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月半小神仙(5)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他们约定的日子，这个城市的圣诞节每年都是这般单调无趣，商场门口的圣诞树不知道用了几年，上面的礼物都看着松松垮垮随时就可能变成从天而降的圣诞礼物砸到幸运的人头上，顾霜穿过那条熟悉的街道，高中生已经陆陆续续的放学了。突然有个小女孩牵住顾霜的衣角，小姐姐，买一个香氛蜡烛吧顾霜低头一看是一个圣诞树形状的，虽然做工不是那么精致，但看的出来是纯手工制作的还透着淡淡的清香。
    好，姐姐买一个，这么冷的天，卖完赶紧跟妈妈回家。顾霜看到不远处前面那个摊子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摊子周围的人络绎不绝，似乎那位母亲并未察觉小女孩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走，姐姐跟你去付钱。付完了钱顾霜向小女孩挥了挥手，姐姐，圣诞节快乐，你今天的愿望一定会被实现的。顾霜笑了笑，你也是，圣诞快乐，希望你永远都可以这么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霜很喜欢把祝福别人快乐挂在嘴边，像妈妈从小到大告诉她的，快乐最重要。七点三十分，顾霜走到了学校门口，除了上晚自习的高三楼还亮着光，其他地方已经暗下来了。顾霜对着手机那个陌生的电话发了一条消息，我到了。过了一会一条短信传来，等我一会，马上到。
    顾霜看了眼短信转身走到学校旁边的面包店中坐了下来，旁边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在叽叽喳喳聊着什么，好像是有关于过生日，顾霜突然想起来她高二那年的生日，那是第一次她收到周眸的礼物。
    那天放学顾霜和要好的几个同学约好了晚上六点在周眸和顾霜常去的那家生煎店集合，那天她回家换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和一双高跟鞋，那时候的顾霜觉得高跟鞋很漂亮就让妈妈带她去买了一双，因为每天上学的缘故，她也没机会穿，终于今天她可以穿上漂亮的高跟鞋，顾霜一直觉得每一个女孩子都要有一双漂亮的高跟鞋，穿上高跟鞋即使不能遇到自己的王子，也能成为自己的女王，就像小时候电视剧里的傻白甜女主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干练自信的女王，这给了顾霜很大的错觉。到了约定的时间，同学看到穿着裙子和高跟鞋的顾霜都赞不绝口，顾霜内心窃喜，如果能够让周眸看到他也会觉得自己很漂亮吧。六点十五分人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可是周眸还没有来，淼淼问顾霜什么时候开始，顾霜搪塞说等蛋糕送来再开始。
    六点半蛋糕也到了，许若晗的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抱歉啊顾霜，我和周眸被老师叫住了，在办公室整理年级所有同学的档案和信息呢，可能去不了，生日快乐。顾霜似乎有些生气，明明来不了却不提前说一声非要等到已经过了半小时才说，而且还不亲自说。虽然顾霜不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在等他。
    生日会终于开始了，到了许愿的环节，顾霜在心里默默的说，希望以后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往后的几年生日顾霜许的一直都是这个愿望，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这个愿望她一直没有实现，这么不灵验的愿望告诉别人不就更不灵验了。以后是多久，顾霜可真是低估了时间的量度。
    那场生日会在七点半之前就结束了，淼淼早就看出了顾霜的心不在焉，霜霜，明天我一定替你教训周眸一顿，你们就算没有同桌情谊也有后桌情谊吧，这小子真的是让人来气，也不说一声。他告诉我他不来了。什么时候啊就放学那会，我在教室外面碰见他着急往老师办公室走去了，急急忙忙的，我就猜他晚上可能有点事情，后来她同桌发消息告诉我他俩确实在老师办公室。
    好吧，没事的霜霜，他又不是故意不来的，我们以后还有许多生日可以一起过呢。淼淼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未来一小时内将有暴雨黄色预警，天锦这个城市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顾霜看了一眼淼淼让她赶紧回家，把自己包里的伞给了她。
    顾霜以前也不带伞的，但是周眸的包里总是装着一把伞，有一次下雨的时候，周眸把伞扔给顾霜，对她说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特别是女孩子。然后淋着雨自己跑了回去。第二天，顾霜把伞还给了周眸男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啊，顾霜对着周眸笑了笑，然后转身把包里准备的伞拿出来，以后我也向你一样在包里备着一把伞。孺子可教，不错嘛顾霜。周眸也笑了笑。
    后来顾霜也就有了带伞的习惯，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她去英国，异国他乡，有时候确实因为有了一把伞让她在每次猝不及防的雨天不至于被淋个落汤鸡。快走吧，淼淼，待会别真的下雨了。那你把伞给我了，你咋办啊。没事，我家就在马路对面，你快走吧。那我走了，拜拜顾霜。
    淼淼走了以后顾霜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妈妈给顾霜发来信息：霜霜，妈妈爸爸今天虽然没在你身边，所以只能发个消息祝你生日快乐，本来想打个电话，但是你应该现在和同学一起过生日吧，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你一直都是个让爸爸妈妈骄傲的小孩，记住向前看，别回头，你还要经历更广阔的世界，爸爸妈妈希望你可以真正明白你的未来一定会远比你想象的精彩。
