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尧禾C(21)

    几番推拒后彻底点燃他的炸药包，没说两句就把我压在墙上亲，也不算是亲，就是纯粹地贴在我的嘴上，不做其他暧昧的动作，只想堵住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
    这耍无赖的样子着实把我气笑了，猛然伸手往他胯间一抓，疼得他瞬间弯下了腰，我趁机推开门溜了出去。
    看着教学楼上的钟表，这个点了，别说吃饭了，屁都吃不到，我在外面晃悠两圈就回班了。
    褚和坐在座位上一脸委屈的样子，他每次都这样，自知理亏就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撇过头不理他，要不是地理老师问我脖子是不是落枕了，全班同学都在笑我，我能一下午不看他。
    后面的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俩一整个晚自习都没说话，放学他腆着脸跟在我身后，在我关门的瞬间冲进我家，我妈还冲我挑挑眉毛，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块洗漱完睡到我床上了。
    因为我爸妈在家，他不敢对我动手动脚，只是在我熄灯后，环住我的腰亲了两下我的脖颈。
    宋昱走前给我打电话了。
    我背对着他悄悄睁开了双眼，不过我没有回应他，暗暗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他也识相地继续说了。
    他爸妈知道你俩的事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为什么咱爸妈都知道了？我们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我忍不住翻身看着他问了出来。
    不知道。不过他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高考。
    那你为什么现在给我说了？
    你那成绩影不影响也就那样了，有啥不好说的，就他想得多。
    滚。
    唐唐，虽然我不喜欢宋昱在我俩中间掺和，但我也不想做小人，他走前跟我说高考回来，让我这阵子照顾好你，切，还用他说
    后面他还说什么了，但是我没听清。高考回来四字在我脑子里一直重复，就像歌曲单曲循环一样催我入睡。没多久，我就迷迷瞪瞪地睡了。
    从那之后，我开始期待高考，恨不得后黑板上的数字瞬间变成个位数，褚和看在眼里，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偶尔会跟我怄气，不过最终都在我又亲又抱的攻势下屈服。
    距离高考仅剩个位数时，爷爷蹬着电三轮和三个同村的老太太出去打麻将，走到一半在河沟附近翻车了，四人都被电三轮砸晕在田里，夜间下起了大雨，路两旁的的河沟逐渐被雨水填满，雨雾模糊了路人的视线。
    直到天黑爷爷都没回，我奶奶发现不对劲，喊村里的人一块出去找，等她找到时，已经晚了。
    我记得那天是周日晚上，电闪雷鸣之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我爸跟我妈吃饭时噎了好几次，他俩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以为他俩没休息好，一直劝他俩去休息，等他俩洗漱完躺床上准备睡觉时，接到了我奶奶的电话，我奶奶没有明说，只说我爷爷在村医院，我爸妈以为我爷爷病了，就没叫我去，让我在家学习。
    凌晨三点多，雷声轰鸣，一道紫色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内，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时醒了，踏趿着拖鞋出去喝水，站在客厅一阵凉意席卷我的全身，隐隐约约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我，可是我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默默地放下杯子，一路小跑回到房间给褚和打电话，他那边瞌睡朦朦地接了我的电话，我的情绪非常紧张，和他说话时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哆嗦着跟他说：我家里好像有人。
    突然间客厅里什么东西被风吹落砸在地上，家里的电灯一闪一闪地最终熄灭，砰的一声房门被风吹上，恐怖的氛围瞬间达到顶峰，吓得我不禁发出尖锐的叫声。
    褚和那边说什么我听不清了，因为家里真的有脚步声，那脚步在客厅转了许久，最终停在我的房门口，我想过去反锁房门，但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我腿软不敢下床。
    咔擦一声，门开了，我的手机从手心里脱落掉在床上，那人离我的床越来越近，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紫色闪电再次劈开天空骤然落下，瞬间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眼前人的脸。
    一张陌生的从未见过的男人的脸，他面带微笑，慢慢走到我的床边坐下，一副与我很熟稔的样子，随手掀开我的被子捏着我的脚玩，挠我脚心。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上下两排牙齿在颤抖中相互碰撞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突然，他沿着我的脚踝往上触摸，吓得我连忙伸腿踢他，一下子踢到了他的大腿，他神色一变，猛地掀开我的被子，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把我扇得头晕目眩，紧随其后的是拳打脚踢，打得我毫无还手的能力，被动地蜷缩在床上挨打。
    他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过，扯着我的小腿把我往他那儿拽，眼看他就要脱了我的裤子，我从床头柜上摸到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连滚带爬地翻出房间，鞋都没穿开门就往外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我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外面雨下的好大，我边跑边回头，看他离我越来越近，心想着完了，今天夜晚要交代在这了。
    唐唐!
    褚和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在我正前方响起，我看到他瞬间叫了出来。
    褚和救我！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从我家追出来的!
