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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宿二心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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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宝是alpha和omega结合生下来的,自然会和两个爸爸都长得像。
    想到这点,夏也既觉甜蜜,又有点难过。
    但难过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在看到汪西迩抱着小宝宝回来的瞬间,烟消云散。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遂大雷厉风行的汪教授,做最精密的实验时,指尖都不会颤一下,却在抱小孩这件事上,缩手缩脚,毫无无用武之地。
    只见他维持着看上去满分标准,实则僵硬无比估计是护士给示范的姿势,慢慢地踱了进来。
    直到把宝宝放到宽敞的病床上,汪教授紧蹙的眉心才稍有舒展,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夏也看乐了,忍不住调侃:他是小怪兽吗,怎么跟抱个地雷一样。
    汪西迩:从遗传学角度来说,只有大怪兽才能生出小怪兽。
    夏也:
    他正欲反驳,想说那你也是大怪兽,却在看清宝宝样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单纯是,呃,可能刚出生,小东西还有点皱巴巴的,确实有点像小怪兽。
    夏也打算收回说宝宝长得像汪西迩的话了,因为感觉这二者怎么看也毫无关系。
    他抬眸又看了眼床边的人。
    室内光线明亮,冲淡了汪西迩过于锋利的脸部线条,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垂眸时稍显温和,目光透过镜片淡淡扫过来时,又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注意到对方频频的打量,汪西迩问了句:怎么了?
    大抵是氛围太好,夏也有些放松,便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他好丑啊,真的是我们亲生的吗?
    闻言,汪西迩哑然失笑,纵容地配合道:嗯,捡来的。
    私人医院的好处就是,环境静谧舒适,还可以根据病人的情况对症下药,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以汪父的地位名望,纵然不是很了解个中缘由,却无人敢有半分懈怠。
    沈斯和汪父都忙,匆匆和小孙子见过面,就又各自离开。
    走之前沈斯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汪西迩说,但斟酌良久后,还是听之任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知不算个太合格的爸爸,没资格过多干涉,同时也明白有些事情纵然旁观者清,却是要靠当事人自己去领悟的。
    这回汪西迩没有拒绝父亲所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了,大部分时间宝宝都由专人照看着,只在晚间抱过来溜达几圈。
    夏也恢复得很好,甚至连带着之前过于脆弱的腺体,也隐隐有了二次发育的趋势。
    他不再像孕期那般嗜睡,和汪西迩相处的时间,猛然多了很多,就好像从哪又窃取了浮生几日。
    可不就是偷来的吗。
    按照初版合约,他生完孩子就该拿钱走人了。偏偏汪西迩这个很好很好的人,总是那么负责任。
    可再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夏也拖了很久,直到临出院那天,才做好摊牌的打算。
    他逗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小东西,用尽量无比从容地语气表示,明天舅舅会来接自己回去。
    汪西迩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问:直接回去吗?
    嗯。夏也点点头,抿了下唇,说,我们的合约已经完成了。
    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把合约放到明面上来讲。
    原以为撕开温情伪装的那刻会像割开皮肉般痛不欲生,但话说出口后夏也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多难。
    总归,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似乎就连小东西都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消停下来,紧紧攥住夏也的手指。
    半晌,汪西迩微哑的嗓音才沉沉地响起来:没完成。
    说完这三个字后他顿了顿,走到夏也面前,才接着说:还差一步,按照合约,我得陪你去洗标记。
    完全标记对于相爱的AO来说是甜蜜,是羁绊;对于一拍两散的AO来说,却是枷锁,是囚笼。
    落到omega头上尤甚,如果是被标记过的omega,在发情期时的反应会更强烈,除了标记自己的alpha的安抚,就只能通过注射超量的抑制剂来缓解症状。
    不洗掉标记,就无法找另外的alpha。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拟定合同时,汪西迩就有考虑到这点的原因。
    而现在对象是夏也,他就更不舍得对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却要被无关紧要的标记束缚了。
    诚然他也有私心,做不到在心爱的omega另觅良人时由衷地祝贺,但这不代表他不希望夏也幸福。
    此时此刻,故作坦然的,并非夏也一人。
    他像是循循善诱般,又补了一句:还是先跟我回去住几天吧。
    打破寂静的是一声嘹亮啼哭,小东西不安地晃动着胳膊,胡乱蹬腿。
    夏也回过神来,强压下那抹心虚,不敢看汪西迩的眼睛,垂着眸,干脆把锅推到小东西头上。
    他太吵了,我想安静安静医生说洗标记要彻底恢复了才行,到时你再陪我去吧。
