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窅(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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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动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只要你拉着我的手,我便可以最快的速度让人界遍布相思。
    二人携手便去人间,一圈回到天门,漫风笑问:可快?
    飞花看着他,漫风瞧着那美丽的容颜带上俏丽的红云,像是那人间春日遍地的桃红,实在太艳丽了,他想着。飞花拉着他,一笑,他不常笑,却时时见到别人的笑脸,纵使见过那么多,却觉得那些笑不及飞花微微凹下的笑靥。去哪?
    飞花看着这人不由扬起的嘴角,不由也愣了,不是漫风神君是不笑的吗?亏了这不笑,就这样轻轻扬着嘴角也胜过她见着看得最好看的花儿。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漫风跟着她来到瑶池边上,出去王母的瑶池宴他很少来这,他喜欢人间四处游荡,天界的瑶池很美却及不上人间的水变化无穷。来这做什么?
    你坐下,我要感谢你呀!
    漫风随着她坐下了,坐下却又不由唾弃自己,也不知道是不忍心这女娃娃不悦,还是实在看着女子的笑容太过动心,居然就这样停下了,幸而没有外人瞧见。
    为了感谢你让我最喜欢的月树获得重生的机会,我跳支舞给你,谢谢你。她抬手下腰便舞动起来。
    漫风见过许多舞蹈,天界有最美的姮娥会在宴会献舞,王母的七个女儿也喜欢再彩云上舞蹈,人间的祭坛上男人女人会一起载歌载舞,柳绿桃红的红尘妖娆的女子会摆动身姿,可是没有谁又这眼前女子的回眸一笑让他心动。明明只是感激的舞蹈却让他觉出了清新的挑逗,让他悸动,他取出玉笛便吹奏出曲子和舞。
    飞花惊诧这站立瑶池岸吹笛的男子,瑶池是没有风的,可是司风的他衣袍自然鼓着风,像是在人界时一般,遗世独立,让人想要靠近,将他融合在心里。
    当舞蹈结束那一刻,漫风拉住了飞花的手。我觉得你是唯一可以让我停留的。
    我要嫁给你。
    两个人一道光影便到了弱水泮,爱将他们的名字烙印在三生石上,月老抄录,步入礼堂,结为夫妻。
    月树复活,众人皆将功劳推于飞花身上,飞花封为紫微公主,百华夫人念他二人新婚,将下界花令交于飞花,随漫风神君四季游玩人间。
    他们在海上建了一座岛做家,闲暇依偎好不自在。夫妻闲话便谈及了天上最美的仙。你是天上最英武的神将,天上最美的却是姮娥,你为何不爱她?
    不,太阴夫人虽美,却太过清冷了,她长居月宫,心中只是后羿,与我何干?你才是最适合我的,你让我一颗心全为你颤抖。
    天界四年,人间若干岁月,这个温馨的家却让一场雪毁了。这是初春的第一阵东风,漫风吹化冰雪,而飞花引领者耳畔的幽蝶苏醒人间花草。那一年,雪很大,花儿败落凋零,飞花看着白茫茫一片实在不喜欢,一时兴起便在这极北的地方化出笔来,先画上树干,遒劲奇诡,想着画什么样的花,是像菊花那样的灿烂,还是像石榴一样火热,这一片莹白实在是太寂寞了。盼顾四方希望得到漫风的意见,却看心上那人守着一处莹白沉醉含笑。
    含笑,这样的笑是本该只给她的,可是画笔落地,溅起一片莹白,那本该增添艳色的花,却和这白雪一样的颜色。飞花离开了,泪水洒在花心,倩影消失。你又停留了,却不是因为我,我原来不是你说的唯一。
    那年的花开的晚,花朝节也没有苏醒,直到春日过去才开放,而那极北的天山顶上的冰雪却再也没有化。
    平凡的人闯入海中仙山,飞花没有驱逐他们,他们酿造美酒,研制胭脂美服,让飞花沉醉在这独自的海岛,他们酒醉奢靡,却不再理会漫风神君。漫风不知其故,却不愿多说,只握住飞花质问: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说完便带着一身桀骜离开了。
    飞花酒醒而来,迁怒凡人,一气之下将凡人带上他们梦寐以求的天界,在从天宫将他们推了下去。
    大地之母盛怒,女娃后人尺素见心爱的孩子死去,愤怒去试探漫风。漫风寻到飞花便怒而弃之,道:你我本同心,如今你却如此怀恨,不配为漫风妻子。
    若那日你停留婉转相劝,他们何至于今日下场?怪我?此非我一人之过。
    你不明白你错在何处,我亦不知道我的过错。罢了,我本是风,就不该过多停留,此后我再不与人停留。
    飞花倏然站起,却是狠狠道:你说的极对,你走,我用我的眼泪去填平那三生石的烙印,我用我的恨去磨灭那名字!
