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奶糖-(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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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说话都在结巴,他从来不这样,他快烦死了。
    小鱼心跳很快,他们靠得很近,近到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亲到这个人。
    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像是要躲,又像是有所回应。
    薛闻笛忐忑不安,耳朵边全是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山呼海啸,天崩地裂,他就是在渡劫,等着老天成全,又或是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你明白的吧?薛闻笛轻声细语的,跟一只受惊的小猫似的,小鱼那紧绷的心弦忽地松了下来,他终于清晰地感知到薛闻笛刚刚那些话的真实含义这人说,我喜欢你,你不一样,你是特别的。
    我,我明白了。小鱼含糊说着,又想往后躲,好像握了块烫手山芋,急切地要远离他,快松开,我要去练剑了。
    薛闻笛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又惊又喜,可很快又埋怨起来:你明白了,你怎么还松开我?
    我总不能牵着你去练剑。
    那至少我送送你。
    就一点路。
    走,走慢点就好了。薛闻笛仍然紧紧扣着他的手,小声问道,行不行?你不准说不行。
    小鱼深吸一口气: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薛闻笛哑然失笑:你怎么拿我的话堵我啊?
    你问我行不行,又不准我说不行,那你不就是不讲理?
    好好好,我不讲理,你讲理,那你说说,行不行?
    薛闻笛贴着他问,小鱼红着脸答应了:行,当然,当然行了。我,我很讲道理的。
    薛闻笛闷声笑着,也不说话。
    他们就紧握着手出了院子,往郊外走。天上只有一轮上弦月,懒懒地挂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是夜深了,人睡了,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还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薛闻笛总觉得要说点什么,但好像又不必说。他偷偷看了眼身边这个人,须臾间,又有了千言万语似的。
    你真得明白了?
    他问。
    嗯。
    薛闻笛安静一会儿,还在问:我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那怎样是不草率呢?小鱼反问他。
    薛闻笛想了想:雁寄锦书,鱼传尺素,我们总得先写个七八百封信来传递下相思之情吧。
    小鱼不解:可是,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也是。薛闻笛点点头,突然嘿嘿一笑,我觉得我们就很登对,我的剑叫横雁,你叫小鱼,你思念我,我思念你。
    你怎么拿我和你的剑比?
    那就,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这样我也在里边,对不对?薛闻笛自顾自地说着,不对不对,横雁我都是抱着它睡的,从不离身,那你
    他一顿,好像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又不能抱着你睡,那这么一说,还是横雁更重要些。
    小鱼的手忽地用力,没有说话。
    薛闻笛以为自己开玩笑开过了,刚想道歉,就听这人低声道:你晚上也可以抱着我睡。
    真得?
    薛闻笛两眼放光。
    只是睡觉。
    啊?不睡觉还能干什么?薛闻笛一脸茫然,小鱼脸更红了:没什么。
    他傻了。
    这些天跟着施故练剑,对方常常喝到半醉,兴致上来就跟他讲些从前走南闯北见过的奇闻异事,其中不乏风月云雨。小鱼原本不想听,但施故酒劲上来,就跟他扯皮,说什么他也大了,也该知道这些事了,总不能一直傻乎乎的,哪天被人渣骗了去,都不知道要叫苦。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小鱼神色复杂,施故躺在地上,哈哈大笑:我这人,欠债无数,可唯独不欠情债。
    小鱼不说话。
    施故醉醺醺地继续说:讲真,你别看我平常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关键时刻从不犯糊涂。我今天教你,不要招惹无缘之人,否则就是灭顶之灾,懂不懂啊,臭小子?
    小鱼问他:什么是无缘之人?
    我给你算算。施故胡乱掐着手,没两下就打起了鼾。
    小鱼后来忘记了,再后来,他想歪了。
    都怪施前辈。
    他想。
    好在薛闻笛没有追问,他们一路无话,走到了约定的地点附近。
    糟了,忘记带下酒菜了。
    小鱼回过神,薛闻笛笑着:没关系,你先去,我去取。
    不知道为什么,小鱼觉得他今天晚上笑起来格外好看。
    好,谢,谢谢你。
    小鱼很紧张,薛闻笛也认真回答他:不客气,你以后都可以依赖我,也不必说谢谢。
    刹那间,仿佛一粒石子落在结冰的湖面,一声脆响后,冰面裂开无数缝隙,湖水破冰而出,风从南归,鱼群欢跃,喜不自胜。
    薛闻笛发觉这人颊边那颗浅痣透着些许艳丽的红,衬得那张清俊的脸多了几分难以明说的风情,心下悸动,又闻到了一丝浅香。他恍然:小鱼,你现在不会再散发魔气了。
    对方怔了怔:嗯,先生说我进步很大。
    不是不是,是你身上的香气。薛闻笛解释着,你体内魔气和灵气是流动的,你情绪不好的时候,魔气就会暴涨,但你心情好的时候,身上就很好闻。
    小鱼闻言,又嗅了嗅自己肩上:没有啊。
    有的。薛闻笛很笃定。
    可照你这么说,我身上的浅香应该是灵气的味道,但你们修行日久,怎么没有呢?小鱼认为不是,而且,以前你也没有说过我身上很臭。
    薛闻笛抿了抿唇:我喜欢你嘛,当然觉得你身上很香。
    小鱼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你从哪儿学的这些酸话?