    其实这个理由很拙劣,汪西迩只要稍加思索就能发现,夏也从没嫌过宝宝闹腾。
    但他现在同样心乱如麻,是以只是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半晌后,很轻地应了一声:那好。
    翌日是个阴天,乌云密布,间或夹杂着几声闷雷。
    表弟去年年末考了研,现在已成功上岸,正处于优哉游哉的时期,干脆回家待着。
    舅舅的车开到住院部楼下,表弟从后座跳出来,自告奋勇地接过夏也手里东西。
    至于之前总是对夏也抱有成见的舅舅,在这件事上自知理亏,便也没有多话,兀自和表弟一起搬运行李。
    人多力量大,没用多久就全都装好了车。
    速度出乎意料地快,纵然夏也心底再不舍,也还是到了要分离的时刻。
    方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汪西迩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缄默,临了觉得得说点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汪西迩先开的口: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夏也强压下鼻尖的酸涩,勉强笑了笑,说:嗯,你你们也是。
    坐进后座,汽车发动起来,开始上路时,夏也还是没忍住,透过后车窗看了眼。
    灰暗幽败的天色里,一抹身影笔直地站在原地,似乎恰好驻足在了最厚最沉的乌云下。
    今时不同往日,汪西迩已经可以很娴熟地抱着宝宝了。
    小东西难得不哭也不闹,安分地缩在爸爸臂弯里,视线和爸爸保持一致,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
    不知为何,分明是两个人,夏也却还是觉得那抹颀长的人影像是形单影只,落寞无比。
    应该是错觉吧,他想,怪他太没契约精神,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注意到了夏也的郁郁,表弟凑过来,轻声问:哥,你还好吗?
    闻言,夏也眼睫微颤,深吸口气,看了眼心无旁骛驾驶中的舅舅后,拿起手机,给近在咫尺的表弟发消息。
    「小宇,帮我撒个谎。」
    「我想留着标记。」
    ☆、第 17 章
    有时候,编造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掩盖。
    但前提条件是,撒谎的对象还会和你纠葛不清,因朝夕相处的原因,才漏洞百出。倘若下定决心要离开,将藕断丝连全部斩断,或许一个谎言也是足够的,因为质问途径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也拜托表弟帮他撒了个谎,连舅舅舅母都隐瞒过去,然后怀揣这个仅有两人知道的秘密,乘上了去往江城的飞机。
    离开那天是六月最末尾的星期四,夏也收拾行李时恍惚想起来,去年的今天,他干过同样的事情。
    只是那时是收拾东西和汪西迩出去玩,现在,却是连道别都难以宣之于口,就要永远地离开。
    回忆与现实交织着重叠起来,模糊又清晰,像是斑斓缤纷的泡泡,转瞬就破碎不见。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哪里都因此而有了改变。
    行李箱里有一套宝宝的衣服,是前段时间被表弟拉着出门散心时买的。
    夏也望着那套小衣服发了会儿呆,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明亮的嫩黄,他最喜欢的颜色,此时此刻也变得分外刺眼。
    他想象了下宝宝穿那套衣服,旋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宝宝也在长大,估计穿不下他按离开时尺寸买的衣服。
    夏也把那套衣服从行李箱中拿出来,可踌躇片刻后,还是重新装了进去。
    纵然睹物思人最是无可奈何,却总归能在今后的漫长岁月中,聊以慰藉。
    出门时平地刮起了风,天色暗沉阴郁,随着狂风怒号,噼里啪啦的雨珠也接踵而来。
    表弟边咒骂着鬼天气,边将夏也的行李搬进后车厢,扭头催促道:哥,想什么呢,走啦。
    夏也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什么。确实没什么,不过是想起刻在骨髓深处的两场大雨,同样突如其来,同样电闪雷鸣。
    以及同样的,被某个温暖宽阔的胸膛揽进怀中。一次是初遇,一次是羁绊。
    或许未来还会有数不清的下雨天,但他的腺体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不会再因为淋了点雨就晕倒,也不会再遇到檀木味的汪西迩。
    而此时的别墅里,或许是被风雨交加吓到,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好梦正酣的小宝宝猛然嚎啕大哭起来。
    育婴师将其抱起来哄了好久,都不奏效。稚嫩的童声里,甚至隐隐约约带了点嘶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几个育婴师商量过后,给他的alpha爸爸打了个电话。
    彼时汪西迩刚给学生们讲完课,被堵在讲台上答疑。
    某个瞬间,他在人声鼎沸的重重喧嚣中不经意朝外瞥了眼,看到影影绰绰的枝丫在窗帘后头晃动,无端令人心烦意乱。
    下一瞬,手机便响了起来。
    听清对面说了些什么后,他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和学生们讲了句抱歉,便匆匆离开。
    回到家时,小宝宝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嫩脸颊上挂满眼泪鼻涕泡,擦掉又流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汪西迩叹了口气,把儿子抱起来,低声哄了几句。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宝宝这才消停下来,瞪着滴溜溜的眼睛咯咯直笑,手脚乱动,攥皱了爸爸价格不菲的外套。
    育婴师如蒙大赦,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笑道:汪教授,我去冲奶粉。
    嗯。汪西迩微微颔首,目光始终在和小东西对视。
    等四下无人了,他才伸手捏捏儿子的下巴,喃喃自语般:你也想他了吗?
