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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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同盟 作者:丸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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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71收藏感谢。
本章字数爆的好厉害，推荐搭配黎明的《烟火》观看。<hr size=1 /> 【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
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话，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局谈判。可叶菁菁就是被常开撩拨得瞬间红了眼眶，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常开，却憋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反反复复说着：“常开，你怎么这样呢？”但连自己也不晓得，对于这样的结果是应该感到满意，还是不满意。
如果真的互相喜欢过，为什么这样平静地就能说分手呢？叶菁菁似乎把自己放在奇怪的受害者的位置上，常开就是那个可恶的加害者。
“我怎么就这样，菁菁，我其实还想问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常开盯着手上被烫红的那块地方，一字一句，说的分明清楚，“你倒是说说看，你在把我们的感情当什么吧？”
叶菁菁有些沮丧，几乎就想哭倒在常开怀里。
“你还说，你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我没有安全感！”
“那我再问你，我做了什么让你感到没有安全感的事情？”话一出口，常开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逼迫叶菁菁。既然女方提出分手，那应该顺应对方的意思，干脆利落地了结掉，至多是打一通电话，可自己就是受不了，不仅仅把人约出来，还说了这么堆不知所谓的话。
“唔，刚才那句是我说错了，我道歉。”常开拍了拍衣服，准备起身，“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嗯，我想这应该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那我尊重你的意思，这样可以吗？”
常开起身要走，被叶菁菁扯着衣袖不能动。对方眼泪终于不能遏制地流下来，语气急迫而带着声声哭腔，“别，别走。常开，我还没有说完呢，你能不能别走！”
叶菁菁心里一下子慌了，常开站起身，凝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还有方才随着淡淡嘲讽语气，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灭顶一般压下来。
她有直觉，似乎常开这么离开以后。今后两人虽然还能做好拍档，好同学甚至是好朋友，可是却不会再度聚首，成为恋人。
叶菁菁的初衷并非如此。她只是想暂时地将“感情”砝码从天平中取出，而不是永久地抛弃。可惜一开始，女神同学似乎就搞错了一件事情：自己目前的“失败”，并不单单因为感情的因素。和常开的恋情本没有错，甚至对于学习生活有促进作用（也就传说中“爱的力量”！）真正让自己面临如今这般一败涂地的结局的原因，是“输不起”的心态。
叶菁菁缺乏如同韩叶楠一般“举重若轻”的处世态度。由于从小就是资优生，过于习惯众人艳羡的眼光，以及抬头仰视的角度，在自己不觉得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完完全全输不起。
外表，学养，成绩，能力……只要是中学生能够拼搏的，她都想要第一名。就连懵懵懂懂的情愫酝酿产生以后，她都没有想到要去掩盖，或者站得远远，默默注视外加祝福。
她知道常开的优秀。也知道除了自己，一定会有其他女生注意到，潜在的对手让她自然而然地萌发了“不能输”的念头，所以才会这么快地告白。
那一天在体育馆，她是用有些怜悯的眼光，看着连名字都不怎么清楚的对手。看着她低着头，双手在口袋里，一脸不可置信，还有某种小秘密被看穿的失望，以及少女梦破碎的悲伤。
或许只有女人才会对这样复杂的心态了若指掌，叶菁菁很享受这一切——好吧，至少她享受过这一切。
但如何强大，叶菁菁始终只是一个“比同龄女孩子优秀很多，甚至有些早熟”的普通人，距离传说中的女神地位实在过于遥远。而且，现在的她，心力交瘁，连护体圣光和虚假的微笑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
“那好，我不走。”常开坐下来，扶着叶菁菁颤抖的肩膀，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本来这样温柔的动作想要自己来完成，可想了想，手都伸出去了，却又缩回来，说：“把眼泪擦一擦吧。”
“我都没有说出口，你已经对我判死刑了对不对！”叶菁菁问他。
“是你先对我下死刑通牒的，我们只是互相杀吧。”这样的话常开说不出口。现在的他已经很用力地用理智在遏制自己的起伏的感情。每一句话在说出口之前，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权衡再三，确定不会让叶菁菁更加难过才说出口。
虽然女友，或者说已经成为前女友了。一直在指责自己不够体贴和关心。但现在，他能够给予的温柔就是这样了。
常开突然想到之前相处的种种，都是一些很小的细节。比如知道她喜欢炫耀，自己在出门之前也会刻意地打扮，然后让她在同学聚会满意地收集一堆恭维话；大部分闹得不愉快的时候，都是自己先让步；叶菁菁或者委屈地指出自己不够好的时候，他甚至会去看一下偶像剧，希望能够学习，如何做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友，讨女孩子欢心。
不过这些证据，让对方来解读的话，就会有其他不同的意思吧。
“常开，其实我并不是想分手的。你很好，我知道，刚才那些话不对。只是……你也知道王老师这样逼迫我，”叶菁菁抽噎着，“我压力真的好大，我现在真的不能没有学生会的工作了，我高三能不能成功就全部靠这个了！所以，常开，我们能不能低调一下，别人其他人再知道我们在一块儿了。我的意思是，做出个分手的假象。就一年多一点，过去就没事了我发誓！”
叶菁菁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所以声音就越发恳切起来。她是真的想要留住常开，希望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只到冲出亚马逊，以至于有些一厢情愿。
“我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分手。我们还可以出来一起看电影，吃饭，做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只是在学校里就要收敛一点。现在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出错。”
“菁菁，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话。”常开有些无奈地叹气，试图将叶菁菁拉回来。她的神状态有些不稳，看来今天选择出来，想要好好解决事情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菁菁，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常开的语气很温柔，但是却又坚定。他素来给人一种灰色冷凝的印象，如今却如同裹着绸缎的铁块了。
“为什么！这个办法明明很好。”
“菁菁，这样做对你对我，其实都不公平的。”
“才没有的事情！”