    漫风越发冷冽,冷言:如此不过是让风更加寒。
    漫风的离开导致飞花直接飞向了弱水泮。漫风的阿娘一身红裙,与往日倒是不一样,她一向害怕见他阿娘,因为他的阿娘是恨,而恨拦着她的路。
    让我走,恨。
    恨走过来,在她额头轻点,取下一颗明珠,道:不,孩子,你错了,我是爱。他牵引着飞花到了星宫,安放在那百花台上。飞花合上眼,便有一道红光包裹住她。睡吧,我的孩子,在梦里尝一尝人间的苦。
    漫风赶到慌忙唤道:阿娘,你不要伤害她,我这就入梦,她苦我更苦,我用元神陪她,你若伤她,我便陪她毁灭。漫风消失在星宫。
    百华夫人走出,只是笑道:你的儿子元神不稳,是和女娃后人付代价去了?
    为什么这些孩子都分不清爱和恨,我明明这般清楚表明了,看我这红衣裳,我明明恨的时候是蓝色的。
    毕竟爱才会有恨,恨也来于爱,正如爱和欲是分不开的。愿他们走一遭会明白,三生石上的名字哪里是轻易可以抹掉的?也不想想怎样的情才能刻上!
    此时二剑回归,却没有带回任何东西。警察幻不给?你二人未说明轻重吗?
    他二人倒是说了,可是好窈,你可知轻重?女子的声音飘来,那群芳髓乃是天下女子之精美,如同我的孩子般重要,再说运用也甚为不容易,并不是我不借。
    那要我看着他魂消寂灭?
    好窈莫急,万物有灵,好窈乃是天地间的精灵,经过几世淬炼,又由百华夫人藏于情水琼池中的佛莲,由蝴蝶郎君呵护,拥有的力量主宰这天地精灵,可以搭救神君。
    怎么救?
    好窈檫干眼泪,闭上眼睛,这天地都是你自由之所,你要什么没有?用你最美丽纯洁的笑容去净化这一点点污垢。
    飞花闭上眼,这天地是精彩的,像是黑夜的萤火,只需要粲然一笑,那些萤火便汇聚起来,心甘情愿为她调遣,那些精美的融入程远的体内,程远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那黑气蚕食消弭后,精美将一切伤痕都抹去,倒是比之前还要强健。
    飞花抬眼起身时,万物恢复自然,剑回人手,各自分散。
    程远做着前世的梦,喃喃那句我究竟算你什么人?
    飞花心碎连连,指尖飘落一株幽蓝的花,从他的额心沁入,瞬时程远便安详了。
    我们都还不该记起。她转身,一条黄蟒从林间盘踞而来,化为人身,道:这小小兰心能忘记多久?紫微宫主。
    你是女娲后人?
    对,我的阿娘尺素几十年前你魂魄飘荡之时就去世了,临终告诉我你伤害了她的子民,应该你付出代价。我不是阿娘,我不恨你,可是你却私自再破坏这个约定,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人间平坦路。
    飞花不在意,摇头一笑,化为蓝色蝴蝶,寻找身躯去。
    姜茹儿
    什么都没有,是黑暗。
    程远睁开眼时是在一个干净的房间,很奇怪,明明没有受伤,好好的自己怎么会昏迷,怎么会任人摆布到了陌生的地方。他撑起身子,并没有疲惫感,长长的头发倾落,身上是干净的衣服。起身下床,程远唤:地。男子的声音在耳边:主子。
    我为何在此?此为何地?
    黑衣的男子在暗处,跪下道:这是姜家西苑,姜家大女郎出游仆人在河边花草中寻得主子,救回家中。
    姜家,这是句容,姜清。我怎么会受伤?
    地不知道,主子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地不敢出现,等着主子醒来。
    什么伤?
    大夫说什么问题,只是休息好就可以了。
    嗯,你退下吧!我这就走。
    地跪下,笑了:主子还是调整了再走好吗?要是璧合看见你这样倒下可会吓住的。
    程远笑着应下,门外传来脚步声,地隐去身影。
    程远看着进来的人,咳嗽一声道:这是哪里?谁救了我?
    这位郎君,此是姜家西苑,大女郎救得你。老头子是这儿管事,受女郎嘱托来探望郎君。
    多谢了,我好多了。
    您放心修养身子,我们主子也是和善人。他退步唤来一个年轻人,道:这是小隶,照顾郎君,请问郎君如何称呼?
