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奶糖-(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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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理是这个理,但凡事都有例外。文恪顿了顿,你是例外中的例外。
    曹若愚无言以对。
    他取下自己的剑袋:那我先去给二师兄换药,然后再去校练场。
    说到这个,文恪神色顿深:曹若愚,你师父和小楼,可能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早作准备,但也不要勉强。
    少年人肩膀微微抖了抖,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嗯。
    他道:我每天都在推定雨燕的下落,我三师兄依然没有消息,但是小师弟,好像在西南某个山谷里。
    文恪应着:我知道了,我帮你。
    谢谢你,那我先去了。曹若愚负剑,飞快地离了房间。
    文恪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受到一丝熟悉的灵气,但瞬间又消失不见。这速度之快,他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文恪恍惚着,没有敢细想下去。
    第98章
    傅及就住在曹若愚隔壁, 和施未一个院子。他伤得极重,带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口气, 堪堪吊在那儿。文恪判断他是与人打斗后,从山顶坠落,被坍塌的石块倾轧,五脏六腑移了位,因而十分难治。但在回来的第三天,傅及竟凭着惊人的意念,从昏迷中苏醒,只不过很快又昏了过去。由此,曹若愚便每天坚持跟他说话,给他喂药喂饭,傅及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等到了今天, 已经能撑着坐起来了。文恪这种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性子, 每每见到, 都难免心生感动。
    曹若愚推门进去的时候,傅及正在给躺在他腿上的黑猫顺毛。这只黑猫的情况要稍微好些, 救回来没几天就能下地走动。只是最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认生,见到送饭的曹若愚就咬, 还好年轻人躲得快, 没破相, 就是手背上多了好些抓痕。文恪撞见后, 拎着这只黑猫的后颈皮, 打了好几顿屁股, 总算给他驯服了。现在的小黑猫算不上温顺, 却也不敢造次。许是与傅及有着共同闯过阎王殿的经历,因此也没有对这人利爪相向。
    曹若愚见状,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单手抱起那只黑猫:你先去一边玩,我给师兄换个药。
    那只黑猫睁着双鎏金色的眼瞳,满是戒备地盯着他,曹若愚也不介意,将它放到地上后,就动手拆开傅及身上的夹板和绷带。那只黑猫不知怎地,又一跃而上,跳到了傅及腿上。
    曹若愚蹙眉,想把它赶下去,傅及笑笑:不碍事。
    我怕它挠你。曹若愚嘟囔着,又跟这只小畜生互相瞪眼,早知道就不把你捡回来了,成天只知道添乱。
    可能是受了惊吓吧,没关系的。傅及也不清楚这只黑猫的来历,只是醒后听曹若愚说,它和自己埋在了一块,想是山顶石块砸下来,殃及了这个小可怜,心中多有些愧疚,因此纵容了些。
    他伸手摸了摸这只黑猫毛茸茸的脑袋,对方很是受用,微微眯起了眼睛。曹若愚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利落地给他擦干净身子,涂上新的药糊糊。傅及身上没几处好骨头,庆幸的是两条胳膊还能稍微活动下,端得动饭碗。曹若愚明白,虽然二师兄什么都不说,但心底一定特别难过。所以换药的时候,他也跟着很沉默。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见你在喊文长老。傅及轻声问着,那只黑猫又挨了过来,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他右手上结疤的伤口。
    傅及左手搭在了上边,捂住了那几乎割断整个掌面的疤痕,黑猫倏地停下动作,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曹若愚没空搭理这个小东西,应着他师兄的话:刚刚我在屋里看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以为是鬼,就吓到了。
    白花花的东西?
    嗯。曹若愚望着渐渐愈合的皮肉,还有新上的黑褐色药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是文长老说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应该是我看错了。
    傅及思忖片刻,道:你眼神一直都很好,不应该看错的。说不定是文长老去的时候,那东西就藏起来了,所以没有被发现。
    曹若愚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将夹板重新给他固定好,给他套上衣服,才嘀咕着:二师兄,其实我真得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的,可是,我又担心惹到了它,我们都会有危险。你想啊,连文长老都没有发现它,那,那东西得有多厉害啊?
    他说着,床上那只猫忽然就往傅及怀里钻,拿脑袋拱着这人的腰,傅及以为它也怕,就轻轻拍着它的背,以示安抚。
    傅及说道:那除了白花花一团,你还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见。曹若愚摇摇头,傅及看了看,视线落到了对方背着的剑袋上。他醒来之后,曹若愚就向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所以自然而然,也和文恪想到了一块去。
    会不会是破夜剑身上染了阴气?傅及问着,忽然神色一敛,就刚刚那瞬间,他好像看见剑袋上方冒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
    曹若愚见他神色不对,心下一紧,用口型问道:我,我背后有东西吗?
