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6)

    想借天使的翅膀
    抓住云端的彩虹
    总在将要触碰时消散
    错觉的地久天长
    其实是一无所有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
    它也会转瞬成空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
    忽然发现
    你已不见
    站在无尽红尘中
    仰望曾有你的苍穹
    得到以后转眼又落空
    究竟什么是永恒
    都无法拥有完整
    Oh my love
    我看见希望闪耀在虹之间
    光芒凝结于你我的那片天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
    微笑看见
    爱的浮现
    雨后的天空中又出现彩虹
    天使的恩惠亲吻着世间万众
    不再追问你为何不能停留
    放下了执念微笑现在
    随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言沫谢幕下台。刚走向后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两个女生拉住，往台下去。
    又是李闯搞的鬼。
    言沫被按在安排好的座位上。
    李闯带着一支乐队在台上已经就位。
    言沫知道这个乐队，主唱不知道又被李闯以什么理由给糊弄走了。
    李闯拿起话筒看向言沫：一首Beyond的喜欢你送给我心爱的女孩。
    音乐响起，庆典上瞬间沸腾了，李闯追言沫的事大多数人都知道。
    言沫闹心了，他这样一来，大家不就误会了嘛！
    言沫趁着旁边的两个女生听得入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逃出生天。她不想给任何人机会，更不想别人误会。
    校庆之后，言沫无论在学校的哪一处，都能听到有人讨论她和李闯。不过唯一好的一点就是校庆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给言沫偷偷递情书，大路上表白了。
    李闯，你现在在哪？言沫坐在宿舍里打着电话。
    沫沫怎么啦！我在图书馆呢。李闯正在图书馆看着书。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立马解释清楚，我们两个的关系！必须！言沫实在受不了所有人都来跟她道恭喜。
    李闯听她态度强硬，便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就听到，校园里的广播站传来了声音：咳咳！那个，大家好！耽误大家时间了！我是大二物理系李闯。最近关于我和天文系言沫之间的传闻，我在此声明，目前是我李闯单方面喜欢言沫，我在追她，她还没同意。目前我们还没有在一起，不过，也快了！所以，我也劝，有些什么心思的男生趁早死了心，言沫，你们配不上。嗯，就这样吧！拜拜！
    言沫在宿舍听到这个广播真是哭笑不得！
    言沫！你看看你都把李闯逼成什么样了！这都公开示爱，直接喝退情敌。勇还是闯哥勇。谁说物理系男生不懂爱情的，看看闯哥，玩的明明白白。李以为一脸看戏的表情。长得帅，富二代，你有什么理由还不爱！
    随他吧。言沫戴上耳机不在搭理。
    对了，言沫，校庆那天我拍到一个贼帅的帅哥，以前没见过，没穿校服，估计不是我们学校的，给你看看啊，我拍了照。说着翻弄着电脑里存的照片。言沫，你听见我说话没。
    李以为回头看到言沫耳朵里塞着耳机，低估了一句。得，帅哥，还是我自己观摩吧。
    言沫突然想到，很久没有和刘依涵联系了，拿起手机播了号码，还未接通就挂断了。接通了说什么呢？
    算了吧，她开心快乐就好了，自己又何苦去打扰。
    转眼来到春节，言沫和往年一样回到了老家。
    2016年2月7日晚除夕夜，雷打不动的新年快乐依然石沉大海。
    末温
    【新年快乐】
    正听
    【新年快乐】
    不止他，她也没有回。
    言沫再也控制不住，拨通了那个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冰冷的机器音，让言沫的心颤了一下。
    我不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十月份的时候。
    我不清楚，我们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言沫用左手紧紧的按住右手，控制着，让它不要发抖。突然响起的电话铃，使手机掉到了地上。
    言沫看着来电显示刘依涵。
    拿起冰冷的手机。
    你在哪？
    我在
    别骗我。
    合城医院。
    刘依涵的病情是在合城医院得到的控制，言沫也知道她这次回合城意味着什么。
    因为春运的原因，言沫第二天才到合城医院。
    病房的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福字，红的扎眼。言沫透过病房的窗户看到了刘依涵，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言沫心中后悔二字说了无数遍，靠在医院冰冷的墙边，泣不成声。
    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和她联系。
    小姑娘，你怎么了？一个护士递给了言沫一包纸巾。
    谢谢我没事。言沫擦干了眼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站在病房门口，深呼吸一下才推开门。刘依涵看到言沫嘴角扯着笑，比哭还难看。
    爸妈，你们不是说去吃饭吗？言沫陪我。刘依涵支走了父母。
    这是个单独病房，言沫站在离床位两三米的位置，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怎么离我这么远。刘依涵朝言沫伸出手。
    言沫上前抓住她的手。刘依涵，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
    那傻子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刘依涵也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言沫的泪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了出来。哽咽着说：你停药了是不是。
    刘依涵深喘了口气说：你还没说，原不原谅我。
    言沫摇着头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
    那你答应我，别告诉他。好不好。
    好不好。
    好。
    刘依涵和病魔抗争了两个月。
    四月她离开了，是真的离开了。
    那天下着小雨，她说，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和他一起在帝都看初雪。
    言沫，你别怪他，是我提的分手。言沫，替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直到一层白白的布盖在刘依涵身上，言沫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她离开我了，不会再回来。
    刘依涵的父母抓着白布撕心裂肺的哭喊，言沫彻底站不住了。她逃到了洗手间，用冷水扑在脸上，逼迫自己清醒一点。