    我在下姓风。
    风郎君。小隶俯身。
    不叫小隶,不用叫郎君,叫声阿兄听听,我也就待几日便走。
    小隶不配,冯国璋安心住下,小隶知道郎君是个好人。
    好人,我倒是该去谢谢你的主子。
    明天吧!明天主子就回家了。
    次日小隶带着程远去见姜家主人,程远为人散漫,行为肆意,却没人就得那是不礼貌的,他的长发自从放下后就没有再束冠,倒是挡了些那殊世的容颜。
    姜公长得敦实憨厚,是老好人形象,程远看过太多的人,不相信这样的表现,但是不得不说姜清应该是个好人。
    风兄弟,身体可好些?
    程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听他唤,方笑道:在下蒙姜公相救,实在感激,姜公厚待在下难以承受。
    姜家郎主看他不像他人一样低眉顺眼,他的眉是如剑般扬起,英气十足,那双眸很深,明明是那般暗的颜色却让人觉得澄净。好一个利落的侠士!
    风贤弟多礼了,遇贤弟是愚兄之幸,愚兄虚长些时岁,照顾贤弟也是应该,贤弟以后有难事只管开口,愚兄竭力而为。
    程远顿时明白了,这人有钱靠的的确不是阴谋诡计,他看人很有见地,还有一颗善心。风并无难处,只是还需稍待几日,此为住资,次要还需向女郎致谢。
    这住资就不必了,只是小女是愚兄做不得主的,贤弟和愚兄先用餐吧!一会儿晚宴
    程远回到居所,不由叹:实在难得,地,你吩咐下去,我想让他更好。你去办,让天别伤心了我想和他说说话。
    喏。
    一日下来,程远居然没有见到姜家女郎,不由生出些期盼。次日一早便让小隶梳洗了拉到花园。
    花园里有人,程远瞧向小隶,小隶笑道:那正是大女郎。
    那一旁的丫鬟盈盈笑,倒是一句接一句。我知道主子回来了女郎还烦什么!是那什么风郎君吧!
    胡言乱语,小渔,我并未见过他。
    所以才会好奇呀!我可听主子身边的人说了,是个长得极好看的侠士。
    侠士又怎能用好看来形容,你和阿爹实在胡闹。
    是主子胡闹,可不是小渔,主子可是存了心思要求才舍女,女郎不是知道了才不去晚宴的么?女郎也真是的,明明救人,人没见就惹了烦恼,哪日嫁过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那女郎却笑了,程远有些诧异,却听她道:阿爹向来看人有些福气,便是他看上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嫁也就嫁了。不过阿爹岂会不顾我的意见?
    这婚姻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容女子来选?
    姜女郎只是笑:在我这儿不一样。姜女郎起身走了过来,小渔忙赶上,路过二人所在,也只是匆匆一瞥。
    郎君怎么不上去,可听到什么?
    你听到了?
    没有。
    那我也没有听到。倔强的女人,姜茹,这是姜清和他说的名字。
    程远小住了七日,姜公天天带着笑颜,对他越发敬重,最近的日子他的日子很顺。
    今日一早小隶打水来,却见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出现在房间,一身黑衣,像是孝服一般,面上也不好看,没有半点表情。小隶刚要问,便听风郎君道:过来,帮我梳头。那男子立刻顺从过去,拿过梳子为风郎君细致梳头。
    天,过去太久了,你失去的多少,我便失去多少,她是我们共同珍惜的,倔强乖张,可是那时她选择的,你应该尊重。天,你还有我,我会给你安定。
    天的手轻柔梳着,到:珠联也爱给主子束冠,毕竟第一次便是她梳的,是天错的,主子也是舍不得的,我不该。可是主子有何必再招来我这颓废无用的东西,只会让主子看着不高兴。主子,你抛下我吧,你还有地、玄和黄。他将玉簪给程远别上,便束手后退站在身后。
    我不会抛弃你,我松手的太多,松开就没有了,我对不起你,伤害你失去最重要的人,可是天,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生存才有希望,才有遗忘的能力。纵使沉沦苦痛,让我知道你活着,这也是珠联的期盼。
    是,主子。天抬眼看着站立在身前的主子,他是由珠联训练出来的,可他们都是这个人的奴,是因为他选了珠联,珠联才有资格选择了自己。珠联,这是你的期盼便是我所愿,惟愿护好这个人才是你最大的期盼吧!
    我要去见璧合,之前留下也不过是不愿她担心我的身体。
    一句话却让天溃不成军,错了,她们是主子最亲近的人,主子疼爱怜惜的人,主子的难过又会是怎样的,即便以后会忘记,可却真正难过了。天跪下:主子,天错了。
    好了,走吧!
    风郎君小隶唤道。
    主子要和姜清辞行?
    倒也是,小隶,姜清人不错呢!辞行去。有事情便到健康找我,去二十四家会所就说找风三郎。小隶乖乖点头,他第一次见这人加冠,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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