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 狐兔裘(6)

    景逸玩味地看着台上的少女独唱。
    最后一首歌很快也结束了。谢幕后洛九歌好想马上冲下台，拉着景逸的手告诉他，她在舞台上看到了最美的风景，原来享受舞台是这么快乐的事，还有还有.
    小腹突然一阵绞痛。
    洛九歌愣住了。
    不是吧不是吧，姨妈，现在，来了？
    由于校服运动短裤是紧身的，她平时也会在裆部贴一块卫生巾避免过于贴身的尴尬。不容她细想，血液就冲了下来。
    景逸看出了洛九歌强撑着僵在舞台上的不自然。事态紧急，他一个单身撑就翻了上去。洛九歌视线已经模糊了，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上台，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向前倒了下去。
    13景逸的告白
    在洛九歌来源于影视作品的认知里，从来只有小情侣和父母表明关系的，还真没有洛惊雷这样大呼磕死我了磕死我了，恨不得把她和景逸就地送进民政局的父亲。
    洛惊雷是满意离场了，留下洛九歌和景逸两个人面面相觑。
    洛九歌蜷缩在被窝里。剧烈运动以后休息了好一会，小腹的痛楚礼节性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凉凉的。她的手心也冰凉，自抱自泣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反正现在只有她和景逸两个人，她干脆把高领的运动服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的一件运动抹胸。
    景逸不禁感叹： 好家伙，你都快被蒸熟了。洛九歌从脖颈到下腹部裸露的皮肤都被细密的汗珠所覆盖，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景逸，手。洛九歌不仅一身的汗，腿间的血更是黏腻得难受。她一会怕热开低了空调，一会又怕冷拉着景逸温暖的手捂着小腹。
    怎么这么冰？景逸皱眉，随即上床，把洛九歌圈在怀里，两只手都上班给她捂着。
    洛九歌上台前喷了香水，在体虚出汗的作用下，香水的香气和血液的甜腥味混在一起，让景逸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想吸血了。
    他抱着虚弱的洛九歌，思绪又飘回到两人签订契约的那个清晨。那是他和她的初吻，也是他第一次被所爱之人的血液蛊惑到疯狂。
    九歌。他出声唤她，声音低沉而沙哑。
    少女从他的怀抱里回头看他。景逸抽回一只手摩挲着洛九歌的右锁骨处，那里还残留着他的牙印。洛九歌似是觉得有些痒想躲，但人都在他怀里，无处可逃。
    景逸好不容易抽回思绪，努力地换了个话题：刚才洛叔叔的话，你怎么想？
    他简直要给自己喝彩了，哪有给自己挖坑挖这么熟练的
    洛九歌干脆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他，双手也环抱住了景逸的脖子。
    她望向他的眼睛原本亮闪闪的，此刻失去了光辉。她垂下眸子，轻轻靠在景逸胸口，出口的话却和甜蜜的动作截然相反：我不知道我算是喜欢你吗？
    景逸定定地望着洛九歌，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洛九歌。
    从寄宿在小狼身上的第一天起，第一次被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在洛叔叔的公司里，健身房里，小区里，千方百计地和你擦肩而过，因为我喜欢你。
    我无比盼望着堂堂正正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因为我喜欢你。
    比起什么亲密值互动值，我更在意的是能和你牵手，拥抱，接吻，因为我喜欢你。
    景逸自己都被自己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吓到了，同时，他也只有说出口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原来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姑娘这么久这么深了。
    洛九歌抬头看他，和多少追求者形式化说出的谢谢你现在却说不出口。
    不如说，是不应该和认真的景逸说这种话。
    于是，洛九歌也认真地回应景逸：我现在暂时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就是喜欢，所以，可以请你等我确定了我的心意之后再给你答复吗？
    当然。景逸垂下眸子。和轻快应答的语调不同，他心中其实有些沉重。他不是没有想过，洛九歌也对他一见钟情。他不是没有想过，洛九歌也对他日久生情。难道每次牵手时她的羞怯，每次拥抱时她的依赖，每次接吻时她的表情，还不算是喜欢吗？
    不过景逸转念一想，少女漫画的男女主人公通常都只有吃醋了才会明白自己心中的感情，又如洛九歌这么一个脑回路异于地球人的小姑娘，迟钝成这样，大概也是正常的吧。
    他心情一好，又一句话不经大脑出口了：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14被发现了（上）
    林诗音还没忘记那天在超市见到的洛九歌。理由其一，他自认作为唯一一个坐在洛九歌身侧的人（洛九歌的另一侧靠墙），一年下来，对她的侧面了解程度不可能出错；其二，大热天还坚持穿长袖的，这世界上应该也只有洛九歌一人了。
