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佶野(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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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
    真的,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吗
    许长宁顶着苍白的一张脸,喃喃道:那要是过不去呢?
    彼时在许缘竹的墓前,许绍清理了理她的头发,认真地说:不会的。有哥在,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你还是会有光明的未来。
    可是哥,我不要你坐牢冰冷的会见室,许长宁看着身着囚服的他,哭到几乎失声。
    宁宁,忘了一切,重新开始吧,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散散心,太阳迟早会出来的
    许长宁捂着脸,想起往日种种,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咯吱了下,陈安东敲了敲门,轻声喊了下许小姐。
    许长宁抹抹眼泪,说:你来啦
    自从她生了病,陈安东倒是常来和她说话,有时是读诗,有时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待一会儿。
    而这会儿,陈安东见她落泪,知她心情定是不好,因而拿着本泰戈尔诗集,局促地站在一旁,待她平复下来,才点了点头,说:我来给你读诗。
    许长宁的目光同他的目光交汇了几秒,这几秒,对于陈安东来说,极为漫长,漫长到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最终他匆忙地移开了视线,挠了挠头,问: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许长宁的眼睛在他手中的书上停留了一秒,说:谢谢你。
    陈安东的嗓音确实像是有种魔力,总能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待他读了一首之后,许长宁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泰戈尔的诗,我如今最喜欢哪首吗?
    哪首?
    许长宁从他手中接过那本诗集,翻了几页后,指着其中的一首,说:这首。
    陈安东顺着那诗看了一眼,低声道:这首很美,但是很悲伤。
    许长宁不说话了。
    午间的风吹动窗帘,她咳了几声,陈安东忙去关窗,屋里顿时一片静谧。
    陈安东转过身来看着她,犹豫了下,说:我要走了。
    许长宁的眼神有了一些波动,她合上那本诗集,问他:去哪儿?
    去四川。
    我听说那里很不容易。
    总比这里要好些。
    是呀,总比这里要好些许长宁喃喃道,眼睛里一片死寂。
    陈安东犹豫了许久,开口问道:你要一起走吗?
    许长宁惊讶地看向他,片刻后,她别过头,眼神重归寂寂,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我是在赌。
    赌?
    对赌,赌你对我有一丝丝的喜欢,让我能够带走你。
    许长宁愣了愣,手里的书滑落在地。
    这是告白吗?
    如果没有冒犯到你的话,那就是了。
    这一刹那,墙上的钟表重重地摆了一下,书柜里的书落下来一本,许长宁有些动容。
    后来她发现,那不是有些,因为她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想哭。
    这不是她头一回被表白,但却是头一回如此动容。
    陈安东见她落泪,还以为是自己失言,紧张坏了,忙不迭递了个帕子给她拭泪。
    许长宁接过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将那帕子整整齐齐地叠起来,她抬头看了眼窗外,低声问他:
    四川,是什么样子呢?
    陈安东想了想,说:云雾苍苍,山高水长。
    一眨眼,年关将至。
    夜里偶尔有几声炮响,听在何聿秀耳朵里,却乏味得紧,叔母近来常写信来,每一封都是带着些急急如律令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催他回家,他却不急,总是推脱,因他还记挂着要和许绍清过除夕。
    监狱的接见日是在除夕前一天,这和他想的颇有出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早便准备了探监的手续材料,四处运作,准备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许长宁织了条围巾托他带去,他点头说好,两人倒了茶,说了好一阵子话,大部分都是关于许绍清。
    她不再谈诗,谈理想,谈她的小秘密。
    何聿秀觉得奇怪。
    在一个沉默的瞬间,他朝许长宁深深看了一眼,这才突然间发现,许长宁似乎变了许多,以前的神采飞扬没有了,以前的古灵精怪也没有了,当他抬头看向她的双眼,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沉寂。
    是谁偷走了她的光?
    他还没问,许长宁却率先开口了。
    何先生,我要走了。
    她这一句,打断了他原本的思路,他惊讶地问:走?去哪里?