    那时候的顾霜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她满心欢喜的准备生日，却因为没有得偿所愿而感到落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了，这么大的雨估计他也不会来了，顾霜看了看自己穿高跟鞋的脚，已经磨的有些许红了，果然啊不适合自己的东西穿上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结局了，男女主终于不要生活在回忆中了！
    第九章生日快乐按时长大
    顾霜穿上外套准备回家，老板娘让顾霜等雨下小一点再走，顾霜摇摇头转身走出了饭店，雨真的好大啊，明明隔着一条马路就能到小区，此刻在雨中似乎有些模糊，顾霜正准备快速跑过去，在快到马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一把伞举过她的头顶。
    顾霜抬头一看，熟悉的身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周眸一手拉着她，一手撑着伞，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们就这样安静的走到顾霜家门口。
    到了屋檐底下，周眸收了伞，你不是一直带着伞吗，怎么今天，我给淼淼了，她家远，我不是想着我很快就跑回来了嘛。
    周眸打量了一下顾霜，虽然他弄完学校的事情着急赶去顾霜的生日会，还没有走到就看到雨中狂奔的顾霜，他还是晚来了一步，顾霜浑身淋的衣服都湿了，脚也被高跟鞋磨的泛红，你先进去换个衣服，我在门口等你一会，我有东西要给你。顾霜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很狼狈。进来吧，我爸妈不在家，你在客厅坐会，外面太冷了，我马上换好衣服出来。周眸坐在客厅环顾了四周，也难怪顾霜看起来比很多人都独立，一个人也能打理好自己的生活，她的未来应该也不会待在天锦这个小城市吧。周眸，谢谢你啊。顾霜已经换好衣服走下楼，对不起啊，本来答应你的生日我会来的，放学那会许若晗叫我说班主任找我有事，后来到了办公室就班主任让我俩整理咱们年级的档案和信息，我以为很快就能整理完因为我还有礼物要给你就没有给你发消息，结果弄完发现都七点了我又去给你拿了生日礼物，没想到我想赶去饭店的时候你们已经结束了。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顾霜接过周眸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鞋子上装饰一个棕色的蝴蝶结。快试试看，这个白色的皮鞋我第一次看见就觉得特别适合你，你看你今天穿的那双把脚都磨红了。
    顾霜低头穿上了鞋子，刚刚好，周眸谢谢你啊明媚的月牙笑又出现在顾霜的脸上，仿佛之前的失落一瞬间消失殆尽。你想喝点什么？周眸摆了摆手，顾霜突然拍拍脑袋，忘记问你，你吃饭了没有？周眸摇了摇头，那你等会啊，我去给你下碗面吃。
    周眸刚想拒绝，顾霜却抢先一步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当然不能让你饿着回去，虽然这是因为你迟到了。周眸笑了笑，看来顾霜还是很\记仇\的。
    很快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就热气腾腾的被端上了桌子，顾霜，今天你是寿星也要吃点长寿面，过来一起吃吧。长寿面吗顾霜喃喃自语，长寿是挺好，可人这一辈子总是会有尽头的，就像是祝你长命百岁可是总会有生老病死，祝你快乐，人生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灯光打在顾霜的脸上，周眸抬起头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这些话是她早已深思熟虑的结果。那我祝你活在当下的每一天都健康自由。
    顾霜，你该快乐的，因为你已经得到了很多的，不要让自己陷入一种无能为力之中。人的情感是有限的，但人的情绪会有很多，有些无可奈何的东西，该放手就放手，如果你一定要为虚无缥缈的未来买单，那么你很快就会失去所拥有的东西。
    许是时间早就提醒了顾霜，可是八年的时间，顾霜依旧没有记住当年周眸给她的建议。当情感变得的单一，当情绪逐渐隐匿，那些年她的身边没有人再告诉她学会抓住所拥有的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而是都在迁就着这个执着的女孩去寻找一个可能无果的答案。
    周眸，我想问问你，大学你想去哪里啊？应该会留在天锦吧你不想去其他城市看看嘛？周眸摇了摇头，天锦的万家灯火已经很好看了，能在这座城市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家人，朋友都在这里。
    那你以后想学什么呀？我想留在天锦当一名老师。你一定会是一名好老师的，但是你要多笑笑，不然学生会以为这个老师是个面瘫，还有不要装深沉，你明明就是个内心情绪超级丰富的人。周眸笑了笑，顾霜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就是外表与内心相反的两种人，你外表活泼，但是内心平静，我呢外表看起来很不好接触，但是内心确有很多情绪，所以有的时候我们才轻而易举的理解对方。周眸你说的有道理，但不全对，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看透我呢。行，保持神秘，保持惊喜，那这位神秘女侠未来想要去哪里，做什么呢？顾霜没有回答，因为此刻的她也不知道命运会将她推向什么地方。眼前的两个小女孩已经吃完蛋糕心满意足的走了，高三教学楼的灯光在夜色里安静的闪烁着，曾几何时，他们的梦想，青春，无助和迷茫也是在这悄无声息的夜升起然后飘远，然后散落到这个世界上不同的角落又重新湮灭在新的洪流。
    就好比后来的他们才知道做一个被人管教的小孩没什么不好，因为当有一天你开始学会自己约束自己的时候，竟然矫情的觉得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寂寞。成年人的世界总会用你已经长大了要求每一个依旧稚嫩的我们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情踏入自然法则中，然后在自以为是的让我们嗤之以鼻曾经的幼稚。
    在关于何时长大的问题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那年生日夜，顾霜就已经察觉这个第一眼沉默寡言的男孩子在关于长大的问题上比她先走一步了。顾霜曾经对淼淼说过，她向往的爱情是势均力敌，是携手并进，她希望她的身边一直有他，而不是永不同频的未来。可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等待也许会换来最好的结局，可是她忽略了在分别的时光中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
