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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养猫-(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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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照站起身,从御案后走出到了陆苍玉面前,撩起衣摆屈膝下跪,惊得陆苍玉如梦初醒,连忙起身避让,不敢受了她的大礼。
    这一跪,不是皇帝求元帅,而是姜照求舅舅。
    见陆苍玉脸色复杂,已然是有了些犹豫,姜照便又添了一把猛火,问他:舅舅还记得娘亲临终之前对您说了什么吗?
    陆苍玉一怔,随即缓缓点了下头。
    他自然记得陆烟容的临终遗言,生为陆家儿郎,陆苍玉一生无愧于父母期望,无愧于先帝所托,无愧于军中将士,也无愧于大孟百姓。
    今生今世,他一切的愧疚之情,都给了他唯一的亲妹妹。
    是他提出带陆烟容进宫赴宴,让妹妹入了先帝的眼,断送了一生幸福。
    也是他一心只顾戍守边关,却把深宫中的陆烟容抛在了脑后,让她积郁成疾,油尽灯枯。
    嘉平元年二月,那个春寒未尽大雨磅礴的夜晚,一道圣旨传进帅府,陆苍玉孤身骑马入宫,和姜照一起见了陆烟容最后一面。
    陆烟容艰难地撑起病体,把女儿的手牵到他掌心,嗓音格外虚弱道:照儿继位,并非是我本愿。皇位太高、太冷,我却不能陪她继续走下去了,希望我死之后,哥哥能够善待她,包容她。
    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求她能做千古明君,创不世基业,我只希望她能够一生平安喜乐,得偿所愿。哥哥,我就把照儿交给你了,好不好?
    她连续说了太多话,低声咳了几声,脸上白的几乎透明。
    于是陆苍玉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犹豫,直接就给了她承诺,应了一声:好。
    陆烟容微微一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多余的话,她冲陆苍玉抬起手来,陆苍玉一手牵着姜照,另一只手与她相握,听她嗓音虚浮,喊了他最后一声。
    哥哥。
    这几乎是他一生的梦魇,让他觉得他沾满鲜血的手掌上,有一分滚烫属于陆烟容。
    陆苍玉看向姜照,从她眉眼面貌之间,一点点去寻找关于血脉的痕迹。
    沉默半晌,他终于做出让步,对姜照说:舅舅答应你,不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但你能不能答应舅舅,有关于储君之位,还是再考虑考虑,不然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他弯腰把姜照扶了起来,低声道:谢锦应当是个识大体的人,此事你如果不方便,就让舅舅去和她说,你即便是去父留子
    陆苍玉眼神一变,多了些杀伐果决的狠厉,又承诺道:此事也交由舅舅去办即可。
    只要姜照同意诞下她自己的亲生骨肉,陆苍玉就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干涉。
    哪怕姜照一生不愿选秀,不立中宫,只要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亲生子嗣在,陆苍玉就完全有立场不惜一切地保证她的所有权力。
    还有比这更两全的选择吗?
    他自以为这已经是自己所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也是姜照如今最该做的选择,既可以保证后嗣无忧江山有所承继,又可以让她和谢锦相伴终生永不分离。
    但姜照却摇着头表示了拒绝,并且直言道:舅舅,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我既然有了锦娘,怎么可能再去和别人生孩子?
    您不用去和她说什么,即便是她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的,我不能给她中宫之位国母之名,至少要给她一个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姜照。
    你
    陆苍玉想说她不可理喻,但顾及她的身份,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半真半假地补了一句:你跟她,确实是有些相配的地方。
    姜照不解其意,陆苍玉也不想解释,又生起闷气来。
    从大局上来说,他觉得姜照太过于固执,不愿容忍,不懂退让。
    不过从感情上来说,他又有些欣赏这两人对彼此的忠守,虽然态度都比较强硬,让他既没有面子又觉得气愤,但从根本而言,陆苍玉是感觉到了难能可贵的。
    但这些难能可贵,却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最后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问姜照能不能再让他见谢锦一面,见姜照面带犹疑,没有立刻答应,便保证道:你放心,我从来没有伤她的意思。
    朕相信舅舅的为人,倒也不是在担心这个。
    姜照眸光微闪,如实道:舅舅和朕说祥乐坊那处宅子派了六个人守卫,但唐近山却在附近围捉高手十数人,这岂不是大有蹊跷吗?
    这事儿陆苍玉还不知道,听她说了也感觉到了古怪,捏着下巴道:前两日我倒是听说了附近有人,只不过我以为是陛下派过去的,便没有让他们轻举妄动。但依陛下如今所言,除了你我博弈,竟还有人浑水摸鱼了?
