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归-(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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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行至长廊,段绝尘便走了过来,见林晚江扶着司空予自己也去帮忙。
    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公子,因同司空予不熟,三人皆沉默不语。
    刚行至客房门口,忽见腰间百川囊动荡,段绝尘蹙眉看向林晚江。
    这里头还封着星稀的魂魄,应是察觉到司空予的存在,如今不消停了。
    师兄摇了摇头,示意段绝尘莫要出声,此事还未告知玉清风,暂时不可放出星稀。
    段绝尘见状,用力拍了几下百川囊,口中说道:何处染的尘土?
    林晚江也跟着拍,敲的星稀头晕目眩,他附和道:稍后回去换一件。
    这般平常的话司空予并未挂心,一入客房立马坐于软榻,终缓了口气。
    二位公子先回去吧,我无事的。
    他客气的说着,双手不断寻觅茶案,欲给自己斟一杯润润喉。
    林晚江见他欲饮冷茶,忙阻止道:公子稍等,我去给您煮一壶。
    这个时辰,淮兰应是出门买菜了,但司空予瞧着有些不适,他二人需照顾着。
    司空予闻言,笑着道:多谢二位公子,皆为我无用,连壶茶都煮不得。
    这话并非自嘲而是事实,若他身旁无淮兰,连火都无法燃起。
    林晚江见他说笑心内却觉心酸,这般好的公子竟眼盲,实乃天命不公。
    提起茶壶刚欲转身,忽闻百川囊又响,这回终引得公子注意。
    司空予疑惑问道:何物在响?
    若他没听错,应是段绝尘身上的,刚刚便是这声,可他未深想。
    段绝尘见事瞒不住,忽而一笑:养了只灵宠,怕它乱跑关起来了。
    司空予依旧不解,但仙门中人总有些奇特玩应,他从未听闻也属正常。
    林晚江闻得这般解释,虽想笑却顾及司空予只得忍着。
    他走向段绝尘,狠拍了下百川囊,厉声威胁道:狗东西!老实点!
    师兄这下用了大力气,连小畜生都跟着疼,里头的星稀终于消停了。
    可司空予听这话,忽然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是犬吗?是何模样?
    林晚江把茶壶放到窗边的炉火上,见水开始烧了,这才答道:是条黑犬,凶得很。
    司空予又问道:多大的黑犬?我可摸摸吗?
    他喜欢这个,因赫连庭也养过一条,只可惜那犬寿命短暂,十载不到便没了。
    段绝尘接话道:不可摸,会咬断骨头的。
    司空予失望的垂下眸,幽幽开了口:阿庭也喜欢这个。
    林晚江见他失落,只好坐于一旁陪着谈心:阿庭为何人?
    话一出口师兄便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阿庭还能为何人?定是那挨千刀的星家兄弟。
    刚欲绕开此话,忽闻司空予道:林公子今日可有事?
    林晚江摇了摇头,笑着道:无事,若您不累,我们便在这陪着。
    观这神情,即便粗心如他,也瞧的出司空予心神不宁。
    段绝尘也坐于一旁,虽不言语却打定了主意不肯走,他要粘着自个师兄。
    司空予垂着眸,一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玉清风有事忙,可他却想找人陪着,莫要留他一人便好。
    思量半晌,还是开了口:这世上可有一人双魂?
    若是以前,这般怪事他想都不敢想,可在洞中却亲耳所闻。
    赫连庭唤小九阿弟,还问他为何丢下自己,去换这身皮囊。
    再多的他便听不到了,因赫连庭忽然出手,将他击晕在地。
    而清醒时却是活活疼醒的,那条生着倒刺的藤鞭,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林晚江听这话,忽然看了眼段绝尘,他也拿不定主意是否实话实说。
    段绝尘会意,拿定主意道:当然有,且公子也见过。
    此话一出,司空予心内一震,忙问道:可是赫连庭?
    见话已至此,隐瞒也没了意义,林晚江索性全盘托出:赫连庭其实为两人,哥哥真名为星满,弟弟为星稀。
    段绝尘补充道:星满有些痴傻,星稀一切如常。
    司空予指尖轻颤,细品这二人之言,口中喃喃道:星满......星稀......
    星稀之名初次入他耳,脑中便忆起常与他缠绵的少年。
    司空予喉结滚了滚,颤声问道:小九可是星稀?
    段绝尘点了点头,又习惯性的成了哑巴。
    师兄瞪他一眼,只觉这人欺负盲眼公子,自己解释道:若带您出去的是小九,他定是星稀无疑。
    司空予愣怔半晌,蒙眼的锦带忽然渗出血迹。
    林晚江嗅到血腥,抬眸一瞧吓了一跳,忙说着:公子,您出血了!
