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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留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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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哪里?在和谁捉迷藏?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
    想不起来了。
    只是当时那种惊恐又害怕的感觉,仿佛顺着这突如其来的记忆,重新注入她的身体。
    此时此刻的棺材,宛若当时那方黑暗逼仄的衣柜。
    从被困在棺材里开始,她一直努力地让自己冷静,甚至下水之后,她也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地很好。
    可是现在,那些被压抑的恐惧,惊慌,彻底被释放了出来。
    她解开了双手的束缚,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开始逼迫自己数数。
    从一数到六十,代表一分钟。
    每隔一分钟,就用玻璃碎片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一道。
    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
    可是不管用,这些该死的数字根本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她开始疯狂的拍打着棺盖。
    剧烈的喘息着,绝望地喊叫。
    氧气的供给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充足,她已经精疲力竭了。
    她想起苏信之前轻描淡写的那个问句,后悔了吗?
    后悔来这里了吗?
    后悔了。
    她躺在那里,哭着回答。
    我后悔了。
    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想要说给他听。
    你听到了没有,我后悔了!
    可是已经没有人能听到了。
    我知道你没死,你哪有这么容易死你来救救我啊
    她攥紧手指,救救我吧。
    海螺不会传音。
    她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将永远沉没在海底。
    她躺在那里,仿佛看到幻觉,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互相重叠。
    衣柜的门被缓缓打开,有强光照射进来,她却始终在颤抖,畏惧外面的一切。
    直到有人攥住她的手腕。
    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哈,找到你了。
    海水涌了进来,她被呛了一口。
    那个攥住她手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反抗,转而捧住她的脸。
    这一次,她终于睁眼看清楚了。
    这才清醒过来。
    是苏信。
    岛上只有一套能用的潜水设备,是顾青陶之前留下的。
    他知道她已经精疲力竭了,把氧气面罩给她之后,就开始带着她上潜。
    宋连蝉这才得以呼吸,稍稍缓过神来,朝他看去。
    他攥着她,在水中比她高出半个身位,发光的水母环绕在四周,像置身在水族馆梦游。
    因为提前接触到海水的缘故,那些霉斑和奇异的痛痒全都消失了。
    她的手仍是光滑的,手腕上的擦伤也早已愈合。
    只因在水中,她闻不到那些从她身上消散的味道。
    出了水,岛民们愤然地围上来。
    苏信专注地搀扶着她上岸,把卸下的潜水装备丢给沈尧山。
    沈尧山穿上后,又迅速下潜到水里。
    有人上前阻止,却莫名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无法前行。
    沙滩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遍布着纵横交错的树根。
    这些树根似有生命,缠住了他们的脚。
    越用力拉扯,只会陷入更深。
    抱歉,海岛上资源有限,费了些时间,只做出了这些。
    他解释着。
    宋连蝉恢复了气力,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沙滩的正中央,一棵大树正在以奇异的生长速度拔高,变粗。
    它的根系伸向四面八方,就掩藏在沙滩下,困住了那些人。
    宋连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棵大树长高,变得枝繁叶茂。
    花开,花谢。
    结出红彤彤的,像樱桃般的果实。
    这树
    她摘下触手可及的一颗果实,放在手心闻了闻。
    甚至有一种水果特有的甜腻气味。
    是幻觉。苏信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他用手短暂地蒙住了她的眼睛,再松开。
    掌心的果实消失了,这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沙滩上没有参天大树,也没有错杂树根。
    那些人却因为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被困在原地。
    宋连蝉注意到,在这些岛民中,唯一自由的便是顾老了。
    苏信似乎特意没有让他也陷入幻觉之中。
    顾老见岛民们毫无反抗之力,便开始怒斥顾青陶。
    不能放他们走,青陶,拦住他们!沉水香的秘密不能被泄露!
    顾青陶只是朝他们看了一眼,而后跪在了顾老面前。
    爸,如果这个秘密要建立在这么多条无辜人命之上,也就没有维护的必要了。人不沉水,何来异香。呵呵呵
    住口!