“你听我解释。想想看，如果我现在不顾一切，就为讨你欢心，答应你‘假装分手’。看在别人心里会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一定不了解状况，会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吧。我知道你素来要强，平日里得罪人也不知道，真的他们指指点点，你是要解释还是不解释，会不会忍得很辛苦？
“而且，万一事情传到老师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王老师看不惯你，是因为你有的她都没有，你年轻、漂亮，会拉小提琴有能力。可是王老师呢？除了工作业绩什么都没有，你看到她过去的学生会来探望她吗？我看到过有人会来，就算去保健室找老师聊天，也不愿意去见一见王老师，甚至为了避开她而绕路走。所以菁菁，就算你放弃手上的一切，就算你考了第一名，她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常开的话就像一把软软的刀，不动声色地扎到叶菁菁的内心，叫她看着血汩汩流出，痛得不得了。叶菁菁把头埋在厚礼，感受着额头的滚烫和手心的冰凉。
“那，那我怎么办呀！常开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我不知道。”常开轻轻滴拥住她，苦笑，“如果我能帮你解决这一切问题的话，或许才比较和你搭配吧，对不起。”
他能感觉感觉到叶菁菁在怀里摇头，拼命地否认，“没有，你没有不好。现在是我想要放弃你，是我呀。”
常开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如果，他想，自己不是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中学生的话，如果自己是个大人的话，或许就不会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了吧。
或许叶菁菁和自己都没有错，只是两个人相遇的时间有点早。用青涩麦芽酿成的酒，是不是都会有浓浓的苦涩味？
“菁菁，我知道你理想远大。只要熬过去这一段的话，必然会没有事。可是我们还是学生，要遵守的规矩太多太多，还不能违抗。这时候就只能遵守了。”
在未来的日子里，叶菁菁还需要担当学生会主席，起到表率作用；或许还要分班，成为新班级的核心，高三有入党的名额，可能她会要争取一下……
那么，她曾经说过自己这么多不好，现在是不是该好好表现一次呢？
“所以，我们不如分手吧。”常开的语气故作轻松，“由我来说，由我来做恶人吧。明天开始，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只要说是我不好就可以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对你不公平？”
“应该没有关系吧，”常开笑了笑，“有时候我自己想了想，都觉得自己是个烂人啊。”
“那，我能不能再提出一个要求？”叶菁菁小心翼翼地问常开，“等等出门走回去的时候，我能不能还拉着你的手。”
常开的反应是，下一秒就牵起叶菁菁的手。
“最后一次？”
“嗯。”
“以后你都不会这么做了么？”叶菁菁的思绪，似乎乘着风，飘到很久以后。隐隐想到此刻牵着自己的手的人，会牵着另外一个人，做出信守一生的承诺，她突然就有些舍不得。
“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一起去看《甜蜜蜜》，里面豹哥怎么说的？”
“我记得。”
“他说，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是新的一天，什么豹哥虎哥统统都忘记，对不对？”
“嗯。”
“哎，菁菁。你看一辈子这么长，等我们都长大以后，一定会遇到比现在更好的对不对？”
“可是……可是，你保证他会很喜欢我吗？”
常开眼睛亮了一亮，“如果你很喜欢他的话，一定会的吧。”
若干年后，业已长大成人的两人在柏林十二月飘着雪的街头再次重逢。天很冷，零下十几度的样子。叶菁菁穿着羽绒服，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子，笑嘻嘻地看着常开。
对面的已经长大的男人冷得受不了地一直蹦跶，脖子上那条枣红色的围巾也跟着跃动，只晃人眼。
那天手工很差的围巾一看就是传说中的爱心牌，叶菁菁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微笑着听常开抱怨，大老远地跑过来什么莱茵河大教堂贝多芬都看不到。
那次他们很平淡地一起喝酒，甚至常开还用叶菁菁公寓里的浴室洗澡了，之后就这么结束。
等再次见面，便是在男方的婚礼上。新郎新娘都是自己认识过的人。叶菁菁中途赶来，坐在靠门的位置，远远看着屏幕上播放的幻灯片，虽然颜色有点淡，可还是辨认出来了。
那是韩叶楠最后一次来办公室的时候一起拍摄的照片，那时候自己和新郎站在一起，一脸骄傲的笑容。
搭配的文字是“我们和亲爱的好朋友”，音乐是黎明的《烟火》。看到这些叶菁菁才惊觉这么多年从耳际呼啸而过，被时光机打包带走。
人物还是那些人物，位置却早已不同。
叶菁菁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记得十多年前常开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一直没有来得及说出的回答：“你和展眉好像，其实你们才是温柔得不为所知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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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这样，菁菁，我其实还想问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常开盯着手上被烫红的那块地方，一字一句，说的分明清楚，“你倒是说说看，你在把我们的感情当什么吧？”
叶菁菁有些沮丧，几乎就想哭倒在常开怀里。
“你还说，你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我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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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菁菁心里一下子慌了，常开站起身，凝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还有方才随着淡淡嘲讽语气，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灭顶一般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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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菁菁的初衷并非如此。她只是想暂时地将“感情”砝码从天平中取出，而不是永久地抛弃。可惜一开始，女神同学似乎就搞错了一件事情：自己目前的“失败”，并不单单因为感情的因素。和常开的恋情本没有错，甚至对于学习生活有促进作用（也就传说中“爱的力量”！）真正让自己面临如今这般一败涂地的结局的原因，是“输不起”的心态。
叶菁菁缺乏如同韩叶楠一般“举重若轻”的处世态度。由于从小就是资优生，过于习惯众人艳羡的眼光，以及抬头仰视的角度，在自己不觉得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完完全全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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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对你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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