    周眸裹着大衣走在街道上，这条去学校的路早已经不知道在走了多少遍，但是此时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复杂，从他第一次认识她，他没有想过之后的牵绊可以这么久。
    如果说高中的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那顾霜的到来似乎也让他释放出内心被隐藏的叛逆与悸动，他喜欢看着她笑，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热情洋溢，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他才意识到除了默默的祝福，他没有能力陪伴她去外面的世界，甚至连还没有开口的只言片语都只能付之于那夜寂静的夜色之中。
    那天晚上周眸迟迟等不到顾霜就去她家找她，他到那里的时候除了小路旁安静的路灯闪烁，房间里一片黑暗，而房里的人早已经不见踪影，就连拨通的电话那头也无人接听。
    那时候的周眸突然意识到，原来两人之间连正式的道别都无法拥有，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平的两端没有足够的砝码永远都是摇摇欲坠。顾霜的失约让他变得清醒，清醒的明白曾经在脑海中想象过的无数个他与她的结局都变得模糊。所有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交织着，气恼也罢，计较也罢，如果知道最终仍是不明不白，还不如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早日完结！感谢在20210418 17：52：49～20211002 18：0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鄞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章 面对面却是近在咫尺的远
    顾霜正低头捡起地上掉落的手纸，一个深灰色的雨伞映入眼帘，她抬起头，看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周眸挥了挥手，顾霜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好久不见周眸先开口，这些年过的好嘛？ 顾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就不担心万一我今天不会赴约吗？ 周眸笑了笑，你一定会来，因为你已经失约过一次了。 对不起啊，当年， 顾霜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似乎有一丝紧张。
    顾霜，你不用给我解释了，我相信你当年一定有你的原因。况且，以前的事情也不重要了不是嘛。周眸攥紧了手，顾霜看不出他说这句话时眼下是忧伤还是决绝。
    她看向他，他却没有抬头与她对视。这一刻，顾霜突然觉得自己五年的执念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她情愿他这么多年的不相见是因为埋怨和生气。可到头来，他一句话让他们的过去只是轻描淡写。顾霜最怕的是他放下了他们的过去，五年的期待换来的这次重逢，难道换来的是不再相见的再见。
    周眸，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赴约？ 一阵沉默，周眸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眶泛红的顾霜，分别五年了她还是像高中时候一样，伤心难过从来不会掩饰。他顿了顿，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这个约定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件事了，也是我唯一对你没有实现的承诺，所以今天我来了，这是18岁的周眸和18岁的顾霜许下的约定。如果说18岁的周眸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从未和你好好告别。顾霜，谢谢你来了，这一次可以让18岁的周眸完成他唯一的遗憾与你好好的告别。
    顾霜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以为的重逢却成为了离别的开始。周眸递上了纸巾，别哭了，我们这一次他终究没有说出曾经那句话，五年前的高考前一天，他对同样泪流满面的顾霜说不要哭，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我们还是朋友。说完这句话，周眸也沉默了，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回忆他又怎么会忘，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句还会再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 下雪了，下雪了门外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跑了过去。周眸正准备回身拿出包里的伞，周眸，外面雪不大的，不打伞了走吧。 好，好像我来到天锦的第一场雪，你记得吗？ 记得。顾霜抬头刚好看到一片雪花落在周眸的睫毛上，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那个雪夜，他伸手帮她拭下那片雪花，然后笑着对她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她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拭下他睫毛前的那片雪花，然后朝他笑了笑：好了，有片雪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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