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归-(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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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阿蛮初次
    阿蛮音量虽极小,可这交谈却未逃过北冥闻的耳朵。
    他正带着魏梓琪坐于院中揉兔子,绵绵的雪团窝在手里软的不得了。
    这些皆是北冥丞养的,他养父祖上是猎户,最爱饲养家禽走兽。
    自打他记事起家里便开始养兔子,一茬接一茬已有好几代了。
    北冥闻喜欢这个,却分不清是习惯,还是蛇族对食物的天性。
    揉了半晌,忽然玩心大起,对那兔子吐了吐蛇信子。
    本是玩闹,谁知掌中兔两眼一翻,蹬了蹬腿吓死了......
    北冥闻!你有病啊!
    耳畔传来魏梓琪的叫骂,北冥闻面上满是惋惜,只得说道:不若烤了吧。
    此话一出叫骂骤停,地上一群雪团好似听懂了,纷纷藏匿角落瑟瑟发抖。
    二人对视一眼,刚准备去烤兔子,忽见阿蛮鬼鬼祟祟的溜出房门,身后还跟着一少年。
    北冥闻故意使坏,大吼一声:阿蛮!你去哪?
    阿蛮闻声脚下一软,好在身后有蒲泽将他稳稳接住。
    夜深人静偷溜出门,蒲泽还是特殊时期......
    魏梓琪懂了。
    未等阿蛮开口,他道:注意安全,莫走太远。
    闻得师娘发话阿蛮慌忙行了一礼,忽视北冥闻灼热的视线,带着蒲泽脚底抹油。
    待人走远,魏梓琪回身给了北冥闻一拳,望着他骂骂咧咧:孙子,你管天管地,还管人打......
    话未说完,北冥闻急忙捂住他的嘴,笑着道:夫人粗鄙。
    此话一出又挨了一拳,魏梓琪低声道:阿蛮长大了,自个选的人他得认。
    北冥闻应了一句,接话道:若他敢始乱终弃,我打断他狗腿。
    这话虽是说阿蛮的,但魏梓琪总觉这人意有所指。
    猛然瞪眼,扯起耳朵怒道:老子这肚里可是你的坏种!怎地?老子能跑?
    北冥闻吃痛,却笑着问道:师弟可是认命了?
    魏梓琪不解,听他又道:这辈子都跟着我。
    话音刚落,魏梓琪眸间轻颤,忽而一笑:你放屁!老子将来是要娶老婆的!
    北冥闻一怔耳朵却被松了,魏梓琪望着他,细细描绘师兄眉眼。
    他低语:娶个南疆美人,卷发紫瞳系银铃。
    心跳猛然急促,北冥闻眨了眨眼,魏梓琪难得说起暧昧不清的话。
    刚想将人抱住却被他一把推开,魏梓琪起身伸了个懒腰。
    落下一句:老子乏了,你自个玩吧。
    语必,匆忙走进房内,用力关上门扉。
    北冥闻愣怔半晌,忽而垂眸笑了起来。
    院中月影虽暗淡,可他却瞧见魏梓琪红了脸......
    *
    今夜无人安眠,林晚江正跟着玉清风,在北疆王寝殿胡吃海塞。
    北疆王大摆宴席,为远道而来的贵客接风洗尘。
    他有一事相求,希望几人能出面,跟着军中将士一起击碎北疆结界。
    司空一族作恶多端,害得北疆损失大批青年才俊。
    奈何北疆王行走不便,王室早已名存实亡,只得眼睁睁看着北疆城内忧外患。
    讲到此处,北疆王忽然掀开锦被,漏出一对木质的双腿。
    玉清风眸间不忍,轻声问道:可是那一战受的伤?
