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花欲烧(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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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终于走到了人群的前排,她还陷在矛盾的思绪中,舞刀、弄枪的心情也很快从兴奋转为沮丧 ,怎么没有看见我们赵家军?
    侯爷这次回来,只带了几百轻骑驻扎在城外,几百人的队伍过得很快,我们大概是错过了。眼下是燕王的队伍,你看那旗帜。
    唉,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回边塞和大家并肩
    舞刀赶紧给弄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口无遮拦说下去,小姐眼下已经很愧疚了。
    她们的去处,本就不是小姐能左右的,也不敢怪到侯爷身上去。
    侯爷应该也很遗憾,没能见到小姐。见赵清姿脸色不是很好,舞刀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她还没想明白侯爷和小姐的关系,但是能感觉到,小姐似乎并不喜欢侯爷。
    燕王殿下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生来,人群一阵骚动,伸长了脖子 ,踮起脚,抢着要一睹燕王的风采。
    祁瓒今日一身戎装,坐在战马上,检阅着三军,亦睥睨围观的人群。
    听听他们欢呼燕王殿下旗开得胜、燕王殿下旗开得胜、燕王殿下旗开得胜,一声高过一声,百姓的呼声如浪潮一般向他席卷而来。
    他不免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昔日的意气风发又回来了。
    他如一柄久未出鞘的宝剑,如今得见天日,准备好了要沙场喋血。
    在人群的前排,他一眼便看到了赵清姿,她身边立着两个身量高的女子,因而叫人容易注意到她。
    他想即便是将赵清姿扔在人群中,他也能精准地找到她。
    夕照的余晖落在她身上,给她的身影染上一层浅淡的红晕,步摇的影子扑梭梭落在睫毛上,映出点点光晕,她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队伍。
    她性子不算张扬,从前在燕王府中还算得上温良,去了定远侯府,变得放肆了些,说话做事有了棱角,但总归不是跋扈之人。
    但他觉得赵清姿的美是飞扬跋扈的,不容人拒绝,硬生生闯入他的眼帘。加之她身上的谜团,让她多了几分未知的吸引力,是以他会不自觉多看她几眼。
    他虽然仍是不屑,却有几分理解赵寒声的疯魔了。可惜她身为下贱,终究不是良配,至多为人妾室。
    赵寒声再怎么折腾又有何用呢?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赵清姿爱惨了他,也只来给他送行。
    骑马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刻意拉紧了疆绳,马蹄扬起一阵尘灰,他短暂地在她跟前停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赵清姿也终于留意到眼前高大的身影,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起初是有些茫然的,在周遭燕王殿下旗开得胜的声音中,有些不知所措。
    被马蹄声惊起的尘土扑了一脸后,她看见燕王的笑,是肆意张狂的,比夕阳还要刺眼。
    赵清姿想他若不会说话,没有表情,不会做事,单单只是一尊雕像的话,应该是极好看的,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她不喜欢燕王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带着打量和凝视,仿佛她是个有趣的玩意儿。
    于是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过身去,对舞刀、弄枪说:可是看够了?我们该回去吃晚膳了。对着她们,赵清姿又变成了巧笑倩兮、笑语盈盈的样子。
    没有看到我们的袍泽兄弟,但从军的都是好汉,上天保佑,他们都能平安归来。弄枪最后看了一眼行进中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际。
    赶紧回府吧,这几日驻军一走,少不得又有饥民要趁机作乱,小姐的安全最要紧。舞刀拍了拍弄枪的肩膀。
    一场战争,士兵的伤亡似乎就只是数字,许多人都忘记了数字背后,曾经有一个个鲜活的人。弄枪本是淌过尸山血海的人,却晓得人命可贵,赵清姿心里又敬她们几分。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燕王有将才,是永徽朝至关重要的屏障,他必将站在累累白骨上,建立他的功勋。
    他春风得意,像是期待这场战争久矣,破军照命的人,不死不休,对生命毫无敬畏。
    他若是当了皇帝,也许国家会变成战争机器。
    杜少陵的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讽刺唐玄宗穷兵黩武,玄宗是开元盛世的缔造者,亦是终结者。
    祁瓒,他也是永徽王朝的双刃剑。
    她瞪祁瓒的那一眼,用尽了所有怨恨的情绪。落他在眼里,却有些嗔怒、撒娇的意味。是在气自己将她送给了赵寒声?还是气他故意勒马,戳穿了她的心思?