    姜照点点头,朕担心的就是这个,虽然朕相信舅舅不会对锦娘做什么,但难保有其他人暗中作祟,所以朕暂时不想让锦娘露面了,顺便让她好好养伤。
    除此之外,还要有劳舅舅配合一下,去大牢里待几天。姜照咧嘴一笑,有些俏皮地冲陆苍玉挤了挤眼睛,朕想要引蛇出洞,辛苦舅舅了。
    陆苍玉叹了口气,对于她的计划倒是没有不甘愿的意思,拱手道:臣谨遵圣谕。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又打感情牌,姜照表示,计不在多,好使就行。
    舅舅:把生娃二字刻烟吸肺
    姜照:哒咩
    第76章 七六
    姜照回到寝宫的时候,谢锦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正倚在床头和青时说话。
    她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青时守了好一会儿,见她除了气色太差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大碍,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姜照回来后,青时就借煎药之由离开,让她们两个单独说话。
    你没有为难大元帅吧?见谢锦小脸煞白,姜照坐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正想温声说几句体己话,就听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姜照面色稍顿,不太高兴地问:怎么张口就是大元帅,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咱们两个的话来日方长。谢锦捏了捏她的指尖,以作安抚,这些日子以来,大元帅并未苛责于我,也只是限制了一些自由罢了。
    而我的伤更是自己动手所为,与大元帅和秋鸣都没有关系,你可不要迁怒了他们。
    姜照问:秋鸣是谁?把你藏起来的那个小丫头?
    见谢锦点了头,姜照面露纳罕,又问道:说来我倒是很好奇,那间宅子甚小,她究竟是把你藏到哪儿去了?难不成还有密室暗道之类的构造?
    那宅子总共也就三间房屋一处小院,没有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要不是姜照留了个心眼儿,大概真是要彻头彻尾的无功而返了。
    姜照自然想不到井里还能藏人,而谢锦也不打算如实相告,她知道姜照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小心眼儿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被藏进了井里,指不定又要记恨谁了。
    于是就含糊两句绕了过去,继续问她:姑姑说你一大早把大元帅宣进宫里来了,你实话和我说,你有没有故意为难他?
    没有为难他。
    姜照嗓音淡淡的,眼见谢锦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又故意道:虽然不是他伤了你,但这一切毕竟是由他而起,朕让人把他关进大牢里去了。
    天牢?
    谢锦嗓音都变了,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所言当真?
    姜照点头道:千真万确。
    谢锦不说话了,低眉思索良久,最后轻叹一声,松开姜照的手转过身去。
    怎么了?姜照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心,俯身问道。
    谢锦避开伤处侧卧着身子,淡淡道:我觉得陛下此事做的不对,但又不敢对陛下的决定妄加置喙,便不知该和陛下说什么了?
    知道她的确是恼了,姜照无声笑了一下,脱下鞋袜爬到了大床里侧躺下。
    两人四目相对,谢锦眉头微蹙,又要继续翻身,姜照连忙伸手把她拉住,哄慰道:好了好了,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别就急着对我使脸色。
    我哪敢对陛下使脸色。谢锦反驳了一句,虽然不再执着转身,但也没有正眼看她。
    姜照小心避开她的伤处,又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温声解释道:我的确是把舅舅关进了大牢,但并非是恼他害你受伤,而是另有打算。
    她把来龙去脉都说给了谢锦听,又下断言:此事十有八九是赵家所为,想法设法想让我和舅舅决裂,既然如此,我就干脆顺了他们的意好了。
    礼部尚书钱成业还在牢里关着,姜照近来虽然忧心谢锦行踪,但她对于陆苍玉的人品还是十分信任,并未因此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对于钱成业,姜照也一直在关注,宣了卫良和沈修延两回,敦促他们查案。
    钱成业既是六部尚书之一,又是赵相的女婿,他必然不会冷眼旁观,姜照既然动了钱成业,手里自然也掌握了一些证据,之所以没有雷厉风行的将人定罪,就是料定了赵恒则一定会在其中周旋,如今也不过是个愿者上钩的法子。
    但姜照却没想过,赵恒则会横生枝节,居然把谢锦也牵扯了进来。
    陆苍玉之所以把谢锦带走,就是赵恒则去吹的风,为了激化他们舅甥之间的矛盾,他又浑水摸鱼要对谢锦动手,可谓是一下下专往姜照软肋里捅刀子。
    她本来还是有要步步瓦解的意思,又念及赵恒则为人臣子四十余载,虽喜欢操纵权势,但也算劳苦功高,还想给他留个好听点儿名声,以免他落得个晚节不保。
    但经此事,姜照又想,她终究是该再狠心一点的。
    为了确认谢锦是否真的被转移出了祥乐坊民宅,姜照特意留了张字条试探,又让沈修延带着大理寺的人暗中潜藏了整晚,终于是不负所愿。
    她自己也是一夜未眠,如今时隔半月,谢锦终于又回到了她身边,终于让她放下了心头压着的石头,陪着谢锦好好休息了一上午。
    这就在这一上午之间,陆苍玉下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有人如愿以偿志得意满,就有人不明所以堪如晴天霹雳,尤其是一众武将,在兵部尚书徐定远的带领下入宫求见陛下,在熙和宫门口齐刷刷跪了一排。
    高盛安没敢去打扰姜照,因心知那舅甥两个在演戏,对于陆苍玉被打入大牢一事便表现得尤为淡定,还偏头和元祥嘀咕,说这些身强体壮的大人们肯定能比先前赵相那伙儿人跪的时间长,不过为了表达陛下的君臣之义,还是让元祥去备些参汤来。
    这一跪,就跪到了正午。
    姜照醒来时谢锦已经下床换药了,御医院那边来的是院使卢缘,她身为女子,举止轻柔,心思更细,是青时姑姑特意点了过来的,担心张适那个大老粗处理不好伤口。
    谢锦坐在锦凳上背对着姜照,还是卢缘先瞧见了她,笑着对谢锦道:陛下醒来了。
    醒来就更衣吧,姑姑在小厨房呢,不多时就该用午膳了。
    谢锦头也不回,继续和卢缘说刚才姜照未醒时没说完的话,卢院使方才说的那个养容膏,真的对疤痕印记有奇效吗?