    顾老的瞳孔震动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扶着拐杖站稳。
    顾青陶有些悲戚地看着大海,这是很多年前祖先留下的传统,岛上身患绝症的老人,可以在弥留之际,用自己的躯体,给儿女换来一笔巨大的财富。
    你住口!顾老再一次呵斥他。
    顾青陶没有停下来。
    老人们把自己装进沉香木棺里,将自己的躯体培育成适合沉水香生长的温床。他们牺牲自己,只是希望子女能过得更好。他们没有怨恨,没有杂念,所以沉水香里掺杂着的是奉献和希冀。
    这样的沉水香味道醇厚美妙,价值千金。
    说到这里,顾青陶哭了,我们这里的人信奉着这个传统,认为即将死去的人,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回报活人。就像我母亲那样所以即便我从海底救出了她,她也依旧不理解我。她就这么盲目地奉献着自己,为自己的伟大而自我感动。
    他用力地攥着一把沙子,她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不需要钱,我不想要她在海底承受痛苦,我希望她活得长久一些,我想陪伴她,多一天,是一天。
    爱子之心
    顾青陶的话,让岛上的其他老人有些动容。
    这些年来,他们信奉着顾老,信奉着岛上的传统,盲目奉献,自我感动,却从没有考虑过子女的感受。
    现在还不晚。顾青陶看向身后的海面,脸上充满了希冀,只要那个姑娘能活下来,一切都不晚。
    按照顾青陶的说法,他们从来没有用岛外的人制造过沉水香。
    在此之前,都是岛上的老人们在临终前奉献出自己的躯体。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方式太过残忍。
    这几年在外求学,他越发觉得,人类的躯体对于沉水香来说只是个温床,总有一天,能用其他东西替代。
    可他的父亲却是一个坚守传统的人。
    在面对儿子的阻拦无动于衷。
    苏信意识到了顾老的顽固,他说服不了他。
    他得出了结论,那么,现在该用我的方法了。
    宋连蝉顺着他的目光朝海面看去,只见刚刚消失在海里的沈尧山突然浮出水面。
    顾老,自从开始杀人后,您有真正闻过沉水香的味道吗?
    苏信问他。
    顾老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宋连蝉注意力完全在海面上。
    她有些诧异,因为此刻出现在海面上的一幕,完全是她梦中的画面。
    她看到那个姑娘的躯体从海底缓缓上浮,当她的脸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所有的生长物有如盔甲一般,自动脱落了下来。
    她哭泣的一只眼是闭着的,另一只眼睛睁开,看着的正是此时悬挂在天空的一轮新月。
    海风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味。
    海滩上众人的神情开始变得紧张,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有隆隆的雷声落下,乌云遮住了月亮。
    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海岸。
    那些发光的水母不见了,海底一片漆黑。
    海里有东西!
    有人畏惧地惊呼。
    宋连蝉此时也沉浸在这股气味之中。
    不仅是天色的变化,连周围的气温都突然骤降了十几度。
    她环抱着手臂,与其他人一样被冻地瑟瑟发抖。
    只见漆黑一片的海洋中,从水底走出了十几个苍白的少女身影。
    她们那海藻般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面颊上,遮挡住五官,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机。
    像死在海底的游魂。
    她们就这样赤着脚,一步一步地从海里走了出来,每靠近一步,周围的温度又会再冷一分。
    有人害怕地惊叫,哈出了白气。
    想要转身逃跑,却依旧被困在原地。
    奇怪。
    宋连蝉难过地揉了揉眼睛,气氛太过凝重,所有人好像都被强加了某些情绪。
    在气味的诱导下,人一下子变得悲观绝望了起来。
    好似下一秒,自己也要经历死亡。
    她闻过沉水香的味道,完全不是这样子的。
    气味消散地很快,幻觉破灭后,遗留下的情绪还在。
    刚才还顽固无比的顾老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不停地喃喃,怎么会这样
    海岸边,沈尧山已经把那姑娘拖上了岸。
    她很幸运,虽然耗尽气力奄奄一息,但还活着。
    苏信摩挲着手指上细小的伤口,补充道,沉水香不是单一的一种味道,而是各种气味的综合。被困在海底的人,也会将自己的情绪植入到沉水香中,一旦心有不甘,气味就会变质。你该庆幸,她还活着。否则,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宋连蝉低下头来,抓着自己的手指。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在说自己。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矫情。
    此时的顾老一改之前的态度,像看见救赎一般,丢掉拐杖,朝着苏信走来,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身体下坠,几乎是跪在地上,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这突如其来的示弱,让顾青陶也愣住了。
    爸,谁逼你了?
