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奶糖-(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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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雪华便告了辞,领着他往回走。年幼的文恪很紧张,走路都不利索了起来,孙雪华便慢慢地走,偶尔拉一下差点摔倒的他。
    文恪从小到大都很容易摔跤,这是他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孙雪华,还是薛闻笛,都会照顾着点他。
    文恪想着想着,思维就发散了,他再看了看曹若愚,就越看越不对劲。对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文恪神色微妙,虽然他很容易摔,但好像,只有这个人总是背着他?
    曹若愚一脸困惑:什么问题?
    文恪摇摇头:没什么。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他怎么会觉得曹若愚这种傻蛋对他有点与众不同?换个人,曹若愚也能背着走一路。
    文恪左想右想,却又莫名地不大高兴,索性不想了。曹若愚见他神色变来变去,更是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啊?
    你自己猜。
    文恪就是不肯说,曹若愚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是夜,曹若愚在安顿好傅及之后,又偷偷跑去练剑。他在收拾仓库的时候,还发现了薛思留给他们几个的剑谱,都写了名字,画着不同的招式,贴合他们各自根基。
    曹若愚少时贪玩,论基本功不如傅及他们,现如今也没有开悟,进展缓慢。薛思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一点,给他的那本剑谱上,招式简单,变化却是万千,并留了批注,告诫他万变不离其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
    曹若愚便整夜整夜刻苦练习,手上磨出新茧,鞋底也都磨平了。
    可是仍然毫无头绪。
    曹若愚挥汗如雨,始终不得要领。他一遍一遍想着问题关键,又一次一次失败。曙光将至之时,他终于泄了气,四仰八叉地躺在石板砖上,手里握着明曙,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点剑气都修炼不出,明明顾长老也说过他灵根深厚,是可以有大作为的人,但怎么到现在,他还是拖后腿的那个?
    你知道吗?曹若愚举起明曙,对着它喃喃自语。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圈淡淡的光晕透过明曙剑柄上那颗流云飞石,曹若愚甚至可以看到石头里,倒映出的自己的疲态。
    可是他越看,越发觉不对劲,自己的样子似乎渐渐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双冰冷的眼眸,正平静地与他对视。
    曹若愚心下一惊,手就松了,剑狠狠砸在了他鼻梁骨上,疼得他左右打滚。微微天光下,有个人慢慢显现了出来。曹若愚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对方,吓得他又是一阵腿软。
    孙雪华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
    曹若愚慌张站起身,一时赧然:孙前辈。
    说完,他又在想,文长老的大师兄,究竟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啊?万一听不见,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候,对方却又再度回到剑中,曹若愚怔了怔,默默捡了起来,嘟囔着:孙前辈,你是不是不能说话?是不是在长明灯里太久,伤得太重了?
    他为这个人感到惋惜,手中剑势多有苦闷之感。他絮絮叨叨着:也不知道我大师兄他现在怎么样了,师父他好不好,我三师兄和小师弟安不安全。
    曹若愚是个自来熟,虽然一开始误会孙雪华是鬼,很是惧怕,可一旦接受了对方是文长老的大师兄这个事实后,就开始暴露本性。
    他在天光下舞剑,身上莫名热了起来,一股热流自他丹田涌出,渐渐汇聚到他的剑锋,明曙好像也不再被他所掌控,而是由另一股力量引导。
    清晨的风拂过,曹若愚耳边的碎发黏在他汗涔涔的脸上,他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对他说:你天性善良宽宥,不适合染血。你师父传授于你的剑,不是杀人的剑,是卫道的剑,当以退为进,万千如一。
    曹若愚犹如醍醐灌顶,原来师父的意思,不是森罗万象,是抱元守一。
    多谢前辈。
    他恭敬极了,可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陷入了沉寂。
    天边大白,云层被晕染到发亮,素净如雪色。
    作者有话要说:
    写几章师弟们的际遇
    第100章
    文恪将近来发生之事尽数寄往了临渊。
    自孙雪华现身之后, 他每日便多了个任务盯着曹若愚练剑。起初年轻人很不自在,有些放不开手脚, 文恪就在一边催他:快点啊,我大师兄在这边看着你呢,你得抓紧这个机会,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了!