    四川,她顿了顿,又接了句:和陈安东。
    何聿秀在她那藏不住的青涩的遮掩中,看到了隐隐的期待和一些不知何时开始泛滥的情愫。
    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下午。
    这么快?
    嗯。
    那明天的接见日
    我想你和我哥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
    何聿秀顿了顿,居然有些哽咽,他给她倒了一杯茶,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一路平安。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许长宁一下绷不住了,泪珠像断了线一样往下落。
    何聿秀手忙脚乱,问她怎么突然哭了。
    许长宁捂着脸,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何聿秀有些不知所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没有对不起谁。
    许长宁摇摇头,凄然地朝他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最终又什么时候都没说出口。
    何聿秀隐隐觉得有一些奇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许长宁的手忽然开始抖了起来,她颤着手端着茶杯喝了口茶,试图掩饰住自己的不安,眼看着何聿秀还要再问,她胡乱寻了个由头便匆匆离开了。
    不过,临走前,她犹豫又犹豫,最后还是给他留了一封信。
    这天夜里,在许长宁离开宁浦后,何聿秀打开了那封信,却见那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首手抄的诗。
    那诗如下:
    哦,我渴望珍藏一个秘密,
    犹如夏日的云朵裹着没有滴落的雨珠一个包裹在静默里的秘密,
    带着它我可以四海漂泊。
    哦,我渴望在阳光下沉睡的树林里,
    溪水潺潺悠悠,
    在那里有人倾听我的柔声细语。
    今宵的沉默仿佛期盼着一阵足音,
    你却问我为何潸然泪下。
    我无法向你解释,
    因为对于我这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第九十二章
    这夜何聿秀做了一个梦,梦里天降暴雨,他在深渊之中,身后有条长蛇吐着信子穿梭于幽壑,他不要命地跑啊跑,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那条蛇,一眨眼却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涵洞外,那涵洞里水很深,但唯恐那蛇追上来,他还是一脚踩了进去。
    四周黑漆漆,唯有正前方一点光亮,水深到膝,他涉水的步子变得很慢,手臂不由得大幅度地摆啊摆,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软绵绵,但好像有骨头。
    他回头一看,却看到一只惨白的手在摇摇晃晃。
    他吓了一下,猛地后退了几步,一抬头,才发现这涵洞里居然吊死了一个人。
    正是其时,一条长蛇忽然一下从水面钻出来,迎面朝他张开了大口。
    他猛的一下惊醒,后背出了许多汗,屋内仍然昏暗,他拉开窗帘一看,却发现北斗星已经横斜,此时他已经睡意全无,披着衣服坐在书房,百无聊赖,随便抽了本书想打发下时间,然而那受伤的手却频频失误,使他翻页翻得滑稽,他翻了两页便不耐烦了,索性合上书,坐在房里发呆。
    手边还放着许长宁的那首诗,他打开来,细细又将那诗看了一遍,最后皱了皱眉。
    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呢?
    旧岁将尽,新符又贴,宁浦的年节气氛已经很重了,大街小巷喜气洋洋,鞭炮声一下接一下,何聿秀踩着寒露去见许绍清。
    会见室很小,谈不上暖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绍清变了许多,头发短了,衣服换了,别的什么东西似乎也不一样了,他说不清,只是难过。
    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许绍清没接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何聿秀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等真的见到他了,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吐出了一句:你瘦了。
    许绍清下意识地摸了下脸,说:还好。
    里面的伙食是不是很糟糕?何聿秀问。
    还好。
    人呢,有没有不好说话的?
    还好。
    你不要总说还好,吃穿用度哪里不够了,你跟我说,我给你买。
    许绍清顿了顿,说:真的还好。
    何聿秀不说话了。
    许绍清看着他,问:你好不好?
    何聿秀心里钝钝的疼,他哑声说:我不好,看不到你,如何是好?
    许绍清愣了下,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何聿秀捂着脸,喃喃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呢?
    许绍清看着他憔悴的脸,捏紧了手指,木已成舟。
    何聿秀抬眼看他:可你的余生,都要在这高墙之中度过了。
    我做的事,我认,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他。
    为什么是他呢?