    北疆王点了点头,这才放下锦被,不见隐疾男人一切如常。
    林晚江边吃边听,手中又被段绝尘塞了只鸡腿。
    师兄顾不得吃,忽然问道:您也姓北冥?那可真巧。
    北疆王名北冥弘,他告知几人自己真名,交谈间诚意十足。
    王笑了笑:我知天海三清也有位北冥长老,他为我兄长养子。
    北冥弘之所以认识玉清风,多亏兄长往日传信,告知他许多关于外头的事。
    怎奈他二人理念不合,一人去了南疆,一人驻守北疆。
    而这王位本也是北冥丞的,因这人懒得管这才推给他。
    得知这般巧合,玉清风来了兴趣,他问道:为何不早些寻求帮助?
    北冥丞他自是见过,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若天海三清早知北疆出事,即便看北冥丞面子,也会派众长老前来帮忙。
    北冥弘叹了口气:北疆自战乱以来,便无法再传信。
    稍知内情的,也以为是战后重建,暂时闭锁。
    我与兄长失联已久,许是他见我不回信便来了火气,再没回北疆看过。
    抬眸看向玉清风,感激的道:您几位前来许是天意,应是北疆命数未绝。
    话已至此,玉清风点头应下,他问道:何时动手?
    话音刚落,寝殿之内猛然震荡,林晚江扔下鸡腿神情戒备。
    震荡犹再持续,晏长安急忙护住玉清风,欲要带他逃离此处。
    北冥弘安抚道:无事,北疆城近来常这般,一会儿便停了。
    果真,话刚说完动荡骤停,寝殿内外始终安静,连声尖叫都没有。
    北冥弘举起酒盏,勉强一笑:若几位愿意,择日不如撞日!稍后便出发吧!
    这般着急玉清风不解,刚想问起忽见王双眸暗淡,靠近他小声说着:最多一日,北疆城便会崩塌......
    刚那动荡他心内有数,他这寝殿是整个北疆城最坚固的一处。
    如今看来北疆命数已尽不能再等,但他不愿多谈怕引起百姓恐慌。
    这几人来的巧,应为北疆最后的希望......
    不消片刻众将士齐聚一堂,北疆王坐于高位,举起酒杯为众人践行。
    尔等乃是我北疆英雄!血性豪杰!本王先干为敬!
    语必,王豪迈痛饮,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众将士抬碗,饮下烈酒,齐声喝道:为北疆!吾等不负使命!!!
    嗓音震天似闷雷,回荡于大殿久久不散。
    林晚江站于一旁,望着这群修为不足的将士,于心不忍。
    他知这群人怕是回不来了,此行目的仅是为他们加些助力。
    北疆王修道皆因其兄长影响,可说到底也只是门外汉。
    就是这般的人,凭着守护家国的使命,豁出性命筑起保卫之墙。
    前人的牺牲,换来如今短暂的乐土,待土崩瓦解之时,后人仍愿舍生忘死。
    小小的北疆,他可瞧见大千世界的缩影,众生百态奔忙,只为守护心内桃园。
    天海三清亦如此,各方势力亦如此,平民百姓亦如此。
    大家为家,小家也为家,大义为义,小义也为义。
    北疆王红着眼眶,又喝道:愿尔等平安归来,愿北疆渡此劫难!!!
    一声脆响酒碗崩裂,似战前号角激励人心。
    又是几声脆响,众将士齐道:愿北疆,永安定!!!
    践行匆匆结束,一行人出了北疆王宫。
    城中百姓似有所感,纷纷现于街道两侧跪地送行。
    愿尔等平安归来,愿北疆渡此劫难......
    北疆上下万众一心,唤出同样的话,祷告苍天降福。
    玉清风行至最前头,临到结界处忽然回身劝道:尔等此行九死一生,若想退出也为人之常情。
    他不愿无辜之人送命,但事态紧迫只求心甘情愿之人。
    语必,无人退出,众将士神情坚毅。
    玉清风红着眼眶,瞬间打开结界,喝了一声:我们走!
    谁知众人刚入迷窟,忽见一掩面男人手拄拐杖,费力的跟了上去......