    自然是不会得到回应的,小东西没心没肺,有奶就是娘。
    育婴师把温度适宜的奶瓶拿过来,塞进他嘴里,他就咕嘟咕嘟地大口猛喝,眉眼弯弯,别提有多安逸。
    吃饱喝足,便又重新呼呼大睡。
    出于职业习惯,某个育婴师真诚地提了个建议:汪教授,宝宝这么粘你,是没安全感的体现,要是omega爸爸在的话,情况会好很多。
    话音刚落,被旁边的同事掐了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是新来的,对汪家的情况不甚了解,还以为omega爸爸只是暂时不在,哪搞得明白那些错综复杂。
    一时倥偬,育婴师正欲道歉,却见汪教授停在窗前,若有所思地静伫了许久。
    半晌,他转过身来,客套又疏离地说:辛苦你们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接下来我自己照看就好。
    闻言,育婴师们忙连连称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样一来,宽敞温馨的婴儿房里,除了汪西迩,就只剩下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宝宝。
    前者拿起手机,点开联系人界面,手指在半空中停顿许久,还是没能拨下去。
    有时候,越是格外重视的东西,就越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怕稍有不慎就弄巧成拙,也怕过度打扰会惊动对方。
    这段时间,汪西迩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夏也。家里处处都是对方生活过的痕迹、气息,却偏偏物是人非。
    他想对夏也说,宝宝很想你,我也是。
    却又总是在这些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就全盘否决,自知越界。
    昨夜沈斯和汪西迩通了个电话,是在听说夏也回去了的消息后,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进行的情感干涉。
    他问汪西迩,你对你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是什么看法。
    汪西迩未置一词,像是内里澎湃翻滚的大海,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喜欢、爱、怜惜、偶尔的占有欲很多很多,但他没能说出口。这些东西太沉重了,告诉任何人,都会化作施加给夏也的枷锁。
    可骨肉至亲之间有时是心照不宣的,沈斯在他的沉默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逼迫,反而讲了另外的故事。
    那是汪西迩头一回听沈斯讲他和汪父年轻时的故事。
    沈斯说,他以前确实没有想过会和汪父这样的人结婚,在他的设想里,未来伴侣大抵是和自己有着共同爱好、浪漫又风趣的人。
    汪父那时就很古板沉默,遵从祖祖辈辈的道路,说好听点是年轻有为,说难听点是老气横秋。
    艺术家和政府要员,这般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两个人,却最终修成正果。
    你别看他现在这幅老顽固的模样,年轻时可离经叛道了。你祖父说干我这行的都不太正经,他二话不说从家里搬出去,说要和我私奔。
    后来当然是没有私奔的。
    汪父给了沈斯最大程度的尊重和自由,支持他的爱好和梦想,却从没要求过什么回报。
    说到最后,沈斯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句:西迩,说实话,看到你和夏也时,仿佛就看到了过去的我们。
    我知道我缺席了太多你的成长历程,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但这回,我却忍不住要多管闲事。
    如果你真的喜欢夏也,就去争取,不管他是不是也喜欢你,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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