    他这么回忆着，再次和胖子一行人来到了上次的超市。还是同样的货架，还是同样的、放在最高处的游戏合作款肥宅快乐片（低处售罄暂未补货），他和身边的人同时把手伸向了同一包薯片。
    不好意思！几乎又是同时，他和少女为相触的手向对方道歉。
    但看清眼前人的脸后，林诗音快要失声叫出来了：第一？！你怎么在这？
    诶，你是林诗音？摸着良心说，他和纪清是洛九歌这个脸盲晚期患者唯二认识的两个班上同学，也是唯二两个偶有来往的普通同学一一一般人称之为，朋友。
    我家就在这附近呀。她歪头，无辜道。
    哦，好、好巧林诗音视线下移，惊讶地发现洛九歌上身居然只穿了一件短T恤，露出白净细嫩的手臂和光滑平坦的小腹，下身则是烂大街的牛仔热裤，笔直的双腿之下是白色短袜和运动鞋。他从没见洛九歌穿这么少过，即使是校外活动，一般她也会穿得严严实实的啊？
    洛九歌还没意识到林诗音被震撼全家一整年。然而，刚才林诗音的声音引来了其他男生，胖子率先叫出口：卧槽，真是第一？师师你相思病召唤出来的啊？
    林诗音下意识给了胖子一肘。他回过头，洛九歌也下意识拔腿就跑，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他拿下那包薯片，若有所思。
    老大说什么？采购完后，他们冲上门前少见地先给景逸打了电话。
    老大说他拎着小龙虾马上就到，让我们走慢点。
    小龙虾！
    一想到有小龙虾吃，几人一阵欢呼。林诗音心不在焉地耶完，抬头已是九号。
    他看到正准备掏钥匙的那个背影，无意识地叫了出来：啊，第一。
    诶？洛九歌回头，正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大包小包地堵在家门口。她想转身逃进家，偏偏紧张之下手抖，钥匙死命插不进去。正在她茫然无助的时候，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身体便腾空了。
    想逃？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
    是景逸。
    林诗音还是心情复杂。现在他知道那双毛绒拖鞋的主人是洛九歌了，也知道洛九歌和景逸是邻居了，但是他怎么可能相信花成百花争艳图的景逸会不对洛九歌出手呢，更何况一进门，赌气的她就熟门熟路的进厨房做菜了。一般邻居不会熟到这份上吧？
    景逸装作没看到林诗音欲言又止的表情，照常招呼这伙从小跟他到大的大孩子们。片刻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进了厨房。
    九歌，你放辣了吗？
    没诶，我不吃辣，所以没怎么做过辣的菜，不熟下手轻重。
    景逸拿下一整瓶老O妈，笑得花开灿烂：老铁，造他就完事了！
    本来洛九歌还担心这种辣度会出什么事，但见众人痛并快乐着地狼吞虎咽，才慢慢放下心来。她习惯性地帮景逸剥着原味小龙虾的壳，小声问他：你不吃辣吗？
    吃啊，景逸狡黠地眨眨眼，但你不觉得看别人吃辣更爽吗？
    洛九歌显然没悟到其中深意。
    第二天他们哭爹喊娘地在厕所发的控诉信息还是不给九歌看好了，景逸一边优雅进餐一边想着。
    15自风平浪静的昨日
    故事进展到这里，景逸乐得咸鱼。就是他对九歌的心意，不能忽视。按他的私心，他不希望自己的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流连于眼前的儿女情长，还有更重要、最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一一
    洛九歌就不一样了。照母亲参演的作品来看，风平浪静的日常连播几集是绝不可能的，内中一定酝酿着巨大的风暴。而这种时刻她讨厌坐以待毙，于是独自搞了个大新闻。
    她好不容易找了父母都有空闲的一天，也叫上了景逸，在家附近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
    华蓉洛惊雷不解其意，看向景逸，景逸只能耸耸肩，他也不知道洛九歌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者客观地说，抽的什么风。难道是突然想让父母好好对待自己？
    几乎都是自己做饭的洛九歌很少下馆子，自然把点菜权让给了父母。待菜上齐，她清清嗓子，用和可爱着装完全不符的严肃音调宣告道：今天，我想谈谈哥哥的事。
    景逸暗道不好。即便他是个外人也知道，洛七律的事在洛家应该属于禁句。看来洛九歌今天不是要为自己的待遇叫屈，而是要为哥哥被无视平反了。
    瞒不下去的洛惊雷大惊失色：这九歌，你是怎么知道七律的事的？我们没和你说过七律啊？
    洛九歌垂眸：我清理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出生证明什么的。不，还有就是，我一直都能看到他。
    世界安静了。洛惊雷想说什么糊弄过去，却发现爱人的身体大幅度地抖动着，颈间的红宝石项链随着她身体的颤动一下下反着妖艳的光：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你有什么资格看到他？你就是个等死的废人罢了！
    谁都没有想到华蓉会在这时候突然发飙，也没人在意洛九歌能看到已死之人的事没人发出反驳了。华蓉当场掀翻了桌子，红着双眼指着女儿大骂道：你说你能看到七律？好，他在哪里，也让我们看看啊？
    哥哥最近在闭关，不能出来，所以睡鼠他们也一一