    *
    北疆正值生死存亡时,怎奈众人百态有愁自有喜。
    阿蛮与蒲泽正坐于山洞中大眼瞪小眼,半晌也无人开口。
    蒲泽捡起树枝,慢悠悠的熄了篝火,他本就不适如今越烤越热。
    洞窟之内陷入黑暗,阿蛮紧张的浑身僵硬,耳畔喘息一声急一声缓。
    又过了半晌,他开了口:不若算了。
    他与蒲泽皆不懂,若是胡来弄出些伤,师尊明日定会一边心疼一边笑他。
    蒲泽抿了抿唇,忽然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
    阿蛮见状有些担忧,急忙上前问道:怎地了?
    小豹子不理他,反而抖的愈发厉害。
    阿蛮只得靠近,刚想继续询问,忽见蒲泽一翻身将他困在身下。
    一双金瞳幽深,无需开口便知他有何意图。
    阿蛮下意识想逃,又被豹子搂住了腰。
    蒲泽望向他,忽然伸出手摸了摸阿蛮的发,便如这人安抚他一般。
    阿蛮犹豫半晌,还是问道:若我们修行,便要成亲了。
    赫连家有规矩,若坏了旁人清白便要负责到底,此事无关男女。
    他胞姐也因这个,马上要迎娶南烛了。
    蒲泽不懂何为成亲,但这二字却令他心生喜悦,他想同阿蛮永远在一起。
    未等人继续聒噪,小豹子低下头熟练的吻了上去。
    月影徐徐照亮一方洞口,蝉鸣渐渐传来,这嘈杂却令人安心。
    阿蛮双眸紧闭,脑中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阿蛮,不要怕。
    是个少年音清亮好听,可声线陌生至极。
    阿蛮猛然睁眼,他见蒲泽并未开口,脑中却再次传来声音:阿蛮,我是蒲泽。
    少年忘却疼痛,惊喜的抱住蒲泽,哑声说着:我们可交谈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与蒲泽还可这般沟通,这也是他初次听到蒲泽的声音。
    小豹子很温柔,摸着阿蛮的发,一直说着:阿蛮,我们成亲吧......
    第176章 血染北疆
    阿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跟自己的豹子谈婚论嫁,甚至分不清蒲泽对他是心悦还是依赖。
    阿蛮,我们不要分开......
    脑中响起呢喃细语,蒲泽胸口的结契闪烁幽光,这是属于阿蛮的印记。
    小豹子并不熟练,阿蛮也疼的睁不开眼,可他依旧抱着蒲泽,感受他怀里的温度。
    忽然想起师尊,少年好似明白了什么。
    北冥长老不近女色至今犹未娶妻,他终日与魏长老同吃同住,闲言碎语从未停过。
    可他师尊不在乎,任凭旁人去说,眼中唯有一人从未更变。
    这便是心悦吧,无关世俗与阴阳,是心里那人便好。
    想到这,阿蛮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何要与我成亲?
    小豹子未接话,他紧紧抱着阿蛮,忍到额角直跳也不敢用力。
    他的小主子看起来很脆弱,好似再用力些便可揉碎骨肉。
    见蒲泽不答,阿蛮心里不舒服,忽然推了他一下:我疼。
    蒲泽一下慌了神,急忙调出灵流与他沟通:何处?
    阿蛮听到他的声音一时委屈的不行,小豹子可以同他讲话,却不愿回应这个问题。
    我要回去,你起来!
    见阿蛮红了眼眶蒲泽却没放手,脑中忽然传来他的声音:阿蛮,我心悦你。
    话音刚落万物寂静,阿蛮脑中似有一根弦绷断,耳畔是急促的心跳与蝉鸣。
    心头的憋闷一扫而空,身上的痛楚也不值一提,恍惚间阿蛮笑了起来。
    师尊有魏长老,他有蒲泽。
    真好......