    红丸案的真正主事人是黄半初,你应该知道,就算杀了黄二,还是会有无数个黄二。
    许绍清别过头,说:我不想谈这件事了,该说的话都在审判的时候说完了。
    真的说完了吗?我怎么觉得你还有话没说?
    何聿秀盯着他,犹豫了下,问道:你宁愿受这无期徒刑,也不愿意说出的事情真相,是不是和宁宁有关?
    许绍清脸色一变,这话我已经说了千万遍了,我和黄二,是纯粹的私人恩怨,法官都信了,你不信我?
    何聿秀看着他,问:我该信吗?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许绍清,许绍清移开视线,看着墙角,低声说:你知道吗?我用这么大的代价,只弄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弄得水落石出,人们自以为的正义,有时会变成利刃,刺向不该受伤的人。
    所以你隐瞒,就算是对我?
    是的,就算是你。
    何聿秀心头一震,那我算什么?
    许绍清蓦地笑了一声,随即冷下了脸,道:你又在争论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什么叫没有意义的事
    何聿秀,我们分手吧。
    何聿秀的话戛然而止,他愣了愣,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今天叫你来,也是想告诉你一声,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
    为什么?你不想见我?
    见你?你没发现吗?这些天来,我见你就如同面临审讯,每次你见到我,只会揪着我问那些个无聊又没有意义的问题,这样真的很烦,你知不知道?
    那我以后不
    得了吧。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无期,别说什么情比金坚的话了,都年纪不小了,别活在童话里,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该画画画画,该游历游历,我不碍着你。
    你没有碍着
    滚!许绍清忽然站起身来,拔高了音量喊道。
    何聿秀愣了愣,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许绍清,也没被人这样骂过,一时间脸色变得通红,过了许久,他才消化了他这个字,忍着怒气,说:许绍清,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我还有真心话没说呢,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在监狱里这些天,每时每刻都在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和你在一起,要是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之后的事根本不会发生,我们的事不会闹到满城皆知,我不会在寿宴上和我爸吵架,我爸也不会死的那么突然。
    你说什么?
    我说我真后悔,后悔和你在一起。
    何聿秀鼻子蓦地一酸,你当真这样想?
    许绍清别过头,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让我想起死去的父亲,我真傻,我怎会为了你把他气成那样呢?
    何聿秀红了眼睛,许绍清,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许绍清嗤笑了一声,我还没无聊到那种地步, 何聿秀,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够了!何聿秀猛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别吵了别吵了,时间到了,该回了。预警在一旁提醒道。
    别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
    许绍清丢下最后一句,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何聿秀有些失魂落魄,他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角,捂着脸蹲在地上,脸上的湿化在掌心,他竟觉浑身发冷。
    许绍清回到牢房,独自一人在窗边发了许久的呆,他直到狱警喊他去领东西。
    他领回来一条围巾,许多的日用品、一床棉被,以及两封信。
    那围巾是何聿秀今日带来的,说是宁宁亲手织的,他试了试,很暖和。那信是之前的,一封来自许长宁、一封来自何聿秀。
    他先打开许长宁的看了眼,知她将和陈安东一道去四川。陈安东这人他是接触过的,人正直又善良,宁宁跟着他,他倒是很放心。放下宁宁的信,他又打开何聿秀的那封看了眼,却见那上面明显不是他的笔迹,想是手还没好,请人代笔写的。
    这么久还没好?不应该啊他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看了看,却见信上别的没写,只絮絮叨叨写了很多琐事,他看着看着嘴角便翘了起来,翘着翘着眼睛便红了起来。
    那信上写:绍清,不要放弃自己,尽量保证心态,在里面也可以适当看书娱乐
    还写:听说那里冬天很冷,我买了棉被,你记得盖。
    第九十三章
    何聿秀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枯坐在书房里 ,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像从前一样,拿起一支笔,试图画些什么平心静气,手却抖得迟迟落不下。
    他丢开那笔,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顺着那手传过来,瞬间逼得他眼角通红。
    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四畔是灯火万家,水中有星河一道,解知文看着喝的醉醺醺的何聿秀,无心看周遭美景,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他说:回家吧,别想他了,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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