    赵清姿的情绪总是轻易就被自己牵动,爱得着实卑微。
    他挑了挑眉,策马而去。
    第40章 真相序章
    赵清姿换到了马车边上,掀帘看着车外的人群。
    华灯初上,光线让夜晚有了几分俗世烟火气息,让她找到了些许慰籍。
    巷道外卖馄饨的老夫妻趁着夜市开始,也支起了摊子,端出来一碗碗热气腾腾的芥菜馄饨,葱花热汤面皮的香味四散开来。
    这样的市井生活,再如何琐碎也是可贵的,它比金戈铁马更接近生命本身。
    她不想有朝一日看见红粉哭随回鹘马、道旁僵卧满累囚,此战必须要胜利。
    大概还是能赢的,千千万万百姓的期待,整个永徽朝最精锐的队伍。在她生活的世界,突厥败于大唐盛世,如今的永徽朝也是以长安为都城,既然这么巧合,那肯定能赢,一定。
    系统总是一百种方式打断她的思绪,亲,你是不是很想激活勇冠三军卡呀?
    废话,当然很想激活。
    那我给你一点提示哦,等原主的记忆完整了,找到她下毒的真相,那么你的武力值就可以加满了。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好心?
    我一直以来都很关心你,最近你情绪有些低落诶。
    系统没有骗她,它一直以来,最关心她,只是无人知道罢了。
    你说,这次平定突厥,能赢吗?
    两个月后就知道结果了,耐心等哦。
    你刚才转移话题,是不想解锁原主的记忆吗?
    她怔了一瞬,系统知道她所有的情绪变化,心中所思瞒不过它。
    赵清姿叹了口气,我有点害怕。类似于近乡情更怯,她想知道,但又怕真相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既想知道真相,又担心原主是真的想害赵清漪。
    一语中的,被它说中了心事。
    随着记忆碎片的解锁,她下意识觉得原主下毒一事必有隐情,但害怕自己想错了,原主若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又当如何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觉得只是将灵魂寄居在原主的身体里,原主的一切与她无关。
    然而她用着原主的心脏,感知着原主的痛苦,她们在无形中成了命运共同体。
    这是世上唯一存在的感同身受,她是她灵魂的倒影。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要勇冠三军的人,不可以害怕哦。
    嗯,平日里她还能同系统贫几句,如今却没有唠嗑的想法。
    在舞刀弄枪看来,小姐今日有些异样,太过娴静了些。平日里出来总爱和她们闲谈,尤其爱听边塞行军的故事。
    马车慢悠悠地往回走,行至熟悉的巷道时,她让车夫赶紧停下来,她看见在距离马车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借着昏黄的街灯,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一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麻衣,破成了碎布条子,长发纠缠在一起,毛燥得像是加入了烫头失败小组。
    少年慢慢地向着马车的方向过来,车夫拨出佩刀示警,他便很识趣地停下脚步,隔着十余尺,对着赵清姿请求到:请给我一些食物。
    赵清姿明白了,他应该是灾民。
    长安的灾民,清了一波,还会有新人涌进来,好像永远无法驱逐干净。
    宁为太平狗,莫作离乱人。
    但这人为何会拦住自己的马车,难不成是路过的马车都拦,广撒网?
    一打量,又觉得眼前的人身姿挺拔,即便是行乞,也不叫人觉得卑微,倒有几分骨气的样子。
    并未随身携带吃食,我给你些银子,巷口便有馄饨卖,可好?
    好,多谢小姐。少年拱手作揖,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亮色。
    车夫接过赵清姿给的三两银子,递给了少年,他却定定地站着,没有要走的样子。
    你可还有旁的事?今日拦我马车,单单是为了吃食?她略有些好奇地问。
    小姐可能不记得我,有一日,小姐从这巷道中经过,曾经赠过点心给我们,同伴们都被官兵抓走了,我侥幸逃脱,明日也要离开长安了,想同小姐道别。
    原来是如此,那日急急忙忙,她倒没留意巷中还有这样一位少年。
    一路保重。
    赵清姿动了恻隐之心,又取了几两银子给他,虽不知他要往哪里去,身上有些盘缠总要好过活一些。
    小姐再会,来日我若是有所成就,必定报答恩情。
    他跪下来,人生中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磕了头,第一次还是拜观音。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如当日离开家乡。
    赵清姿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受了如此大礼,有些茫然,马车继续朝着侯府的方向行驶,她还保持着一副怔怔的表情。
    这人在原书中出现过吗?
    出现过,也是一笔带过的角色。
    怪不得我没什么印象,他后来怎么样了?
