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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月昼(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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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乔。他又叫了一声。
    听到了我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哗地吐出一大口。
    你怎么了?闻路明声音都清醒了几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问。
    我摇摇头,靠在他勉强站稳,有气无力地说:没事
    变故总是突然发生。
    泥土和石块卷着枯枝败叶从头顶滚落时,我用了生平最快的反应速度扑倒闻路明,带着他滚到车边,抱住他的头将他死死护在身下。
    有什么东西砸在我的身上背上和头上,还有什么东西划破我的衣服刺入我的血肉,疼痛接踵而至,我两眼一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堆碎片。
    混沌中我想,我曾经承受过的爱人死在眼前的痛苦,难道现在闻路明也要承受一次吗
    不,他不爱我了。
    我忽然感到庆幸。
    他不爱我了,他不会那么痛苦。
    我闭上眼睛露出微笑,缓缓倒在闻路明怀中。
    第66章
    我没有死。
    人真是坚强的生物,痛成这样都不会死
    雨水冲走落在我身上的泥土和石块,我好像受伤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闻路明紧紧抱着我,手掌覆在我后脑勺上,却仍然无法堵住汩汩流出的鲜血。雨水混合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将他的衣服染成淡淡的红色。我听见他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就好像害怕我离开一样。
    很痛痛到我发不出声音。
    我张了张口想让他别再叫我了,我想休息,他吵得我睡不着。
    雨还在下,闻路明抱着我躲进护栏和车围起来的小小角落里,外面是肆虐的暴雨和随时会坍塌的山坡。他不断亲吻我的额头,让我坚持住,不要睡。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噩梦醒来,他都会把我抱在怀里,温柔而耐心地安抚我。
    我渐渐能睁开眼睛,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看到闻路明的脸。
    他看起来好难过。
    闻老师我轻声开口,发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闻路明却听到了,他低下头,眼里暗下去的光重新亮起,随后又把我抱得更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轻轻笑了笑,我还是爱你。
    无论我说多少遍放弃,说多少遍不在乎,无论我躲在哪里,疾病还是死亡,我都无法欺骗自己,我不爱闻路明了。
    对不起可能太晚了。我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眼角,又摸了摸他的嘴唇,我爱你。下次我一定,早点告诉你。
    闻路明握住我的手贴在自己嘴唇上,用力亲吻我的掌心,不要道歉,言乔,我不要你的道歉
    黑暗中我看到他泛红的眼角,他哭了吗闻路明也会哭吗?
    我摇摇头,用最后的力气说:这次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哪怕是骗我的。
    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好像坠入无尽的黑暗,记忆最后是他盛满悲痛的目光,他说了什么,但我没有听到。
    没听到也好。我害怕等到最后,他对我仍然只是同情和怜悯,或许现在还多了愧疚和遗憾。
    我闭上眼睛,往日种种像旋转的走马灯划过我眼前,那些来到我生命里又消失的人,有的带给我快乐,有的让我悲伤,有的匆匆留下绚烂一笔,有的和我纠缠不死不休。
    我爱过也被爱过,这一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如果说还有什么愿望,我希望我爱的那个人,永远不要忘记我。由/公/众/号/风/吹/皮/皮/凉/分/享
    第67章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再次睁开眼睛,头顶是纯白的天花板,耳边是机械轻微的嗡鸣,我闭了闭眼,发现自己可以感知到疼痛。
    这样都不会死吗我有一些失望。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我动了动,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撕裂般的疼痛,尤其后背那道长长的伤口和后脑上的伤,现在的姿势很难让我忽视它们的存在。
    我甚至分神想,还好人死了是火化,不然我的遗体也太难看了。
    第一个进来的人是秦北,他好像并不意外我能醒来,走到床前皱了皱眉,问:怎么样了?