    文恪万分迫切地希望孙雪华能指点曹若愚一二,免得浪费了这个好苗子。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与大师兄商量,比如现下迷雾重重的魔都,摇摇欲坠的正道。
    顾青回信于他,说是正道同盟齐聚临渊,商讨魔都一事,未能议定出结果。个中缘由, 文恪自然也猜到, 十年前正道昌盛之时, 尚且只能与魔都打个平手,更遑论如今这青黄不接, 人才凋敝的境况。
    顾青在信中说道, 她以卦术推衍,薛闻笛恐有大劫之象, 而魔都亦未全部复苏, 似乎被人有意压制。临渊意与鬼道结盟, 借走马兰台冥泉车驾, 速战速决。只是目前, 鬼道不曾有任何消息。
    文恪想宽慰她, 却是词穷难言, 只道会一并搜寻鬼道众人的下落。曹若愚练剑归来,恰好看见文恪将这封信送出去,便问道:文长老,临渊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没有。文恪倚着窗,神情落寞,魔气剽悍,正道难以深入其中,师姐也无能为力。
    他抬眸看向曹若愚,你三师兄有消息了吗?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好像是老鬼主的儿子。
    没有。提到这个,曹若愚也是满脸沮丧,他就像从这个世上蒸发了,大师兄留给我们的雨燕怎么都没有回应。
    那他会在哪儿呢?文恪忧心忡忡。
    施未已经在崖底待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他被施故从山顶扔下来的时候,刚好摔进一条湍急的暗河之中,紧接着就被水流冲击到了一片滩涂之上。他没有昏迷太久,醒来就是茫茫黑夜。黑暗之中,幽幽白骨伫立在四野,空洞的眼眶之中冒着骇人的绿光。
    施未知道山顶之下是一片乱葬岗,却不知具体情况。他本以为会是些凶尸恶灵,不想放眼望去,竟全是白骨。折戟残剑层层叠叠地积在一起,覆着薄薄的黄土。空气中没有他熟悉的或者自以为的恶臭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直透天灵盖的恶寒。
    施未没有剑,只能从地上捡。他拾起一把生了锈的长剑,回首看了眼身后湍急的暗河,原路返回定是不能了,他只能往前走,若是找到崖壁,还能顺着爬上去。
    施未缓缓踏出一步,周遭便响起了诡异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白骨从黑暗中复苏,或持剑,或提枪,或扛刀,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施未只身迎敌,不过三招,他的剑就断了。满是铁锈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度,砍中其中一具白骨的胳膊,施未顺势抢过他手中剑,挡下了密集的攻势。
    白骨如潮,入耳全是刀剑碰撞的金鸣之音,施未的剑断了,又重新捡起一把,周而复始,屡败屡战。他喘着粗气,总觉得他那个不着调的老爹是想将他耗死在这儿,他抹了把脸,朝前狠狠一劈,笔直地斩断了面前一具白骨。施未趁机后退,躲到了一处隆起的小土坡后边,封住了全身气息。
    白骨不再行动,各自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施未颤颤巍巍地伸着手,虎口裂了很大一道口子,身上也到处是深浅不一的伤口。他望着自己汩汩流血的掌心,用力一握,要妥协吗?要向死老头妥协吗?要重新回到原点,成为鬼道一员吗?
    施未头靠着背后的土坡,仰天紧闭眼睛,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容他犹豫。他再拖下去,只会命丧于此,他还得与师门会合,他的师父师兄弟都在等他。
    施未倏地睁开眼,挣扎着站起身,站上了土坡,仰天大喊:死老头,你不是想看我笑话吗?今天,我就让你看个够!
    深邃的幽夜之下,施未的声音不断回响,所有的敌人再次向他涌来。他目光一沉,松开鲜血淋漓的掌心,运起了施故曾经授予他的鬼术。
    施未不能理解父亲的做法,他向往的,依旧是朗朗晴空下,那片剑光盈盈的山峰。
    可是现在,只有活下去,才能回到那个地方。
    施未在白骨堆里横冲直撞,原本修出的浅薄剑气逐渐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自己都难以掌控的力量。这力量似乎就从他身体某处迸发而来,陌生又怪异,不断烧灼着他的理智。
    扑通
    施未试图收住这些古怪,却不料被敌人偷袭,下路不稳,直接跪倒在地。他顾不得许多,从地里拔/出一把断刀,砍断那群扑来的白骨,连滚带爬逃出生天。
    这是什么?
    施未只觉得自己浑身就像要烧起来,双目通红。他不断往前跑,脚下不知踩断了多少根骨头。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曲穿肠夺魂的琵琶声从侧面将他打倒在地。施未整个人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那些白骨,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吐出一口鲜血,艰难起身,望着黑暗中的某处:阁下何方神圣,何不现身一见?
    该死,老头子是准备送我这个不孝子上西天?
    施未捂住火辣辣的伤口,不知该哭该笑,只得低低地骂了一句:死老头,等我上去,我一定砸烂你的烟杆!
    黑暗之中,那曲琵琶再次响起,以弦为刃,割破整个空间。施未拼尽全力,也只挡下三招,接着就又倒在了地上。
    为何要用剑呢?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轻柔女声,你并不适合用剑。
    放屁!施未破口大骂,你那只狗眼看见的?老子要不是佩剑丢了,还有你能占便宜的地方?
    对方沉默良久,才平静答道:破夜并不是你的剑。
    你这屁要放到什么时候?施未十分暴躁,一是体力消耗太大,身上那莫名其妙的力量难以压制,二是数次屈于下风,自尊心实在经不起任何刺激。
    可是那人仍然慢条斯理地说着:破夜出自临渊铸剑池,是你父亲的剑。
    施未猛然一怔,接着大吼:你胡说!破夜是我师父授我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死老头用剑!