    造反了。
    啊?这人是农民起义军?她知道封建王朝末期,往往会频发农民起义。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赵清姿自觉扫兴,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原主下毒一事上。
    触发记忆的突破口在哪里呢?她思来想去,觉得关窍在于碧荷,是她指证原主下毒。
    碧荷也是她不敢去触及真相的原因之一,她初来这个世界时,只有碧荷陪着她。
    回了定远侯府,草草用过晚膳,她便拉着碧荷说起来话,俱是些琐碎小事,倒也说得有声有色。
    再过些时日,你便去姑苏,替我经营米铺,可好?米铺开张有些时日了,还缺一个正儿八经的掌柜。
    我不想离开小姐,若去了姑苏,山水迢迢,一年之中,也见不上几次。碧荷还从未拒绝过自家小姐,听她这么一说,眼下却是急了,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
    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若去了姑苏,日子才安稳些,也是替我守住了命脉。赵清姿赶忙拿手绢替她擦眼泪。
    我自打来侯府,便打定主意了,要与小姐一道,我哪里也不去。碧荷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
    赵清姿却觉得这话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随之,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失了真,渐渐沉浸到记忆的深潭中去。
    只听见另一个声音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做,碧荷,你走吧。
    她和那声音的主人对视,她直视着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像是上古鸿蒙时代,初生的月亮照在荒芜的大地上,依然是混沌,但有了光。
    第41章 被变态毁掉的一生
    还是第一次,原主也能看见她,她们的对视,好像是一个漫长故事的开端。
    原主一生的片段纷至沓来,像潮水一样,似乎要将赵清姿淹没。
    赵寒声写满了原主记忆的每一页,书写的每一个字,都蘸着她的血。从原主六岁起,他就是她如影随形的噩梦。
    没有确切年月的记忆片段中,汀兰苑的荷塘畔,赵寒声看着她,像是盯着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只等待她告饶。
    他说:我方才用一幅《梅花山禽图》跟燕王换了你,这是你人生最值钱的时候。等北疆的战事平息,我便来讨要你。
    等我回来,你才能知道什么叫地狱
    只是赵寒声一人的独角戏,原主依然不说话,在他面前,总是沉默得像个哑巴。
    她曾经是一条湖泊,他往下扔石子时,还会泛起阵阵痛苦的涟漪。如今是死水,经年累月,被一块块石头,堵塞了活水的源头,早已学会无动于衷。
    赵寒声像是在山谷里大声嘶吼的人,执着于听到回音,他初见原主时,她还是会说会笑的。
    你不向我道谢?这世上除了我,谁还愿意拿名画换不值一文的贱骨头。他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她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的声响,踉跄着站稳了身形。
    在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里,拜赵寒声所赐,她对痛苦的忍耐程度超乎常人。
    从前还想着生存与自由,如今想的却是体面的消亡。
    她看着赵寒声野兽一样失控的表情,终于笑出声来,从始至终,这个疯子没来由地恨她、折磨她。
    她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人?将生命耗费在厌恶的人、事上。
    她想不明白,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偏偏会招惹到这样的疯子,赵寒声像是一个诅咒符号,烙印在她的骨血中,或许非死不得解脱。
    她轻轻一笑,赵寒声变得更癫狂,这样的笑,他见过不止一次,她在嘲笑他。
    跪下来谢我,谢我抬举你,他双手按住她摇摇晃晃的肩膀,一脚踹向她的膝盖,她再也支撑不住。
    纵使她的心志如磐石,但膝盖到底只是肉身。
    几乎是无意识地,硬生生地跪在了他跟前。
    意识飘忽,目光是涣散的,低下头颅,眼前只有池中的荷花,花也模糊,水也朦胧,只有痛感是清晰的。
    浅粉色的花和碧绿的荷叶强烈的色彩对比并不刺目,落在水面的花瓣和水荇交横,一切都很和谐。
    大约要开败了的花不是记忆里的粉,那种紫红渐白倒是好看。
    荷花真好看,她也不知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思绪早不受她控制。极力克制住想与花共眠水中的欲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死亡并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这样的荷花,与赵清姿初入汀兰苑时,所见并无不同。恍然惊觉,那日在荷塘畔,见到的幻影是原主,白绫从挂到梁上,再到取下来,其间变幻了一番心绪。
    像是镜头转换,亦或是记忆本身的支离破碎。赵清姿再看到原主时,她在同碧荷说话。
    碧荷,你走吧,槐花快要开了。碧荷对父母无甚挂念,他们待她不好,不是打便是骂,为了蝇头小利将她卖到了赵府。
    但碧荷曾说:从前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槐树,八月,米粒一样大小槐花挂满枝头,花香清淡,好闻得很。等我们离开燕王府,一定要在屋前种上槐花。
    我自打来侯府,便打定主意了,要与小姐一道,我哪里也不去。
    若真的挂念我,就走吧,留在这里,只会让我痛苦。碧荷与她,不该走在同一条道上。
    她收好三尺白绫,真遗憾,不能死得体面一些。到燕王府的一年,她见过好几次惨烈的死亡,看来自己也逃不过那样的结局。
    那些女子和她一样年轻。
    笑靥如花,宛转蛾眉,转眼之间,在杖刑之下,皮开肉绽,成了一滩烂肉。
    燕王总叫所有侍妾去看这些女人的死状,看看勾心斗角的下场,以儆效尤。
    柳莺莺死的那天,嘴里还在不断地告饶,妾糊涂,无意冒犯赵小姐,求殿下饶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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