    疼。我老实回答。
    他叹了口气,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对你来说可能都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头疼得厉害,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思考什么好的什么坏的,随口说:更坏的那个。
    秦北倒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你哥知道了。
    确实是很坏的消息。
    另一个呢?我无力地问。
    也幸亏你哥知道,所以直升机和救援队才能及时找到你们。送到医院的时候你昏迷不醒,你哥直接签了手术同意书,让医生给你安排了胃癌手术。秦北说。
    我听得愣住,不自觉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身上疼痛的地方太多,我完全忽略了肚子上那道不该有的创口。
    什么意思?我做了手术?我的病好了吗?我坑坑巴巴地问。
    没好。秦北摇了摇头,你拖了太久,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手术后要坚持化疗才有治愈的可能,情况不乐观的话,还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
    所以言乔,他抬眼看向我,这次没有愤怒和生气,只有深深的无力,你想死谁也拦不住,就算做了手术,你还是可以拒绝治疗,继续这么过下去。这次我想明白了,既然你觉得闻路明比你自己的命都要重要,那我也不拦你了。
    秦北我张了张口,想道歉却觉得他并不想听。最后我垂下眼帘,轻声问:闻路明呢?
    还在昏迷。秦北说。
    我不太相信,脱口而出问:怎么会?
    那天他明明是醒着的,还跟我说话,怎么会昏迷到现在,难道又受了别的伤吗?
    秦北皱了皱眉,说:医生也不知道。他只有一些轻微脑震荡和淋雨发炎引起的高烧,照理说不该昏迷这么久。
    我能去看看他吗?我心里一急,不管不顾地就要起床。
    你别乱动!秦北喝了我一声,随后又像是拿我没办法一样,叹了口气说:等我去给你找轮椅。
    秦北推着我到闻路明病房外,透过半掩的门,我看见坐在他床边的夏奕。
    差点忘了,他结婚了,他的omega会陪在他身边。
    秦北似乎有些不忍,低声问:还要进去吗?
    夏奕的背影挡住了闻路明的脸,我看着他们,摇摇头说:不了。
    经过这一次我也看开了,我爱他爱到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只要他能幸福快乐,哪怕是和别人在一起,我也认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言颂出现在我身后,冷冷地问:看够了吗?
    我轻轻拉上病房门,转过轮椅面向他,说:哥。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不是刚做完手术,他会狠狠给我一巴掌。
    言乔,言颂没有发火,语气中却透着阴寒,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对闻路明做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不会。
    我做了那么多准备,怕的就是这一天。
    只要我还活着,你敢碰他一下,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拉着整个言家一起死。
    就算我死了,我留下的东西也足够搞垮你这些年全部的心血。
    你知道的哥,虽然我赚钱不行,但很擅长搞破坏。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你呢,你也和我一样不在乎吗?
    第一次这样威胁他,我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或爽快,反而格外平静。
    言颂到底还是扬起了巴掌,我闭上眼,却没等到它落在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乎?我听到他一声冷笑,你活着一切都好说,你敢死试一试,我拼上家底拼上命,也要让姓闻的生不如死。
    不信你他妈的就给我试一试!
    言颂很少这么失控,我睁开眼睛,看见他双目猩红,浑身气到颤抖。
    我告诉你言乔,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和他流着一样的血,我当然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哥我张了张口。
    行了你少说两句。秦北及时出来当和事佬,言哥你也别气了。
    言颂看看秦北又看看我,或许碍于外人在场,没再多说什么,甩手扔下我走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疲倦地叹了口气,对秦北说:你也别管我了,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秦北欲言又止:行有事叫我。
    他离开后,我慢慢挪到门边,想重新推开一条缝再看看闻路明。
    结果手还没来得及动,门忽然从里面拉开,我猝不及防撞上夏奕居高临下的目光。
    和前几次见面不同,这次他的脸色很难看,也不再愿意对我保持客气和礼貌,冷冷地问:你有事吗?
    我可以理解他对我是这样的态度,任谁的丈夫暴雨天冒着危险去找不清不楚的前情人,心里都不会痛快。
    抱歉,我低下头,听说闻老师昏迷不醒,我只是有点担心。
    夏奕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为什么不是因为脑震荡和发烧吗?我不解地看向夏奕,见他厌恶地皱起眉头,说:我不明白,你既然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没有结婚我无力地反驳。
    谁知道你没有结?夏奕冷声打断我,你的婚讯铺天盖地,那段时间闻老师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他好不容易决定放弃,你为什么又要阴魂不散回来找他?!现在又用自己的病威胁他,你怎么不去死?