    我卯足了劲往他那边冲，扑进他怀里的瞬间，心落了下来，抬起头才发现他爸妈也在，阿姨顺手给我揽过去，褚和和他爸快速冲了出去，那人见人多想翻墙走，被褚和拽住了脚，一下子扯摔下来，那人站起身在空中挥舞着匕首，几次险些割到褚和。
    褚和他爸从背后重重地踹了一脚那人，褚和趁机夺过那人手上的匕首，和他爸把那人按在地上，见那人还在挣扎，连踹了几脚他的肚子，那人才老实了。
    没过多久，小区保安带着警察过来把那人带走了，我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人的脸，还是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褚和他爸去做笔录了，阿姨不放心我回家，让我去她家和褚和一块睡。
    到了安心的环境，我才发现左脸肿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
    褚和掀开我的衣服帮我上药，看着我身上的脚印淤青，愤怒让他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大，要不是我拦着，他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找那人算账。
    可能是害怕过头了，我一晚上没有哭。
    等洗漱完熄灯后，褚和将我拉进怀里暖着，似呢喃一般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消失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沿着眼角滑了出来。
    第80章 变化八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年高考都要下雨，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早上，褚和他妈帮我和褚和请了假。没过多久，褚和他爸就面色沉沉的回来了，深深地看了我和褚和几眼。
    他说那人说了一部分，剩下的警察去调监控了，下午才有详细的结果。
    原来那人是我们小区的，还是附近高中的数学老师，他每次晚上回来都能撞见我们三个一起，他最初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宋昱。
    从高二开始，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想等宋昱落单，结果宋昱警惕性太强，他的计划失败了，后来他又打听到宋昱出国了，便放弃了。所以宋昱出国，褚和住院那阵子，他没有跟我。他对我这种小孩子不感兴趣，但是褚和回来那天，他撞见我和褚和在小区的暗巷里做那种事，他突然觉得我也可以。
    我们小区是老式儿的小区，只有六层高，没有电梯，隔音效果不好，门是统一装的防盗门，有时候丢了钥匙后，随便配的钥匙能打开别人家的门，阳台很大，对面四楼能直接从我家阳台看到大厅，宋昱家装有窗帘，我爸妈觉得没什么就没有装，谁知方便了那人蹲我。
    那个人住在宋昱邻栋，与我家隔了个花坛对栋，他经常站在厨房盯着我家看。
    原本他以为没机会了，结果昨晚看到我爸妈十点多匆匆忙忙地出门了，他心里一阵激动，拿着配的钥匙打算在我熄灯睡下后试试能不能开我家的门，结果显而易见，能开。
    昨晚，他刚进我家没多大一会儿，我就醒了。他听到动静后躲在我家餐厅桌子下面，我出来倒水喝时，与他中间只隔了一个椅子，所以我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家电闸就在餐厅的墙上，他见我进房间了，站起身碰倒了桌上的东西，我以为是风吹的，他听到我打电话，就赶紧去扒电闸，那个时候褚和被我的尖叫声吓清醒了，急急忙忙要出门，把他爸妈也吵醒了。
    他爸说到这停了，望着我俩咳两声，起身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就回房间去了，褚和他妈望着我也有些尴尬。
    褚和，平常注意点分寸。
    嗯，你去睡吧。
    十点多左右，我爸开车回来接我，应该是阿姨给他打电话说过昨晚的事了，他揽着我的肩膀，面色有些苍白。
    我戴着口罩上车坐着，他的眼睛红得不像样子，看我一眼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着灰心丧气，萎靡不振。
    爸，爷爷他怎么样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只字未提爷爷的病情，只是默默地开车，眼中只有前方的路，车上静得只有雨刮摩擦车玻璃的声音，我见他径直往我奶奶村里开去，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车后，我妈快步跑过来，扶着我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睛红通通地将我抱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声音嘶哑着给我道歉，我回抱住她摇摇头说我没事。
    等她镇定下来，我才注意到大伯，二伯都回来了，他们几个人站在院子里表情有些阴郁，我爸独自站在梨树下面吸烟，我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爷爷奶奶，按着我妈的手问爷爷奶奶呢？
    我妈红着眼睛叫我进去看看，我越过一群人往大厅走去，奶奶向来整齐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孤零零地坐在红木棺材旁，眼里没有一丝神韵，红润的脸此时泛黄没有光泽，看得我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深感无力，心里阵阵作痛。
    我慢慢向她靠近，她的眼睛眨都不带眨的，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奶奶，她这才回头看我，语气淡淡的。
    唐唐回来了啊，死老头子跑出去打麻将还没回来，你等会儿，我去给你下面条吃。
    说完她站起身，弓着腰要去厨房给我做饭吃，我连忙从后面抱住她，非常急切地朝院子大声喊：妈！快来！
    他们大人听到动静，一窝蜂地挤进狭小的卧室，大伯比较冷静，让我大妈扶着我奶奶去市医院看看，又招呼我妈带我一块去看看脸。
    傍晚大妈扶着奶奶回来了，所有人的面色都很颓丧，大妈说我奶奶受打击太大，有些记不清楚事了，她看着我们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奶奶得了老年痴呆。
