐着的任家嫡女任清尘看了个全部,小姑娘之间没有权利纠葛,也就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肠,看到喜欢的东西,也不管什么身份什么礼仪了,上来就是毫无保留的夸赞。
    对于所有手工艺者来说,被人认可和喜爱就是世界上最让人心花怒放的事了,月珊当即把那朵雪绒花送给了她。
    她的无心之举却成了好运的开端,从那天开始,任清尘就开始常常关注她上课时做的东西,有时是一个蝴蝶结,有时是一个蕾丝发圈,无一例外都惊艳到了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官家小姐,月珊也都大方的送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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