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奶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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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哭完,抹干净眼泪,就吸吸鼻子,冲着小鱼招招手: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啦,明早我们一起吃碗长寿面,我再走。
    小鱼莞尔,是啊,他都忘了,过生辰要吃长寿面的。
    好多人,院子外好多魔都的人。他们隐藏了气息,没有轻举妄动,似乎都在等三日之期一到,等魔君一声令下。
    他闭上眼,算了算时间,还有十六个时辰。
    他还能和薛闻笛在一起十六个时辰。
    施故沉默地站在他背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也罢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做梦梦到我爆肝到了完结救命,是什么白日梦啊?
    第82章
    第二天, 顾青准备好几碗长寿面,就沉默地坐在桌边等。她本以为孙雪华会第一个到, 没成想,却是施故。对方从房梁上跳下来,刚好落在了桌子边,微倾着身,嗅嗅鼻子:真香!有我的没?
    你瞎吗?自己不会数?顾青看都没看他一眼,闷声说着,施故愣了愣,当真数了起来:一、二、三哎,一共五碗,真得有我的。
    嗯。顾青摸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似的,你的那碗没有放鸡蛋。
    为什么没有?
    什么为什么?我们很熟吗?顾青终于抬起头, 睨了他一眼, 我们不熟, 你吃完就快走,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看得我嫌烦。
    施故眼珠子转了转:我不, 你要是真嫌我烦,就不会准备我这碗面。
    那是因为你教过小鱼剑术。顾青强调着, 似乎还要再数落几句, 眼神一瞥就看见孙雪华走了过来, 便噤了声, 不再言语。
    孙雪华见到施故, 脚步微顿, 但并没有说什么, 沉默地坐了下来。施故也挨着他坐下,小声问道:小伙子,魔都在暗处盯着咱们呢,你有应对的办法吗?
    没有。
    孙雪华危襟正坐。
    施故歪着头,手撑着下巴:那怎么办?我这一走,你们就危险了。
    孙雪华垂眸,望着自己这碗热气腾腾的面,轻声道:先吃吧。
    那两个人呢?施故四下张望,好一会儿,剩下两个才姗姗来迟。
    薛闻笛是被小鱼背过来的。一开始他有些抵触,说这样不妥,这样不行,但最后还是败在了小鱼委屈可怜的眼神下:你嫌弃我?
    薛闻笛抿紧唇,摇了摇头,然后就乖乖趴在了对方背上。他做好准备要被施故嘲笑,但奇怪的是,平常牙尖嘴利的酒鬼今儿并没有拿他们开玩笑,而是招呼着:快点儿啊,再不吃面就要糊了!
    知道了。
    薛闻笛还在诧异这人的转变,抬头一看,对方又伸着筷子,抢了孙雪华碗里一个鸡蛋。
    哦,原来是他想多了。
    死性不改。顾青愤愤地小声嘀咕,笃笃笃地戳了两下筷子,施故也没有反驳,好像有点怕她似的。
    桌上很安静,甚至到了吃完,也只有顾青在絮絮叮嘱她离开后的事情。
    他们最后在巷子口分别。
    顾青背着一个包裹,独自走在晨光下,没有回头。薛闻笛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再也见不到这个姑娘了。他又扭头去看孙雪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他再看看小鱼,像是要确定一件事那样,紧紧抓住了这个人的手,对方提紧了心: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没,不疼。
    我只是莫名其妙觉得,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薛闻笛想起顾青算过的卦,卦上说他和小鱼会分开很久,会不会是就是现在呢?他有些着急,没头没脑地说道:小鱼,要是我们分开了,我会去找你,天涯海角我都会去。
    小鱼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薛闻笛一把抱住他,用力箍筋他清瘦的腰,莞尔:就这样,说好了,你要等我。
    小鱼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没有细问,同样抱紧了这个人,轻声应着:好,我等你。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来找我。
    顾青记得那天,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从白天走到黄昏,一直没有停下。她顺着江岸,往下游走,也许是从小在临渊长大,她对江水有种不可名状的亲近。
    施故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顾青没有说话,绕过他继续走,一缕细微的风从她腰间擦过,少女一惊,再想捂住自己的锦囊已经来不及了。施故勾着那上边的细绳,转了两圈,笑问:小丫头,你这不是回临渊的路吧?
    怎么不是?我顺着这条江走,很快就到家了。顾青不愿逞一时口舌之快,催着,快还给我,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施故眯着眼:你就这么想和我分道扬镳?