    霎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沉寂，二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叫嚣着分家产，说谁拿的多，谁照顾我奶奶，其他人都没有理他，我爸扔了烟头站出来说家产他们随便分，他养我奶奶。
    我大妈背着我爸偷偷吁出一口气，虚情假意地走过来安慰我妈。
    因为临近高考，我爸妈又给我送回去上课了，期间我抗拒不愿意回去上课，我妈红肿着眼睛望着我大吼，这也是她一次吼我。
    滚回去上课！少让我操点心，行不行！
    等我委屈地跟着我爸上车后，她又从后面追了出来，轻轻敲我这边的车窗。我不想理她没有开，我爸从他那边把我的车窗按开了。我妈几天没睡好，一脸倦意，她伸手摸了一下我头发，望着我叹了一口气。
    都是妈妈的错，唐唐听话些，等你爷爷下葬那天你再回来，这几天在褚和家睡，我跟你阿姨打好招呼了，放学别一个人走夜路，最后几天咬咬牙就过去了，听话。
    一路上眼泪不停，我爸沉默寡言得像个木头人一样。
    雨势渐渐大了，到小区门口他把我放下，在我下车准备走时，他喊住我给我扔了一把伞，我才发现这短短的几天，他的鬓角都白了，黑发里夹杂着许多白发，他冲我挥挥手示意我打伞回去。
    那天夜晚，雨下得好大，褚和夜晚头疼的睡不着觉，我的心也很乱，他把我抱得紧紧的，勒得我呼吸不动，整宿噩梦不断。
    小区的那个老师被抓起来了，后面的结果我不知道，褚和他爸说不用我操心，好好考试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跟我爸妈负责。
    后面几天恍恍惚惚地就过去了，端午那天爷爷出殡，雨停了，天气格外闷热，闷得我想吐。
    夜里，我爸接我奶奶回我家住，奶奶的状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要回家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不好的时候也要回家，回家给我爷爷煮饭。每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家里人都沉默了，味同嚼蜡一般把饭吃完。
    我们学校要做考场，学校让所有的学生把东西收拾带回家，这也意味着我们距离高考仅剩三天了。
    我妈担心我奶奶的状态会影响到我，她不想我一直叨扰褚和家，又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住，所以她给我钱让我和褚和一起去酒店住。
    那三天，我百抓挠心，难受又期待，期待宋昱回来，褚和也罕见的安静了几天。
    高考说考就考完了，褚和拉着我一路冲刺，我俩淋得像个落水狗一样，一路上我的心跳跳得很快，跟着褚和快速爬上四楼，褚和伸出食指冲我比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我俩像小偷一样从防盗窗里摸出钥匙打开宋昱家门，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布罩，我俩一人躺一个沙发补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我醒时对面楼已经亮起了路灯，褚和站在阳台打电话，语气有些愠怒，我听到他说回不回什么的，直觉他是在跟宋昱打电话。
    其实看着阴沉的天气，心里也大致猜到了，宋昱没回来，但是我的心底还是保持着一丝期许，想着等褚和打完电话再问问他。
    褚和打完电话进屋里来，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我说了，说宋昱没回来，他妈病重了，以后他就在伦敦上学了。
    他看着比我还生气，连踹了几脚茶几。我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能压下心中的苦涩去劝慰他，慢慢将防尘布罩盖好，恢复到来时的模样，回头看一眼五年的记忆，垂头丧气地拉着褚和回家了。
    都说时间是解决感情问题的方法，也许吧，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想我大概是放下了，只要我不想他，就一点也不难受。
    褚和专业成绩省第一，文化课过了一本线，他报了首都最好的体育大学，而我蹭线过了一本，因为贫困县享有高校加分政策，我加了十分勉勉强强考进首都的普通一本院校，我和他在同一个大学城，但是一个学校在最南边，一个学校在最北边，不坐校园观光车需要走一个多小时，坐观光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军训完后，褚和在校外租了房子，让我和他一起出去住。起初我没同意，不想才开学就脱离团体，后来我发现大学生活和我想得不一样，再加上混寝的学长不讲卫生，通宵打游戏吵得我睡不着。
    我委婉提了两句后，他们不仅不改，还阴阳怪气地骂我，我实在忍受不了，在大二时搬出去和褚和一块住了。
    和他同居没多久，他就偷偷把我手机拿过去加了宋昱的微信。
    夜晚看到微信上宋昱给我发的信息，我一时惊诧，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打游戏的褚和，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已添加了宋昱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宋昱】唐唐，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是老大】不为什么啊(●''●)，国外的大学怎么样？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宋昱】她不太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是老大】没有啊，我没生你气啊，只是不像以前那样喜欢你了。以后你别找我了吧，没必要。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我只能在这里祝阿姨早日康复，也祝你学业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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