    傅及示意他将剑袋解下:从前师父教过我显形之法,我试试看。
    会不会惊动它啊,二师兄?曹若愚有些紧张,傅及却道:如果它早有危害,何必等到现在呢?我猜应该不是凶灵。
    曹若愚转念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就依他的话照做了。哪知道,那只小黑猫又去折腾剑袋,似乎不愿意这个东西靠近,曹若愚狐疑万分:这只猫,和我们的剑有仇啊?
    听说小动物对鬼怪阴物都比较敏感。
    我家那边还说黑猫不吉利呢。
    曹若愚嫌弃这只黑猫闹腾,拎起它的后颈皮,板着张脸训斥道,你这么闹,万一挠到我师兄怎么办?我警告你啊,最好老实点儿,不然我就把你扔出门外。
    黑猫喵喵直叫,挥舞着毛茸茸的爪子,像是要和曹若愚打架,可对方再不济,也不可能打不过一只猫。在一人一猫斗争之际,傅及早早布下了显形之法,果真有一缕白烟直上,只不过不是从破夜剑身中冒出来的,而是由明曙散出的。
    曹若愚一惊,手上劲儿就松了,那黑猫立马跳回傅及腿上,而那好不容易出现的白烟就又消失不见了。曹若愚瞪大了眼睛,喉结滚动,颤声问道:师兄,是不是真得有鬼?
    阴气不重,不像是鬼。傅及沉吟着,我再试试。
    他双手结印,降下一道灵术。明曙的剑身发出微弱光亮,轻灵飘逸,那缕白烟却再未显现。曹若愚毛骨悚然:师兄,他是不是有自己的意识?知道我们要见他,所以故意躲着不出来?
    傅及没有办法回答他,曹若愚没有多想,抱上两把剑,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傅及在身后唤他。
    冶炼池。曹若愚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傅及很是担心,手撑着床板,艰难地要下地去追他。彼时的傅及尚且不会传音术,没办法立刻找来文恪,只能自己忍着钻心刺骨地疼痛站起来。那只黑猫暴躁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呜呜直叫,但傅及却是低头看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没事。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时,那黑猫忽然没了声响。
    岁寒峰是有冶炼池的,是薛思亲手建起来的一处铸剑之地。傅及的度波便是出自此地,这也是薛思出谷后锻造的唯一一把剑,所用的材料,就是从锁春谷剑冢带出的陨铁残片。
    只是现在的傅及尚不知晓,又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晓薛思自始至终,都有意授他道业,传他衣钵。可惜傅及开悟较晚,如他这一生,必定要度尽劫波,方能回首万里,与旧人恩仇尽泯。
    曹若愚抱着他的剑袋,一路狂奔到冶炼池。
    那池边还有他打铁用的工具,还有退了红的烙铁,烧了大半的煤炭,各种零散器物,堆得到处都是。
    曹若愚背着所有人,偷偷地在学铸剑。因为傅及的度波被捡回来时,剑身上全是裂痕,剑锋都有好几处凹陷,仿佛再用力挥几下,就要尽数断裂。
    曹若愚不希望傅及伤心,因此从仓库里找到了师父留下的铸剑图谱,半夜里偷偷地练。那图谱上,还用一行小字,标注了某个灵术大意是,如若剑身染上邪祟之物,也可通过回炉锻造,淬以剑主鲜血的方法来驱逐。
    曹若愚决定赌一把,哪怕他现在还不确定明曙有没有认他做剑主。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总不能就地等死。
    曹若愚心一横,就火急火燎地开始烧炭,里里外外折腾起来。等他全部准备好,文恪早就发现了异样,赶了过来。
    曹若愚你干嘛呢!
    文恪拧着眉毛,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曹若愚也愣了一下:我,我驱鬼啊。
    文恪头疼:你知不知道,你二师兄想来拦着你,都走到门口了,要不是那只黑猫突然蹿到我面前,咬着我的裤腿让我帮忙,你知道你二师兄要走多远的路吗?
    曹若愚整个人都抖了抖:那我二师兄?
    还好,我扶他回去休息了。文恪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早上说了没有鬼吗?你怎么还要来折腾这个?
    我和二师兄都看见一缕白烟了,我不放心。曹若愚面红耳赤地解释着,我怀疑那东西故意躲着我们,不肯出来,所以想换个法子试试。
    文恪眨眨眼:凡邪灵阴物,可锻之以烈火,淬之以鲜血?
    曹若愚抿了抿唇: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文恪又是一声长叹,似乎是累了:行吧,你上,我看着。
    嗯。
    曹若愚垂着眼帘,咬破自己的食指尖,往明曙剑身上滴了两滴鲜血。
    刹那间,白烟蒸腾而已,缥缈灵气如薄纱帷幔,覆盖住整个冶炼池。
    文恪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场景,太像密音帷转动时的样子了。
    而那帷幔深处,竟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
    他紧闭着眼,眉目间寒霜尽覆,冷得如同巍峨矗立的千年雪山。
    第99章
    曹若愚难以置信, 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向文恪, 然而对方却也愣在了原地,动都不动。他只好艰难地迈开腿,轻轻往文恪那边挪,一边挪动,一边盯着那个人影,生怕那个鬼突然发难。
    等他终于战战兢兢满头大汗地来到文恪身边时,却听见了一句低喃:大,大师兄?