    他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言乔,你怎么不去死?
    我张了张口,想说自己没有威胁闻路明,但他确实是因为知道我生病才会冲动上山,让自己受伤昏迷。
    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现在他躺在这里,你高兴了?夏奕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我,你以为他是醒不来吗,不是,他是因为亲眼看到你倒在他面前,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不愿意醒来。言乔,算我求你,你能不能放过他?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缠着闻路明一个?
    听着夏奕的话,我感到越来越荒唐,不自觉轻声笑了笑,我不放过他他有一天放过我吗?如果不是收到请柬,你以为我想回来吗?
    夏奕蓦地怔住,半晌,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请柬是我寄的。
    我皱了皱眉,什么?
    他看着我,目光里竟然有深深的恨意,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报复你,我好不容易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忍不住向你炫耀。说着他冷冷一笑,但是闻路明知道我寄了请柬也没有指责我,他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
    我发现我好像听不懂他的话,面露茫然问:我们两个之前认识吗?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报复我?
    如果仅仅是因为闻路明喜欢过我,那也太荒谬了。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夏奕咬着牙说,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你轻易就得到了,这还不够我恨你吗?
    这是什么道理
    算了。我依旧不能理解,摇着轮椅往后退了退,我没有想插足你们的婚姻,如果你觉得你赢了,那就当是你赢了吧。
    我正要转身,目光瞟到夏奕的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整整反应了好几秒,我才意识到,他的手上没有戒指。
    第68章
    我没有深究。
    也许因为忘了戴,也许因为要等到婚礼那天闻路明亲手为他戴上,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自己回到病房,被医生指责伤口没好不该到处乱跑。
    抱歉,我躺了多久?我问。
    今天是第三天。一旁的护士回答。
    三天,闻路明还没有醒。我仍旧放心不下,多嘴问了一句: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他是撞坏了脑袋吗,为什么还在昏迷?
    我无意诅咒闻路明,但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
    这个我也不好说。医生摇摇头,他的大脑没有严重损伤,而且期间醒过一次,也没有任何异常。
    醒过一次?这我倒是不知道。
    很短,只有几分钟,在你手术期间。医生说。
    那他有说什么吗?
    不知道,当时病房里只有那位夏先生在,医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又昏迷了。
    想起夏奕的话,如果闻路明这样是因为我,那么现在我已经醒了,他是不是也该醒来了可是我们之间真的存在这样的感应吗,我不太相信。
    和夏奕的对峙耗尽了我的力气,手术后的疲乏和虚弱缓缓袭来,我配合医生做完检查,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快点醒来吧闻路明你不是还要结婚吗,再这样下去,婚礼要错过了。
    反正我一时半刻死不了了,说不定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可以远远看你一眼。
    我保证就一眼。
    胡乱想着这些,我渐渐陷入沉睡。疼痛让我没办法睡得安稳,我做了很多破碎的梦,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我以为我忘记的那些细枝末节,原来早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
    我主动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在他易感期的时候不计较他咬我,后来住在一起,我开始随着他的生活习惯调整自己,有意无意地远离从前那些混乱的生活。
    我让闻路明占据我的大部分时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他。
    我会因为他的亲吻脸红心跳,会在每一天早晨睁眼看到他后联想到遥远的未来,会依赖他,眷恋他,在终于说出爱他后感到此生无憾。
    原来一切都是爱的端倪,只是我一直没有看清。
    我们之间好像总是差一点运气,佛家讲阴差阳错,有缘无分,说的大概就是我和闻路明这样。
    但老道士又说人没有来世,今生事今生毕,我和闻路明这辈子注定要纠缠不休。
    我不知道该信谁的
    后半夜迷迷糊糊地烧起来,忘了听谁说,胃癌到一定阶段会发烧,可我都做了手术,怎么还会这样
    混沌中感到身边很多手忙脚乱的人,把我推进一间门口闪着刺眼红灯的手术室,我浑身都疼,挣扎着无法醒来,只觉得有什么液体被缓缓推入血管,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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