    卢缘清了下嗓子,温声道:奇效倒是不敢当,但使疤痕变淡,贴近肤色,还是可以保证的,过两日做成之后,我让人拿些来给姑娘用。
    那就先谢过卢院使了。谢锦盈盈一笑道。
    她伤口有些深,卢缘说会留疤,虽然伤在臂上,寻常时候有衣衫遮掩并不会露出,但哪个女子会乐意身上留疤呢?听卢缘说她在研制养容膏,谢锦难免会有些心动。
    姜照侧身屈肘拄着脑袋,听她们说了两句话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便开口道:你那劳什子养容膏,需要什么贵重药材,到朕私库中去取。
    养容膏卢缘研制了许久,改过无数次药方,已经是到了要制成的阶段,早就不缺什么必须性的药材了,但是难得陛下如此大方给了个承诺,卢缘连忙谢了恩。
    见她们已经换好药在包扎,姜照就起了身,也没有叫人,自己把衣裳穿了。
    卢缘给谢锦重新包扎好就要告辞,姜照道:你回去顺便帮朕问问张适,朕上次和他说的话他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考虑好了,就尽快来见朕。
    臣遵旨。卢缘应下,就拎起药箱出了寝殿。
    谢锦动了动手臂,好奇问道:你和张御医说什么了,还需要他去考虑?
    姜照笑道:问他要个方子罢了,他颇为小气,说是家传之密,不便告诉外人。
    她说的含糊,谢锦也没有细问,只是劝她:像张御医和卢御医这些累世之家,难免有些不外传的家族之宝,你也没必要仗着身份去讨要。
    再者说了,你又不学医,要人家的药方做什么?谢锦还是有些好奇。
    姜照一本正经道:谁说我不学医了?娘亲病重的时候,我跟着张适也钻研了不少医书,只是做皇帝太忙太累,后来就实在没时间了。
    等我退位之后,说不定还能再捡起来,到时候我去做个江湖郎中,也能保你吃穿不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谢锦笑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先不说以后的温饱,我听姑姑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还是先用了午膳吧。
    姜照走过去把她半搂在怀里,小心托扶着她受了伤的那只手臂,叹息一声道:姑姑从前管不住我的时候,总是故意提起娘亲,现在可让她找到新的法子了。
    姑姑是关心你呀。谢锦举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心疼道:本来就瘦,这下脸上真没点儿肉了,要好好养养才行。
    姜照任她捏了,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和她头碰头地磨蹭了一会儿,我瞧你才是要好好养养,腰身都瘦了好些,回头让内务府再制些新衣来。
    谢锦笑道:宫里伙食好,养两日就回来了,哪里用得上新衣。
    现在制了新衣现在穿,过段时间养回去了再重新制衣,宫里主子少,内务府养了这么一大帮人,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你说是不是?
    歪理。
    谢锦受不了她的黏糊劲儿,偏头把人推开,睨了她一眼。
    姜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正要再说些什么,元祥从殿外进来,恭请陛下用膳。
    二人就一起出了殿门往旁边膳堂走,路过元祥身边的时候,谢锦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便对他道:小元子,你把帽子摘下来我瞧瞧。
    元祥愣了一下,偷偷抬眼去看姜照,见她眼神游离好似心虚,并没有给出他什么指示来,又看了看谢锦,一脸纠结地把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了绑着一圈儿绷带的脑袋。
    你怎么受伤了?谢锦皱起眉头,盯着他的脑袋问。
    元祥小声说:回谢大人的话,奴才不小心磕到的,不碍事儿,多谢大人关心。
    不小心磕到的?谢锦不太相信。
    她与元祥也算是相熟了,知道他虽然有时候显得木讷,但其实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就连姜照也曾和她说过,等高总管退了之后,小元子绝对会青出于蓝。
    无端磕了脑袋这种事儿,她不信是元祥能做出来的。
    这样想着,她就把目光放在了姜照身上,问道:阿照,小元子日日在你身前伺候,你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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