    不然呢?顾青反问,施故沉吟片刻:你师兄让我送你一程。我若是没有记错,临渊在之前那个镇上就有驻点,你为何不去找他们?而是要一个人走到这边?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可你师兄求了我好久,还给我磕了头,说一定让我将你平安送到。施故故意激她,眉梢上挑,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格外讨嫌。但顾青却没有和他争论,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你这么喜欢作弄人,想必答应了也不会去做。既是如此,你也不必跟着我,快走吧。
    施故愣了愣,接着就笑了:小丫头,你要再赶我,我就要以为你是担心我,怕我跟着丧命,所以才这么言不由衷。
    你死不死活不活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施故抿着唇,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也对。但你得告诉我,你这锦囊里装着他们三个人的头发,还有几张符,是想怎么样?引魔都的人过来?调虎离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有可能就死在这里?说不定魔君还会将你抓回去做祭品。
    顾青肩膀抖了抖,微侧着脸,不去看他:我能不能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从头到尾,都没关系。
    施故脸上的笑意倏地凝固了。
    你不需要送我回临渊,我会给我师兄留信,告诉他你尽力了,是我没这个运气。顾青手一伸,还我,趁现在天还没黑,你有多远走多远。
    施故手指绕着细绳,将锦囊握在了掌心,又开始嬉皮笑脸:要是我说,不呢?
    顾青没有回答。
    小丫头,你当真不怕?我以前和魔都交过手,那手段是真狠辣,你要是被逮到腩,恐怕少不了吃苦头。我这个人呢,还是比较心软的,要不你
    施故洋洋自得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青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滚落在地。
    半晌,她才哽咽着说道:怕,当然怕了。可那是我师兄,是我师兄啊!我也怕他会出事,怕他回不去!小楼现在受伤了,又用不了剑,他们很可能会死的。
    她咬紧唇,捂着脸,浑身发颤。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擦干眼泪,一双通红的眼看着施故,又一次说道:所以你还我吧,我也不想欠你人情,也不想拖你进泥潭,你快些还我。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立在原地不动。
    顾青又催了一遍:还我。
    啧。施故将她的锦囊塞进怀里,抓了把凌乱的头发,来不及了。
    你!
    我说,魔君亲自来对付一个小姑娘,不太合适吧?
    施故话音刚落,背阴的暗处便闪现出一个人,黑袍兜帽,完全看不清长相。顾青却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魔气,不由后退半步。
    这不还有鬼主在吗?魔君轻笑,正因为您在,我才要亲自过来。
    施故嗤笑:那我还要感谢魔君抬爱了?
    倒也不必。若您愿意退一步,将那位姑娘交予我,我们今后还能继续合作。
    施故磨了磨后槽牙,颇有不满:我记得,与你合作的是走马兰台,不是我。
    那就是谈判失败了?
    唉。施故叹气,而后又笑起来,我说您没事抓个小姑娘做什么?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你打算拿她做祭品?
    魔君藏在兜帽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却不出声回答。施故顿时就明白了:聚魔池又发生了变化?
    只是需要新鲜的祭品而已。对方哑着嗓子,你们几个,都是。
    施故眼神一凛,哂笑道:那你家聚魔池,恐怕装不下。
    他铿然出剑。
    顾青大喊:小心!
    放心吧,吃了你这么多天饭,哪能连剑都握不住!
    施故大笑,剑光横扫四野,冷冽的剑锋破开黄昏的阴影,他犹如一只迅猛的鹰,在苍穹之下露出了锐利的爪牙。
    鬼主的剑,那才是真正见血封喉的剑。
    噗呲
    小鱼靠着施故传授的灵术,又击穿了一只魔物。鲜血喷溅,他一阵恍惚,心底对过去的恐惧再次涌现。血色的月,崩塌的墙,混乱的夜,他不由地浑身发颤,转身就想去找薛闻笛,可敌人来势汹汹,铜墙铁壁般在他与心上人之间隔开一道天堑。
    小楼!
    小鱼高声呼唤着,筋疲力竭的薛闻笛实在没有力气,那些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衣襟早已被血水浸透,右手更是险些握不住横雁。他仿佛游走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小心!
    孙雪华大喊,和光穿破人群,犹如离弦之箭,破开层层黑暗,当啷,拦腰截断了一把砍向薛闻笛的刀。孙雪华两指并拢,灵气凝聚,和光再次调转方向,劈开了面前的汹涌黑影,小鱼当机立断,冲到了薛闻笛面前,抱住他就往外奔。
    跑!
    孙雪华跳上和光,一手抓住小鱼,拽着俩人就往上拉。薛闻笛忽然一动,持剑横挡,黑暗中,他似乎闷哼了一声。小鱼慌乱地抱紧他,只听薛闻笛轻声道:我没事。
    他们踩在和光剑身上,堪堪逃到了四十里外一个山坡下,藏在了灌木丛中。
    你伤哪儿了?