    薛闻笛不大好意思:我不能说。
    他思考的这三天,经常去跟孙雪华探讨一些问题,比如说什么话是好听的,可以哄人的。孙雪华有板有眼地给他写了几张小笺,跟他说阅完即焚,不能外传。
    你们临渊还教这个?薛闻笛晃着几张小笺,哗哗作响。
    我们临渊从不骗人。
    薛闻笛紧紧盯着他,孙雪华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一脸郑重:是以前,我小时候,我师兄让我给他爱慕的师姐送信,信上就这么写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师姐说她不要,让我还回去,师兄很伤心,就一边念一边烧。
    然后呢?薛闻笛竖起了耳朵。
    然后师兄让我不要说出这件事,再后来,师兄下山归家,继承家业去了。孙雪华顿了顿,我那时候才六岁,他后来成亲,还给我寄来两罐糖。
    你六岁就记得这么多啊?
    我向来过目不忘的。
    薛闻笛哦了一声:有道理,不然你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临渊掌剑。
    你也不差。
    谢谢孙掌剑,您抬爱了。薛闻笛笑眯眯地将那些小笺卷起来,塞进腰包里。
    孙雪华忽又问道:你成亲的时候,会给我寄两罐糖吗?
    他问得太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件值得大书特书的重要事宜,薛闻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多大了还吃糖啊?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阿青和我师弟喜欢。末了,孙雪华又补充道,等那时候,应该还有新入门的师弟师妹。
    哦,也对。薛闻笛想了想,又是一惊,不不不,等我成亲,那,那得请你喝喜酒啊。
    我不会喝,你会吗?孙雪华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很认真,薛闻笛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偏了:我也不会,那到时候以茶代酒也行。
    好。
    薛闻笛点着头,又发现不对: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八字还没一撇呢!
    孙雪华静默片刻:会的,我给你算过,你们是正缘。
    薛闻笛心头一动:姻缘算是天机,你泄露天机给我,我,我
    不用太感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薛闻笛感觉到不妙。
    舅舅祝福你们。
    孙雪华在对方和自己打起来之前,当机立断跑路了。
    薛闻笛回忆完,原本很感慨,但灵光一闪,又琢磨出不对劲,小雪为什么要给他写那些失败的经验?
    你快去吧,我很快回来。
    他哄着,心心念念,看在他得偿所愿的面子上,就不追究某人了。
    好。
    小鱼应下,目送他远去。
    施故虽然躺得远,但听得很清楚,他长叹:唉,年轻人啊。
    真不知,还能快活到几时。
    这天夜里,他难得夸赞小鱼,还明知故问:有什么喜事吗?感觉你整个人通透了许多。
    有。小鱼没有细说是哪件事,但他知道,施故其实心里面很清楚,这人虽然总是醉醺醺的,但眼神无比清醒。
    你会毁了他的。
    施故收了剑,小鱼愕然:为什么?
    不信?他挑眉,年轻人,我喝过的酒可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你们啊,还是太天真,尤其是薛闻笛,啧啧,真不知道秋老头怎么教出这么个徒弟。
    小鱼不大高兴:他这样就很好。
    是啊,他这样就很好,但你的出现,势必会打破他的命盘,改变他的命运。施故喋喋不休,锁春谷每一任谷主都只收一个徒弟,传承单薄。继承仙谷,承接天道,就是他的天命所归。将来就算不是正道魁首,那也是一方尊者,你呢?你是想将他拉下神坛,让他背负天下骂名?
    小鱼沉默很久,问他:既然您这么看待我,那为什么会答应教我练剑,教我灵术阵法呢?