    洛九歌苍白的辩驳刚说到一半，华蓉就扬起了手，幸好洛惊雷及时按住了她：抱歉，九歌。你妈妈当年受不了失去七律的事情，再加上产后抑郁这些年来，为了不刺激到她，我们都努力不提到这件事。
    华蓉无力地靠在丈夫怀中，刘海披散下来，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用最后的力气喃喃道：
    滚，洛九歌你滚出去。你根本就没资格提起七律。
    不知是气于父母对两个儿女态度的巨大反差还是被母亲的愤怒吓到了，洛九歌和母亲作品中的每一个女主角一样，哭着跑了出去。景逸道了声抱歉也跟着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洛氏夫妇。
    大仙说大仙说的，只要洛九歌去死，七律就会回来我们身边，对吧？
    华蓉恢复了些许力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整套红宝石首饰，着魔般地摩挲着。
    对。只要她死了，七律就会回来洛惊雷安抚着妻子，内心五味杂陈。华蓉生于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当初生下七律，刚高兴没多久孩子就突发暴病身亡了，再加上她哥哥和母亲一向的冷漠对待，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第二胎又是个得了不治之症的女孩，全家走投无路时，拥有神力的大仙出现了。他说，只要洛九歌就这样因病死亡，双亲又冷漠地对待她，下一胎时洛七律就会回来。洛惊雷本来是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可看着狂热的妻子仿佛受到救赎的目光，他还是答应了。
    洛九歌得了病很快就会死，没事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没想到，即使妻子换掉了女儿所有的有效药品，她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另一方面，他也想和妻子一样对她恶语相向。但对着无辜的女儿快要哭出来的双眼，他还是心软了。不被任何人发现就好了吧。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女儿，他无法在病态的天秤中找到平衡。
    不知该说洛九歌运气好还是差，她一出门就踩着绿灯的尾巴跑去了马路对岸，因而甩开了景逸一个路口。她平时都是坐着司机的车出门的，因而即使是家附近也不认路。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哭着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一一
    小姑娘，小心！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会呀，现在是绿灯，我也是在斑马线上一一
    洛九歌噙着泪水的双眼向旁边看去，一辆没有拍照的车居然不顾一切地开足马力向她冲来。
    我，终于要死了吗？
    九歌！
    景逸的声音。
    可惜她来不及回头，看不到景逸抛出用尽全力抛出的小狼玩偶了。
    九歌，别怕。
    是，哥哥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九宝妈妈来啦（破音）
    16被发现了（下）
    不算长的暑假就在几个人的吵吵闹闹中度过了，这对洛九歌来说不无是一次极新奇的体验。顺便，那瓶海洋球的正主一一景逸的一对混血双胞胎侄子也从国外来串过门，竟是喊着长大要和姐姐结婚地回的国。
    作为暑假伊始就刷完作业、每天还能抽空学习的强人，洛九歌的开学非常平静祥和，抛开她没觉察的爆发异性缘而言，照旧保持第一，并不是什么难事。另一件事她也没注意到，那就是她的身份彻底曝光了。刚开始的每次下课，教室门前都挤满了来看新奇动物的同学，其中更不乏带着手机一通乱拍发动态的，因此她也免不了上了几次野鸡资讯媒体的头条。
    作为校园形象大使，周一早的国旗下讲话和中午的才艺表演时间都属于她。讲话没什么好康的，不过是穿着礼仪服对着一操场出神的同学读稿子罢了。才艺表演则有点东西。整个高一以来，她都会在这一刻钟内换上小礼服裙，坐在礼堂的三角钢琴前，独自弹奏着自选的乐曲。刚开始还有人来看奇迹校花，她便老老实实地演奏名家曲目。新鲜劲过了后，礼堂便常常只有孤身一人的纪清和拉着胖子、路人等的师师来捧场，她悄悄地弹些冷门ACG伴奏也无人发现。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作为华蓉和洛惊雷的女儿身份公开后，社交网站的一众小号迅速遭到攻击一一景逸、洛七律纷纷拍胸脯表示绝对与他们无瓜一一发插画的、发装扮的、发编舞的号，全都□□裸地被展现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什么样的宝藏女孩啊！群众随意感叹道，却无人关注这个小姑娘的个人隐私。
    因此，这周一的中午，礼堂少见地挤满了来欣赏艺术的同学、老师和架着□□短炮的媒体。村里没网的洛九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照旧对着翻旧但保存良好的乐谱起手。
    一曲终了，就有观众不满了：无内鬼，来点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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