    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一个小时后，医院顶楼边缘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与死神一步之遥。
    雾蒙蒙小雨随着风，飘在言沫脸上。她轻笑着，笑得很开心。
    一时间，楼下聚集了很多人，刘依涵的父母来到了楼顶。
    孩子，你听话，快过来，别站在那。
    叔叔，我要见蒋灿，你让他们找蒋灿。言沫异常的平静。
    好好好，我找蒋灿，我找，你下来，你快下来。刘父恳求着。
    旁边的警察询问着刘父言沫的情况。刘父对于言沫也是知之甚少。
    队长，楼下有个说是她同学的来了，让不让他上来。
    人命关天了还请示什么，还不让上来！
    李闯和李以为也来了。
    沫沫你快下来求你。李闯朝着言沫伸出了一只手。
    李以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李闯，他声音沙哑着，伸出的那只手止不住的发抖。
    站在边缘的言沫突然朝着李闯方向跑去。
    下一秒，言沫紧紧的抱住了出现在李闯身后的那个人。
    李闯见过他，开学庆典那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言沫紧紧的抱住了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转身离开。
    蒋灿就这么任由她抱着，也不动。良久缓缓的抬起左手说：言沫，我结婚了。
    言沫，我结婚了。
    言沫，我结婚了。
    言沫
    言沫
    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真刺眼。
    言沫醒来，是在病房里。
    怎么样，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以为询问着言沫。
    言沫愣了一会，看着病房和手上输的液，问：我怎么了？
    你突然就晕倒了，医生说是情绪激动加上低血糖。李闯把你抱过来的。
    哦。
    他走了。
    嗯。
    言沫，校庆那天我见过他，当时当时他手上没有戒指。
    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输完液言沫就要走，她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味道，讨厌这里的白色，讨厌这里的一切。
    你等李闯回来，他去买饭去了，一会就回来了。李以为拉着她不让她走。
    言沫剥开李以为的手，门突然打开了。
    言沫的父母来了。李闯提着保温饭盒在他们身后站着。
    小沫，你告诉爸爸，你要爸爸妈妈怎么做，你要离开我和妈妈是吗？
    爸，妈，对不起。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准备放弃他了。言沫很平静的说。
    我答应了刘依涵要替她好好看这个世界。
    分明是他
    2018年6月，言沫结束了她四年的大学生活。毕业那天，李闯向言沫表白，她答应了。
    耶！我有女朋友喽！李闯笑弯了眼大声的喊着，抱着言沫转圈。
    四年来，李闯表白一次被拒绝一次，被拒绝一次努力一年，在次表白，他的爱意像一团火，烧的言沫退无可退。
    晕了晕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别人都在看。言沫有些尴尬的说。
    让他们看去呗！他们啊，就是羡慕嫉妒恨！李闯放下言沫洋洋得意。
    哟！闯哥这是抱得美人归啦！看镜头！李以为调侃着，拿着相机拍了一下。
    三人在校园里一颗大树下席地而坐。
    你们俩毕业了准备干嘛！李以为问。
    我老师介绍我去江城的一所天文馆工作。言沫说。
    你不考研吗？
    嗯不考了。我怕掉头发。言沫笑着回答。
    李闯呢？
    我头发多，不怕掉。可真的好烦，又要跟女朋友分开了。李闯抱怨着。
    真好，你俩要是结婚了，一定给我请帖啊！李以为笑着说。
    放心！少不了你的！李闯回答她。
    言沫顿了一会说：你呢？你去哪？
    我先去鹭岛找我男朋友，后面再说吧。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T，黑色牛仔裤的人，手捧着向日葵望着这个方向，没一会就离开了。
    您好，请问哪位是言沫？一位穿着跑腿衣服的男人问着。
    我是。言沫站了起来。
    有您的花，请签收。
    言沫回头看了一眼李闯，说：你处理吧，男朋友。
    其实言沫经常收到花，多是玫瑰百合这些，花束上面的卡片都是表白的话。可只有向日葵花束什么寄语都没有。
    记得开学庆典那天也收到了，好像校庆那天化妆台上也有一束向日葵。
    言沫去江城报道之前，回了趟丘县，去看了刘依涵。墓前一束白色的风铃草还新鲜着。
    言沫蹲在旁边和刘依涵说话。
    我有男朋友了，这次不用你唠叨了。就是那个你觉得很帅的那个人。
    以前刘依涵一提起这个话题，言沫就说，没意思，没感觉，没心动，都一样，嫌麻烦，费时间，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还有，我要去江城了。这两年看了很多地方，大漠，雪山，森林，海边。玩够了也疯够了。日子还要过下去，不是吗？
    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爸妈，我会去看他们的。
    还有陈正，我没见过，也不想见，就这样吧。
    我吗？你是说我吗？没忘，是没忘，但也谈不上恨，放弃他虽然很难，但我也在努力了。
    言沫在山上呆了好久，久到刚站起来脚就麻的不能动。
    言沫走后，躲在远处树后面的蒋灿才出来。
    谢谢了老朋友！谢谢你对她说，替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蒋灿回到了申城，这个他待了五年的地方。
    刚下飞机，打开手机，电话来了。
    不用来接我，我打的回去。淡淡的说。
    别废话！我在地下车库，P6。慢慢来，我不着急。语气略微带点调侃之气。
    地下车库一男子倚在车旁手里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抬眼看到了蒋灿就一个人，这家伙这么护犊子，见也不让见。
    嗤笑一声说：我说蒋哥，大哥，见一面都不让。
    她有男朋友了。蒋灿语气冷淡的说着上了副驾驶。走吧。
    赵文哲拉着副驾驶的车门，不让他关，说：不是，你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啊？这五年
    我说，走！
    赵文哲用力的甩上车门，上了驾驶座。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五年蒋灿是怎么过来的，他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一个小时后，申城中心一栋写字楼里。蒋灿一身西装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俯瞰这个城市。当年自己不告而别，来到申城。放弃了U大，也放弃了她。自己没资格让她等，也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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