    小鱼声音又低又急,伸手就去扒薛闻笛的衣物,对方死死攥住他的手,哄着: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你让我靠一会儿。
    我看看,你让我看看我放心些。小鱼执意要去检查他的伤势,薛闻笛不肯放手,闷哼着:你再动我就要喊疼了。
    小鱼一怔,果然不敢乱动了。
    薛闻笛就紧握着他的手,倒在了他的怀里。小鱼抱着他,生怕压着他的伤口。孙雪华设了结界隐去他们的踪迹,但危险并没有解除,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孙雪华调整了下气息,依然没有缓过劲。他在打斗中耗尽了力气,此时竟也有点抬不起手。他看向小鱼怀里的薛闻笛,眉头微蹙,轻轻走过去:我给你看看吧。
    对方不答,孙雪华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只听一声细微的清脆声响,好像有个东西裂开了。孙雪华愕然,愣在了原地。
    小鱼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原本被薛闻笛紧握在手里的横雁竟然出现了裂痕。小鱼的心剧烈跳动,呼吸凝滞,他轻轻搂着薛闻笛的肩膀,说道:小楼,横雁,横雁快断了。
    就差那么点,就会彻底断成两截。
    薛闻笛抬起沉重的眼皮,气若游丝:没关系,回去修补一下就好。
    黑暗中,有股温热的稍显粘稠的液体淌过小鱼的掌心,从指缝中渗出,滑过手背,再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小鱼再熟悉不过,那是血。
    好多话,都闷在了心口,堵在了嘴边,他叫也叫不出,说不说不了,只觉天崩地裂,日月倒悬,每寸山河,每分草木,都在不断叫嚣,薛闻笛快死了,他最喜欢的这个人快死了,你又害死了一个人,你马上又要孑然一身了。
    小鱼张着嘴,无声地喘着气,胸腔起伏,滚落的泪打湿了薛闻笛的脸。对方意识有些模糊,可就在这样神志不清的时候,他还在开玩笑,他说:下雨了?
    小鱼根本回答不了,他想抽手,想给薛闻笛包扎好伤口,可是这个人总是攥着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臂弯,让他动弹不得。
    别,没用的。
    薛闻笛喃喃着。
    那是一支薄如蝉翼的暗器,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体内的灵气。不会立刻致命,但却十分折磨。薛闻笛对此毫无办法,那是育魔叶,会在他的心脏中生长,强行剥离,只会死得更快。
    小鱼,要是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那棵梨花树下,我跟你说过的,就是那棵树。说不定等几年,育魔叶也会破土而出,到时候你见到它,就当是见到我了。
    薛闻笛笑着说,又重重地咳了几声。
    好痛,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被啃食,他成为了丰厚的肥料,只等着埋入黄土,等一个春天。
    育魔叶不会长到地面上的,它畏光。小鱼终于能出声了,他恨,他太恨了,他恨穷追不舍的所谓的父亲,恨那个人的贪婪与野心,恨对方夺走了他所重视的一切。
    母亲是,小楼也是。
    但魔君没有亲自来,他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嘲讽自己的弱小。
    你配吗?你不配。你就是匍匐在墙角的蝼蚁,我的孩子。
    小鱼耳边甚至可以清晰听见魔君的讥笑声,他的眼神逐渐被怨恨侵占,强烈的负面情绪涌现,多日未见的大雾又一次蒸腾而起。
    孙雪华根本压不住,眼看就要蔓延至结界外,薛闻笛又挣扎着抬起脸,埋在小鱼颈项,一遍又一遍叫着:别难过别难过,我开玩笑的,都是我不好。
    可大雾没有收敛,结界如同一个脆弱的瓷杯,碰一下就彻底碎了。
    孙雪华眼见着那大雾遮住群山,遮住星野,甚至完全遮蔽了他的五感。混沌渺渺,危险重重,不远处,似乎隐约传来沉闷的声响,血腥味混进了雾中,苍白的世界里多出一抹难言的绛色,仿佛置身于阴阳交界,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也是死。
    孙雪华屏住呼吸。
    他发觉,他真得严重低估了小鱼的力量。
    那些追杀他们的魔,一个都没留下。
    薛闻笛喘着气,虽然他觉得自己动作愈发迟钝,但小鱼身上散发的魔气太强烈,引发了育魔叶的共鸣。
    他的疼痛加剧了,可他没有说。
    小鱼,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薛闻笛想,要是他还能像以前那样抱住这人就好了,但现在他做什么都吃力。
    小鱼沉默极了,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薛闻笛知道,这是魔气浸染的后果。他顾不上太多,攀着对方的肩膀,轻轻地吻了吻那颗浅痣。
    温热的触感透过冰凉的肌理传至心尖,小鱼眼帘微颤,终于从混沌的意识中恢复过来。
    雾气散了许多。
    他抬眼想去看薛闻笛,对方却捂住了他的眼睛,虔诚地亲吻那张薄唇。一丝未干的血印在了那浅色的唇珠上,冷冷清清的脸,多了几分尘世的苍凉。
    薛闻笛闷哼着,终是脱了力,倒在了小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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