    司空予闻言指尖轻抬,果真触到湿润,可这一碰又是钻心的疼。
    林晚江起身上前,欲要给他解开,司空予却连连摇头,慌张道:无事,水好似开了。
    他不想让旁人瞧这白瞳,即便是玉清风也不可。
    林晚江听到滚水声,这才想到那壶茶,急忙走过去熄了炉火。
    他为司空予斟了一杯,安抚道:您先喝口茶,记得慢些别烫着。
    师兄瞧那茶,心内不住感叹,阿蛮果真家大业大。
    连他师尊喝的茶都是滚水泡开,但这个却可直接煮,且越煮越香。
    小畜生见过世面,心思不在茶上,扯了扯师兄示意他别看了。
    低声说着:段家也有,到时给师尊都拿走,若看上旁的便一起拿走。
    师兄未接话,心内却觉小畜生大度,不亏为他林晚江的人。
    二人等了半晌,司空予也喝了半盏茶,他终是平静下来,蒙眼的锦缎也不流血了。
    段绝尘望着他,忽然问道:赫连庭为何弄瞎公子双眼?
    因他不知究竟是星满还是星稀,不如以这名字代称。
    司空予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因我杀了他娘亲。
    林晚江眸间一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段绝尘的百川囊又一次动荡。
    又闻这怪声,司空予却没反应,只说着:皆为我之错,但那日若不动手取蛊,师娘九死一生。
    段绝尘蹙眉问道:何蛊?
    司空予摇了摇头,低声说着:我不知何名,但那蛊是种在心上的。
    师娘那日发蛊毒,师父又不在生死阁,只得我亲自动手。
    谁知中途赫连公子闯了进来,见师娘开膛破肚直接发了疯。
    我本就紧张,且那蛊虫灼热烫手,一失手便钻了心,也害了师娘性命。
    话到此处,司空予落了血泪,肩胛也在剧烈颤抖。
    他微微张开手,掌心之上不见掌纹,好似被何物狠狠烫过。
    司空予哽咽的说着:我之错,皆为我之错,死的应是我......
    见他这模样,林晚江叹了口气,安抚道:不怪公子,公子也是好心。
    师兄虽觉奇怪,但那蛊应是灼情无疑,就同萧北所中一般。
    那东西北冥闻加他养父都无法取出,更别提当时只有司空予一人。
    谁知司空予却摇着头,锦带之上血泪如注,顺着纤瘦的下颌染红素白的衣襟。
    他哽咽着:若非我学艺不精,师娘也不会死......
    林晚江见他情绪激动,刚欲继续劝,忽闻司空予低吼:是我害了心悦之人,让阿庭成了星稀......
    第184章 心意相通
    司空予竟心悦星稀?
    林晚江诧异的看向段绝尘,又垂眸瞧了眼百川囊,他知里头的星稀定能听到。
    这东西始终挂于段绝尘腰侧,刚刚还动荡不止,如今却静默无声。
    司空予察觉自己失态了,急忙抚了抚胸口,低声说着:我应是累了,歇息下便好。
    林晚江听出逐客之意,可他却假意不懂,又给司空予斟了杯茶。
    试探般的开了口:若星稀能闻此言,定不会再怨恨公子。
    师兄想劝他,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星满暂且不谈,若星稀对此事释怀,司空予也会好受些。
    见他不语,林晚江刚欲继续,忽闻门扉骤响,外头传来淮兰的声音。
    公子可是睡了?酒酿甜汤煮好了。
    林晚江替他答道:公子未眠,送进来吧。
    淮兰听到这声音,直接推开了房门,入眼便瞧见司空予染血的锦带。
    她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地了?昨个不是刚上过药吗?
    司空予未接话,他坐于软榻上,始终垂着眸。
    淮兰刚欲继续问,忽见林晚江手指抵唇,他道:放这吧,公子无事。
    司空予心绪不佳,此时不宜多问,若再哭恐伤身。
    淮兰虽不放心,但见司空予这般样子,还是放下甜汤走了出去。
    她信任玉清风,他这两个徒弟同理,知他们定不会害公子。
    闻得脚步渐远,林晚江推了推甜汤,笑着道:公子,您先喝吧。
    嗅到这味道,司空予愣怔许久,颤抖的伸出手寻到了汤勺。
    轻抿一口,柔嫩的蛋花伴着酒糟的清甜,温热适口。
    缓了口气,他说着:师娘最擅长做这个,大小姐喜欢,二公子喜欢,阿庭最是喜欢。
    听他唠叨这些,林晚江却不觉烦,支起下巴静听公子述往日清欢。
    刚到生死阁时我年纪也不大,那时还没有二公子,大小姐和大公子都喜欢跟着我。
    尤其是阿庭,每次出现皆为夜间,他便坐于我院中,一直唤我哥哥。
    他叫我给他说故事,关于南疆亦或北疆。
    林晚江问道:他长在南疆,为何还好奇?
    司空予笑了笑,又道:常出现的是庭儿,他小时便心智不全。
    师父和师娘怕他丢了,从未让他出过生死阁,阿庭也跟着困于此处。
    提及此处,司空予心内钝痛,星稀不但困于生死阁,更困于赫连庭的躯壳中。
    林晚江同他聊着天,而段绝尘却悄悄打开了百川囊。
    一阵烟雾惊起,师兄刚察觉却来不及了,他知小畜生私自设了听魂阵。
    司空予瞧不见这些,刚欲继续聊,忽闻耳畔传来声响。
    哥哥......