    施故见他非但不恼,反而抓住了关键,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索性不再故弄玄虚:因为大厦将倾之时,支撑它的柱子要站在阴影下。救世主,不一定身在光明处。
    施故虽然在笑,但话中玄机毕露,小鱼那时候只是觉得他对自己似乎寄予了一些期望,但并没有深刻体会到其中含义。等他真正明白,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点点头:学生谨记。
    施故笑得更放肆些:哎呀,怎么说呢,其实我认为你们挺般配的,我就喜欢这种离经叛道的感觉,看那群老古董吹胡子瞪眼我心里舒坦!哈哈哈哈哈
    小鱼沉默了,他想,可能这人也不是特别靠谱。
    第78章
    一如往常, 小鱼练完剑,已经是黎明了。施故长叹, 连连摇头,小鱼以为是自己哪里练得不够好,刚要问,就听对方幽幽说道:让你带点下酒菜,怎么都结束了,连粒花生米都没瞅着?
    话音刚落,两三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朝他砸了过来,施故单手拢过来俩,还有一个刚好挂在了他剑柄上。
    少侠好身手!他大方调笑着,揣着的油纸包还冒着热气,一股炒花生的香味。
    说花生花生到,那你们慢慢聊, 我先去了。施故把剑一收, 转眼就没了人影。
    薛闻笛从不远处的树下走出来, 头上还沾了一片落叶。天色稍暗,晨曦未明, 他走得比往常要慢一点, 虽然神情很镇定,但总觉得浑身紧绷着, 好像哪里不对劲。
    小鱼问他:你一直等在那里?
    嗯。薛闻笛轻轻咳了一声, 怕打扰到你, 就没有出声。
    小鱼想说, 其实没关系, 施故这人得哄好了才有干劲, 否则根本不知道他会出什么幺蛾子。但今晚相安无事, 下次自己带上就好了。
    正想着,薛闻笛忽然又咳了一声,小鱼有点紧张:你受寒了?
    没有。对方不自在地稍稍偏着头,伸出手,我,我来接你。
    他伸出的是右手,那只惯用的持剑的手,掌心通红的,有一层薄薄的细密的汗。
    小鱼怔了怔,薛闻笛没有看他,又快速地缩回去,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再伸了出来,催促着:走啦走啦,过会儿天亮了,大家都醒了。
    小鱼垂眸,握住他的手:好。
    薛闻笛便转过身,牵着他往回走。
    大抵是紧张吧,走路同手同脚。
    小鱼想让他放松些,就与他闲聊:你花生米从哪儿弄来的?
    自己炒的,向那位婆婆借了点。薛闻笛如实回答。
    小鱼点点头,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到他们借宿的那位婆婆家有段距离,路上没有什么人,有些空旷。小鱼抬头看了眼天边,霞光隐隐,朝阳马上就要从云层背后一跃而出,就在这刹那,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肆意疯长。他突然抓紧薛闻笛的手:我们去看日出。
    啊?
    对方没反应过来,只知道自己被拉着狂奔。
    耳边风声掠过,脚步匆匆,俩人一路跑到了镇子外边某个不知名小山上。虽说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开阔与慨然,但小鱼心中依然翻涌着难以抑制的轻松愉悦,他微微喘着气,眼底流动着一丝动人光彩。
    朝阳已经挂在了远处的天空,大地从黑暗中醒来,生机盎然,他太久没有见过这般热烈的景象,又太久没有这般浓烈的情绪。
    薛闻笛不明所以,但见他高兴,也跟着笑起来。
    小鱼转过头,眼神清亮地注视着他,薛闻笛被看得不太好意思,下一刻,小鱼就牵起他另一只手,十指紧扣,像昨晚那样,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喜欢你。
    薛闻笛愣了愣:我,我知道啊。
    小鱼笑着,整个人沐浴在霞光下,灿烂到不可言说,薛闻笛只觉得心里炸开了一朵接一朵烟花,完全呆住了。
    小鱼松开他,小声问道:可以抱一下吗?
    薛闻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小鱼就走近两步,抱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转了两圈,再将他轻轻放下,下巴抵在他肩头,轻声直笑: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薛闻笛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回抱这个人。他有点晕,仿佛泡在一个蜜罐里,清甜的气息将他完全淹没,令他沉溺,难以逃脱。
    天大亮,黑夜退去,一切仿佛都在朝着新生而去。
    他们回了住处,孙雪华起得很早,已经在院子里练过一轮剑了,正坐在长凳上擦拭自己的和光。顾青也在旁边,专心捣鼓着她新做的罗盘。
    小鱼松开薛闻笛的手,先进去,孙雪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朝薛闻笛招招手。对方走了过来,说道: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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