    嗯?曹若愚微微瞪大了眼睛。
    文恪虽然什么都看不清,看不真切,可是这白茫茫一片中,他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灵气,冷冽如雪, 锋利似刀。
    他笃定, 这人是孙雪华, 是他去世多年的大师兄。
    文恪缓缓走向前去,可他刚刚靠近, 那缕精魂便又回到了剑身之中, 白烟也随之消失不见,一切再次恢复了原状。文恪难掩惆怅, 转而看向曹若愚, 对方迟疑了片刻, 伸出自己的手:再, 再来点儿?
    他以为文恪是想念孙雪华了, 想再见见那个人。
    文恪撇撇嘴, 啪地一下, 拍中他的手掌心:回去吧。
    啊?
    曹若愚一脸呆样,文恪哑然失笑:傻乎乎的。
    他背过手,信步而去。曹若愚赶忙收了剑,急匆匆追了上去:你等等我呀,文长老。
    不等。文恪头也不回,好在他也走不快,曹若愚很快就与他并肩而行:文长老,那就是你大师兄啊?
    是啊。文恪笑问,是不是一表人才,出类拔萃?大师兄可是我们临渊有史以来,最出众最优秀的掌门人。
    唔,曹若愚想了想,英俊是英俊,但他看起来比我师父还要冷淡些。
    你第一次见他,跟他不熟,自然会觉得他冷清。我头天见着薛谷主,也差不多这个感觉。
    文恪认为这是人之常情,曹若愚也陷入沉思:顾长老说,孙前辈和我大师兄关系特别好。这么一想,我大师兄好像很吸引这样冷冷清清的人。
    有吗?文恪认真回忆了一下十年前薛闻笛在临渊的日子,大师兄似乎并没有对他有过什么优待,两个人甚至没多少交集,唯一有印象的,也就自己和薛闻笛切磋,输了剑。
    曹若愚听了,也愣了愣:没有吗?我听顾长老说,孙前辈一直将我大师兄当作最好的朋友,当作一生挚友呢。
    文恪更是一头雾水:一生挚友?
    他顿时站住脚,看着曹若愚,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在临渊山路上,孙雪华微垂眼帘的样子。
    我也输过剑。
    输给过我最好的朋友。
    一幕幕,一句句,一点一点汇聚,回忆鲜活泛滥起来。
    那时候,薛闻笛跟他说:誉之,你师兄看上去,好孤独啊。
    文恪那会儿没有完全懂,他以为这种孤独,是强者都会有的高处不胜寒的独孤,然而此刻,他竟是明白,这种孤独也是挚友离散,往日不可追的独孤。
    顾师姐,还跟你说过什么?文恪轻声问着曹若愚,对方挠挠头:从哪儿开始讲呢?顾长老和我讲了好多,从她小时候讲起的。
    都讲讲吧。文恪声音愈发轻了起来,我在师门排行最小,其实都不清楚师兄师姐们的过去。
    他从一开始就是思辨馆馆主陆茗的弟子。但他的师父,在他八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临终前,陆茗将他唤至病榻前,指着那时候已经成为临渊掌门的孙雪华,对他说:来,叫师兄。
    文恪抬头望着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却是不敢叫人的。他年纪小,入门也晚,于情于理,也该称呼孙雪华一声师叔。
    陆茗看出了他的犹豫,支撑着坐起来,拉过他的手,催促着:快叫啊,以后小雪就是你大师兄了,你要跟着他练剑,知道吗?
    是,师父。文恪又看向孙雪华,怯怯地叫了声:大师兄。
    对方不言,只是微微点了个头。
    陆茗最后还是无声地说了句话,含笑而终。
    文恪没有听见,但想想,也应该是感谢孙雪华之类的言语。至此,他就跟着孙雪华练剑,可惜他天生灵气欠缺,无法达到对方那样的高度,剑术虽有成,但终归不是他毕生之乡。没几年,他便开始一心钻研起古籍,不问世事。
    文恪与曹若愚一道走着,望着眼前青山,又想起年幼时的思辨馆,忽然说道:我师父去世那天,大师兄带走了窗台上的一盆花。
    孙雪华说是要替师父送花给一位好友,他一手抱着那盆花,一手牵着自己,走在迢迢山路上。
    那条路,通往照水聆泉。
    那是何以忧所在之地。
    孙雪华带着他只走到了门外,门里就传来了那人温煦如风的声音:就放在门外吧。
    不见见小誉之吗?孙雪华问她。
    不见。
    朱门闭锁,一枝艳丽的海棠从墙头垂下。
    文恪几乎见不到何以忧,对他而言,这位前辈只能用神秘莫测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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