    *
    日阳初升时,大批将士穿梭于毒雾中,周身是灵流稀薄的护阵。
    不消片刻便有人倒在地上,毒雾沾身骨肉消融。
    玉清风几番救援皆失败了,他并非救世主,无法拯救所有人。
    林晚江红着眼眶,极力忽视身旁的牺牲,在众将士的掩护下成功到达了结界边缘。
    他四人需分散,东南西北各一边,同时击打结界一遍又一遍。
    腰间的记灵符忽然亮起,师兄深吸一口气,淡蓝的灵流猛然击向结界。
    第一次,结界纹丝不动,反而惹的周围毒雾愈发凶猛。
    将士排成一列,护在林晚江身前,稀薄的灵流汇聚,铸成坚固堡垒。
    师兄不敢分心,随着记灵符的指示,开启灼情珠备攻下一次。
    轰隆一声巨响,可结界仅微颤,回眸一瞧原是将士们的护阵裂了一道缝隙。
    毒雾似蛇蝎,顺着裂缝钻入,猛然绕住一人颈子。
    那将士咬紧牙关,看着自己周身皮开肉绽,始终一声不吭。
    直到活人化作血水,仍不忘把体内剩余的灵流渡给旁人。
    林晚江一击又一击,可结界稳固的有些诡异。
    应是多年立于此处,又被这毒雾反复淬炼,与寻常结界不可同论。
    眼角扫过身旁又少了几人,脚下血水蔓延,混杂碎骨与肉泥。
    师兄含泪吼道:你们走吧!!!
    这结界多久会碎,连玉清风都不敢保证,再这般下去这些将士皆会死无全尸。
    谁知一人应道:林公子!您继续!我们撑得住!
    每倒下一人,护阵反而愈发坚固,只因前人留下一口灵气。
    林晚江咬了咬牙,控制灼情珠飞速运转,跟着记灵符的指引,疯狂击打结界。
    刹时周遭灵流翻滚,可结界上依旧如水滴入海,连波澜都不易察觉......
    而另一头的玉清风,因不忍悄声落了眼泪。
    他听到将士们的窃窃私语,他们笑着交代遗言......
    若你活下来,莫忘照顾我家婆娘。
    怎地?要她改嫁?
    去你的,你敢动她,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你便好生活着,年底我家还要给老子说亲呢,带个寡妇像什么样子?
    又闻几人道:你那闺女会讲话了吧。
    会了,昨个都叫爹娘了,我说回来时给她买糖吃,这才让我走的。
    你家那小妮子真水灵,不若咱俩先结个亲家。
    那等我们回去的,这事得问我媳妇。
    玉清风握了握拳,早已哭的不能自已,极力克制心绪持续击打结界......
    我娘今早没吃药呢,她说等我回来再给她熬。
    若我回不去了,劳烦大哥去趟我家,照顾我娘喝药。
    ......
    我床底有封信,里头还有几两碎银子,劳烦帮我交给她,我许是要悔婚了。
    说什么屁话,我们都能活着,没准结界很快便碎了。
    ......
    若我死了,别忘帮我媳妇找稳婆,估摸这几天她就要生了。
    到时给我上坟,告诉我是闺女还是儿子,我都喜欢。
    ......
    一声又一声遗言,散在毒雾中渐渐飘远......
    还未给女儿买糖的父亲,率先倒在了毒雾中,血肉似甘露还于生他养他的故土。
    他欲结亲家的兄弟,再也没能站起来,也无法看着儿子能娶个好姑娘。
    而那年底要回老家说亲的将士,死前都未娶上媳妇。
    重病的老母亲,再也等不到儿子熬药,只能期盼黄泉可重逢。
    等待丈夫的妻子,刚刚被大夫查出有孕,可她却哭晕在了街上。
    新婚前夕的姑娘还跪于街角,哽咽着祷告上苍,保佑刚刚死去的少年郎。
    身怀六甲的妇人,刚在家中生了个女儿,可她却知孩子的父亲回不来了。
    婴儿的啼哭似能传到毒雾中,这惨烈之景也多了些希望。
    记灵符猛然骤亮,观之颜色是段绝尘传来的信号。
    玉清风抬眸一瞧,结界竟碎了一角......
    跟着段绝尘的将士死伤最少,他们不懂何为魔何为鬼,也不在乎这少年的灵力是何颜色。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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