    双剑一刀,世尊鬼主。对方不急不缓,轻柔的声调仿佛致命的毒/药,彻底绞杀了施未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身为他的儿子,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施未面对这算不得严厉的质问,竟有些无措,可他仍是嘴硬:死老头一天到晚抽烟,小时候也见不到他人,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人又是一阵沉默,只是这回,她没有沉默太久:那你一定不知道,你父亲为何执意要你修鬼道。
    施未浑身一颤,没有回应。
    那人轻声说道:你是你父亲在半路上捡回来的。你母亲本是歌楼舞伎,与你生父珠胎暗结,可惜那个男人不知为何暴毙而亡,你母亲走投无路,怀着你去投河,被睡在桥洞里的你父亲捡着了。
    施未愕然。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不是施故亲生的。说起来这件事十分好笑,那会儿施故常常不着家,施未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山上瞎晃,难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于是在某天,趁着施故酩酊大醉,年幼的施未索性来了个滴血认亲,偷偷戳破了施故的手指头。结果,还真不是。
    那时候是寒冬腊月,年幼的施未一个人坐在那大石头上痛哭流涕,起夜的施故摇晃着身子,将他扛了回去。
    施未不知道施故有没有发觉,可按照那死老头的修为,应当是知晓了。
    施故是有意让他知道的,可施故从来不明说。
    施未辗转反侧了一夜,想想,有个破茅屋总比没有强,有个爹,总比孤苦伶仃的好。
    所以他不说,施故也不问。
    但现在这个秘密,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施未一时无法接受。可对方还在说着,声音里全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你母亲跳河那天,正好是七月半,鬼门大开,阴气极盛的时辰。你母亲被恶鬼蚕食,你也没有例外。
    她忽然顿了顿,继续道:也许是出于本能吧,你母亲的双手一直紧紧护着肚子。你父亲那时候已经身负重伤,早就不如从前了,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救下了你们母子。可惜你母亲生下你,就去世了。
    你因为尚在腹中时就遭遇恶鬼攻击,阴气早已与你的元灵相互缠绕,根本分不开,长此以往,你活不过三岁。
    施未微睁着眼,听见的声音一瞬间隔得很远,又一瞬间拉得很近。他的指节嵌进了身下的泥地里,艰涩问道:然后呢?
    你父亲用尽了办法,最后决定为你换血,连同他与斩鬼刀的契,一并转交到了你身上。
    施未肩膀抖了抖,头微微垂了下去。
    鬼道自古只尊强者,斩鬼刀从不认主,直到你父亲出现。他只凭一人之力,驯服了那把刀,在刀柄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名字是用他的血刻上的,只要那血色不退,你就可以驱使斩鬼刀,你就能借着它的力量继续活下去,刀在人在,刀断人亡。那人掷地有声,你知道多少人为了这把刀趋之若鹜吗?你知道你身上背负了怎样的使命?聚魔池一日不破,这天下一日难得太平。
    四周静悄悄的,对方的声音犹如杀人的剑,穿肠的刀,招招见血,句句致命。
    施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握拳,擦去嘴角血迹。
    没人知道他在这短短一瞬,想了些什么。
    他只是拔起另一把剑,横亘在身前:行啊,先和我打一架,咱们再来讲道理。
    琵琶不语,四野杀机攒动。
    第101章 贺兰佳音
    施未完全不是神秘人的对手。
    他的剑锋根本不能抵挡席卷而来的弦刃, 生锈的铁片断了一把又一把,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 渗出的血珠浸透了残破的衣衫。
    施未没能接下对方最后一招,被直接打飞了出去,摔进了白骨堆中。
    咳咳咳他满嘴腥咸的铁锈味,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
    那神秘人轻声笑着:站起来,再去找把剑,或是找把刀。
    施未没有应声,涔涔冷汗混入伤口,又咸又涩,麻木疼痛,难以忍受。他望着黑蒙蒙的旷野,艰难地爬起身, 坐了起来。
    我打不过你, 我认输。施未走投无路, 他还不能死,他必须要活下去, 他戚戚然笑了笑, 我愿意重修鬼道,请前辈多加指教。
    他双手撑地, 跪下俯首, 给对方磕了三个响头:晚辈愚钝, 根基浅薄, 不堪大任。然大敌当前, 父兄手足恐遭不测, 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免我离散之苦。
    施未说完,依然伏在地上,没有抬头。
    那人道:是你父亲请我来的。
    良久,施未才踉跄着起身,眼睫上的汗珠掉进了眼里,疼得他只能紧紧闭上了眼睛。对方又道:说起来,他挺精打细算的。做了这么多年鬼主,一个人打赢了我们三个。按规矩,我们都得完成他一个命令。他把这三次机会,都给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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