    苏信并不习惯和别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冷淡地抽开被顾老抓住的手。
    顾老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顾青陶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脆弱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永远是严厉而充满威严的。
    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抓人沉水制香,难道不是为了钱?
    顾老无力地苦笑,钱?
    他抓住儿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开始说出实情。
    一个月前,有人来到岛上,开出一笔订单,他们需要很多沉水香。我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当场拒绝了,可他们竟然用孩子们的性命威胁我们
    这座岛屿上的年轻人并不生活在岛上。
    老人们努力把孩子抚养成年后,就会送他们出岛,接受更好的教育。
    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跟他们一样,在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生活一辈子。
    他们不用给一分钱,因为孩子们的性命就是他们的筹码。
    顾老说到这里,用力地捏住顾青陶的肩膀,低下头。
    人不沉水,何来异香不仅仅是你母亲,岛上的老人大多都打算牺牲自己,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的人制香
    被逼无奈之下,才打起了岛外人的主意。
    顾青陶的身子晃了晃,所以母亲并不是癌症晚期?她她是完全健康的,只是为了保护我,决定牺牲自己?
    顾老艰难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苏信,喃喃着,你和他真的很像
    苏信的眉头皱了一下。
    二十年前,他也来过这座岛屿。当时青陶还小,我也还年轻。
    顾老缓缓站了起来,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最有天赋的调香师,而你,是第二个的。
    今夜,他们在海滩上经历的幻觉,足以用来验证苏信的调香天赋。
    顾老拾起拐杖,拍去上面的细沙。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父亲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注定是神明的孩子。他们天赋异禀,外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强大的记忆。
    二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时至今日,他都已经忘记了。
    他的记忆力是有限的,所以只会记下那些令他印象深刻的人或事情。
    我的父亲称那些人为见证者。他来到岛上,我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他却纠正了我。
    顾老拄着拐杖,站在苏信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他说,我父亲的说法是错误的,不是见证者,而是后觉者。
    原来p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来过了这里。
    苏信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只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宋连蝉看向他。
    p来过这里,那么按照记忆的传承模式,苏信对这里应该也很熟悉才对。
    可看苏信的表现,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来。
    苏信之前说过,p的记忆传承到他这里,出现了差错,有一部分属于p自己的记忆并没有传承给他。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眼下,顾老仿佛猜出了苏信的身份。
    他走到一块礁石前,用力地折断了自己的拐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后,再次来到苏信面前,态度变得恭敬了起来。
    希望您可以把青陶,收进您的羽翼。
    他恳切地低下头,双手奉上那个木盒,这是我的父亲去世后留下的。
    苏信接过木盒,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顾老擦了擦眼角,在一片暮色中,他的背影显得尤其瘦小。
    现在,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都交给您了,求您一定要保护孩子们的周全。
    其他老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沈尧山吓了一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回事儿啊,欸你们快起来,老人家身体要紧。
    说了半天,没人搭理,就只能去拉宋连蝉,你倒是想办法让大佬开口平身啊。
    苏信在这样的场合一向话少地出奇,仿佛字字金贵。
    宋连蝉戳了戳他。
    原本沉默着的苏信,面对老人的馈赠和请求,他也只是略点下头,说了四个字。
    尽我所能。
    顾老这才松了口气。
    他又变回之前那个威严无比的父亲,仿佛刚才的脆弱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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