    闻得熟悉嗓音,惹的他心如擂鼓,下意识伸出手去寻觅。
    司空予颤声道:阿庭?你在何处?
    四处摸索无果,双臂揽住虚无,司空予又道:林公子,我好似听见阿庭的声音了!
    他怕是自己生了癔病,急于寻求肯定,林晚江忙安抚:他在这呢,可他为灵体。
    我们将他困住了,自星满的肉身分离了魂魄。
    师兄话音刚落,又闻星稀道:我在这,我看着你呢。
    袅袅云烟忽聚一处,化出俊美公子,身量修长黑皮赤眼,青丝如瀑缀银簪。
    林晚江抬眸打量,初见星稀真容,竟与星满并不相同。
    他二人虽生的像,可星满面庞偏稚嫩,一双眸子纯澈不沾烟火。
    而星稀偏俊美,修长的身量少年气十足,眼含阴霾幽幽暗暗。
    星稀缓步而来,看向司空予嘴角微扬,明明是笑着却带着些苦。
    那些话他皆听到了,也知晓娘亲因何而死,尘封的记忆终破土而出。
    闯进去那人为星满,他见娘亲被开膛破肚,因暴怒觉醒了魔血。
    他发了疯杀了许多人,又拿他配的毒弄瞎了司空予的眼。
    父亲未怪罪司空予,因他知晓若非星满闯入,母亲也许不会死。
    赫连柔也信司空予,阻止星满动手杀人,兄妹俩险些刀剑相向。
    而赫连蛮被发疯的星满吓到了,他尚年幼从未见过这么多死人。
    这孩子当夜发了高烧,见到星满便大哭不止,许是连这段记忆都忘了。
    可即便这样,星满依旧想杀司空予,只因他心智不全,事出因果分辨不清。
    正是这种种,父亲没了办法,终将他赶出了生死阁。
    他兄弟二人觉醒了魔血,却不知何为魔,只能顺着血脉指引,寻到了魔界之门。
    一入火海便熬了十年,待脱胎换骨之际,早已忘却人间事。
    记忆是从最近才开始恢复的,准确来说是在南疆遇到了阿蛮。
    他们一见这少年便心生好感,乔装打扮与他同路,几日的路程便无话不谈。
    本想把他拐去修魔,谁知这少年竟为仙门中人,他无奈抛下星满附了身。
    此番只为扰乱天海三清助巫卿脱身,这是魔将首领交代的任务。
    他未吞下阿蛮的魂,却想打死他的豹子,总觉这东西横看竖看皆不顺眼。
    星稀正陷入回忆,忽闻一声低语:阿庭,你名星稀对吗?
    司空予抬眸张望,他虽看不到却知星稀定在身旁。
    抬手虚抚他面颊,又说着:是个好名字,好听极了。
    星稀不语,缓缓蹲下身子,抬眸望他许久。
    初次听他这般唤自己,心内欢喜眼眶酸涩。
    世人皆知赫连庭,无人识星满星稀,可星满也为赫连庭,而星稀却见不得光。
    便如苍茫雨夜,苍穹之顶遍布阴霾,流云似墨遮掩星河。
    此景压抑颇多不详,置身于此无人心生欢喜。
    而星满不同。
    圆月高悬之时,漫天星辰璀璨,银盘坠海波光粼粼,此为良辰美景。
    他低声问道:有何好听?稀为缺不圆满。
    司空予笑了笑,柔声道:我为予,给予既圆满。
    星稀眸间一震,却听他又道:且稀为珍,可得珍宝也算圆满。
    公子嗓音温柔,唇边始终挂着笑意,虽眼盲却觉什么都可看到。
    星稀眼眶泛红,颤声说着:我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且再等等。
    他的毒向来无解,可有心总有办法。
    司空予嗯了一声,轻声说着:其实也无妨,阿庭的模样已刻在我心上。
    星稀眸间轻颤,忽然落了泪,沉吟许久方开口:哥哥,我心悦你......
    司空予背脊一僵,被这话惹的心如擂鼓,忽而一笑:我知晓,小九说过了。
    他虽披着旁人皮囊,却说出了心里话。
    在洞中时,他说:我心上人便是你,我们成婚可好?
    思及此处,血泪湿了锦带,司空予颤声道:若我知小九便是你,定会答应的。
    他不介意星稀为灵体,而他也愿变成这般,若二人能相伴,黄泉路上不孤单。
    司空予抬眸,忽然问向林晚江:能否寻到星满?替他取蛊为我师父遗愿。
    他还不能去陪星稀,好事总多磨。
    林晚江不知他求死心切,只是笑道:会想办法的,若寻到便将他送回来。
    即便不为司空予,他们也会寻星满,这魔族幻阵强悍,不能杀关起来也好。
    司空予安了心,自言自语道:最好快些寻到,我已等不及了。
    段绝尘瞧他一眼,忽觉此话怪异,开口问道:若替他取了蛊,公子想去何处?
    司空予笑而不答,娟娟血泪顺着锦带落下,素白的衣襟成了绯红。
    星稀恍惚回神,慌张道:你欲求死?我不会离开!我会陪着你!
    司空予和他不同,魔族灵体可长存人间,可人族一死便会归于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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